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忽然笑了一下,那双蓝眼睛轻轻弯起,终于驱散了萦绕在眉宇间的疏离,显出她熟悉的神情。

  她终于知道那种漂浮不落地的陌生感来自哪里了。

  ——这种淡漠的神情就不适合出现在弗雷德脸上,违和感类似于斯内普教授穿上纳威奶奶的衣服。

  硬凹造型看着似乎挺像那么回事儿,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不对劲。

  阿什莉忽然有些难过。

  “我还以为你打算装不熟?就像在病房里那样。”弗雷德眼珠子一转,补充了一句,“阿什莉。”

  一旁的窗户没有关,微凉的风灌进来,吹过脸颊,她才惊觉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响。

  好奇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只是一句很简单普通的玩笑,就能把她拉回已经很久没有忆起的过去。

  “我习惯把公事私事分开,工作的时候不会和同学叙旧。”她沉住气,回答道。

  他挑了下眉毛:“那现在呢?”

  “既然不在病房,那我就没有工作。”

  弗雷德嘴角的弧度扩大,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比先前生动多了。

  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都比在病房的时候自在了不少。

  她局促地将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抱紧怀里的资料,飞快地在心里过了一遍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抿直嘴唇,任由氛围陷入沉默。

  “你几点下班?”弗雷德忽然问。

  其实穆丽尔夫人是她这个早上最后的一份任务了,但她矜持地把话说得圆滑了些:“不一定,大概还有一阵。”

  他点点头,随之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你下班后有安排吗?”

  阿什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隐隐意识到他的意思,状似苦恼地思索了半天,才谨慎回答:“没有。”

  “那么,”

  弗雷德语气寻常,像是向经常见面的好友发出很寻常的邀请:“下班之后,可以借一点时间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