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关了, 沈意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总担心流出不争气的鼻血。

  她心脏怦怦直跳, 担心再刺激一点, 自己就要猝死了。她猛地躺下,脖颈的伤撞在枕头上,疼得她痛呼一声,眼泪汪汪地重新坐起来。

  季向雨刚关灯, 听见她的声音又打开, 和沈意书目目相觑。

  “对不起啊宝宝, 忘了给你上药。”季向雨哭笑不得, 她回头去找药箱。

  沈意书捂着自己的后颈, 深深觉得自己是个倒霉蛋。

  季向雨从药箱里翻出支外伤用的药膏, 药箱是一直随身带的。演戏途中受伤是难免的事, 只是像沈意书这种被同组演员下黑手受伤还是挺冤的。

  捏着药膏, 季向雨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下, 给经纪人发了个消息。

  沈意书不敢摸自己的脖颈。

  本来只是普通外伤,要怪就怪她最近易感期, 腺体开始活跃, 经不起这么一下重击。

  季向雨手里捏着药膏, 沈意书准备去接, 季向雨却收回手,躲掉沈意书的动作:“不是说好我给你上药吗?”

  沈意书不想让她揉, 她怕等下不疼,开始痒了。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深深明白, 季向雨就是很爱逗她玩, 这种千载难逢可以玩她的机会, 季向雨怎么可能放弃。

  “你自己不方便,”季向雨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我用棉签。”

  沈意书妥协了。她在季向雨面前能说出拒绝的事一只手都能数完,很显然上药不在其中。

  她乖乖地坐在原地,低下头,长发掀到胸前,露出一截细瘦的脖颈。因为太瘦,脊骨微微凸起,在脊骨正上方,原本藏在肌肤之下的腺体红肿现形。

  季向雨好奇地碰了一下,浅浅的指甲不小心划过,沈意书抖了一下。

  又疼又痒的感觉席卷全身,沈意书难耐地咬唇,欲哭无泪地说:“姐姐,别玩了。”

  季向雨见她是真的难受得紧,才收回手,用棉签沾着药轻轻地擦。冰凉的药膏在伤处化开,阵痛缓缓消失。

  只是棉签时不时擦过最敏.感的一点,沈意书憋得脸红心跳,手心紧紧捏着被子一角。

  “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季向雨忽然问道。

  “是的。”

  前世沈意书的易感期十分地准,兴许是因为她还年轻,又是Alpha,抑制剂并未对她的易感期造成任何影响。

  这一世她估计不会差许多,腺体一开始活跃,她便明白易感期快到了。

  “你打算怎么办?”季向雨又问。

  “打抑制剂。”沈意书想也没想就说了。

  季向雨手里动作一滞,然后自然地将棉签裹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再问:“不想标记吗?”

  沈意书摇摇头。

  经过方才的合同事件,她突然醒悟过来,她与季向雨的关系在季向雨眼里不过一场合约,她付出一些东西,季向雨给她报酬。

  作为被“包养”的一方,她没有资格要求季向雨为自己做什么。左右她还年轻,扎几次抑制剂也能扛过去。

  药效逐渐发挥,脖颈上红肿的地方逐渐失去感觉,季向雨去洗了个手,回来关灯躺在沈意书身边。

  “导演说明早没有我们俩的戏,让我们下午再去片场。”季向雨打了个哈欠,同沈意书说道。

  沈意书侧躺着,头发用鲨鱼夹夹起来,免得睡觉的时候碰到摸过药的脖颈。她本来是背对着季向雨,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像是与季向雨闹了矛盾一般,她又转了个向,正对季向雨。

  “好。”

  “晚安宝宝。”

  “晚安姐姐。”

  卧室里一片黑暗,沈意书只能隐约瞥见季向雨的侧颜,棱角有致,清冷干净。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像是小提琴拉到一半时突然断弦的喑哑。

  “姐姐,今天还有事情没有做。”

  季向雨睁眼,眼底含笑,明知故问:“什么事?”

  沈意书看不见她的眼神,只以为是季向雨忘掉了,抿了抿唇,打算放弃。

  “没什么,我记错了。”她闷闷地说道,盖好被子,打算睡觉。

  “真的不要了吗?”季向雨偏过头,似笑非笑地问。

  “……要。”沈意书反应过来季向雨又在勾她玩,有点懊恼。

  但是她作为一个充电宝,没电的时候也是需要充电的。

  “主动点宝宝。”季向雨没有起身。

  沈意书犹豫地爬起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太对劲。她承认她是有点贪这一口,还是要怪季向雨美色误人,她道心不稳,容易被诱惑。

  人就躺在她身旁,即使是关着灯,她也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季向雨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有点心酸,都说养成习惯需要21天,她就亲了两三天,彻底离不开季向雨了,比抽烟还让人上瘾。

  “宝宝,困,我要睡……。”季向雨打了个哈欠,催促道。

  沈意书俯身,把她剩下的话全部吞掉了。

  夜色是猎人最好的外装,猎物无声的呜咽被吞没在浓郁的黑中。偌大的天地,只有猎人能感觉到猎物的反抗与不住地颤抖。

  沈意书撬开季向雨的唇齿,吞没游离的空气,唇舌下压住季向雨的闷哼。新鲜空气刚补充进季向雨的肺部,沈意书又压下来了。

  她心里堵得慌,唯有在这种时刻会好一点,所以变本加厉地去堵季向雨。

  季向雨想要推开她,她就按住季向雨的手腕,细瘦的腕像一截玉石,捏在虎口处,隐约还能察觉藏在下方的血管。

  闹完一轮,两个人都不住喘气。

  季向雨喘得格外厉害,她想说什么,都断断续续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眼隔着夜同沈意书对望。

  沈意书品出一点不对劲,她皱了皱眉,想道个歉:“姐姐。”

  话说一半她闭了嘴,好色.情的音色。

  季向雨没比她好,因为是承受方,她吐词更缱绻。不过姐姐始终是姐姐,脸红心跳也能照说不误:“宝宝,今天厉害起来了。”

  沈意书都快烧起来了。

  她翻身躺倒,背朝着季向雨,不敢说话了。

  季向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睡吧。”

  沈意书“嗯”了一声。

  多亏白天的劳累,两个人几乎是闭上眼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沈意书还迷迷糊糊做了个春.梦。

  只是梦到一半,看不清脸的美女姐姐刚贴近她,她就醒了。

  一睁眼,便是一颗熟悉的红痣映入眼帘。

  沈意书与这颗红痣是老熟人了,不说交情多深,但也见过好几次了。

  只是像这样面对面还是头一次,沈意书毫不怀疑,她在往前面靠近两厘米,便能和红痣来个亲密接触。

  可惜红痣的主人半梦半醒,侧开身,去摸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季向雨声音黏在一起,听上去也是刚醒。

  “没有急事的话下午再说吧。”听完对面的自报家门,季向雨直接挂断了,然后躺回床上。

  姜芜又拨了个电话过来。

  她昨晚本来想打个电话,才发现自己没有季向雨的新手机号。拖圈内好友问了一圈,今天早上才收到对方发过来的电话号。

  “给你一分钟。”季向雨脸色冷淡,十分不耐烦。

  “我想跟你和沈老师道歉,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如果季老师和沈老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直说。”姜芜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耐烦,赶紧说出自己的意图。

  季向雨回头时,沈意书正在发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颗殷红的痣,底色是白得,红艳艳的一颗,晃得人目眩神迷。

  “宝宝,”季向雨只当她是没睡好,语气缓下来,温柔地问,“姜芜向你道歉,你接不接受?”

  “嗯?”沈意书缓过神来,“不接受。”

  她又不是菩萨,要是失手打的她也就原谅了,姜芜下绊子又不是一次两次,她再好的脾气都不是对这种人的。

  “不接受,滚吧。”季向雨挂断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手机开勿扰模式,躺回去准备继续睡。

  “被铃声吵醒的吗?”季向雨打了个哈欠,困顿得很。

  “嗯。”沈意书已经睡饱了。

  越需要高工作强度的时候,她的睡眠时间越少,换了个世界习惯也跟来了。

  “再睡会儿吧。”季向雨摸了摸她的头,沈意书才发现自己几乎埋在季向雨的怀里了,怪不得一睁眼就能一览风光。

  “好。”沈意书没有拒绝,她马上杀青了,以后工作强度都不会太大,不需要迁就这种习惯。

  再起床时,季向雨已经清醒了,正靠在床头问是谁泄的她手机号码。

  艺人隐私容易被泄露,有点名气的艺人换手机号都十分频繁,更别说像季向雨一样的咖位,想起来便会换个号码,除了工作需要她本人直接对接的,大部分人联系她都默认先联系经纪人。

  见沈意书睁眼,季向雨问了一句:“醒了?”

  沈意书刚睡醒不在状态,下意识去找那颗红痣,不过现在红痣好好地藏在裙子后面,完全窥不见。

  她下意识的动作被季向雨看在眼里,弯眼笑起来:“在看什么?”

  沈意书如梦初醒,她摇摇头:“刚做梦,人还没醒过来。”

  可季向雨没信,她勾唇,拉下吊带的一侧,问道:“是在看它?”

  沈意书沉默了。

  季向雨不愧是狐狸精,沈意书甚至认为季向雨能读心,不然季向雨是怎么知道的。

  “想看可以正大光明看,不是什么看不得的地方。”出道多年,季向雨走过不少红毯,穿过不知多少条低胸礼服,能暴露这颗痣存在的当然也有。

  上热搜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评论区尖叫,4K清晰度的照片被网友拉到极致。

  沈意书顿了两秒,微妙地问:“很多人都知道吗?”

  季向雨点头,起码见过那套图的人都知道。

  她不说话了。她现在有一种恶龙宝藏被发现的心理,让她有一种微妙的不爽。

  不过她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和立场表达自己的心理,只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季向雨捏了捏她的一侧耳垂,捏得十分顺手。

  “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问。

  沈意书没回答。

  “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季向雨像摸小狗的下巴一样,捏了捏沈意书的脸颊。

  她很喜欢看沈意书为了她不开心还要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实在可爱。

  “为什么是我取?”沈意书任由她挠来挠去。

  “我昨天给你盖了戳,”季向雨眼睛往下瞥,“等价交换,这颗痣就是你给我盖的戳了。”

  沈意书喉咙有些发紧。

  她想说,她们之间约定的戳只是一个吻罢了,而痣是从肌肤下长起来的,完全等价不了。

  一颗痣可以有许多个名字,即使以后季向雨这样去哄其他人,她都是头一个。

  隐秘的满足感与占有欲取悦了她,她抬眼,望见季向雨眸中笑意。

  “那就叫它……”沈意书顿了两秒,很是羞耻地说,“小书?”

  季向雨愣了愣,粲然一笑。她笑得太开心,以至于沈意书捂住半边脸,不敢看她,露出的肌肤寸寸显红。

  “那就叫小书,”季向雨拉开她捂住自己脸的手,问道,“你要摸摸小书吗?”

  沈意书光是说出“小书”二字就用光了一天的勇气,哪里还敢摸一摸。

  那时她们都不知道,以后会有一天,季向雨眼尾通红,水光潋滟,颤着声叫沈意书的名字,喊:“宝宝,亲亲小书。”

  沈意书拒绝了季向雨的邀请,季向雨还没完,她好奇地问:“你身上有痣吗?”

  沈意书想了想自己身上痣的位置,欲言又止。

  季向雨一看她的神色便懂了,沈意书的痣应该长在一个暂时不能让她看到的地方。她弯了弯眉,并不急于一时。

  季向雨还想逗她两句,只可惜来了电话,她可惜地接起电话,而沈意书一言不发地爬起来,去洗脸冷静一下。

  *

  今天下午的戏是比较轻松的,大部分是姜芜与林落笙的对手戏,夹着一部分姜芜与季向雨的戏。沈意书只需要补几个镜头,算得上是划水一天了。

  她和季向雨一到片场,林落笙就迎过来了。林落笙一走近沈意书,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药膏气味。林落笙小时候没少摔跤,对治外伤的药膏气味相当熟悉,便问了两句。

  沈意书没藏着直接说了,她倒是不委屈,就是担心林落笙也被坑一手。

  来的路上季向雨跟她讲了点关于姜芜的事,在关于非季向雨的事上,姜芜脑子一直很清楚,不然走不到现在,但一遇到季向雨,智商就原地跑路。

  沈意书担心因为林落笙和她走得近一点,姜芜对林落笙也会下黑手。虽说林落笙有女主光环,但就怕万一,她小声地提醒了林落笙几句。

  林落笙说了句谢谢,她正视沈意书一眼,突然点头:“我认可你了。”

  沈意书:?

  要是她有个系统,系统现在就会提醒她,林落笙对她的恶感全部清除。但是她没有,所以她仍然不明所以。

  导演喊定位,沈意书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当观众。

  她已经很久没有从观众视角去欣赏季向雨了,最近的戏几乎全是她和季向雨的对手戏,打板声响起以后,她是李瑾,季向雨是周奕,不能代入个人情感。

  在酒店里,她和季向雨的关系更加不对等。想起那份没有签署的合同,沈意书眼神一暗。

  “事成以后,我会许你升官加爵。”季向雨清冷的声音响起时,沈意书才从情绪里抽出来,细细品鉴季向雨的演技。

  周奕站在窗前,望着凋谢的叶子,侧脸绝美。

  “我不在乎这个,”姜芜饰演的暨慕挺着背,站在周奕身后,紧握着拳,心情起伏却不大,“朝中已经有人在质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置女帝?”

  “等到合适的时间,”周奕闭了闭眸,“我会亲手处理掉女帝,你大可放心。”

  “我是怕你……”

  “怕我不忍心对吗?”周奕睁开眼,“我恨不得她死,可留着她还有用。”

  沈意书:……

  作为观众,她看这段戏的时候实在是出戏,尤其是季向雨说台词时正对着她的方向,总给她一种沈意书要被季向雨送走的感觉。

  她叹。

  要这样说,也没有区别。合约结束,季向雨可不得送走她吗。

  一下午的戏过完,沈意书补了几个镜头,最后一场终于到了。

  她趁化妆的时候,看了一遍今晚的夜戏。

  这一场就是她的杀青场,拍完后不出意外,她这份工就打完了。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要上高考考场的紧张感,翻剧本就像检查笔袋里2B铅笔的笔芯带了几根。

  “沈老师,好了。”化妆师替她整理好妆发,见她有些发呆,出声提醒道。

  “好的,谢谢。”沈意书回神,点点头。

  季向雨正在导演那边等着她来,沈意书叹了口气,生平头一次产生罢工情绪。

  只是情绪归情绪,就像上学时念一万遍想炸学校,回头也得乖乖背着书包去读书一样,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去演戏。

  “小沈啊,过来,跟你讲讲你要领盒饭的一集。”导演冲她招手。

  这场戏的情绪爆发戏仍然是周奕身上,作为全剧高光点之一,周奕亲手作掉从前爱人的戏码算得上另类版本杀妻证道了,只是李瑾是应得的。

  在这之间周奕经历了许多的事情,她上朝力挽狂澜,以雷霆手段重振朝纲,赈济江南受灾的平民,顺便推行了之前她就想同李瑾说的种种策略。

  只是流放的周家人,已经有身残体弱的死在边关了,连最疼周奕的周父都没能活着回到京城,她和李瑾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太多,容不得她有一丝犹豫。

  李瑾被囚禁在周奕寝殿里,周奕没有苛待她在起居上的一丝一毫,吃穿用度仍然女帝标准,只是一直绑着她的眼睛,不让她见人。

  在这场里,周奕要演出狠下心的决绝,这是她浴火重生的第一步。

  而作为被献祭的李瑾,要演出难以置信和痛苦,以及无尽的悔恨。

  导演乐呵呵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问沈意书:“你可以吗?”

  沈意书下意识看了一眼季向雨:“不可以还来得及退换吗?”

  导演差点被水呛到,他举着杯子拉下脸说道:“来都来了,走是走不掉了。”

  季向雨没说话。

  她本能地觉得沈意书今日情绪一直不高,只是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导演说完沈意书,又问季向雨:“季老师,你怎么想法?”

  季向雨摇摇头:“我没问题。”

  类似的爆发戏她演过太多次了,不需要刻意指点她便能理解最需要突出的情绪是哪个点。

  “没问题就开拍了,早下机早杀青,”导演指了指沈意书,半开玩笑地说道:“早就看不惯你们这对小情侣了。”

  沈意书勉强一笑。

  场务打板,这场开拍。

  周奕快步走进殿里,表情冷淡,紧攥的拳头显示出她不平淡的表情,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剑,一出鞘便是血流成河。

  “都下去吧。”

  宫女们闻声而动,全都出去了,殿里只剩下了李瑾和她。

  李瑾蒙着眼睛,发呆地望着前方,只能透过布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个人影接近。被关了两个月,她不再吵不再闹,安静得如同少女李瑾读书的时候一般,看不进书时只会抬头望着窗外。

  “姐姐,你来了。”李瑾乖乖地喊了一声。

  她还心存侥幸,只要周奕没有杀她,她就还有希望活下来。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了,但她是大夏正统的皇家血脉,她可以笃定以周奕的性格,不会对她动手。

  “这几天还好吗?”周奕坐在她身旁,轻声问。

  两人一答一合,仿佛回到过去还是彼此暗恋的时候,不谈皇权与富贵,只谈春花秋月。

  “好呀,”李瑾嘴向来都甜,“要是能看见就更好了。”

  周奕沉默了一下,她伸手,替李瑾摘下围着眼睛的黑布。

  明亮的光落进宫殿,李瑾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流出生理性眼泪。

  “姐姐,你瘦了。”李瑾在蒙蒙眼泪中,看清了季向雨的脸蛋。

  “嗯,”周奕尽量让自己不颤抖,“太累了。”

  “做女帝是很累的,”李瑾见缝插针,“让我回去当女帝,替姐姐分担吧。”

  周奕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道:“我父亲去世了。”

  李瑾愣了一下,随即就着眼中的眼泪演起来了:“节哀,不要太伤心。”

  周奕站起身来,她清冷的嗓音盛满痛苦:“因为在边境摔了一跤,加上风寒,送进城的时候已经没了,李瑾,我问你,你有丝毫悔恨吗?”

  李瑾看见她的神色,顿时慌了起来,她觉得她和周奕之间有什么东西好像彻底碎了,她想缝补上:“对不起,姐姐。”

  “不用同我说对不起,”周奕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你欠他们的东西,直接还给他们吧。”

  李瑾诧异地抬头,眼泪凝成水光装在李瑾好看的眼中,她颤抖地问:“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季向雨怔住了。

  一迟疑,戏没接上。

  “卡!”

  作者有话说:

  晚点可能应该还有一章,写不出来的话就得明天,大家早点睡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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