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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被踹开。为首那人刚进来,赤鹫就兜头罩上床单,拇指怼进对方的眼眶。
这招扣眼又准又狠,对方没有防备,直接被扣爆了眼球。捂着脸疼翻在地。
赤鹫趁机捞起手枪,照那脑袋就是一枪。
随后对着自己脚镣上的铁链又是一枪。他的脚重获自由。
另一人刚从电梯里跑出来,就见到横在走廊上满脸是血的尸体,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在外的恐惧,在内的绝望。
赤鹫知道对方叫了援兵,这么等下去,自己只会插翅难逃。
但他药效未退,站都站不住三秒,这么出去胜算几乎没有。
窗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轿车引擎声。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赤鹫拄着桌子贴在墙上,想着事已至此,索性就用些自损的招,垫背能拉一个是一个。最后他就从窗户跳出去,死到伯川身边,也算是个了结。
但他心里隐隐有个遗憾。
那个狼崽。他没有好好道别。北百川是个好孩子。他还有很多想教给他的,也想陪他走过刚进社会时那脆弱黑暗的头几年。
想着北百川,耳边真就响起了北百川的声音。
“鹫哥!!”
幻听?
“鹫哥!!!”
不是幻听!赤鹫贴着墙蹭到窗边,就见北百川跨着摩托,在楼下扯着嗓子喊。
赤鹫一把推开窗户,冬日的寒风灌进室内,卷起他单薄的衬衫,吹干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电梯到层的通知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北百川看到赤鹫,跳下摩托跑到窗下,对着他扔上来一个手雷。随后张开了双臂。
那个怀抱,像是废墟里的绿洲。赤鹫心里又燃烧起了希望。
他捞起地上的戒指,咬开手雷扔到房间门口,而后纵身一跃。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他犹如一颗迸溅出来的火星。
北百川接住了他。虽然摔得狼狈不堪,但他接住了。他紧紧抱住赤鹫,像是要嵌到胸口里去。
没被爆炸波及的几个人从酒店里掉头,北百川抱着赤鹫滚到轿车后,掏出腰间的两把枪,左右开弓冲着几人一顿崩。他出枪准,闪得还快,没几秒地上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从酒店门口也再没有人出来。北百川回身扯断赤鹫手铐,脱下外套裹住他。圈在怀里跨上摩托后问道:“受没受伤?”
“没什么伤。只是被下了药,暂时使不上力气。”
北百川腾出一只手拨开赤鹫糊在脸上的发丝。又用袖子擦他的泪痕。瞥了眼不远处的尸体,踩下了引擎,“伯川是被教会杀的?”
赤鹫嘴上没有避讳,脸却偏得很远,故意不去看,“嗯。他也是教会成员。”就解释了这么一句,又急急地转移话题,“你这后面有什么打算?”
“先去皮罗特州。我的芯片还在那里。然后等鹫哥重新把我调回弗洛里。”
赤鹫面色一白,怪不得他从刚才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你把芯片剜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
“我承诺过会保护你。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赤鹫又是气得直起身子,用肩膀去撞北百川的胸膛。
“还用天打雷劈?我现在就想劈死你!”
北百川把下巴放到赤鹫肩膀上,“别气。”
这语气让赤鹫觉得别扭,但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得闭上了嘴。
皮罗特州· Gardenvilla酒店
赤鹫的手铐脚镣还挂在身上,北百川安顿好他出门去买钳子。
赤鹫倚在床头,想整理一下目前发生的事情,但力不从心。教会的人想杀他,但出了伯川这个变数。伯川不是教会在绝噬局里的唯一卧底,也不会是身份最高的卧底。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敢保证。蓦地,眼前又出现那一滩糊糊的红。丹尼斯浮出尸斑的脸。
胸腔像是漏了窟窿的风箱,呼吸嘶嘶地带着响。
等北百川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赤鹫倚在床头,合着眼睛。上半张脸浸在黑暗里,下半张脸浮在灯光中。他像是块坏了一半的霓虹招牌,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
北百川放下塑料袋,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穿着单薄宽大的白衬衫,露出锁骨上的两点红痣。护身符从领口掉出来。红色的缎子白色的皮,如红梅落雪地。
他可不可以认为,赤鹫对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不该这么认为。这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但就让他这么认为吧。他对这人的痴迷太深,分不清哪里是事实,哪里是自己的幻想。现在就算赤鹫看他一眼,他都觉得赤鹫对他也有意思。更何况贴身带着他送的东西。
事态逐渐失控,感情也跟着不受控制。这在钢丝上行走的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彻底失去。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北百川伸出手指,搭在赤鹫衬衫的纽扣上。
纽扣是什么呢。那不过是一个塑料片穿过一个孔。是不用钥匙就能开的锁,是没有防备的诱惑。
他不该这么想。趁人之危。下流卑鄙。
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衬衫已经大开。
胸膛上的凸起小小圆圆,干干净净。正邀请着他咬上去。北百川俯下身,完全被欲望牵了鼻子。他张嘴吃了上去,吸吮刮蹭,缓解牙根的痒意。
赤鹫的成熟味道灌进他的鼻腔,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也变成了大人,好像也穿上了板正名贵的西装,正坐在吧台前,小口抿着不兑碳酸的威士忌。酒精让他醉得晕乎起来,动作更加放肆。他夹住另一边的,手掌松松紧紧地抓。又顺着往下探,在凹凸起伏的小腹上画圈。
痒意让赤鹫醒过来,刚睁眼,就看到胸前的狼脑袋。
“你干什么?!”
北百川反而被吓一跳,两人都弹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赤鹫拽着被解开的衬衫,看了看胸前的晶莹,又看向北百川。苍白的脸浮上血色,整个人因这突如其来的冒犯,反倒稍稍鲜活了些。
他故作冷静,轻声咳了咳:“老男人的胸有什么好舔的。憋得狠了?”
“不,不是。”北百川满脸通红,捂住了嘴。他不敢相信他刚才干了什么。赤鹫探寻的眼睛刺得他羞愧难堪,扭头就要逃,“我去买抑制剂。”
“等等。”赤鹫拉住北百川,“抑制剂不是什么好东西。咳,你是不是想睡我?”
北百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低头揪住自己的额发,为自己的下流行径懊悔。
“可以。”
北百川蓦地从手掌中抬起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赤鹫。
“我话就说一遍。”
北百川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捧住赤鹫的脸。手抖得厉害,呼吸变得紊乱。
两人鼻尖相对,气息交缠。北百川凝视着赤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告白。
“鹫哥。我爱你。”
赤鹫不说话。
北百川又重复了一遍:“鹫哥,我爱你。”
赤鹫知道躲不过,只好错开视线,“这又是什么笑话?你不是要体面吗?你要说你爱一个老Omega,那可真是一点也不体面···”
还不待赤鹫说完,就被吻堵住了嘴。
北百川就不该让他说这么多。这张嘴总是叭叭犟个不停,死活不肯说点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