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直播的镜头外，向天歌都没能缓过神来。
在直播这天之前，向天歌以为自己要做的，是简单地在镜头里露个脸就行。
直到经纪人带着团队里的人占领了他家的一间客房，他才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在手机里看起来很随意很简单的直播，其实远没有观众以为的那么简单。
补光灯，遮光板，手机支架，充电线等等基础设施，还只是小事。
直播时的背景该如何提前准备，才是真正的大事。
向天歌的别墅里空房间很多，但家具都齐全。
他站在客房门外，眼看着原本空空荡荡的床头，挂上了连夜P好的结婚照。
床头柜上，是一对情侣马克杯，和两个相框。
相框里，分别是向天歌的个人生活照，和团队P好的和顾立廷一起的旅游风景照。
想都不用想，他的照片，肯定是张助提供的。
原先纯白色的四件套，被换成了更有居家感和温馨感的条纹四件套。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细节，经纪人连情侣拖鞋都给他俩准备好了。
虽然不一定会拍到脚，但多多准备总是没错。
可以说，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策划过的。
比起觉得被打扰。
这会儿的向天歌只顾着看热闹。
看着大家把原本冷清空白的客房布置得有模有样的，他不禁感叹：
“原来直播这么麻烦。”
经纪人于是跟他解释：
“平时顾立廷都只是在酒店随性开个直播，无所谓。”
“但现在大家都知道顾立廷住在向总你家，既然媒体说这里是你们的爱巢，那就该有个爱巢的样子。”
经纪人说完，就适时拿出了向氏集团即将推出的零食产品。
有瓜子，有果冻，有肉脯。
“自家的直播，免费帮向总提前打个广告也是应该的。”
经纪人很懂做人，他跟向天歌表示，到时这些产品，保证会出现在镜头前。
向天歌身为资本家的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
趁着向天歌心情好，经纪人翻出提前写好的剧本：
“还有那款气泡饮料已经提前放在冰箱里了，等直播进行到一半，你可以拿着饮料去冰一下小顾的脸。”
按团队的剧本走的话，向天歌一开始只需要让手和饮料出镜。
等顾立廷拿过酸奶之后，弹幕里一定会有人问那只手是不是向天歌的。
“那要是没人问怎么办？”
向天歌指着剧本，好奇发问。
难道观众发什么弹幕，他们也能精准控制吗？
经纪人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如果没有粉丝问，那我们也会有工作人员假扮粉丝去发这个弹幕的。”
向天歌恍然大悟。
套路。都是套路。
总之，等弹幕都开始询问这只手的主人是谁的时候，顾立廷就可以开始故弄玄虚了。
等粉丝的胃口被吊起来，顾立廷再适时喊向天歌来打个招呼。
一场看似低调随意却又能引起轰动的合体直播，就完成了。
至于之后向天歌要不要留在镜头里，以及要不要澄清老公老婆那个问题，就全看向天歌自己了。
“我要是直接在直播里说这件事……会不会很奇怪？”
终于赶到直播现场的秘书立刻阻止向天歌：
“向总，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
向天歌不乐意地抿起了嘴。
好吧。
直接提不好的话，那他等会儿就在镜头前表现得强悍一些。
应该就可以了吧。
为了不出差错，向天歌坐到床尾，仔细地研读剧本。
没过多久，直播的主人公就出现了。
自从那天被向天歌请走，顾立廷之后一直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里。
生怕狗仔发现，他这次过来前，团队还特地请了好几个和顾立廷身形相似的人。
出酒店前，所有人都穿一样的衣服，然后在停车场上不同的车，接着分开行动。
等狗仔都被引走了，真正的顾立廷才敢出酒店进行自己的工作。
关于顾立廷出行的麻烦，秘书和向天歌提过一些。
向天歌听完，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
“跟我有关吗？”
秘书只得摇头。
当然没有。
往前倒推的话，如果不是顾立廷多管闲事非要去接他，他们也不会被公众误以为同住一个屋檐下。
两天后再次见到顾立廷，向天歌差点又认不出来。
只因顾立廷原本的棕色头发又变成了蓝灰色，顺毛刘海也被发胶往后固定，成了个大背头。
向天歌眯起眼，盯着顾立廷看了好一会儿，以确认这人是不是顾立廷。
顾立廷没在意向天歌的注视。
感觉到向天歌一直在看自己，顾立廷毫不见外地转头问他：
“可以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怎么还要洗澡？”
经纪人的理由是，穿着睡衣，才更有居家感。
“那我也要穿睡衣吗？”
“不用，向总保持刚下班到家的那种感觉就好了。”
向天歌觉得自己也不懂，就任由他们安排了。
顾立廷带着洗漱包去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脸上丝毫化妆的痕迹都没了。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穿着最普通的深蓝色棉质睡衣，。
头发要干不干地垂在额前，身上还有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
这样的顾立廷反而让向天歌多看了好几眼。
老实讲，他觉得不化妆的顾立廷露出了最本真的英挺和帅气，反而比浓妆艳抹的顾立廷好看多了。
等直播开始，顾立廷坐在手机前，随意地翻看着剧本。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挑两句弹幕读出来，不走心地回答几个问题。
即使这样，直播间依然涌进了数百万粉丝。
轮到向天歌出场时，他拿着饮料，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到顾立廷身边。
路过顾立廷时，他拿起饮料往顾立廷的脸上贴了贴。
顾立廷当下就被冻得一激灵。
其实向天歌冰顾立廷的脸颊时，他在心里想的是——
很冷吧？冷就对了，看我不冻死你丫的。
可当他低头看到顾立廷别冻到后的反应，居然是摸着脸看着他，而后露出了一个满是宠溺感的笑容……
向天歌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顾立廷那双桃花眼里天生藏着钩子，无论盯着谁看，都好似带着无限深情。
再加上那个又是宠溺又很温柔的笑容。
要了命了。
向天歌想，幸好镜头没有拍到他的上半身。
否则，这几百万的人，都要看到他一瞬间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