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的。
“直播？有必要吗？”
他摆出平时在公司的那种精明刻薄的人设，反问着顾立廷的经纪人：
“顾立廷是第一天当明星吗？连这点质疑都承受不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向天歌的意思是，这顶流，能干干。
不能干的话，趁早别干了。
软饭男这个标签，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在顾立廷身上。
早在他们官宣结婚的当天，就有无数这样的嘲笑涌向顾立廷了。
说他是资本主义的舔狗啦，说他进娱乐圈就是为了傍个豪门啦，都过去这么久了，顾立廷的团队竟然还没习惯么？
只要他向家一天不破产，这样的标签，肯定是会一直跟着顾立廷的。
经纪人看着向天歌，很是为难：
“本来之前我们也是采取了无视的做法，后来因为你们俩一直不公开露面，所以对这方面的讨论也变少了……”
“但是这次你们俩这个同框被炒得实在太高调，舆论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最近他有个名导的电影要试镜，我生怕如果风评控制不好，会影响他接下来的工作……”
经纪人边说，边偷看小向总的眼色。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
因为你们公开露面了，所以这个话题又免不了扩大化了。
作为利益共同体，你向天歌可不能坐视不理，得出来一起承担。
向天歌当然听懂了经纪人的意思。
想到近日来顾立廷的种种行径，向天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又不是我想露面的！”
“被跟拍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我压根没想和他同框！又不是我让他来酒店接我的！”
他是想着要会一会顾立廷。
可他想的，是找个隐秘的地方，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谁知道这经纪人会把原本简单的会面搞得这么复杂呢？
“来见我之前，你们连一声通知都没有，现在变成这样，难道还怪我吗？”
向天歌嚷着嚷着，那种尖酸刻薄的样子也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皱着眉头满脸无辜的模样。
秘书见状，赶紧环视办公室的百叶窗有没有全部拉好。
就小向总这样，要是被公司里那帮老狐狸看见了。
回头，还不定怎么欺负向天歌呢。
向天歌没发泄够，嚷了两句，又开始翻旧账：
“微博不是我发的吧？还有直播里提……提什么老公老婆的，也是顾立廷自己要做的吧！”
“他他他，他在直播里颠倒是非胡编乱造，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他倒好，蹬鼻子上脸，还要我去帮他澄清！”
向天歌一鼓作气，把近段时间来的不爽都倾倒了出来。
嚷完之后，他拍着胸口不停喘气。
秘书适时递上水杯，要他缓缓。
经纪人一听小向总这满腹怨气，也赶紧赔笑：
“您看，这不是您不愿意营业，所以小顾才扛下了这份责任嘛。”
向天歌冷笑一声：
“我营不营业，有差吗？”
他不会被经纪人轻易PUA。
他营业或者不营业，向氏的股票丝毫不受丁点影响。
反倒是顾立廷，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考虑。
想必最近疯狂发癫，也是要为了接下来的试镜做准备吧。
“倒是顾立廷，拿我营业的时候很顺手嘛。”
向天歌占领了道德高地，神情里也不免泛上一些得意。
既然顾立廷有求于他，那他可不得好好报复一下顾立廷。
好在经纪人作为老江湖，最懂人情世故。
他替顾立廷赔着笑，继续试图劝导：
“不管怎么说，你们那张结婚证是真的，归根结底，你们是利益共同体，那自然是他好，您也好。”
“我了解到，向总的集团里最近有个新的零食品牌要进军市场，您看……”
经纪人敢来面见向总，自然是做足了十全准备的。
他缓和完气氛后，抛出精心准备的诱饵：
“如果让小顾来免费代言，凭借小顾的知名度，是不是能更快帮向总您占领市场？”
向天歌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
“免费？”
“对，免费，从拍摄到策划都由我们这边负责，到时您这边，只需要把现成的物料全面铺开即可。”
经纪人并不是在夸海口。
他早有意向，让顾立廷代言向天歌集团里的产品。
只是此前顾立廷看起来也很抗拒和向天歌扯上关系，所以他提过一次被拒绝后，也没再动过这个念头。
可是最近不知怎的，顾立廷却突然主动跟他提及这件事。
既然顾立廷那方面妥了，那他只需要拿下向天歌，大家就能皆大欢喜。
向天歌想了想顾立廷的身价，又想了想顾立廷的国民度。
这香饽饽都送到嘴边了，不去咬一口，岂不是亏大了？
向天歌的眼珠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
为了掩饰自己想占小便宜的邪恶嘴脸，他故意压平了唇，不让笑意泄露。
“咳……免费代言这种事，你说了算吗？”
“算！当然算！”
眼看自己找到突破口，经纪人乘胜追击：
“还有向总，您说的直播那件事吧，确实是小顾莽撞了……”
经纪人不得不撒谎。
顾立廷不止没觉得自己莽撞，当时在团队也一片哗然时，他却是云淡风轻地问他们：
“我本来就只可能是向天歌的老公，你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反正顾立廷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么个自由随性的性格，经纪人当时觉得效果还算不错，便也没说什么。
他没想到向天歌会如此介怀这件事。
但既然介怀，他就更有借口来引导向天歌了：
“您看，如果您和他在直播里一起出镜，您是不是也可以趁机向公众澄清一下那件事呢？”
“就是那个，嗯……那个上面下面的问题……”
“咳嗯——”
看到经纪人眼神暧昧，向天歌被呛了一下。
他猛拍胸口咳嗽着，同时又想到。
咦，对哦。
既然顾立廷用直播颠倒是非，那他也用直播扳回一城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喝水润嗓。
好不容易缓过来，向天歌尽可能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合体直播，也不是不可以。”
在经纪人展露笑容的同时，向天歌却又说：
“但想让我答应的话，就得让顾立廷亲自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