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阳国际机场。

  温澜生带着温明月和谢岑一起到机场接机,当看到温菁从人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谢岑激动的不知所以,紧紧抱住温菁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温菁表情淡淡,或许是因为被学校开除后灰溜溜的回国,面对谢岑她的表情十分不自在。

  温明月虽然生温菁的气,但毕竟是家里的一根独苗,事情已经造成再骂也无济于事了。

  一家人回到家里,谢岑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给温菁接风洗尘。

  温菁打量了一圈房子:“怎么不是在咱们家吃饭,是在嫂子家里。”

  谢岑道:“你妈前阵子摔伤了,你哥嫂子就把我们接过来,方便照顾。”

  温菁说:“我还是第一次来哥的家,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地理位置不错,出小区几百米就是地铁。”

  “是啊,你嫂子现在是大集团的总裁助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穷姑娘了,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把你弄进体面的大公司,可是人家不愿意。”谢岑意味深长的看了温澜生一眼。

  温澜生低头吃饭,丝毫不在意谢岑话里的针对,自从他不让繁夏帮温菁找工作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就产生了隔阂。

  温菁撇了撇嘴。

  谢岑继续道:“不过你妈托关系给你找了一份机构英语辅导的工作,你在国外这么多年,虽然毕业证没拿到,但至少英语口语说得好啊。”

  温菁表情微变,虽然她在国外多年,但是交友圈基本都是留学生圈子,日常交流尚可,但让她去辅导别人还是有些难度。

  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这顿团圆饭吃的令人窒息,谢岑时不时的就借机讽他两句,好像只要他不帮温菁找工作,他就不是他儿子而是他仇人一样,母亲温明月也是全程默许的态度。

  温澜生胸口郁闷难当,突然收到了繁夏发来的消息:“澜生,我最近工作忙,没有时间去看房子,你自己去新楼盘转一转,你觉得哪套房子适合做我们婚后新房,我们就把它买下。”

  婚后新房,四个字就像一缕清风抚平了温澜生心头的郁闷,将他从窒息的环境中解救出来。脑海中不禁幻想起了结婚后的幸福生活。

  他辞去工作,全职在家里当主夫,趁着年轻给繁夏多生几个孩子,住在属于他们夫妻的大房子里,照顾妻子的日常生活,辅导孩子们的功课,闲暇时就研究研究烹饪插插花,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温澜生沉浸在梦幻的喜悦里,饭后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门,在各大售楼处看房。

  然而,还不等温澜生看好房子,一周后,温菁便因为专业不够硬的原因被辅导机构辞退。

  一家人再次愁云惨淡。

  辅导机构是去不了了,温菁辗转应聘,终于面试上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店长。

  可因为这家便利店的位置在市中心,温家的老房子太远,来回车程要将近两个小时,谢岑心疼女儿,便自作主张,将温菁接到了繁夏家里。

  甚至把老两口居住的次卧让给了温菁,自己则搬到了阳台上,将阳台隔成了一个小单间凑合着住下。

  当温澜生看完房回来,见到眼前这一幕险些背过气去,冲着温菁骂道:“温菁你还有没有良心,自己住卧室,让爸妈住阳台,咱们家是没有房子吗!”

  谢岑赶紧将温菁护在身后:“你乱说什么,菁菁工作在市中心,两个小时的路程,你不心疼你妹妹,我还心疼我女儿!”

  温澜生捏着拳:“爸,你心疼女儿不要紧,可你别忘了,这是夏夏的房子,这不是咱们家!”

  谢岑拍桌道:“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再说了,繁夏之前不是说过将来你们会搬出去住,把这套房子给我跟你妈住,我只不过是提前让菁菁搬进来,有什么不合适的!”

  “当然不合适!”温澜生声音急促:“我和夏夏让你们住是看你们年纪大了爬楼梯不方便,不是让你们把这套房子当成自己的!”

  谢岑指着温澜生的鼻子骂道:“好啊!好啊!这就是我生的好儿子!别人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还真是,你还没跟繁夏领证胳膊肘就向着外人了!”

  吧嗒——

  门锁转动,繁夏开门从了进来。

  所有人都愣住看着繁夏,温澜生更是诧异看着她:“夏夏,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繁夏在玄关小凳处换鞋,声音温和:“今天公司事情不多,我可以按时下班。”

  几个人面面相觑,谢岑更是心中忐忑,刚才吵得那么激烈,他一时口不择言,也不知道繁夏听见了没有。

  繁夏换上居家棉拖,看向明明是事件主角,却置身于旋涡之外的温菁,笑意温柔:“菁菁也来了,来了就住下吧,你工作在市中心回家里住也不方便,在外面租房子也浪费钱。”

  “夏夏。”温澜生拉着繁夏的衣袖。

  谢岑又惊又喜,立马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住一套房子多贵啊,还不如一家人挤一挤,还热闹一些,以前你们两个人住一套两居室多冷清啊。”

  繁夏但笑不语,走进了卧室。

  温澜生紧跟着繁夏进了卧室,心中忐忑不安,父母看不出来,但跟着繁夏这么多年的温澜生看得出繁夏心里是不高兴的。

  本来属于她们的二人世界多了他爸妈已经很吵很拥挤了,做什么事都不方便,现在又多了一个温菁。

  “夏夏,我真的不知道爸会突然让菁菁搬过来住,我真的不想让她来的。”温澜生反锁上门,紧紧抱着繁夏,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如一汪深海,柔软的令人沉溺。

  繁夏的手搂着他的后背,顺着他的脊骨来回轻抚,掌心的温度穿过夏日轻薄的衣衫透了进来,温暖安心。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繁夏声音轻柔却掺杂着一声似有如无的叹息。

  浅浅的叹息中,似无奈似疲惫似妥协,却比任何锋利的言辞都更让温澜生害怕,好像一瞬间,明明被他紧紧抱住的繁夏,与他相隔千万里,惶恐骤然升起。

  “夏夏,我会让温菁搬出去住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她住进来的。”温澜生心慌意乱,手指冰凉,死死抱着繁夏的腰,就像落水的人紧紧拼尽全力抓住救命稻草,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来缓解心中惊恐。

  “以后再说吧。”繁夏拉开了他的手,打开门锁。

  温澜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手指凉的吓人:“夏夏,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走走。”

  “你才刚回家,都没坐一会儿,饭都还没吃。”温澜生声线紧绷。

  “只是出去散散步。”繁夏拂开他的手,动作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温澜生的手落寞的垂下,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门打开又关上,冷冰冰的机械锁撞在他的心里,繁夏的疏离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温澜生茫然的看着大门的方向,又看了看客厅里怡然自得的看着电视的温菁,瞬间烈火烹油,怒火越烧越旺。

  他大步流星走向客厅,抄起温菁的手机狠狠砸向她的行李箱,暴喝道:“给我滚!滚回你自己家!”

  温菁看着自己的手机摔成了两瓣,谢岑也立刻冲了出来,大叫道:“你发什么疯!繁夏都同意让菁菁住了,你闹什么闹!”

  “她同意我不同意!”温澜生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抖。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父母接过来,哪怕花点钱雇个人照顾,也省的闹出这些事来,让他跟繁夏之间离心。

  楼道里,繁夏静静地靠在墙边,听着门内不断传出的激烈争吵,相互指责,相互辱骂,恨不得把生平所有的脏话用尽,繁夏唇角勾着薄笑离开。

  她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开车到了郊区,这附近大多都是工厂,随着工厂的搬迁,人也跟着走了,原来的旧厂里野草丛生足以漫道膝盖。

  繁夏从一条小路进去,来到破旧的老砖房前,虽然房屋老旧但好在不漏风漏雨,一盏老式白炽灯光从屋内亮起。

  繁夏敲了敲门。

  “姐姐!”顾锦一兴高采烈的打开门,挽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来。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来晚了。”繁夏将水果放在一边。

  顾锦一笑容清澈,宝贝似的将水果抱在怀里:“不晚,一点也不晚,我跟爸也才刚做好饭而已,姐姐快坐下吃吧。”

  说完,顾锦一跑去厨房洗水果。

  饭桌边,坐着一位中年男热,他容貌憔悴苍老任谁也想象不出他不过四十多岁,却因为多年无依无靠拉扯孩子导致像六十多岁一样。

  “李叔叔,锦一签了篮球队,以后也能独当一面了,你也该放心。”繁夏笑着说。

  男子篮球队的薪水虽然远远比不上女子篮球队,但也比一般的工薪阶层高出许多,足以让顾锦一和李舟都过上富足的生活,搬出这座老房子。

  李舟欣慰的看着厨房里洗葡萄的顾锦一:“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他而活的,不求他出人头地,只要他平安幸福就好。”说完,李舟苍老的眼睛看向繁夏:“你才从家里出来吧?”

  繁夏微微一笑:“是。”

  “婚期还有多久?”

  “一个多月吧。”

  李舟点点头,眼角深深的皱纹里意味深长:“快了。”

  “什么快了?”顾锦一从厨房里出来。

  “没什么。”繁夏笑着举起杯:“恭喜锦一签约篮球队,祝我们锦一早日成为球队主力,一举夺冠!”

  顾锦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眸光清澈如宝石不掺杂一丝杂质。

  饭后,繁夏离开。

  顾锦一靠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我本来想给姐姐买个礼物的,感谢她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们,可是我逛了很多地方,突然发现她什么都有,澜生哥哥把她照顾的很好,我好像送什么都是多余的。”

  “......爸,我好羡慕他啊。”顾锦一声音闷闷,微微下垂的眼角湿润委屈。

  李舟温柔的抚摸儿子的头发:“你不用羡慕温澜生,他们之间不会长久的。”

  顾锦一抬起头:“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舟摇了摇头:“总之你不用难过,更不用羡慕温澜生,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的。”

  *

  在顾锦一家里吃了一顿饭,回到家里已经快十点了。

  繁夏打开门,原本堆满温父温母衣服的阳台已经被清空,温菁也不见了踪影。

  平时这个点都会坐在客厅里看财经新闻的温明月此刻也不在了,屋子里漆黑一片。

  繁夏摸着黑走进了卧室,还没来得及打开灯,一股熟悉的鸢尾花香从身后袭来,紧紧的包裹着她。

  “夏夏,我已经把温菁弄走了,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夏夏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温澜生的声音里带着脆弱的哭腔,湿润的热流打湿了她的后背。

  繁夏打开灯,捧起温澜生的脸,看着他红肿的双眼,眼神心疼:“怎么哭了?”

  温澜生紧抱着她,心中既甜又苦:“我以为你生气了,你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冷漠过,从来没有。”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脸颊上滚落,微烫的泪珠滴在繁夏的手背,溅起泪花。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了。”繁夏轻抚着他的脸颊,侧头吻过他的泪痕。

  熟悉的温柔与爱护让温澜生终于再次体会到久违的温暖,终于毫无顾忌的在她怀里痛哭出来:“我跟爸妈大吵了一架,我跟她们都闹翻了,她们说白养了我这个儿子,跟温菁一起搬回去了,我爸还说他连我的婚礼都不想参加了。”

  怪不得温明月今天没有在客厅里看电视,繁夏眼神复杂,没想到温澜生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她抚摸着他颤栗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你是他们的亲儿子,没有隔夜仇的,明天我们一起去跟他们道个歉就好。”

  温澜生抽噎着点头,泪花蓄满了他的眼。

  “好了,别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繁夏低声哄道。

  温澜生鼻尖轻啜,窝在她怀里撒娇。

  “好了,你难道真的像明天肿成青蛙吗?”繁夏打趣道:“我去给你弄条热毛巾敷一下。”

  温澜生这才松开手,坐在床边。

  繁夏很快将热毛巾拿了进来,温澜生就枕在她的腿上,仰面让她用热毛巾覆盖在自己的双眼上,温度微烫但是却十分舒服。

  温澜生不安的拉着繁夏的手:“夏夏,明天我就去跟爸妈道歉,你...你帮我说说话好不好?”

  繁夏道:“明天可能不行。”

  “为什么?”温澜生拉下热毛巾看着繁夏。

  “明天我跟容修要去海岛出差,考察海岛疗养院的项目。”她说道。

  “去海岛?要去多久?”温澜生微肿的眼眶还未消下,紧张的问道。

  “估计要小半个月。”

  “这么久?”温澜生内心一颤,去海岛那么远的地方,还是跟容修在一起。

  已经体会到繁夏一次疏离的温澜生本能的如同惊弓之鸟,警惕异常:“不去不行吗?”

  “这次出差是早就决定好的,只是因为之前太忙,家里的事情太多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坐飞机去海岛了,今晚就得收拾行李。”

  温澜生垂眸不语。

  深夜,听着枕边繁夏浅浅的呼吸,他久久不能入睡。

  偷偷摸摸的起身,拿起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解锁,拍下了她的航班信息和酒店信息。

  *

  翌日,繁夏准备出门,临行前她怜惜地摸了摸温澜生还是红肿的眼眶说道:“这阵子叔叔阿姨都不在,你就在家里多休息休息,养养身体。”

  温澜生强颜欢笑的点头:“知道了,你第一次去海岛注意些,听说那边天气变化大,一会晴天一会雨,注意身体。”

  “好。”繁夏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浅啄,最后离开。

  到了机场,繁夏进入vip候机室,容修早就坐在休息室沙发,旁边摆放着精致的茶点,但他神情倦漠冷淡,兴致缺缺。看见繁夏来,容修如冰山般冷峻逼人的面容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吃早饭了吗?”容修将甜点往她面前轻轻推了一下。

  “已经吃过了。”

  容修收回手,声音沉哑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醋味:“我都忘了,温澜生肯定会给你准备早餐。”

  繁夏笑了笑:“我去一趟洗手间。”

  容修低下头,幽暗的眼眸里满是懊悔。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陈玉泽打来的。

  容修接起电话:“有事?”

  陈玉泽说道:“当然有事,繁夏在你身边吗?”

  容修拧着眉,眸色漆黑夜:“跟她有关?”

  “我跟你说,那个繁夏果然不是简单的人,你猜我查到了什么?”陈玉泽语气兴奋,正要往下说下去,却被容修愠怒的低喝打断:“谁让你查她的!”

  容修深眸盛怒,俊美削薄的禁欲面容染上冷厉的沉色:“陈玉泽,你没有资格去查她的生活!”

  陈玉泽愣了一下,即使隔着手机,他都能猜到容修此刻冷到渗人的表情,可为了多年的好友不要误入歧途,他还是觉得放手一搏。

  “你就算怪我,我也一定要说。繁夏她根本不想表面上装出的那样好,她对丈夫也不是真的一心一意,她藏得太深了,要不是我派人去查她,我都不知道,她在外头已经养了一个小三儿,你堂堂山海集团董事长,放下脸面放下尊严,像条狗一样往她身上凑,也只能排个小四。”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有证据,现在就发给你。”

  容修的微信里很快就传来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年轻阳光,容貌俊朗清爽,在盛阳下打着篮球挥洒汗水,蓬勃的生命力足以能女人为之驻足。

  另外一张是繁夏带着水果去男人家里为他庆祝的偷拍照,时间显示,正是昨天。

  “我的私家侦探跟我说,繁夏自从父母去世,她进了孤儿院之后,就一直接受着她现任丈夫温澜生的接济,而那个小三儿名叫顾锦一,单亲家庭,家境贫寒,父亲脑子不正常,也跟孤儿差不多,因此她们两个同病相怜。”

  “温澜生当时家境尚可,在那个年代还能买得起一辆二手桑塔纳汽车,繁夏在温澜生的接济之下,考上了大学,后来开始挣钱,就偷偷背着温澜生给顾锦一零花钱供他上学。”

  “温澜生可真是冤啊,从小就喜欢繁夏,对她掏心掏肺,繁夏却还是在外面养小三儿。”陈玉泽笑的讥讽:“果然是凤凰女,自己没钱的时候,就扒着温澜生吸血,等自己稍微发达了,立马养起了小情人!我之前险些被她的外貌骗了,还真以为她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

  “......”电话那头安静地吓人。

  陈玉泽知道容修此刻一定不能消化这样的噩耗,正要安慰,顺便把他拉回正途,就听容修清泠泠的嗓音道:“她进孤儿院的时候才十三岁,吃不饱,穿不暖,做的不好还要被管理员打,如果她真的五讲四美,一味忍让受人欺负,她根本挺不过去。”

  陈玉泽愣住,说道:“就算这样,可她在外面养小三是事实,我还查到,她这个月从账户里取了5000元现金,没有给她丈夫,而是给了那个小三。”

  “且不说那个侦探调查的是否就是真相,就算她真的在外面有了别人,那也是温澜生的问题更大,谁让他没本事留住繁夏。”容修靠在沙发上,眸色冷淡的眸色注视着窗外。

  “什么?!”陈玉泽瞪大了眼睛,嗓音激动的劈叉,几乎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这件事,那么我知道了,以后不要再去打扰繁夏,跟不许你再派人调查她,不然朋友没得做。”容修指尖转动着手上的腕表,毫无温度的材质令他指尖冰冷。

  “容修,你疯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温澜生的问题更大!繁夏她出轨!她在外面养男人!你不跟她断绝关系,你竟然还替她说话,你这个疯子!”陈玉泽破口大骂,洪亮的嗓音几乎要穿破话筒。

  这时繁夏也从洗手间里出来。

  容修果断挂掉电话,浓密的长睫低垂,冷霜般的眼眸流露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