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生的拳头巴掌像巨大的冰雹往她身上砸,被自己的亲儿子按在地上打,温明月何曾遭受过这样的事?立马将他推开,男人的力气毕竟比不上女人,温澜生就是再生气绝望也打不过温明月。

  她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斥着冷漠与厌烦:“少拿我们当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繁夏早就在外头养了其他男人,自己抓不住女人心,你还有脸怪你爸妈?”

  “如果不是你们一直管夏夏要钱,她不会走的,她爱我,都是因为你们!”温澜生跪在地上哭喊。

  温明月只觉得晦气,本以为老张老邹闹上门去,繁夏出于面子哪怕不情愿,也会象征性的给个十几万,谁知道她竟然这么绝情,就真的一分钱不给,还跟温澜生断了。

  她冷下脸来,准备离开,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好啊你温明月,原来繁夏根本就没有跟温澜生领证,她根本就不是你儿媳妇,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老邹一把揪住温明月的领子,愤怒道。

  “靠北,早知道你们跟繁夏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根本就不会把20万借给你,温明月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什么时候还钱!不然我们几个不会让你们家好过!”老张更是扬起了拳头,这20万可是她的养老钱。

  看着即将砸到脸上的拳头,温明月吓得发憷,这拳头要是落在脸上可比温澜生重多了,老张打人那可是出了名的狠。

  她连忙拱手求饶:“别打别打,老张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想想办法行不行!”

  “想办法?你能相出什么办法?以前你们又繁夏帮你们出钱出力,现在你们既没房子又没存款,你们怎么还钱?”老张两眼一瞪,问道。

  温明月自然也是一脑子浆糊,害怕的不行:“可是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啊,不如给我一周时间,让我去找钱,行不行?”

  老张老邹两人对视一眼,觉得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行,我们就给你一周时间,要是一周后你还不了钱,我们就拿着欠条告你,让你坐牢。”

  “对了,她们一家子现在都被繁夏赶出去了,不知道住在哪里?”

  老邹道:“温明月现在带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去,我跟老张要天天守着,防止你们一家当老赖逃跑!”

  温明月脸都快绿成了苦瓜,要是被老邹老张堵在家门口,那她欠了几十万的事肯定会被谢岑知道,到时候又免不了大吵一架。

  可是在老邹老张两人的威逼之下,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她们去出租屋。

  几个人一起进了电梯,至于温澜生......

  温明月摸了摸脸上还有些疼的脸,心里怨气十足,这种白眼狼被繁夏赶出去也是活该,他爱滚去哪儿去哪儿,她管不着。

  不过转念一想,温澜生怎么也算是一个劳动力,去外面打工一个月也能挣几千块钱,帮家里减轻压力,不要白不要。

  于是她摁住了电梯门,问道:“澜生,跟我们一起走吧,繁夏她都不要你了。”

  温澜生呆呆地跪在地上:“我不要......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走,我是繁夏的男人,我跟她举办过婚礼,她不能不要我。”

  老张老邹两人翻了个白眼,这男人,魔怔了。

  *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看着空荡荡的无名指,繁夏心中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好心情的她还专门绕路去了容修常去的一家中餐厅,打包了饭菜回来,中午她们折腾了许久,弄得容修都没时间吃午饭。

  当她提着热气腾腾的繁夏回到办公室,容修一眼就发现了她空无一物的手指,眼神几乎愣了一下。

  他关上门,拉着她的手,低下头在她的指尖留下一串暧昧温湿的痕迹:“你跟温澜生......断了?”

  繁夏点了点头:“断了,彻底断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温澜生离间温家,温明月欠债百万,温菁烂泥扶不上钱,谢岑更是除了斤斤计较什么都不会的家庭煮夫,这一家人都不需要她再如何算计,就会自寻死路,她只要静静地隔岸观火就好。

  容修抱着她的腰,指骨收紧,两个人热烈的心跳碰撞在一起,如同海底汹涌的浪潮,一滴滚烫的泪站在她的衣襟上。

  繁夏捧着他的脸:“怎么哭了?”

  容修抹去了眼角的泪痕,金丝边眼镜框稍微歪斜了一下:“没什么,我就是开心。”

  开心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忍气吞声,不用再见不得光,不用再嫉妒温澜生霸占着她正室的位置,甚至幻想着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能坐上这个梦寐以求的位置,以繁夏丈夫的身份,光明真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连亲热时都要藏着掖着。

  他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快要疯了。

  最开始,他想只要能跟繁夏每天见一次面,他就满足了。

  后来,他开始贪心,希望能想顾锦一一样,成为繁夏的男人,哪怕是被万人唾弃的小三,他也无所谓。

  可等到他真的成了繁夏的情人,他又不满足,开始想要更多,他想挤走温澜生,赶走顾锦一,成为繁夏唯一的男人,巨大的贪欲就像饿极了红着眼的怪物,吞噬着他脑中的理智,时时刻刻煎熬着。

  “我知道你替我开心,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别哭了,我给你带了饭菜回来,趁热吃了吧,下午还有工作。”繁夏打开餐盒,将反差一道一道摆上桌。

  容修坐在她旁边,问道:“什么叫还没结束。”

  繁夏笑了笑说道:“温明月撞死了我妈,害死了我爸,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我也曾经想过要把真相查清楚,堂堂正正的把温明月送进监狱,可是我现在只有一个人证,物证都已经被温明月处理干净了,就连最关键的那辆桑塔纳也已经报废,再也找不到了。既然我没有办法把真相公之于众,那那就用别的办法报复他们。”

  “容修,我这个人并不光明磊落,为了复仇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她温柔的将一碗蟹黄豆花粥乘进小碗里,推到容修面前,声音缥缈冰凉,阵阵令他心疼。

  容修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我明白,我明白的。”

  当繁夏这样说的时候,容修已经清楚她想做什么了:“温明月现在欠了上百万,催债的人天天在她门口逼债,她肯定坐不住。”

  “我已经给温家那些亲戚们群发了消息,说明了我跟温澜生没有领证,并且已经分开事情,温明月如果想跟他们借钱,就再也不能用我做担保,你觉得那些亲戚还会借钱给她吗?”繁夏笑容冷淡。

  *

  第六天,温明月答应的还债的最后一天,这几天的折磨已经把温明月折腾的不成样子,老张老邹每天就住在他们家里,时时刻刻逼着她,谢岑只要她还欠了外债后,更是激动的天天骂,骂完了就开始大哭,哭爹喊娘说自己命不好,时时刻刻不得安宁,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连续两天她都头昏脑涨,几乎无法思考,认识的人电话几乎都打遍了,根本没有人借钱给她,哪怕她搬出繁夏的名头都不行。

  “繁夏担保?老温你别逗了行不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人家繁夏压根就没有跟你家澜生领证,人家已经把你儿子甩了,繁夏的钱和房子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人家繁夏还说了,你现在欠了不少外债,要债的人都逼到人家家里去了,我现在要是借给你钱,指定要不回来,我才不做那个傻子。”

  “哎呀,还是人家繁夏心肠好,专门打电话提醒我们,不然我们的血汗钱就要打水漂了。温明月大家都是亲戚,你怎么能狠着心肠害我们?以后不要给我们家打电话了,我没你这样的亲戚!”

  温明月啪的一下挂断电话,浑浊衰弱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繁夏,你居然害我!”温明月愤恨的咬牙切齿,正要打电话过去大骂一通,可想想最后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下了班,老张老邹就回来要债,她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去忍痛先不去将繁夏臭骂一通。

  可是如果连亲戚都不借给她钱,她还能去哪里借?

  正在温明月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面前打一摞文件上面的大额数字。

  她是出纳每天都会接触到很多账本,大笔大笔的钱从她手里过,却没有一分钱是她自己的,如果她偷偷挪用的话,那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行!一旦东窗事发,那她肯定会坐牢。

  温明月瞬间清醒,可是......

  挪用公款在三个月之内偿还的就是不构成犯罪的,除非三个月之后她还不上钱才会被判刑,现在拿了这钱,可以解她燃眉之急,还清欠老邹和老张的钱,还可以还清她在股市里欠的钱。

  剩下三个月她可以想别的办法把挪用公款的窟窿补上。

  繁夏不是说跟温澜生分手了吗?可是她看见温澜生手上那枚几十万的戒指还在啊?

  会不会是繁夏有钱,根本就不在意那枚戒指的去留?或者就送给温澜生了?

  到时候把戒指一卖,她就可以立马还清一半的债,剩下的钱,再找繁夏要。

  虽然她跟温澜生分手了,可是她儿子可是被她白睡了那么多年,要点青春损失费不过分吧?

  温明月的手不可抑制的颤了颤,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