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不仅把他们的饭菜准备好了,而且就连一只眉的小盆里也倒上了狗粮,一只眉吃的欢腾无比,恨不得原地起飞。

  繁夏摆好了碗筷子,看着还站在楼梯边,脸色红的像傍晚夕阳下的绯红的薄云,笑道:“过来吃饭吧。”

  饭桌正上方吊着几盏设计风格简约而独特的灯,温腻微黄的灯光照在饭桌上,在桌面上投下几圈圆圆暖暖的光晕,暖色调的灯光也使得热气腾腾的饭菜看起来更有滋味。

  容修拢了拢黑色的睡袍,目光在饭桌上犹豫,似乎是考虑坐在繁夏对面,还是坐在他的旁边,反正最后这顿饭蜜里调油般吃完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繁夏进了浴室。

  他们无所顾忌的折腾到了晚上,刚刚歇下吃了顿饭,还未来得及清洗。

  哗啦啦的水声在容修耳畔响起,他坐在柔软却一片狼藉的床上,修长的手指攥着床单,上面还残留着他们欢爱的痕迹,算得上疯狂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随着水声,在他的脑海里翻滚,水声在他耳边被无限放大,容修长睫微垂,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就想被打了一剂上瘾的针,才半个小时不到,竟又觉得欲求不满。

  从小到大,他冷静理智的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人形机器,只有繁夏,如毒如瘾,激起他心中从未有过的热情。

  他将头埋在繁夏枕过的枕头间门,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他脱下睡袍,走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热水浇打在他的身体上,浴室水汽蒸腾翻滚,玻璃墙上留下氤氲的水痕,一颗颗的水珠在玻璃墙上滚落,他的眸光似乎也被水汽染湿,潮润的水汽像泪珠般凝结在睫毛卷翘处,看见繁夏眸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被水打湿的长发,喝饱了水,浓浓的垂在身前,却比不过她净透的眼眸,无声无息的撞进了他的心里。

  血液逆流,他整个人被压在玻璃墙上,泛红的身子贴在透明冰凉的玻璃上,洇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生艳,繁夏从他身后拥着他,吮着他凸起的喉结,氤氲潮湿的水汽中两个身影紧紧交叠。

  *

  谢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儿子,自己的老婆出轨,睡男人,他不去管,反倒把责任都怪罪到他们身上,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是因为他们霸占了她的家,弄得她有家不能回,才让小趁虚而入。

  真是笑话,女人出轨还需要理由吗?

  自己抓不住繁夏的心,反过来倒打一耙,把屎盆子往他们头上扣,非要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

  他闹着要是赶他们出去,他就跳楼。

  可这个混账不如的狗东西,竟然直接说让他去死!

  谢岑气的差点直接入土。

  温澜生却像着了魔一样,任凭他怎么哭闹,求饶,他都不听不看。

  两个小时一到,他直接打车回家,看那架势是真的要把菁菁给赶出去。

  温菁慌乱的不行,谢岑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给温明月办了出院手续,个人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

  刚一到家门口,就看见温菁的衣服鞋子还有她的电脑,各种周边,甚至连她睡觉的那张小床都被丢了出来,就那么直接的丢到楼梯间门。

  温菁大叫一声:“温澜生你有病啊。”

  连忙跑去把她的宝贝电脑捧在怀里,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知不知道买这些东西我花了多少钱,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温澜生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清理着屋里的东西。

  谢岑定睛一看,吓得六神无主,温澜生已经开始在收拾他和温明月的东西了,他们的衣服被褥还有从老房子里带来的茶缸物件,被他粗暴的塞到一个大麻袋里。

  温明月更是大惊失色,方才在医院里病恹恹的样子也不装了,直接冲进屋里,抄起晾衣杆朝着温澜生的后背狠狠抽了一棍子,压声怒骂道:“温澜生,你难道真的要逼死你妈你爸吗?你是真的想让我们在大街上饿死吗?”

  谢岑也哭着冲进去抱着大妈袋子不撒手,哭着哀求道:“澜生,爸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我跟你妈我们两个老人家做错什么事了?我们现在房子没了,钱也没了,澜生你就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可怎么活啊!”

  温澜生挨了温明月一棍子,一声不吭,收拾东西的动作却没有停歇,他一边如狂风过境般扫着谢岑和温明月的东西,一边说道:“爸,你不用跟我哭哭啼啼,你们的存款是没了,但是妈还有工资,足够你们在单位附近租一套老房子。”他拿出一叠文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我在妈单位附近,给她做了一套房子,给你们付了一个季度的房租,你们可以现在就搬过去,但是以后的房租我就不会管了,爸你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吗?以后就指望你的宝贝女儿去。”

  “至于温菁、”温澜生冷冷扫了她一眼:“她有手有脚,就是真的上街乞讨,我也不会管她。”

  “温澜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做的这么绝情,你还是不是人啊!”谢岑撕着嗓子,大声哭喊。

  “我绝情?”温澜生不知道被触动到了哪根神经,情绪瞬间门一变,朝着谢岑冲而来过去,眼神癫溃:“为了收留你们,夏夏都快不要我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只顾自己,只知道从夏夏身上占便宜,捞钱,哪里管过我们的死活!到底是谁绝情!”

  谢岑被他吼得老朽的身子骨都要散了,颤抖抖的手指着温澜生的脸,大骂道:“你可真是个畜生啊!没心没肝的畜生!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孽障!”

  整个楼道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旁边的几乎邻居甚至从房间门里探出头来,寻找是谁在大哭大闹。

  一瞧,竟然是1101住户那双奇葩的公公婆婆。

  那没事了,这对老夫妻,之前也作过妖,基本整栋楼都的住户都认识他们。现在又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怕又是在作妖了。

  邻居们不想管那闲事,打算关门,但是谢岑眼疾手快,直接拉着一位邻居的手,指着温澜生的脸说道:“同志,你帮我报警,我的儿子是个畜生啊,他不想管我们老两口,让我住大街上等死,你帮我们报警,我要让他坐牢!”

  温菁也愤恨的附和道:“对,儿子怎么呢?儿子也得尽赡养的义务,他不养我爸妈,那就让他警察来教育他,告诉他,爸妈的生活他必须得管!”

  邻居震惊无比,但是报警是肯定不会帮他报警的,人家压根儿不想掺和这件事里。

  但回了自己屋后,还是忍不住在业主群里八卦的讨论起来,并纷纷对繁夏表达同情。

  “又是1101那对奇葩的老夫妇?这次还是他们的儿子想把他们赶出去,老夫妇要报警,告他不赡养老人?这都什么事儿啊!”吃瓜邻居吐槽道:“我的天呐,1101的业主繁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摊上这么奇葩的公婆。”

  “万万没想到,公公婆婆居然有一天会比岳父岳母还要难缠,他老公也是,太得寸进尺了,当初就不应该把父母接过来,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

  “所以说女人找男人可以乱来,但找老公那必须要门当户对,不然就是精准扶贫。”

  说着说着,聊天群里的一位邻居想起了之前在电梯间门里看到繁夏跟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顿时明白,也理解了繁夏。

  丈夫的原生家庭这么奇葩,迫不及待想换个男人,换一个明理事少的公婆也就能理解了。

  而且那个男人西装价格昂贵,似乎是某个高定品牌,看起来气质出众,不想繁小姐现在的丈夫,好看是好看,但是清秀碧玉,有点小家子气,不想那个跟繁小姐暧昧的男人,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这样的人家庭应该不会像现任丈夫的家庭这样难缠。

  *

  半夜十二点,温澜生不顾谢岑的哭闹和温明月的谩骂,将他们一起塞到了出租车里。

  夜晚的冷风飒飒的往他脸上刮,他的神情露出隐藏的兴奋,终于走了,只要他们走了,繁夏就一定回来,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

  他飞快的往家里跑,脚步轻快如同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他连夜打扫好的房间门,将卧室客厅阳台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他开心的给繁夏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人接起。

  “夏夏,我已经把我爸妈和温菁都赶走了,以后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们不会再来了,夏夏你可以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温澜生的语气里露出孩子一般的单纯,孩子一般的妄想。

  容修手指绞着床单,额头薄汗细密,嗓音欢愉燥热:“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告诉繁夏,不过她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