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135章 同伴

  余姝这几日过得颇为忙碌。

  她依旧联系不上余羡,也并不知道余羡在做什么,而和傅雅仪交谈过后她瞒着魏语璇派出去调查的事也还没有结果,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淮南到西北是太远的一段距离,哪怕是飞鸽传书也要两天两夜,更别提按照线索细细调查了。

  余姝没有问傅雅仪究竟知道了多少,也没有将她与傅雅仪的心照不宣摆到明面上来。

  无论是或许不是,两人都仿佛有着一个共识——她们身上的仇恨不该带到落北原岗中来。

  实际上余姝已经基本确定了傅雅仪的身份,只是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来安心罢了,而只有在知晓这个答案之后她才能去继续思索傅雅仪这么些年可能做了什么。

  她知道,傅雅仪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也不信若是傅雅仪也同样与这桩辛密有关,会什么都不做。甚至在她隐约确定了傅雅仪身份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虑起傅雅仪这么多年来的行为,例如她至今不曾将产业拓展到过东部沿海地区,说不定是为了一个藏字,例如她早早的和蜀南王搭建起过合作关系,说不定是那时便已然知晓了蜀南王背后之人与当今皇帝合不来。

  傅雅仪不一定做一切全然是为了报仇,但必然会为自己的仇恨做出筹谋。

  但是余姝很快就没功夫想这些了,因为地宫赶在重阳节之前已经完全打通了,历时将近两年,这个浩浩荡荡的工程终于悄无声息的完成,里面的布置也同步完成,余姝和傅雅仪一合计,觉得重阳节后可以直接开业了,几年前拉过的商人这些时日也要重新联系,以确保商行能有个开门红。

  这件事繁琐且忙碌,连带着余姝也没有个空闲,带着人四处跑来跑去。

  开商行不能摆在明面上,首先官府那头就过不了关,落北原岗的官衙会允许钱庄的存在,却绝对不会允许这个钱庄由傅雅仪等人所开设并且为女人服务。

  她们换了个折中的想法,将门面改成了当铺,向上报的也是当铺。

  因为当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办飞钱等票号(1)业务还不会惹人生疑,至于下面的女子商行她们暂时不准备一开始就大肆铺张,一切都可以等着慢慢来。

  而在她忙碌的间隙里,终于收到了余羡的消息。

  没有别的,只有一句一切安好。

  余姝看着那几个被墨汁泅透的大字,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跳了跳。

  倒不是因为怕余羡可能出什么事,她也并不觉得余羡会出事,她姑姑是个聪明且老练的人,心中自有自己的筹谋,从她联系上了魏语璇就可以知晓她心底必定是已经有自己要做的事的。

  她跳的是明明纸上写的是一切安好,可她看到的却明明是风雨欲来。

  风雨何时来不知道,风雨怎么来也不知道。

  从那之后余羡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出现一次报平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哪怕到了重阳节时余姝都没有收到哪怕一张属于余羡的书信。

  九月初九的重阳节因着上半年西北多灾多难,各地都开了祭坛,意图祭祀先祖以求祥和平安。

  傅雅仪作为城内的重要人物在祭坛边该有自己的一席座位,哪怕是场面功夫都得要做足,因此早上便上了马车前往城郊祭坛。

  傅宅内开了宴席,却是流水宴,来得及回傅宅的便随意用,来不及的就不回来了,流水席摆一整日,给足了她们玩乐的时间。

  余姝没去祭坛边,她正在书房里看自己手上收到的信,这是属于傅雅仪那扇大门的钥匙,只需要她轻轻打开便是。

  这次调查她更能感受到身后那股推动感,甚至可以说是放水感,从淮安李氏往里查,就仿佛泄洪口里蓬勃而出的江水,再没有任何堵塞,那些她紧张的东西,轻而易举便到了她手边。

  窗外有一抹阳光映照进来,余姝别了别自己耳畔的头发,目光落在这封信上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信。

  她一目十行,最终落在那个写着傅雅仪名字的标注上。

  ——傅雅仪,淮安傅氏湘姩之女,系未曾上入族谱也未曾上报于朝廷,淮安李氏动乱之时,尚不足三岁。

  这一刻,不知道是心底的石头彻底落下还是又高高提起。

  原来她日夜担忧的,想要隐瞒的东西,实际上并不与傅雅仪相悖。

  这种实感令她忍不住咬了咬唇瓣。

  那个傅湘姩未曾孕育子嗣的说法果然是烟雾弹,可却不是傅雅仪放出来的烟雾弹,而是傅湘姩放出来的。

  李氏自淮安总兵死去之后便日日提心吊胆,他们一家又如何不知晓那场海战又异常之处,但是为了保持家族荣誉,是不可能激流勇退的,只能由傅雅仪的父亲接任,一步步重新向上爬。

  可是后来皇权之争逐渐白热化,永王一党眼看着态势逐渐颓弱,哪怕远在淮南的李氏都能感受到那种紧张感,于是他们统一做下了一个决定,凡事那两年李氏降下的孩童,均不上报,于是傅雅仪的存在被隐瞒了下来,也令她在那场抄家灭族之罪中得以存活。

  傅雅仪跟是母姓。

  如此一来,整个魏国姓傅的人那样多,她也隐入了人群中,不再被发现。

  关于傅雅仪这么些年的成长经历却是完全空白的,也查不到的。

  这是傅雅仪给余姝调查的极限。

  也是她能让人窥探的极限。

  余姝的指尖抚摸过这封信,最终将它放到了灯油间,橙色的火舌瞬间席卷了整张信纸,那些关于傅雅仪的过往化作一片灰烬。

  余宅外传来锣鼓礼乐声,那是走向祭坛的队伍,落北原岗难得有这种热闹,大多数人都在正街上一路相随,余宅和傅宅都给下头的人放了假,宅子里空了大半,也就显得这声音更加清晰了些。

  余姝又耐着性子处理了几份文书,等到手头的事务了了才回房换了套鹅黄的衣裳,提了一笼祭祀用的菊.花酒,也不曾去寻马,就这么一路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路上也有不少行人,方向一致是在城外,有人兴奋的说:“咱们再快些,还有一个时辰祭祀便开始了,我要抢个最好的位置放我的祭品。”

  余姝偏头看过去,是两个小姑娘,面上带着点处于热闹氛围中的兴奋。

  重阳节祭祀先祖,今年却因为人太多了,反而不似往常般悲凉,大多数人怀着的心情都是开朗的,哪怕祭祀时心底想的大概都是死去的亲人能在地下快快乐乐,再保佑自己平平安安。

  余姝处在这种氛围里头也无端疏散了点面对重阳时的郁郁。

  等她们到达了祭坛时已然到了申时,台上的太守正在握着香恭敬的祀奉祖宗们,祈祷未来的风调雨顺,她站在人群中,能看到高台之上坐着的人。

  这种祭祀不止需要落北原岗德高望重的耆老,还需要手持一方权柄或在落北原岗不同领域有一定地位的人参与,他们站在祭台最上头,跟在太守身后祭祀。

  余姝一眼便瞧见了其中的傅雅仪,她今日穿了身绛色的锦袍,长发高高束起,略微躬身又起身,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足够令人将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待余姝将目光移开后才见着,同在祭坛最上头的除了傅雅仪还有不少女人。

  一眼能瞧分明,高管们那一列,孟昭一枝独秀,商人那几排,风姿各异的女人便有足足五位了,占据十之二三。

  其实傅雅仪可以不来这个祭坛,不走这些工程,但是她还是来了,那上头的每一位都可以不来,也有资格决定自己的来去,可她们不约而同的都来了,因为站在那上头的女人越多才能代表今后的落北原岗对女人的束缚越少。

  求的风调雨顺,节节高升里都有她们的身影,警醒的是祖宗的保佑不能偏颇。

  余姝仰头仰得脖子有些累,耳边除了细碎的交谈大多是响彻云霄的乐声,太守没有让祭祀持续太久。很快就放百姓们上前放自己的祭品,余姝照旧跟着人群走,将自己手中的菊花酒放下,脑子里却不知道该求些什么,最后只轻轻摸了摸酒壶口,然后转身离去了。

  第一年来到落北原岗时她在清明点灯,心底想了满腔的话和委屈,一边抹眼泪一边抬头看着那盏灯飞得又高又远,想祖母,想姐姐,想母亲。

  可现在,她已经像株渐渐长成的竹,中通外直,背脊足够背起属于余氏一族的荣辱,能够藏住心底所想的恶念,知晓了自己的刀刃该挥向何方,哪怕还来不及出刃,却也能够磨得锐利无比,迎接未来可能面对的一切。

  她似乎暂时没什么能向自己的亲人们诉说或祝愿的了。

  待到离开了祭坛,余姝见着了停在外头的属于傅雅仪的马车。

  前几日傅雅仪倒是问过余姝要不要和她一同前来,是余姝婉拒了,她想自己走走。但是两人在今晚还是有约定,要去看一看落北原岗的烟火与夜市。

  傅雅仪知晓她会来祭坛,便在祭祀过后提前在这里等候。

  余姝走到马车前,车夫见了她说道:“余娘子,夫人在车上等你呢。”

  并未等余姝说什么,马车的帘幕倒是率先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傅雅仪露出自己的半张脸,低头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可做完自己想做的了?”

  余姝仰头看她,没忍住笑了笑,“今日的做完了。”

  傅雅仪朝她伸出手,余姝便将自己的手放进她掌心,然后被拉上了马车。

  “时间不早了,先去吃个饭。”

  随着马车前行,傅雅仪说道。

  她们祭祀的时候是申时中,现在俨然已经到了酉时初,等回到城内后天边已经隐约现出了几片昏黄,傅雅仪定了落北原岗最好的酒楼,甚至连饭菜都是余姝所喜欢的,唯一不同的是两人沉默的气氛。

  在过去,两人之间哪怕沉默那也是轻松且寻常的。

  可今日,余姝竟然单方面感觉到了几分压抑,这样的压抑直到她吃饭饭后被傅雅仪拉到这栋酒楼的屋顶上。

  酒楼里有傅雅仪投钱,今日这屋顶便特意空出来给了两人,余姝被拉着坐在琉璃瓦中的长梁上,傅雅仪便落座来她身侧。

  头顶是一轮正似烈火般的落日。

  傅雅仪指尖摩挲着白玉烟杆,眯着眼睛看向重重屋舍后的远山,那是太阳被逐渐掩盖的地方。

  “夫人,我今日得到了淮安那头传来的信。”

  余姝率先打破了这场沉默。

  傅雅仪平静的说:“我知道。”

  便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在今日更加迁就余姝几分,也给足了余姝想明白的时间。

  “我已经确定了您的过去和身份。”余姝接着说:“我有几分难过。”

  傅雅仪问:“是为我吗?”

  “是,”余姝直白道:“是为你难过。”

  “谢谢,”傅雅仪难得诚恳道了句谢,“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为我而难过的人。”

  “您当初救下我是因为对我感同身受吗?”

  “不是,”傅雅仪:“是因为你的求生欲望太浓厚了,是你自己的功劳。”

  尽管傅雅仪和余姝似乎有着相同的经历,可能够打动傅雅仪的依旧是余姝眼底蓬勃的求生欲和野望。

  每年被朝廷发配来落北原岗的人太多了,她们与傅雅仪都有同样的经历,可是傅雅仪不是神,她救不下所有人,于是她只能挑自己看中的人。

  就如同余姝。

  余姝应了一声,却不说话了,只拖着腮看向一寸寸从城内消失的余晖。

  傅雅仪偏头看她,“余姝,只有今天,你问什么,我会回答你。”

  她面上的神情依旧的游刃有余,只包容的看向此刻面上平静实际上心乱如麻的余姝。

  她本就洞察人心,对余姝更是了解,哪怕余姝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可以冷静,可以释然,但是她依旧能看出余姝心底的茫然和彷徨。

  从遇见余姝的那一刻起,她便充当着余姝生命中引导者的作用,哪怕到了这一刻,她亦如是。

  “什么都回答吗?”

  “是。”

  余姝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认真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仇人是同一个人?”

  傅雅仪:“是。”

  余姝:“从什么时候开始?”

  傅雅仪:“从江南回来之后吧。”

  那时候余姝为了去一趟江南,用尽心机与手段,支开傅雅仪,结果还是被发现,她只能嘴犟的不说,后来去江南傅雅仪追上之后也问了余姝几次,只是余姝没有说,傅雅仪便也没再问了。

  那时候傅雅仪实际上已经有了猜测,能让余姝如此如临大敌不愿意让她知晓只有可能是怕连累到她,而余姝身上唯一沾到的可能会造成这一影响的只有余氏一族的灭族。

  但是傅雅仪说不去查余姝的事,便是真的没有再查过,因为她有信心能够在危险时刻护住余姝性命,只要她时刻注意便是。

  可江南同样毗邻淮安,她深入调查淮安李氏的时间比所有人都想象的要长,特别当她完全掌控了鸾鸾手中的消息网之后要调查那一代的事情更是多了助力。

  余氏一族的事是顺藤摸瓜查到的。

  甚至可以说,是有人发觉她这条线在调查淮安总兵之事,哪怕并不确定她是谁,也偷偷给了她一些线索。

  傅雅仪没有去深究究竟是谁,就如同余姝调查傅雅仪的身世时那样轻易得到结果也没有去深究一般。

  可不同的是,傅雅仪在等那人找上门来,而余姝是立马便猜到了幕后之人是傅雅仪。

  傅雅仪在调查之时同样留下了一点线索,供那人找上门来。

  可事实是那人并没有立马上钩,反而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将蜀南王和蕃南公主趁着她不在的间隙送到了她的眼前。

  这种暗地里的算计进行得悄无声息,却引起了傅雅仪的一点兴趣,她很喜欢有挑战性的对手,她也相信自己的对手在无形之中大概是有留下几分线索的。

  毕竟无论如何,对方为她送上了那么多消息,总不至于是闲着没事做。

  那是在衡量一个人能不能合作,够不够资格合作,刚刚好,傅雅仪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也想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合作。

  傅雅仪实际上比余姝更先发现藏书阁中的乱象,也更先发现魏语璇的异常。

  那人给了她余氏一族覆灭的线索,傅雅仪本该第一个去查看余姝的异常,可是傅雅仪与余姝朝夕相处,她并不觉得那人能够将某些线索放在余姝身上,而她的身旁与魏氏王朝有关联的只有一个身份不明的魏语璇和另一个被送上门来的魏清弭。

  后续要知道什么便简单了,通过魏语璇她很快挑出了她身后那人,也终于将一切都弄了个明白。

  ——余羡。

  余姝的姑姑,这位与她无形中交手数月的余氏遗孤。

  从调查到余氏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给了余姝足够的空间去成长去接受这件事,选择了静静等待余姝走到她该走的位置拥有她该有的想法再去戳破一切。

  这不是她对余姝的关怀,相反,这是她对余姝的评估,也是她对余姝的尊重。

  她太了解余姝的脾性了,知晓自家的灭族之仇后能躲躲藏藏忍这么久是为了不连累傅氏,可这种仇恨若不让余姝参与报完,会永远成为余姝的遗恨。

  就如同余羡和傅雅仪对彼此的考虑,这也是傅雅仪对余姝的考虑。

  余羡是余姝的亲人,她从头到尾都更愿意让余姝待在安全之地,静静等待结果,这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与保护。

  可傅雅仪不一样。

  当她选定了余姝时便会用最严苛也最包容的态度,等待她成为自己的同伴。

  是她自己选定的,拥有相同目标的同伴。

  “所以夫人是觉得,我到了雍城城墙上那一刻才有资格与您并肩吗?”

  余姝喃喃道。

  傅雅仪哼笑一声,“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余姝一愣,回过神来。

  主要是傅雅仪的筹谋太深,她听完之后深刻觉得自己有点傻,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瞒过傅雅仪的眼睛,无论是她还是魏语璇都被这傅雅仪和她姑姑耍得团团转,极大打击了她的自信。

  “不是到那一刻你才有资格,是你到那一刻才终于想明白自己该要什么。”

  是到了雍城城墙上,余姝才终于从君臣之下走出来,终于看清楚看明白自己要报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是所谓的皇帝,而是高高在上却又肩负不起责任的皇权。

  它的懦弱,它的卑劣,它的阴暗,它对黎民百姓视若蝼蚁。

  从上往下的一片腐败。

  余姝看到了,也感受到了,她对皇权终于不再敬畏,保持怀疑与揣度。

  那一刻傅雅仪终于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是她一步步引导,一点点护着她成长至此的同伴,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同伴。

  余姝愣愣的看向傅雅仪,此刻她第一次在如傅雅仪这般的人眼底看到了一点巧妙的兴奋,甚至打破了她面上常年保持的冷淡,添加了几分鲜活。

  长谈至此,头顶早已月明星稀,楼下的长街人烟四起,热闹喧哗,男女老少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中。

  头顶骤然有了一声轰响,余姝后知后觉,那是烟花炸开的声音,可她的眼睛还是离不开傅雅仪,她看到傅雅仪幽邃的眸子里映照出的光亮,她觉得比烟花还要漂亮。

  于是她往旁边挪了挪,在嘈杂中缓声说:“同伴。”

  傅雅仪勾唇笑起来,“是。”

  余姝没忍住,也轻轻笑起来,那些抑郁与压抑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随着头顶消散的星火一同湮灭。

  她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也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艰苦难行,可是这一刻,就偏偏是她这五年来最轻松的一刻。

  比起无知时的惴惴不安,显然拨开眼前迷雾后见到的一切畅快过了头。

  傅雅仪见她又在发愣,玩笑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过了今夜,我可没那么容易告诉你了。”

  余姝感觉得到自己狂跳的心口,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可她勉强保持了体面,笑道:“还有很多呢。”

  她还有很多需要问傅雅仪的东西,比起她一点点去探索这一切,拥有更全知视角的傅雅仪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而今日傅雅仪的目的也同样是如此。

  对于余姝,她从来不吝啬。

  首先傅女士不是穿越的,只是她经历更坎坷一点醒悟的比较快,但是周围没有能理解她的人。姝宝和傅女士实际上本质是一种人,都很离经叛道,如果没有傅女士,在姝宝经历各种磨难之后也同样会醒悟这一点,余家李家甚至魏清弥向贵妃都是皇权斗争的牺牲品,没有这个皇帝也有那个皇帝,谁知道自己哪一刻会在权力之下被牺牲,不该只恨一个皇帝,要质疑的是整个皇权。姝宝在傅女士眼里简直闪闪发光,一点就通,和她天生一对。

  其次给各位宝贝子道个歉,这两天脑壳巨疼,看手机就很疼,断断续续的那种疼,还睡不着觉,码字速度超级慢,所以断了两天,也没爬上来请假呜呜呜。

  (1)票号,又名票庄,中国古代商业资本转化而来的旧式信用机构,比钱庄的功能更多,但是又能控制规模,历史上清初出现,但是落北原岗商贸兴盛,多长途货运,借贷关系不可避免,同时工业手工业也在不断发展,无论男女都拥有了更多工作机会,解放了生产力,出现的条件已经很充分了。(典当铺实际上可以看过一种抵押放贷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