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嘘,不要出声>第三章 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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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最后一日,晌午时吊唁宾客渐少,阴雨霏霏下,安静下来的肃穆礼堂笼罩着一层不甚分明的白雾。

  玄色铁门外,两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从加长林肯内走出,年轻些的紧走两步,单手撑起黑伞,伞柄尽力向前倾着。

  正在迎客的管家一怔,立刻小跑向正在开临时视频会议的家主书房,一边严声吩咐警卫立刻加强警戒。

  “江兄,有失远迎。”霍少德一袭黑衣快步走到廊前,精悍挺拔的身姿未因连日劳累现一丝颓软,阔步走来时周身气场似乎带动得雨丝都斜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梢故意含着几分餍足后的懒散,用力握住来人的手。

  江名仁单指托了下银丝眼镜,笑得客套疏离:“来迟了,霍总见谅。”

  江名仁与卜然的眉眼相似之处并不多,身份阅历导致的神态相差极大,乍一看全然觉不出血缘关系。照片上的卜然不论哪个角度,面容轮廓都像是流水勾勒的,清丽柔和,一如他说话时清泠泠的语调。江名仁的五官却深邃得多,举手投足尽是信步闲庭的雅痞之姿,盯着人说话时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毫不掩饰其中的野心与傲慢。

  硬要说相似的话,两人下半张脸颌角收束时俊朗的弧度略有相似,而唇色又总比寻常人偏红些,特别是在假笑的时候显得没有那么虚伪,这一点反倒有那么点亲缘的韵味。

  “节哀顺变。”江名仁面色沉痛,从身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里接过礼品放到霍少德手中,随他进入大堂,沉默地望向霍老爷子刚毅严肃的面庞半晌,带着身后的年轻人恭敬行礼。

  厅内还有其他宾客,霍少德却像没看到其他人,只随着江家二人在厅外站定,看着漫天细雨,道:“江兄,是否去内厅一坐?”

  江名仁不动声色扫了一圈霍宅各处密不透风的守卫,心下估量了个大概:“下午还有些事,不多叨扰,过几日亲自宴请霍总,还请您赏脸。”

  江名仁回身与霍少德握手,下颌点了下身后的人:“还有件小事,我助理淋了雨,是否方便走前借个地方换身衣裳。”

  霍少德像这才刚注意到江名仁身后的青年,第一眼便落到他鼻梁上一颗小小的红痣上,然后才是那双与卜然相同的琥珀色浅瞳,最后看向他晕湿了大片的西装肩头,笑道:“自然方便,客房离得远,管家招待好,别让客人走丢了。”

  不多时,年轻人就回来了,身后缀着亦步亦趋的管家。

  江名仁摆摆手示意霍少德别送,神色如常地走回车上。待车子再次闯入雨中,彻底驶离霍家范围后,江名仁才侧过身,攥了下年轻男子的手,察觉一片冰凉,便嘱咐:“到公司喝碗姜汤。”

  钟秦笑着点了下头。

  “那个,江老板……”嚅嗫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原来车上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一直未下车。头发半白的丈夫环抱着面色凄惶的妻子,手掌扶在她略微丰腴的腰侧,面容因为紧张有些抽搐:“请问您,看到我儿子了吗……卜然,然然还好吗,还活着吗?”

  卜太太也泫然欲泣,红了双眼:“您,您过几天要开发布会了,可卜然还在他们手里,这可怎么开……不对!是不是开了之后,卜然就会没事了?但可是,如果就这么,卜然怎么办……”她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不让江名仁开发布会,一会儿又让他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着实吓得不轻。

  江名仁抱着臂,只字不答。

  二人渐渐不敢再问了,车里安静得只剩行驶时的嗡鸣。

  江名仁从后视镜睨了眼抱作一团的夫妇,摘下眼镜交给钟秦去擦,浅色瞳孔冰冷似寒潭。

  少倾,他才淡淡开口:“卜然失踪的前几日,有没有可疑的人去找你们?”

  卜先生刚要开口,就听江名仁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家附近的监控在我手里,别说谎。”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卜太太抢答,焦虑和紧张让她维持不住一贯的亲切随和,语调难以控制地尖锐上扬:“我们察觉家附近多了些陌生人,还刻意避开了,一次都没正面接触过!”

  闻言江名仁眉头狠狠一跳。

  有可能事情就败露在他们刻意避开的举动,反而引起霍少德手下的怀疑。但是,在一个地级市大海捞针找一个人何其困难,难不成霍少德的人还真如此敏锐?

  “江先生,求您帮帮我们……”卜太太以手掩面,被丈夫抱在怀里,发出凄切的抽泣声:“然然从小身体不好,他听话懂事怎么会招惹上坏人呢,他从来不结交不三不四的人,一心扑在学习上……”

  江名仁已重新戴上眼镜,耳朵屏蔽了周围一切声响,闭目仰靠在车座上,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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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最后一波深夜吊唁的宾客,霍少德和霍式集团干部一直开会到凌晨,再召集他个人公司的法务聊了一个多小时,关掉电脑后,熄了大灯,又举着卜然一家的资料在看。

  这些履历天衣无缝,就只是普通人平凡的一生而已,父母靠奋斗从县城来到城市,创业成功后中年得子,供孩子读最好的小学中学。孩子不负众望品学兼优,杂七杂八的补习班挤满了课外时间,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不泡吧,交好的只有邻居家一个姓魏的大学生,甚至连早恋都未曾有过,长成了标标准准的“别人家小孩”。这一家子俨然和睦幸福,母慈子孝,不曾与这些打打杀杀的利益纷争有过关联。

  但似乎有哪里不对,霍少德掐着抽痛的眉心,指尖捏着一张卜然小时候的照片,疲惫的大脑在尼古丁的刺激下缓慢运转着,宛若生锈卡顿的机器。

  这个时间点,整个大宅除了保卫和值夜的佣人,醒着的就只剩他和卜然了。

  卜然天黑后才悠悠转醒,作息被霍少德折腾得昼夜颠倒,正屈膝佝偻着身体靠坐在床头,头埋在双臂间,被锁链束缚的双臂无力地搁在膝盖上。清瘦的身影像插进黑夜的一把剑,苍白皮肤辉映着月色冰冷的光。

  他先是闻到那人身上飘来的一贯浓到呛人的焚香味,蓦然抬头,隔着蒙眼的布与斜倚在门口的男人“对视”。

  霍少德无声哂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卜然在瞪他。

  “江名仁从国外把另一个人接到江家,严丝合缝地藏起来了,过些天要召开发布会。”霍少德走近,点了支烟,浅浅吸了一口,衬着月光看卜然沉默的脸。

  卜然的下半张脸很清秀,唇峰很翘,桃瓣似的。现在这两瓣薄薄的唇正抿出个不愉悦的弧度。

  霍少德忽然贴过去,屏息贴上了卜然的唇,烟气从相触的唇间缓缓溢出。

  卜然的唇很干,但很软,咬去一定更软。霍少德刚有这个念头,就自己遏止了,在卜然有反应过来咬他前利落退开。

  剩下的半口烟气狠狠吐出来,霍少德隔着一片白雾定定地凝着卜然微张的唇,粘稠混沌的思绪下,眼睛缓缓眨了下,然后回神,食指轻轻弹了下过长的烟灰,恍惚想起没弹进烟灰缸里,会被那两个女人逮到念咒一样发落,下意识蹲身去擦,手伸到半空停滞。

  不对,没人再会为这烦他念他。

  他还是掏出手绢,将灰一星一点擦净了。

  走廊遥远的白灯斜打在他弯下的背上,拉长了那道孤单沉默的黑色影子。

  “饿吗?”霍少德把烟掐了,在屋里四处翻找衣服,他以前偶尔回家时应该落下过几件。

  卜然不语。他已经饿到没感觉了,没人会惦记一个囚犯吃什么。

  锁链弄得很麻烦,给人穿个衣服都费劲,霍少德懒得给卜然穿裤子,反正披上他的风衣也能遮个七七八八,便直接抱着人去了走廊尽头的玻璃暖亭。

  卜然蜷在他怀里,脸埋得很深,单手勾住男人结实的肩颈,另一手紧紧压着飘动的衣摆。

  霍少德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声让跟着他的人都退下,才放开人,让他一同坐在桌边。

  桌上是一顿热腾腾的饭菜:酥脆鲜嫩的荔枝糖醋肉,金黄肥美的鸡蛋牡蛎煎,温热润胃的砂锅北豆腐,翠绿养生的时蔬小炒,以及一盅不见一朵油花、细润飘香的高丽参鸡汤,足有四个人的量,都是一些人曾经爱吃的菜。

  卜然忽然一惊,冰凉的手被执起,按在一碗滚烫的鸡汤旁,他要摘下眼罩却被阻止,愣怔半晌没听到其他指令,只得摸起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来。

  身侧传来碗筷轻碰的声音,是那个男人也在吃饭,教养习惯极好,几乎听不见咀嚼的声音。

  卜然直觉这不应是正常吃饭的时间,还是啄完了一大碗鸡汤,感受体力回流,胃痛稍缓,鼻尖渐渐浮起一层薄汗。

  暖亭内充满泥土和花瓣飘出的沉闷咸湿的气息,光着的脚碰到几片凋落的花瓣,他想起刚才进来时,还听到枯叶被踩碎时咔嚓咔嚓的声音,这花房似乎有些时日没人打理了。

  六扇玲珑落地玻璃窗交错映出两人身影,一时仿佛有好几个人静静对坐,填满了小小的暖房。万籁俱寂,永远失去了女主人的花枝在这个漫长的夜里继续无声枯萎。

  霍少德吃完放下碗筷,看着满满一桌的剩菜,身体深处涌上来一股澎湃的疲惫,不由得撑住额角。他蓦地闭上眼,似乎在与抽走他力量的什么东西对抗着。

  熬到黎明将至时,卜然已经从石凳滑坐到地板上,终于撑不住身子一歪,砸在男人伸长的腿上,睡过去了。

  霍少德扛着人回房,低头看卜然沉静老实的睡颜,方觉困意席卷而至,便顺势躺下假寐。须臾,意识有片刻的模糊。

  金属几不可闻地响了一声便立刻停止。

  一只细瘦冰凉的手轻轻攀上了他的肩头。然后逐渐摸向他的脖颈。交叠的手指贴着皮肤下清晰的脉搏,指尖触及它有力的跳动。

  空气中似乎传来秒针滴答滴答流逝的声音。

  与掌下平静沉缓的脉动交错纠缠。

  那双手遽然轻颤,在离开的下一秒,被男人啪地攥住了,僵持在两人中间。

  “为什么不下手。”霍少德问,逼近缩短两人的距离,看着卜然皱紧眉摇了摇头。

  霍少德突然翻身将卜然抱起来,让他骑到自己身上。修长的手指伸进半敞的风衣里,向后寻到那个软乎乎的穴,胡乱从床头揩来一坨润滑膏抹了进去。

  他坐在床沿,用力掐着卜然的腰,直接将人一点点按坐在昂扬暴胀的硬挺上,欣赏着卜然在被打开身体时羞耻、愤怒和恐惧的表情,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开始挺腰顶弄。涨红的柱头蹭到一处时,卜然尖声呻吟了一声,脱力趴在了男人胸口喘息。

  床边无处着力,卜然觉得自己被钉在男人那根可怕的东西上,呼吸被颠簸得支离破碎,疼痛中夹杂着陌生的刺激,身体里那根东西有时会突然撞在一个可怕的地方,像电流狠狠抽在脊骨上,把卜然的身体电得酥麻,蓄不起一滴力气。

  “你躲什么?”霍少德明知故问,咬他摇头时瑟缩的耳垂。他方才立刻就察觉卜然的变化,一手兜着小孩滑溜溜的屁股,挺腰时刻意狠狠碾过那处,以一种可怕的力道把人往自己那根东西上压。他掰开卜然咬住的手掌,逼着那痉挛似的五指张开与他交扣,听那似痛非痛的呻吟从唇缝中声声泄出来。胸腔里有一个巨大空洞的欲壑,方才那股无论如何都难以满足的焦躁更甚,叫嚣着索取更多。

  交缠的肢体让两具身体的温度融合,空气渐渐稀薄起来,低沉的喘息此起彼伏。

  霍少德第一次脱下上衣,那衬衫衣襟已被卜然的口水弄湿一片,穿不得了。他将两根手指插进卜然嘴里搅动,撬开咬紧的牙关,听那失控的呻吟随着悍然挺动而时快时慢、忽高忽低。

  突然,他摸出钥匙打开了锁着卜然阴茎口的珍珠,几乎立刻,身下含着它的小嘴儿遽然一抽,疯狂夹紧蠕动起来!霍少德闷哼一声,放弃了原本要去拿床头录音笔的动作,粗喘着暗骂一声,低头张口含进卜然半边乳首,舌尖儿勾着那个小环跟随身下挺动的节奏拉扯。

  卜然抖若筛糠,抓住霍少德肩头的手指深深掐进紧绷的肌肉里。若此时摘下他的眼罩,便能看到那双琥珀秋潭似的瞳孔已然茫然涣散。微蹙的眉心,苍白的泪痕,微张的嘴唇,后仰的脖颈露出青色的血管,整个人无声地崩溃着,神情脆弱到仿佛再轻轻一碰就碎了。

  霍少德粗糙的手掌一下下抚着卜然依旧过电般微微抽搐的脊背,抬头用唇截住了卜然断了线的泪水。

  等卜然回过神开始大口喘息时,霍少德已经等待得焦躁,利落将人翻压在身下,重新挤开痉挛的肠壁,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被操很舒服对不对?”恶魔低声哑笑。

  “你再也忘不掉被男人操到高潮,女人没办法满足你了。”

  “刚才你不该手软的……”霍少德眸色暗沉,重新将打开的录音笔放在卜然嘴边。

  一整夜,坏掉的卜然像一个精致秀丽的玩具,乖巧趴在霍少德身下,无力挣扎,高高翘起屁股,张开泥泞的穴口,无知无觉小声呻吟着,晃动着,随着那人骤然加重的力道低声哽咽。

  当再次察觉到自己被男人生生插到勃起时,卜然剧烈战栗起来。

  眼泪被眼罩尽数掠夺,呻吟被男人的插弄指挥,一切都不归他掌控,不由他分说。

  他很怕,怕到灵魂都在颤抖,他不记得自己哭着说过什么,也不记得那个夜晚是否求过饶。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一种刑罚,是用快感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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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更三章,后面我在chuachua写了,chuachua得慢,只chua了三万字,等确定伏笔和剧情都顺了就贴上来。微博是真没了,大家相遇就是缘分哈哈。谢谢大家还在,看到留言很有动力呜呜。我会努力在恢复上班前抓紧写完这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