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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被结界笼罩,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发生了一个有关于友情,勇气,牺牲和理想的故事。

  在这个小岛上,一共有两所魔法学院,它们会招收有天赋的孩子,让他们成为打败怪物,拯救世界的英雄。

  分属于平民和贵族的两所学院之间的学生们互有摩擦。

  他们会在交流赛上大打出手,也会在日常的任务中缔结深厚的友谊。

  在其中一所学院里,有着全魔法界最强的魔法师。

  最强的魔法师,他有着一双看透一切事物的“六眼”,这双眼睛,帮助他识别人心,斩断恶念。

  他的魔法招式,可以隔绝一切,让所有的恶意无法接近自身。

  他的存在,镇压了小岛上所有的邪恶存在,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对普通人、或者魔法师出手。

  学生们都在“最强”的庇佑下健康茁壮的成长着。

  直到有一天,一个想要改变整个世界的邪恶魔法师出现了。

  邪恶魔法师带领他的手下,通过一系列可怕的陷阱,将最强的魔法师封印起来,并设下重重关卡,来阻碍想要救出老师的学生们。

  设下结界保护小岛的魔法师告诉学生们,他们要经历千辛万苦,通过重重考验,直到灵魂和肉|体在磨砺中浴火重生,才有机会救回他们的老师。

  于是学生们坚定地点头,认为他们一定可以将他们的老师救出来。

  友情铸就他们的盔甲,勇气化为锋利的长矛,谨慎成为厚重的盾牌。

  他们在路上结识了许多的伙伴,并在他们的帮助下冲破了关卡,打败了邪恶魔法师和他的手下,救回了被封印的老师。

  他们的老师,被封印在了一个长满眼睛的正方容器里。

  拥有消除魔法能力的魔法师帮助学生们,打开了封印。

  他们终于救出了最强的魔法师!

  学生们喜极而泣,和他们的老师拥抱在一起。

  清风和鸟鸣送来远方的音讯,百花和绿植围绕在他们的周围。

  岛上的万物都在为他们的重逢送上祝福。

  只是,在回到魔法学院后,最强的魔法师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情——为了救出被封印的自己,他的学生们为此付出了太多。

  他的“六眼”中,永远的缺失了几个身影。

  原来“最强”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啊。

  “有所感念,魔法师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对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做出结语,五条悟靠坐在病床上,装模作样的垂眉敛眸,肩膀同时耸动两下。

  那双眼中却依旧像是坚硬冰冷的宝石一般,没有产生如同主人提到的“伤心的泪水”。

  “……呼。”

  家入硝子冷漠的看着五条悟表演,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你是准备以后转行成为童话作家吗?”

  “诶,这个提议很不错呢,硝子!”

  没想到五条悟听了这话后,竟双手一击。面上嬉笑起来,黯淡的蓝色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亮光,使色彩更接近被封印前的样子。

  家入硝子蓦然无语。

  女性瘦削的指节轻夹烟卷,青黑点染在眼眸下方。

  她看着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青年,心脏处蔓延开一片隐秘的痛苦。

  冬日脆鸣的白鸟穿过春光的明媚,在苦夏的荆棘中鲜血淋漓,最终在秋叶的静美中阖上黯淡的蓝眸。

  于是一只鸟儿死去了。

  “硝子,麻烦你帮我把惠叫过来吧。”

  似是察觉到的她的情绪,五条悟对着昔日同僚缓和了眉眼,生命的快速流逝似乎使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学会了收敛锋芒。

  “呲——”

  闻言,家入硝子起身准备去叫人的动作里带上了两分忙乱,转椅的滚轮横斜着,卡在死角中被人从床边生硬的拖开。

  “我没有把你身体的真正状况透露给第三个人。”

  燃烧的火光迫近末端,被她抬手摁灭在烟灰缸里。

  五条悟拉长了声调,轻飘飘的声线钻进了家入硝子的耳中,他一口气报了很多根本不适合病人吃的甜食名字,最后才懒洋洋的送上感谢:“那就麻烦你啦硝子~”

  “我会让伏黑带过来的。”

  单手插兜的医生没有回头,只是随意的向后摆了摆手。

  整洁干净的室内只剩下了五条悟一人。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像一条光滑的鱼一样,刺溜进了被子里。

  这张床的尺寸对于一米九多的成年人显然有些狭窄,于是五条悟便微曲身体,甚至顺手一捞,用被子蒙住了头。

  在只有穿透被芯的淡淡光晕中,五条悟阖上眼睛,放松了神经。

  巧合吗?

  或许确实是的。

  来栖华曾经握着狱门疆·里,遗憾的宣布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是对于被封印在内里,感受着异于物理时间流逝的五条悟来说,她的一瞬,在狱门疆中却被拉长,延伸到了一个六眼绝对可以感受到的程度。

  在狱门疆里待着真的很无聊。

  五条悟不止一次的吐槽过,那个叫源信的和尚为什么不能把狱门疆的内里处理的再好看一点,明明也算是肉|身化作的法器,内里却这么随便的搁置着成堆的尸骨。

  让他想想,好像也就一千年吧?

  还是说之前被封印的人都耐不住寂寞自刎了?

  哈。

  狱门疆限制了他的术式,他的咒力,却没法关住他的六眼。

  毕竟从时间上来看,六眼传承的年限要高于狱门疆,或许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于是啥都干不了的五条悟就在硌人的骨堆上翻了个身。

  猛地清闲下来,倒是令他不适应了起来。

  就当给自己放个久违的长假怎么样?

  唉,算了。

  五条悟又翻了个面。

  想对学生们下手的垃圾太多了,要是没有无敌的五条老师在,自己可爱的小绵羊们恐怕会被剃干净毛、串在烤架上被连肉带骨头的吃个干净吧。

  总不能光让学生们一直奔波在外,自己这个老师却半点儿力也不出吧。

  但狱门疆内的生活确实十分的无趣,由于身体的物理时间被定格在了关进来的那一瞬间,于是在没有生|理|需|求的前提下,被关在里面的那段时间,五条悟的生活完全变成了两点一线:

  研究狱门疆——休息——研究狱门疆——休息————研究狱门疆……

  如此往复的循环,好像一个看不见尽头的轮回,每一次睁开眼睛便如同新生。

  不知从哪一天起,五条悟休息的时间开始变长,研究狱门疆的时间开始变短。

  直到来栖华对着狱门疆发动了术式,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封印术式。

  五条悟在只有骸骨和黑暗的世界中,张狂的笑了。

  封印动摇,使得体|内被压制的咒力泄出。

  五条悟没有用六眼去调动这些如断头细流一般涌出的咒力去和狱门疆硬碰硬。

  计算结果显然是输大于赢,那么就没有意义。

  与其给外面的学生们不应有期待,还不如让他们一开始就不要怀有希望。

  他握了握手掌。

  当封印动摇的时候,狱门疆内外的时间难得统一了一瞬,物理时间在五条悟暴露在规则之下的时候,在他的身上烙下了印痕。

  六眼精准的通过肉|体的变化通知了主人的时间流速,原本在不断重复的漫漫光阴中消磨的情绪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五条悟再一次被唤醒了搞事情的基因。

  通过在狱门疆内部憋着一股劲折腾着风生水起之后,最后还真让他折腾出了一些名堂。

  但是还没等五条悟撬开狱门疆去救自己亲爱的学生,他可爱的学生们就先他一步把最强给捞了出来。

  被一堆冲上来的学生抱着哇哇大哭的五条悟:?

  唉,看来他的学生们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真的是受苦了啊。

  六眼一扫,便将学生们身上或多或少的伤处看的一清二楚。

  就是还没等最强以“呼啦呼啦毛吓不着”的方式挨个安慰过去,他自己就先出了问题。

  “五条老师,五条老师。”

  伏黑惠从影子里拎出来一大袋甜食放到校医室病床的床头柜上,然后对着床|上无比显眼的一坨开始喊人。

  喊了几声,也没见到这人有反应。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无奈让伏黑惠叹了口气,然后用做作的方式拎起甜食袋子,保证它发出足够吸引某人的声响。

  “老师你要是没醒的话,我就把它们拿走了。”

  然后还没等袋子的底部离开桌面,只听见塑料摩擦的“哗啦”一声,伏黑惠的手上就连虚握住的两根带子都没有了。

  深蓝的瞳孔默然的看着那一坨白色的物体蛄蛹了几下。

  又蛄蛹了几下。

  然后一颗发丝凌乱的白色脑袋从白色的被子里钻了出来,用蓝色的眼睛对他表示控诉:

  “我要的东西呢?”

  为什么甜品只占了一半,剩下的都是清汤寡水营养品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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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谷子啊、谁是鹿谁是君子谁要舍、宰厨、不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