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大宋宣和遗事>第76章 夜沉沉六骏奔逃 月昏昏衣带藏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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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盈心里被他吓了一跳,面上却分毫不显,甚至毫不心虚地低头:“有什么不同的?”

  他和杨均今日俱着青袍,带子的颜色也近似,因此他才敢笃定地交换腰带。

  “我怎么觉得颜色变浅了一些?”

  持盈道:“夜深了,各房间的灯光亮度不同,郎君看差了而已。”

  宗望恍然大悟地“哦”一声,又说:“我忽然才想起来,叔叔身上,我好像还没有检查过。”

  持盈道:“郎君检查我干什么?”

  检查别人,是怕他们身上有刀具,伤害到他;那检查他干什么呢?

  宗望道:“我怕叔叔自杀啊,那多可惜?你们汉人管这叫什么——‘香消玉殒’,是不是?”

  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持盈却用一种很认真的态度说:“我不死。我活着。”

  宗望哈哈大笑:“这么想,那自然最好了!”

  他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并没有停。

  持盈站靠在一个几子上,宗望在他身后,细细按过持盈身上的每一寸衣料,似乎在确保底下没有任何坚硬的东西。

  他的手按过持盈的手臂,又捉住了他的手腕。

  持盈心里一惊。

  宗望把他的手提起来送到了眼前:“这道伤口,是哪里来的呢?”

  持盈好像第一次看到这道伤口那样,甚至还皱眉想了想:“刚才地上有石子,划开了。”

  他刚刚的确被杨均扑倒在地上过一回,但宗望不相信他的话,什么石子能给两根手指头划破伤口,手掌上却半点伤痕都不见?

  他状似关心:“刚才叔叔刚才叫他扑跌一下,摔在地上,身上不会有别的伤口吧?”

  持盈的眉眼连波澜也没有:“应该没有了。”

  他动了动身体,要离宗望远一点。

  可宗望拉住了他:“叔叔还是叫我看看吧,我惯在军中,是很会治伤的。”

  持盈的身形凝滞,他的一只手被宗望攥住,便不再挣扎,就地坐在椅上。

  宗望即使站在他身前,持盈也不抬眼:“多谢郎君美意,但我想不必了。”

  宗望反问他:“叔叔想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叔叔来我这里,是自愿的吗?”

  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解开了持盈身上的腰带,精致而漂亮的结,一下子就抽成了一根布条。

  长长的,像藕里面的线,宗望把它从持盈腰上抽出来。。

  持盈还有一只手空着,但他没有动。

  他假装不知道宗望举动下的含义:“郎君将我掳掠而来,又开出天价,不肯将我放回,是什么意思?”

  “叔叔又不是小孩,难道不知我什么意思?”

  持盈道:“我以为郎君智谋远虑,不该如此短视。”

  最后一寸腰带离开了持盈的腰间,挂在他的膝盖上,宗望嗅了嗅那寸布条,又把它放到了持盈的鼻子跟前——

  这条衣带上没有你的熏香,它不是你的衣服。

  但他没有问这腰带是谁的,持盈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只和杨均单独相处过一会儿,他现在追出去杀杨均还来得及,但他没有。

  他将这作为一个把柄,他需要持盈贿赂他。

  持盈的手抬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动。

  宗望俯到他面前,动手解起了襕袍的系带。

  持盈的语调平平的,他看起来对自己即将的命运并不在乎,又要做一些场面上的挣扎。

  “你现在将我放回,是有恩于我父子,就地拔营回国,杀了宗磐,稳固自家,我两国结永世之盟,有何不好?非得这样羞辱我吗?”

  “赵煊和我再不好,也是我亲生的儿子,你将我掠走,又开出这样的条件,岂不是要他恨你,决意去帮助宗磐?你何必凭空添一个敌人?”

  宗望微微笑一笑,他的发辫垂下来。

  他等待持盈的狡辩,低下头,嗅在他的脖间。

  很熟悉的香料,他也闻过,来自遥远宋国的皇帝的赏赐。

  皇帝用他的年号命名了这味香料。

  并且到现在,仍然试图说服他。

  “我与你父亲结拜,你叔叔却起兵攻打我,谁亲谁疏,我难道分不清吗?我心中不忍见你父亲世系旁落,也不想叫宗磐做郎主。你若待我如叔父,我必视你为子侄——”

  宗望爆发出一阵笑声来,他拆下持盈的头发,蓬草一样地落在两肩。

  “你家要立宗磐,我家也想立赵焕。叔叔要和我比一比谁会赢吗?”

  “宗磐,不过是一个酗酒的废物,仗着父亲的势力耀武扬威,赵煊竟然还觉得他能和我相争?你以为我叔父不把他立做谙班勃极烈,是不想吗?”

  “他最大的靠山是粘罕,还在西边攻打你们的洛阳呢。你猜,宋国的西军能挡他多久?”

  持盈的襕袍敞开,宗望将那一件皱荷叶向肩膀两边脱去。

  “我是对你们宋朝最最好的了,我心里还是希望你们赵家做皇帝,只是把赵煊换成赵焕而已。可他俩不都是叔叔的儿子吗?要是换了粘罕,你们整个赵家就会完蛋,到时候,叔叔就真的亡国了!”

  “我想,叔叔还是最好听我的话,免得受苦,是不是?”

  持盈垂首看向落到自己腰间的衣服,重复道:“听你的话?”

  宗望笑道:“是,听我的话!”

  他的手流连过持盈的脖颈,那是脆弱的,又是美丽的,像天鹅一样,垂首时弯出美好的弧度来。

  “叔叔当年赐礼之时,就待我与众人不同,我心中未有一日忘记……”

  持盈即使读懂了宗望的暗示,也还想转圜,然而宗望这句话却把他砸懵了,当年什么当年,赐礼什么赐礼?他与完颜旻通信的时候,的确颁过赏赐给他们家,可这些礼品,哪里用他亲自来挑?他每天这么忙,照赐给辽国的礼物减一等不就行了吗?

  宗望那时候又没有出名,为什么会给他与众不同的礼物?就算要多,也是多给完颜旻的嫡长子宗峻吧?

  他恨不得将梁师成从坟里挖出来问问,可这时候又不能矢口否认宗望的话,以免他恼羞成怒,只能硬着头皮接口。

  “我待你不同,你就这样对我?”

  “这样是怎样?我这不是在求叔叔的成全吗?”

  “求我成全?”

  宗望跪在持盈身前,仰着脸看他:“叔叔已来至我的地方,我亦不会再叫你走,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咱们做事,又不叫别人知道,我还能叫你快乐,不好吗?”

  他撩开持盈的中衣,露出里面雪一样的肌肤,南国的锦绣,好像都呈现在了上面,小时候的传说,汴梁城御街上的芬芳,汴梁城是金做的,玉做的,而他们的皇帝,是雪做的,花做的。

  他在六匹青马拉着的车里,被几百个人簇拥着向前进,向前进,五百个人为他吹奏乐曲,响彻整座东京城。

  他走过的地方,铺上一层层紫色的土,盖上一段段红绡的绸——

  持盈重复他的话:“活着?”

  他盯着宗望:“我一定活着,看你死。”

  宗望觉得那像天鹅被海东青攫取生命以后的悲哀怒号,他好想笑,好想笑出声音来!他甚至觉得此刻快乐过他破开辽宫生擒天祚的时候,人生到此才算真正得意了!

  他从小的两个梦想,灭了辽国,还有——

  见到传说中,宋国的天子。

  现在何止见到,宗望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俯就,无声的同意。

  他发现了,这位宋国的上皇,是最不爱干自讨苦吃的事情的,如果知道无法反抗,他就不会做无谓的挣扎。非常好!非常好!为什么非要受皮肉之苦呢?对结局又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如果持盈不同意,他也会继续的,他可以把他的手腕掰折,可以把他的踝骨打断,他可以卸掉他的下巴,让他整个人都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缠绕着自己。

  但何必呢?

  时隔多年,叔父口中描绘的,皇帝玉辂车碾过的红绸扑面而来。

  红绸下面不是紫土,是皇帝丰莹光泽的胴体。

  他把持盈的衣服剥落下来,持盈上半身光裸着,衣服全部堆叠在腰间。

  宗望快乐地说,可以啊,你可以看着我死,但现在——

  他把持盈从座位上抱起来,一整个抱起来。

  荷叶就脱离了花瓣,在灯下泛出了美玉一样的莹光,袍摆跌下玉山,他看见了一个,很奇妙的器官。

  宋国的上皇!

  竟然长出了……

  他的呼吸一滞,这东西是天生就有的,还是?

  持盈有众多的儿女,满宫的嫔妃,如果生出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风声?更何况他当年登基,就是靠打败了自己有残疾的哥哥——

  “你知道它是怎么长出来的吗?”

  持盈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肉体上的反抗。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并不在乎自己的裸体展现给面前的青年,他恨宗望,他想看着他死,但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要活下来,他要回去,为什么要做无谓的反抗?

  忠贞是他要求别人的,从来不是他拿来约束自己的。

  但他讨厌宗望,他要恶心一下宗望。

  “完颜晟被陨石砸死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天上下了陨石雨。”

  宗望知道那一天。

  那一天他就在汴梁城外,汴梁的城门高大坚固,他和粘罕会兵在这里,他们想要找出最薄弱的点攻击,有人来报,说宋国的新皇帝上了城楼,用自己的御膳犒赏士兵,发绢布、金钱,还宰了几十头大鹿。

  即使是在战火里,欢庆的乐声也飘出了城墙。

  宗望问为什么,那士兵就告诉他,今天是宋人的天宁节。

  什么是天宁节?

  十月初十,他们宋朝道君皇帝的圣诞生辰,就叫做天宁节。

  然而鹿肉还没有做好,天地就开始昏暗起来,一颗颗的流星划过阴沉的天空,落向遥远的天际,那是自然的力量。

  他对士兵们说,宋朝皇帝生日的时候,竟然降下了这样不祥的征兆,上天想要废除他们很久了!只要我们攻打进去——那里的人、土地、财富,都是我们的了!

  士兵在他身边欢呼,即使汴梁城还巍巍地挺立着。

  然而一个月后,他接到了叔父完颜晟被陨石砸中,死在王帐里的消息。

  “我也是在那天,有了这样奇异的征兆。你现在还要继续吗?”

  陨石砸死了他,又影响了我,是多么不吉的征兆。

  你不怕被诅咒吗?

  然而回答他的,是宗望膜拜的眼神。

  他说,这是你的幸运啊。天底下只有母亲是伟大的。

  女真部落里,还存留着对母系的崇拜。女人,代表着生育,代表着新的劳动力,代表着部族的昌盛,守寡的女人带着孩子到新丈夫的家中,给这个家带去新的生命。

  他们世世代代都在那里,和冰霜作对,从黑水里面,从白山里面,获得一丝生命的延续。

  而母亲是生命的给予。

  他跪倒在持盈身前,抚摸过这个殷红的,有些肥肿的器官,很奇怪,花蒂甚至有些突翻出来,并没有好好地被掩藏在底下。

  谁会碰过这里呢?谁曾经亵玩过这样的花蕊,谁又饮取过生命的源泉?

  他这样问持盈,上皇陛下,谁敢碰你的这里?

  从小到大,持盈几乎没有自己穿过衣服,洗过澡,他不在乎裸露身体,他看宗望如同看一头野兽,他泰然自若。

  甚至快乐地说道:“这个人你认识。”

  宗望摒住了呼吸。

  “赵煊。”他的语调轻快,好像没有在说一件天打雷劈的事情一样,“我亲生的儿子。”

  宗望抬头,用牙咬他的花蒂,感觉到持盈腿间的颤抖。

  他用两只手扶着持盈的腰。

  他心想这位上皇真是疯了,口不择言,他说谁自己也许都会相信,但是赵煊!

  但是他顺着持盈的话往下说。

  “他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侄子。我们是兄弟呀!你和他睡觉,为什么不分我一杯羹呢?”

  宗望沿着持盈的花蒂,直起身体,去亲吻他的腹部,好像在对他进行一种顶礼。

  持盈在流水,宗望想他一定是快乐的。

  他仰望着持盈,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跑到案上,取来了那一件珍珠缘边的素袍,金领眉子,珍珠匀络。

  宗望抖开衣袍,持盈动也不动。

  他用袖子去套持盈的手,可这件衣服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些,持盈的整只手都被袖口覆盖住,衣袍也逶迤到了地上,覆住了他的脚背。

  如果这是持盈的衣服,那他穿起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提着裙摆?会不会被尘土弄脏衣服呢?

  宗望为他理平衣袍,珍珠来来回回地抚摸过持盈的脚背。

  他是上皇,是天子,谁会让尘埃亲吻他的裙摆?

  他沿着珍珠的排列,一路向下抚摸。

  有一颗珍珠,恰恰好好嵌进了持盈的花蒂中,染上了一丝水泽。

  红色的肉,白色的珍珠,宗望想问他,你有没有看过开蚌?蚌肉是红的,就这样把沙子孕育成珍珠。

  他没有问,然而持盈在笑。

  持盈莫名其妙有一种开心,这是赵煊的衣服,可没人知道!赵煊的味道铺满在他身边了。

  他甚至憋不住笑音,他问宗望:“你喜欢穿着衣服做吗?”

  素袍将他的肉体盖得时隐时现。

  宗望说:“我没有这个癖好,但是——”

  他就着站姿进入持盈。但是什么?他没有说完,持盈被他捞住,东珠串成的袖口飘荡在空中——但是你很适合,很适合我们最珍贵的宝物。

  持盈的穴口是湿而软的,很习惯这样的进入,他微微躬起腰,去适应突如其来的饱胀快感,欲望的波涛间,他难挨到躬下腰来,他看见自己的头发在眼前晃。

  宗望掐着他的腰,他希望自己这个时候像野兽,也许不用是兽,禽也可以,他画画的时候,两只锦鸡忽然凑在一起踩背,光天化日下,宫娥飞红了脸庞。内侍说,官家,奴给他们分开来吧?

  持盈说,这是自然之理,由他们去吧!

  笑声就传过整座亭子。

  宗望的顶弄让他的眼前显出一片残影来,他的思绪飘到黄河以南的家乡,飘到眼前,远方有一点红色的反光。

  那是杨均从额头上流落下来的血。

  他想这可真是耻辱,但那又怎么样?

  宗望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持盈的水沿着大腿一直流落到脚踝,他麻木地望向远方,又看向脚底。

  “你知道有个地方叫五国城吗?”

  那是什么地方,我应该知道吗?持盈迷迷糊糊地想。

  “这世上最美丽的珍珠,就来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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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他喜欢穿老公的衣服

  坏消息:身边的人不是老公

  盈:我多么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认得五国城三个字啊!!!

  另:其实开采珍珠的地方是五国部,五国部的头城才是五国城,但这真是太因果循环了,不得不草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