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124章 哗然

  魏清弭放在雍城的棋子并不好找。

  她做事总是格外缜密,哪怕要跟皇位上的人对着干也绝对不会出挑的显现出来的。

  傅雅仪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山意她们已经进城去解决疫病,一月两月总能解决,监察使和西北州牧却不一定能等这么久,按照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顶多再让舆论和恐慌在西北发酵半月,就会立马奉令烧城。甚至可以说,若不是怕给皇帝的名声造成影响,在夏州口内发现疫病的那一刻,他们就会直接舍弃这座城池以及城墙外流离失所的数万百姓。

  官府要稳而不是要安。

  与其慢慢解决问题还不如快些解决有问题的人来保住他们头顶的乌纱帽。

  这几日,雍城内的百姓跑得更快了些,短短两三日,竟然已经快十室九空,这场大雨损坏太多庄稼和财物,反而令其中的百姓少了些牵挂,守着自己的田地不肯走的现象基本没有,农人不靠田地吃饭,那人在何处也就无所谓了。

  傅雅仪几人当初进城时进得大大方方,这些时日却颇为低调起来。

  她相信,依照魏清弭的手腕,她们在城内的消息不怕她不会知晓,只是需要做些事引蛇出洞罢了。

  来之前蜀南王那头要重新下定的订单傅雅仪并没有给一个答复,到了现在她倒是直接回绝了。

  理由很简单,西北连连遭灾,生产力水平下降,也同样影响到了傅氏手下的武器产出,拿不出这么多的量来。

  这是一个任谁都觉得有些离谱的理由,依照傅雅仪的手下的生产能力,无论水患再如何波及都不至于波及到拿不出货,反而像是摆明了的拒绝。

  一般情况下,只有人要加价或者重新补下陷阱才会用这种开场,毕竟在这个订单前,魏清弭按照第一次的量下达达订单傅雅仪并没有拒绝,甚至没逢三月还直接和蜀南王对接上货。

  傅雅仪传递出去的信息就差写着“我有新条件,重新相商”这几个字了,偏偏傅雅仪此刻又在雍城,从她发出回信的时间也能瞧出她是在雍城做下的这个决定,稍微聪明些的人都能瞧出,她要重新相商的事必然与雍城有关。

  很巧,魏清弭就是这种聪明人,她收到信的时候面上甚至露出了抹玩味的笑。

  蕃南这些时日再太平不过,也令她有更多时间远程操控夏州口那处的事情。

  傅雅仪的回信很有意思,她在夏州口的布置还没有开始,此刻却忍不住想瞧瞧傅雅仪究竟要做什么。

  彼时她正在海军船上看他们演练,她接手了蕃南王之位,自然也就有了掌控蕃南海军的权力,海上的战役不容小觑,更何况,自蕃南海上走,可是能直达京都旁的啊,无论如何海军都是重中之重。

  她身侧的侍女替她打着伞,魏清弭沉吟片刻后吩咐道:“让雍城到夏州口一线的布置先用上几个不太重要的。”

  侍女心底觉得这个安排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多问,福身应了句是。

  魏清弭眯眼看了眼头顶的天,阳光刺目,却掩盖不住她眼底闪过的几分跃跃欲试。

  她没可能直接找傅雅仪亮明身份,傅雅仪是她见过的颇为难缠又格外坦然的对手之一。

  哪怕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派了人进西北查访她的身世妄图给她难堪,知道她必定派了人去夏州口作乱,甚至她说不定还已经猜到了她的狼子野心,这些事虽然大多被一一化解,可傅雅仪依旧能够如此坦然的向魏清弭抛出枝干继续合作,还要谈新的条件,足够令魏清弭重视起她来。

  寻常人遇着这种事怕是巴不得赶紧脱离关系,傅雅仪却反其道而行之,继续揣着明白装胡涂,坦然赚着这一分钱,能利用起魏清弭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利用起来。

  可就像傅雅仪只会和蜀南王交谈一般,魏清弭也不可能直接和傅雅仪交谈。

  她不可能犯蠢直接派人去和傅雅仪洽谈,那才是戳破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道纱,甚至还会留下她参与夏州口一事的证据。

  所以只能给出点线索,让傅雅仪自行找上她布置好的人,再瞧瞧她要做什么了。

  反正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她这个坐镇蕃南的蕃南王没有半点关系。

  魏清弭勾了勾唇。

  而并未过多久在蕃南王府,一只鸽子自鸽房扑棱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线,朝西北方飞去。

  八月二十二夜晚的夏州口外一片死寂。

  被困在城墙内的民众如何尚未可知,被隔离在雍城和夏州口之间的百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聚集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他们一日只有一例白粥充饥,数万人挤在篷帐之间,有家回不得,想走也走不了,还要被管束,距今为止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他们心底却一丁点儿希望都没有,已经近乎麻木。

  在此前他们还被告知着所谓的监察使和西北州牧都在他们的后方守着陪着他们,那些朝廷派来的大人也还有些在这一方维持他们的秩序,可不知是昨日还是前日,竟然渐渐有了流言,道是监察使等人贪生怕死,早便躲去了安全之地,他们早就被放弃了。只等朝廷的圣旨一来,就要和夏州口里的百姓一同被焚烧殆尽。

  两个月都没有盼来好消息,反而盼来了一个这样堪称晴天霹雳的事,几乎让本就绝望而麻木的流民们陷入了对生死的恐慌中。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此刻有家不能回,要像罪犯一般被丢在这荒野之间。

  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明明夏州口还有救的时候没有人来救他们,等他们流离失所了终于等到人来救他们了,结果这希望还是失去了。

  他们更想不明白,明明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烧死。

  被滞留在这里整整两个月的灾民反而被这个消息激出了最大的怒火,那是一群绝望的人汇集在一块儿时所产生的情绪上的感染,那种悲哀几乎短短两天覆盖了这数万百姓,哪怕有人始终还对朝廷有几分信任也无法在这样的氛下保持理智,只会不断怀疑自己所思所想的正确性。

  孙二年轻力壮又颇富侠气,这段时日他常默默帮这范围内的不少人做些事,也常常帮工部留下的人员维持流民秩序,在听到谣言后他却静静坐在原地不再说话。

  周围的灾民们已经面黄肌瘦,纷纷凑在一块儿抱团取暖,有人在细细的哭,怀念自己在这场灾祸中死去的父母,这哭声不知不觉感染了周边大堆人,哭声由细转深,悲戚难认。

  孙二手中青筋暴起,最终忍不住站起身来。

  周边的灾民们吓得缩了缩身子,眼底有些怯怯,这些时日孙二的威严很大,令他们以为自己是不是哭错了事,却又有些忍不住。

  可孙二没有看他们,反而走到了一旁的营账中将一直以来负责他们饮食秩序的小官人请了出来。

  若说他们心底孙二这样的流民之首是能压制住他们的威严,那留下的诸位工部官员们便是他们还怀着希望的原因了。

  这能让他们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起码朝廷还是想着他们的,甚至留下了这些金尊玉贵的官员来和他们一同受苦。

  孙二高大的身影令一旁被他拉出来的工部官员赵玉面上本就有七分的疲惫变成了十分。

  管束流民防患染疫的工作量极大,他们每日都累得进了帐篷就不想起来。

  可孙二接下来的问话令他瞳孔微缩。

  “大人,我带这里的数万灾民问一句,朝廷真的要舍弃我等吗?”他的目光颇为锐利,嗓门洪亮,“传言西北州牧与监察使已经离去,下一步便是纵火烧夏州口,将我等焚毁于此,这究竟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下边投降主义赵玉的是一双双麻木切期盼的眼睛。

  赵玉觉得心底有些发凉。

  不是因为他们的诘问,而是在这一刻骤然发现了监察使和西北州牧的企图。

  他们工部官员这一次来的并没有什么高官,且大多是愿意吃苦耐劳,怀揣着一腔真诚前来的。

  他们在前线埋头苦干,甚至还有不少同僚冒死进了夏州口内,那么多妄图救人的大夫千里迢迢赶来也进了城想挽救这场疫病,他们这么多人的努力,甚至还没有发挥半点作用,竟然便成了可以随意被舍弃的对象?

  那些从来不下地的疯了不成?这要死多少人啊?

  赵玉被问得脸色发白,他抿了抿唇,不知不觉间拳头握得死紧。

  他的身影颇为纤细,这些时日的操劳让他显得更加瘦弱,在孙二这等壮汉的对比下尤其虚弱。

  孙二没有得到回话,见着了他的模样却眸光微沉,忍不住问道:“难道是真的?”

  赵玉没有说话,他咬破了自己的唇,绕开了孙二,朝工部众人聚集的大篷帐跑去。

  孙二盯着他的背影,眼底看不出什么,下头诸多的灾民沉默不已,不知过了多久,巨大的哭声再次响起,这会一同伴随的还有绝望的哽咽。

  “我们真的被抛弃了……”

  孙二听着下头的声音,骤然怒吼道:“哭什么哭!”

  下头的不少人被他吼得一晃神。

  孙二的影子被月光打在这方小平台上,他沉声说:“朝廷不给我们退路,那该我们自己找一条生路。夏州口回不去了。”

  赵玉一路狂奔,到了营账面前也没有停息,反倒一把撩开了蓬面,却见里头工部官员们已经就位,正在忙碌的收拾东西。

  他有些发愣,眼前也一阵又一阵的发晕,几乎有些踉跄,他的同僚一把搀扶住他,等他站稳了又匆匆收拾起一旁的东西。

  “赵玉,你来了?快整理整理,我们今夜就要走。”

  “什么意思是?”

  他的同僚面上显露出几分悲哀,“监察使已经与圣上取得权限,后日便要焚毁整个夏州口和郊区,这里的数万人都逃不过。”

  “什么?”赵玉喃喃道:“真的就这么不管了?”

  没有人理他这句话,他们依旧在匆促收拾细软,准备离去。

  “这么多人!我们不管了吗?”他有几分崩溃,忍不住怒吼道:“现在一走,要死多少人你们不知道吗?”

  他的同僚本就憋着火气,被他这么吼也忍不住吼道:“那我们怎么办?你想死吗?我们救不了他们!我们算什么东西?被丢在这里日夜操劳,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着一起死!要么就走,你怎么选?”

  赵玉沉默起来。

  同僚面上有几分疲惫,“是工长好不容易为我们争取来的活命机会,赵玉,你不要放弃,若不是工长,按监察使那帮阉人的想法,我们也要一起死在城里的。”

  “来不及了,”赵玉轻声说道。

  同僚:“什么?”

  “我说,现在要走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里有几分泪光,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帐篷外骤然传来一阵哗然,刺破了寂静的深夜,也刺破了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

  帐篷里的人都愣起神来。

  有号角和锣鼓声响彻天际,他们听到了灾民们都吶喊,口中说的是——

  “今日不跑,来日等着我们的就只有死!”

  灾民,兵变了。

  赵玉咬咬牙,“诸位,若是不想被激动的灾民杀死在现场,就赶紧把东西复原。”

  若是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准备跑,那他们还是灾民们心底与他们共同吃苦的好官;若是被灾民们发现了准备逃跑的企图,难道指望一群灾民去体谅他们想活下去的心吗?

  八月二十三,夏州口城郊流民兵变,一路冲进了第三道防线的州牧营账内,果然发现无人在其中,监察使队伍和西北州牧等高官跑了个彻底,只有两个传令官在原地,桌面上摆的命令是明日下火烧城,以防治疫病,免于蔓延,放火范围遍及整个夏州口城郊及城内,一直延伸到了雍城城门前五里之地。

  群情激愤,孙二为首的一众流民首领斩杀了传令官,又一路到了雍城城门下。

  短短数十日,雍城基本已经没有了人,唯有城门守卫倒是兢兢业业。

  流民直接突破到雍城前时,傅雅仪和余姝四人正在城内最大的酒楼里品茶,均做男儿扮相。

  这座茶楼高三层,可以遥遥望见城门口的风光,不过茶楼内现如今颇为萧索,只有店小二和店老板还在这儿,好不容易才给她们扫出一间雅间。

  “若是真的放流民进来,你们不怕吗?”林人音拖着腮忍不住盯着城门前看过去。

  大概因为城内太过寂静,城门前的喧闹甚至可以传到这里来,带来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得亏几人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否则还真说不定要为了这兵变而颇为慌张。

  “没有必要,”余姝抿了口茶,姿态颇为闲适,“短短五日内,夏州口便出现了疫病,可见这病症传播见效都破快,可现在已经将近二十日了,城郊还没有一起疫病之状,要么是还没有显现,要么是没有人染上。”

  可实际上,她们这段时日甚至和夏州口内的山意有了交流,已经基本清楚了这场瘟疫的特点,见效快,来势汹汹,令人迅速死亡,比较棘手。

  山意进了夏州口之后与进去的不少大夫都有了交流,研究出了一套消杀之法,对从内部传出来的东西进行处理,可以避免染上疫症,虽然交流不频繁,却也基本能让傅雅仪她们了解点情况,心理有几分底气。

  山意已经见到了孟昭,起码就四日前的信件看来,孟昭还没有染病,这是个好消息,更好的消息是在山意进去之前已经有不少大夫进去了,他们研究下已经窥见了一点点曙光,只是还要大量试药,解决这场瘟疫是时间问题。

  实际上这个消息他们也试图往外传递过,可是监察使和西北州牧留下的人当场杀了传信的人,甚至还因为害怕被感染焚毁了对方的尸身,那封阐明的信件更是都没有被打开过就化在火光里了。

  傅雅仪她们收到信的时候可以告诉西北州牧,但她们没有。

  信不信得过是一回事,既然这一块已经被西北州牧与监察使彻底放弃,还不如直接由她们接管,半点功绩都不要想拿走。

  城门口的哗变是她们等候了好几日的事了。

  傅雅仪知道魏清弭必然会有动作,就在这里等着呢。

  只是没想到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挺一鸣惊人。

  流民哗变实在是个能够给朝廷找麻烦的好事,兵变这种事谁敢瞒,更何况还是一群被认定为可能将瘟疫扩散出去的流民,若是不上报将来出的问题足够西北州牧全族斩首示众,哪怕是皇帝都护不住。

  上报了就必然需要派兵来镇压,那放火烧城的事就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这甚至与傅雅仪四人要拖延时间的目的不谋而合。

  傅雅仪穿过重重屋顶,遥遥看了眼城门前,那里显然已经发生了暴力冲突,甚至厚重的城门已经有了砰砰巨响,突破雍城进来还是时间问题。

  等这一盏茶饮尽,傅雅仪掸了掸自己的衣摆,笑了笑,“走吧,咱们也该去做咱们应该做的事。”

  林人音和元霰笑了笑,下了茶楼之后打马向西面的城门跑去。

  雍城从现在开始,只能进不能出,否则那才是真的要乱,她们俩得去狐假虎威,让西面的守卫关紧城门,再不许任何人出去。

  傅雅仪和余姝则打马向快被突破的城门口驶去,元霰已经给她们二人易了容,这一场流民的暴乱,必须压在雍城内,而她们也必须先打进流民的队伍中,找个高层混混。

  城门很激烈,守门的官兵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见着了二人又连忙求助道:“两位小兄弟!快来帮个忙,要外头的人进来,咱们就都完了!”

  傅雅仪和余姝闻言下马,连忙凑到了城门前,一同抵住了外面的动静。

  其实城门没这么易被摧毁,傅雅仪和余姝上手就知道,没个一个时辰,外头是突破不过来的,挡在这里只能让城门的损耗慢一点,起码也能再撑个一个半时辰吧。

  城墙上的官兵的羽箭快用完了,下头用人海战术,一个又一个堆栈,总能爬上来。

  傅雅仪和余姝对视一眼,干脆的举起一旁的棍子,给下头的几个官兵挨个敲了脑袋,让他们昏了过去,又给他们找了几个能好好藏起来的地方,免得待会儿被踩死了。

  城门口顿时少了些阻力。

  两人又干脆的攀到了城墙上,下头已经乱成了一团,上头的官兵还在不知疲倦的射箭,两人却瞄到了一旁的指挥官。

  傅雅仪和余姝悄悄走近,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中直接挟持住了指挥官。

  傅雅仪压低声音道:“不要动。”

  指挥官感觉脖颈微凉,浑身一僵,“你们是什么人?”

  恰好城墙边的守卫又设了一队人下去,傅雅仪扣着指挥官走到前面,压下匕首尖端威胁道:“让他们停手。”

  指挥官被吓得一愣,连忙说道:“停停停!别射了。”

  台上的弓箭手又几分怔愣,却还是听话的停下了手。

  趁着下边的人梯还没重新搭好,余姝顶着一张黑黢黢的脸,站在城墙边冲下头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别打了!我李四你们不认识了?是朝廷对不住我们,不是我们对不住朝廷!咱们再这么打不就是理亏吗?”

  城墙下的人盯着她的脸有几分困惑,似是是在思考他们夏州口里有这么个人吗?不过几万人里叫李四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

  余姝扯着嗓子冲台下说道:“前几天我就觉得这朝廷靠不住,和我兄弟张三偷偷跑了出来,经过千难万险进了这雍城,本来想给大伙儿传个信,结果雍城居然不准出了,我和我兄弟着急啊!”

  “今日幸好见着了诸位尚未被忽悠傻,就这么来到了雍城下,我和我张三兄实在是颇为激动,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已经解决了城下守门的官兵,现如今特意挟持了城墙上的指挥官和诸位说一声,别撞门了,我们这就来给你们开,咱们堂堂正正进雍城!”

  傅雅仪手中的指挥官面色微白。

  下头撞城门的流民却在这番话下停下来手脚。

  为首的孙二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城墙上三言两语就让流民住手的两人,最终摆摆手,冲城墙上喊话道:“张三兄李四兄实在仗义,便劳烦打开城门,让我等有个容身之所。”

  姝宝到了现代指不定是个传销头头,主打一个骗死人不偿命。

  傅女士:感谢某魏姓老铁送来的兵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