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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入小姐特意嘱咐了让你少吃点儿甜食。”

  伏黑惠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即使六眼也有很多的消耗,但五条老师你在狱门疆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虽然物理时间被定格了,但现在的身体还是需要补充一些其他的物质。”

  裹着被褥的五条悟胡乱的点着头,嘴里圆鼓鼓的,显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在狱门疆里度过的那些没有甜品吃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过了。

  要是一直维持在没有生|理|感觉的情况下就算了……可是!从撬开封印后获得了那一丝毫的咒力之后,他身上的物理时间就开始有变化了啊!

  五条悟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你说,就那一丢丢的咒力,既然不能让他使用术式强行冲破封印,还没有上涨的意思,除了让他的六眼在榨干咒力后继续汲取他的生命力,还有什么用处吗?

  吃掉最后一个甜品,散乱着头发的某成年人依依不舍的舔掉指尖的最后一口奶油。

  他想起来了,其实还有一个用处。

  因为自己体|内的那一丝咒力被狱门疆中的时间流速同化,刻下了不属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进而在自己来到外界,重新被丰盈的咒力充|满的时候,后补充进来的咒力被原本拥有的咒力同化。

  即使用巨大的咒力量中和了其中的时间流,却也令“最强”消失了几十年的寿命——毕竟他已经在狱门疆里经过了总和不到五指数的百年轮回。

  再加上六眼吸收的那部分生命力……

  五条悟绝望的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出了个门,结果就因为各种原因直接横跨中年阶段直奔老年而去。

  他是白头发没错,可这跟他的年龄无关啊!

  他的白头发明明是天生的……啊,那个好像也是六眼造成的。

  在伏黑惠“恶狠狠”的监督下,五条悟花费了比吃甜品更长的时间来吃掉袋子里需要吃掉的食物。

  委屈巴巴.Jpg

  想着家入硝子的嘱咐,哪怕眼前的五条悟正在用勺子把碗里的瘦肉粥戳了个稀巴烂,伏黑惠也还是松了口气。

  看样子差不多了。

  “五条老师,所以你喊我来的目的是?”

  五条悟咀嚼的动作一顿,苍空色在眼中沉淀,逐渐暗下去。

  “惠。”

  他低着头,唤了一声学生的名字,略略停顿了一下,才将视线真正的投向伏黑惠。

  六眼可以轻易的分析出他的咒力情报和肉|体情报,在自己被封印的这段时间里,伏黑惠的成长无一不通过这双眼睛反馈给自己。

  “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即使除去羂索,现下的这种局面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甚至于说还会更糟糕。”

  见伏黑惠神情变得严肃并点头表示赞同,五条悟才继续的顺着这个方向说下去。

  “总监部,御三家,或者其他的什么,这些掌握着咒术界绝大部分权利的烂橘子,才是真正笼罩在年轻咒术师身上的阴影。”

  “咒灵可以被咒术师祓除,诅咒师也可以被我们杀死,但是只是按部就班的去除这些没太多意义的旁支,改变不了现状。”

  五条悟伸出手,指向面前的伏黑惠,又在停顿之后划了一个大圈,语气变得松快了一些:“你,你们,所有的年轻咒术师,才是在未来掀开这块笼罩我们的厚重帘幕的手。”

  “至于老师我啊……”

  五条悟放松了对身体肌肉的控制,向侧后方靠倒在枕头上:“已经成为被时代抛在身后的落伍者啦~”

  “……五条老师!!”

  伏黑惠敏锐的从五条悟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瞳孔微缩,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又被五条悟摁回座位上。

  “听我说,惠。”

  “最强”咒术师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天元本身的态度很暧|昧,你们一定要小心他,无论是整顿咒术界也好,还是解放地界内的诅咒也好,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

  “六眼,星浆体,天元,结界,我会打破这样被固定形态的腐朽命运闭环,让你们拥有走向崭新未来的资格。”

  五条悟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了那些被深深刻印在心底的记忆,他舔了舔略有干燥的嘴唇,嘴角扬起一个张扬的弧度:

  “那些旧时代的糟粕,就应该和即使腐烂到令人刺鼻难忍,却依旧要苟延残喘的御三家一起毁灭掉。”

  “虽说御三家不代表咒术界的全部,在经历了连续打击后也不会再属于总监部的权利中心,但只要这个概念还存在一天,咒术师就不会有他们想要的未来。”

  沉重的话题过去,五条悟的态度重归轻佻,他钻回被窝中,并将自己生产的垃圾高高举起:

  “好啦好啦,累得要死的五条老师要休息了,希望能有勤劳的小蜜蜂帮他们的园丁先生把垃圾清扫一下~”

  伏黑惠将思绪努力的压回心底,起身的同时拿走塑料袋。

  “……我走了,五条老师。”

  即将迈出门的那刻,一句话又闷闷的飘进了伏黑惠的耳中:

  “我会把‘六眼’以咒物的形态留给你,至于要怎么处理,就看你自己喽~”

  伏黑惠惊愕的回头,却只看到了已经陷入熟睡状态的五条悟,尽管他内心都很多疑问想要问出来,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万物的运行轨迹似乎都从10月31日那天开始失控,秩序崩坏,伙伴们接连死去,曾经为大义献身的叛逃者对他们施予援手,一向墨守成规的腐朽者将他们推入深渊。

  现在的局面,真的只是羂索一个人造成的吗?

  不。

  是属于人类的“恶”呀。

  是“恶”在长久的累积后爆发出来的苦果,始作俑者狂欢着,无辜受害者悲鸣着。

  无数人死去,无数人新生。

  最后只剩下他们这种未明全貌却抱有信仰的人踽踽而行。

  他们能开拓未来吗?

  ……他不知道。

  伏黑惠在墙角蹲下来,将自己蜷缩起来,然后深深的、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好累啊。

  一直承担整个队伍的领导任务。

  或许,以后还要成为打碎御三家,建立新秩序的领头人。

  你能做到吗,伏黑惠。

  他在内心大声的质问着自己。

  你能吗?像多年前五条老师期许的那样,变得足够强,变得不会被他甩在身后,成为特级咒术师,成为支撑整个咒术界的人选之一。

  他无所谓的只是自己的对错,所以会凭借着本心去不平等的拯救他人。

  可是一个群体,尤其是一个新生的群体是不能这样的。

  他能够……成为这样的人吗?

  “惠,你怎么了?”

  温柔的女声在伏黑惠的头顶响起。

  勃然一惊的少年仓皇抬起头,女性担忧的面容映入眼中:“……津美纪?”

  伏黑津美纪看了看四周,然后和伏黑惠一样蹲在他的面前。

  “悠仁让我来找你,路上遇到的家入小姐给我指了路,说你应该在校医室里……是发生什么了吗?”

  她抬头看了看仅有几步远的校医室门牌,又看了看满身颓废的伏黑惠,轻声的询问:“是五条先生发生了什么吗?”

  “不,老师的状态还好……至少目前是。”伏黑惠摇摇头,正准备站起来,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伏黑津美纪从半蹲的姿势变为半跪,伸手给了弟弟一个怀抱。

  “我们都在你身边哦,惠。”

  伏黑惠闭上双眼,决定在蓦然安静下的氛围中享受一会儿安宁。

  有些事情,做不到也要去做。

  因为不去做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

  御三家禅院家的血脉,十种影法术的继承者,五条悟的学生,与一众咒术师多次挫败羂索阴谋的领导者……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

  有他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

  但无论怎样都好,他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那些全部,全部都是他。

  他是带着恩惠出生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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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私设,是“伏黑惠”随着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变成了每次行动的指挥人员,也就是领导者。

  感觉惠是能撑起来这份担子的人……

  然后惠已经了解到了当年甚尔和五条老师的123,只是五条悟不知道惠已经知道了(虽然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会让他更放心的把一切事情都托付给惠……)

  五条悟的初打算是准备毁掉六眼的功能性,只留下其形态给惠,作为信物来使用五条家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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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纸巾会死星人、迟早会有猫子哒!、風間、青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