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52章 吻她

  往后几日,余姝大多在每日按时前往傅雅仪处报道,练两个时辰后便回自己的院子处理相关事务。

  拓丽弄清了余姝并没有被傅雅仪糟/蹋而是在跟傅雅仪学武后眼睛都亮了,举着手要求前去围观。

  但这场围观只持续了两日,第三日她在傅雅仪宅院遇着了孟昭,那一日孟昭闲着没事干,和傅雅仪比划了两下,打得难舍难分,拓丽当场决定不再来看,改去缠着孟昭做自己的习武老师。

  余姝这些日子还是有进步的,她已经能扎稳半个时辰的马步了,并且从一开始的手脚发软一天都缓不过来变得手脚只是有些许酸痛,休息几个时辰便能缓过来,一开始她常常被傅雅仪一招制服,到了现在却已经能接傅雅仪那么一招半式,要制服她也需要傅雅仪多动点手。

  虽然余姝在坍元,但每年林人音需要亲自押送的货物也依旧要她本人在场,在与余姝清点完所有单据信息后她便快马加鞭回了州秋,彼时已经递了信回去,春华会帮她将那批货物先押送到州秋,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在傅雅仪决定加入此次混乱的斗争后她却只会应了孟昭让孟昭心底有个底,而没有立马给任野婧同样的回复。

  又拖延了几日后任野婧将所有的筹码和报酬再次提高了两成之后,傅雅仪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这个“危险”的请求。

  至此算是将这件事先定了下来。

  月娘几人也趁着拓丽纠缠孟昭没工夫盯着她们的间隙寻到了店面,老大姐杀猪坊在坍元的平民区悄无声息地开了起来,而且一开便凭借月娘熟练的杀猪技巧和莺歌玉安做的一手好菜打出来不少名声,深受坍元下层百姓的喜爱。

  每晚月娘回来都能总结出不少她从那些百姓们口中听到的奇闻逸事,月娘是个有追求的女人,以前她原生家庭不好,被发卖后又饱经波折,为了生存无数次出卖尊严,到了现在,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变得很充实,于是她每日回来洗漱完后开始学习认字了。

  她听到了很多,也见到了很多,她想写下来,写成一本书。

  用她的话来说便是:文学并不止存在于你们所说的阳春白雪里,也可以存在于杀猪妇人的笔尖,哪怕我现在不识字,可不代表我将来也不识字,只要我会写了,总能将我想写的下来,总会有人会来看。

  余姝闻言对此表示高度赞同。

  世人默认读书识字是男人的专属,默认写书著作是上流阶层的专属,月娘两样都不占,可她就是那么勇敢,要去闯一闯。

  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傅雅仪耳朵里,傅雅仪遣余姝给月娘寻了个教书先生过来教她和莺歌玉安念书,只说让她们好好干,并且委婉表示自己手下对出版发行行业还没有涉及,若月娘真的能够写出来本不错的书,她倒是可以试试,未来还能让月娘做管事拿分红。

  傅雅仪这个饼又大又圆,可是却给月娘打上了鸡血,令她除了每日剖猪就是前去上课,废寝忘食。

  余姝没好意思说这段话让傅雅仪商人本质尽显,写出不错的书就开辟相关产业也就等于让月娘将自己的书白放进里头发行出版,让月娘做管事拿分红便等于平白得月娘这么一个又能产出又能打理的全能型人才,累死累活都靠她了。

  可是月娘不懂,月娘还偷着乐,感动得天昏地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学得更认真了些。

  余姝只能对她投去高深莫测的眼神。

  待到八月二十,孟昭的伤好了个大概时,萨芬以北的战局也进入了白热化。

  自渡什王压下群臣意见,一意孤行开了先祖地宫后,渡什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也在短短十天内实现了武器装备的升级。

  渡什军士气大盛,一改被任野婧和军队压着打的局面,双方打了个难舍难分。

  前线的消息频频传来,连向来格外快乐的拓丽都沉默寡言起来。

  夜里余姝处理完手上的事务后趁月而归时恰巧碰到了拓丽一个人坐在院里饮酒,愣愣地望向天际,见余姝来了,冲她摇了摇酒瓶,问道:“要陪我喝两杯吗?”

  余姝走到她对面坐下,在石桌上捻了果盆里的一颗葡萄,薄薄的皮肉一碰就碎,多汁的果肉溢满唇齿间,令她不禁感叹这就是西域的好处,入了夏水果多得不行,还皆是上乘。

  “你怎么了?”余姝说道:“天塌下来还有大人顶着,你一个小孩儿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

  拓丽叹了口气,又咽了杯酒,“今日有奏报,我母亲在前线输了一场。”

  拓丽哪怕待在傅宅里也并没有断掉和三公主府的联系,只是更加隐秘不为人发现了些,有时候她的消息比傅雅仪手上的还要更快些。

  “朝堂上我大伯借此发难,请求我爷爷调换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前去萨芬辅助我母亲,我爷爷准了。”

  她低声说道:“我觉得我很没用,帮不上我母亲分毫,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你也不是干着急啊,”余姝托着腮说道:“你好好藏着,便是为你母亲帮了大忙了。”

  “这不够,”拓丽抿了抿唇,“我已经十九了,我母亲还是将我当成需要保护的小孩儿,可实际上我能够帮她做很多事,哪怕苦一点累一点也没关系。她总觉得只要我能活得开心就好了,用不着吃那样的苦。”

  余姝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拓丽没有失去过母亲,所以不知道余姝多么羡慕她此刻还能成为母亲的掌上明珠,为她全身心地思虑。

  十九岁了还当你是孩子来宠爱疼惜,不管拓丽愿不愿意接受,但那实际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可拓丽并不需要余姝的回答,自从渡什和妲坍交战进入相抗期后她已经足够提心吊胆了,现在她母亲在前线努力为保护妲坍而战,而她的兄长、她的父亲却都在忌讳她功劳过高,挑着一点儿错处便要算计她。

  后边派去的那人起什么作用拓丽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出来,一旦她母亲击败了渡什,那人便能合理瓜分她的功劳,一旦她母亲再次失败,那人便有理由夺了她母亲的兵权,若她母亲不从,那便是欺君犯上,忤逆不孝,哪怕未来和渡什的争战赢了,回了坍元也要被治罪。

  拓丽只是在为自己的母亲不值,为自己的无能年幼而痛恨。

  她们一家正在被血脉上的亲人围剿,用血脉、用权力、用战争、用亲情。

  她甚至不敢想象代表魏国的孟昭选择帮助的对象若不是她母亲,那她们又该经历怎样的艰难。

  这一切让她恨透了现在的王室,心底簇拥的火每时每刻都亟待爆发,只能靠酒来压下。

  “余姝,你们说有法子帮助我母亲破了坍元城门,是什么办法?”

  她在酒精的迷惑下问道。

  自从傅雅仪决定和孟昭一起扶任野婧上位后,傅雅仪与任野婧的口信中便带上了魏国来使的字样,并且向任野婧承诺,有朝一日任野婧杀回坍元,傅雅仪和孟昭负责替她打开坍元城门。

  口信是为了不留把柄,魏国来使与妲坍的内战不能扯上任何关系,哪怕双方都算是彼此的把柄将这件事捅出去的可能不大,那也不能有实质性书面文件留存。

  这件事任野婧必然是告知了拓丽的,说不定还吩咐拓丽尽力打探傅雅仪和孟昭打开坍元城门的法子。

  余姝接过一杯酒饮下,笑了笑,面不改色道:“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机密,夫人连我都没有告知。”

  拓丽有些不信,可也知道自己大概是问不出什么的,她轻哼了一声,一边给余姝倒酒,一边说道:“你们中原人就是心眼多,后面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事,尽管吩咐我吧。”

  “不要因为我是妲坍的小殿下而特别照顾我,也不要因为我母亲的嘱咐而将我高高挂起,我能做很多事。”

  她说这话时眼底是难得的认真。

  余姝迎着她的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个要求无论哪一个都不太可能实现。

  拓丽在傅雅仪和孟昭那里的定位就是一只需要好好保护好的花瓶,关键时刻既可以做人质又可以做继承人。

  一旦王位夺完任野婧翻脸,拓丽便是众人功成身退的砝码,假若在这场战争中任野婧战死,那拓丽便是她们下一个推举上位的继承人。

  这样残酷的真相,余姝并不想告知她。

  家国立场的不同,天然地令她无法保持对拓丽的坦然,也让拓丽无法保持对她的坦然,这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

  余姝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陪她喝酒。

  入口清甜的酒,一杯接一杯,头顶的乌云遮住了月亮,两人却还在不知疲倦地喝下去,余姝费了点功夫才将两人的话题转向了别的,她向拓丽讲述中原的天,中原的山,中原的热闹繁华,总算令拓丽开心了些。

  等到两人喝得有些累时,院外传来敲门声,一名文书官站在门前,恭敬说道:“余娘子,夫人命我请您去一趟,说是有要事要吩咐。”

  余姝在酒杯中抬起头点了点,她站起身扶好自己散乱的步摇,感觉自己除了起身时头略晕外没什么问题,这才稳步往外走去,还有闲心冲文书官道谢。

  文书官闻到她一身酒气,还没来得及叫住她便见人已经走了老远只得走进院子里,无奈地对重点关注对象拓丽说道:“小姑奶奶,你们喝了多少啊?”

  “多少?”拓丽迷迷糊糊,“我不记得了,挺多吧?”

  文书官见她不顶事,拿起酒壶闻了一下,松了口气,“是果酒,那还好。”

  谁知拓丽一把抢过了酒壶,抱进怀里献宝一般炫耀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这是千叶迭醉,咱们坍元皇室的供酒,前调清甜像是果汁,没多久后劲儿就来了,能让你直接醉过去,最妙的是,哪怕你喝得烂醉如泥,第二日醒来也不会头疼,这酒还有温养的效果,可是我母亲特意命人给我调制了解馋的,外头可轻易买不到呢。我前两日托人去三公主府给我调了一缸来。”

  文书官惊诧道:“那余娘子岂不是要在夫人面前失仪了?”

  说罢她就要赶去追余姝,可手腕却被已经酒意上头的拓丽一把拽住,她大着舌头摆了摆手,“害,余姝和傅大当家本来就不清不楚的,你去干嘛?”

  “姐姐你还不如留下来和我一起喝酒呢。”

  文书官:……

  总感觉好像听到了上司不得了的隐私呢。

  余姝从自己的院落中出来时尚且清醒着,可在路上却渐渐觉得自己被风吹得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她酒量向来是好的,过去在扬州时她母亲和祖母都对她多有约束,不允许她饮酒过度,所以她几乎没有醉过,真要说醉,那也只有在落北原岗与念晰的那一次,可那一回醉得很厉害,她清楚知道自己饮了多少醉,饮了多少失去意识,与这一回并不相同,因为这一回她可半点不觉得自己醉了,也并不知道那千叶迭醉的酒劲正在渐渐上脸。

  这一回她醉得很文雅,眸光水润,走路不摇不晃,哪怕进了傅雅仪的院子也还清楚知晓自己是前来听事儿的。

  傅雅仪此刻正坐在水榭中绘图,遥遥见着她来了也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低头,淡声吩咐道:“孟昭说后天和我们一同去探一探素儿坦希留下的那条密道,中间有些要准备的你都去准备一下,去的人不宜过多,暂定的只有她你我。”

  余姝:“嗯,好。”

  “这件事你要瞒好拓丽,给她再找点事做,免得她四处打探。”

  余姝:“嗯,好。”

  “人音给我传信她已经到州秋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任野婧也会亲自前来与我们商讨,这中间在坍元的一切生意全部交由你负责。”

  余姝:“嗯,好。”

  这样与寻常不同的回应终于令傅雅仪抬起头来,她眯着眼打量起了余姝。

  少女穿着一身绸缎绿裙,长发利落地挽去发顶梳着简易的双峰髻,只有一根玉簪和一支步摇点缀,可偏偏她婷婷立在廊下,身后的轻纱如曼,头顶寒月如弓,此刻放目眺去仿若月下清幽的精怪,浑身上下都带着股湿漉漉的媚与凉。

  傅雅仪放下笔,逆着光有些看不清脸,便吩咐她道:“过来点儿。”

  余姝脑子明明晕得不行,可她却依旧觉得自己很清醒,走向傅雅仪的每一步都仿佛飘飘欲仙般踩在云上,没有着力点。

  待她走得再近些,傅雅仪便闻到了那股清甜的酒味儿,也看到了她眼尾被酒熏出来的红,唇瓣被酒润出来的艳。

  “喝了多少?”傅雅仪淡声问道:“明知最近事情那么多,还敢醉?”

  余姝闻言委屈道:“我没有醉。我是陪拓丽喝的果酒,您怎么随意冤怪别人?”

  “哦?我还冤怪你了?”

  傅雅仪扬了扬眉,眼底倒是并没有多少责备,毕竟责备一个逻辑不通的酒鬼是没有意义的事。

  “你喝成这样,明日可还练刀?”

  余姝点点头,“当然练。”

  说罢又一本正经反驳道:“我说了,我没有醉,我自己的酒量我还没数吗?”

  傅雅仪都被她这样的反驳给气乐了,复又拿起笔,说道:“我看你并没有什么数,你现在给我回去赶紧睡觉。”

  “你是不是生气了?”余姝敏锐道:“你平日里对我都不是这样的口气的,夫人你平日里很纵容我的。”

  “你也知道我纵容你?”傅雅仪掀了掀眼皮,“喝醉酒了倒是挺诚恳。”

  “我向来都很诚恳啊。”余姝慢吞吞说道:“我给夫人跳舞,夫人别生气行不行?”

  傅雅仪没有回她,这几日她要部署处理的事情成堆,实在没有什么闲工夫看余姝跳舞,但凡能安排的事她都要第一时间安排,否则也不至于大晚上还派人把余姝叫过来吩咐了。

  “你先回去,等明日酒醒了再来我这。”

  她干脆说道。

  谁知余姝半点不听话道:“我不要。”

  傅雅仪:……

  “不要?”傅雅仪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她向来是个绝不容许工作时被打扰打断的人,面对余姝刚刚的胡搅蛮缠已经显露出了极大的包容,此刻再被她打断,不由得眸光微沉,开始思虑该怎么好好教训她一下。

  可余姝已经醉意上头,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老虎嘴边拔毛的做法,她取下自己头上的钗环,走到傅雅仪的太师椅扶手上坐下,然后抬手揽住了她的肩,将自己压在她脖颈边,贴着她的耳尖轻声说:“我不要,我就不要走嘛。”

  “我就要给夫人跳舞。”

  傅雅仪:……

  傅雅仪很少有无言以对的时候,这种时候便是她的耳尖也被余姝掺着果酒清甜的两句撒娇染红了,她忍耐道:“你站好。”

  “我不。”余姝倔强地揽住她,自我推销道:“我知道夫人看这些东西很累了,我跳舞特别好看,你看完肯定神清气爽。”

  傅雅仪觉得今夜要是不如她的意,必然要被闹一晚上,握在另一边扶手上的手紧了又紧,过了半晌才压住工作被强行打断的暴躁,吐出一口气,生无可恋道:“那你跳吧,快一点。”

  得了令的余姝顿时开心起来,她目光在水榭中瞄过,最终看中了平日里用膳的方桌,费了点功夫拎着裙摆爬上去,看了一下距离后又搬了条椅子到桌前,说道:“夫人你坐这里。”

  傅雅仪闭了闭眼,万分不乐意地坐过去了,她面无表情盯着站在桌面上让她只能仰望的余姝,催促道:“你能快点儿吗?”

  余姝在台上比了个好的手势,抬手一边击掌一边打节拍,足尖轻点着桌面,待到瞬息之后便灵巧动了起来。

  大概她是真的,花了很长时间去练这支舞,哪怕还醉着,肌肉记忆却依旧让她流畅地将动作做了出来,繁复的裙摆翩迁,仿若蝶影轻掠。

  傅雅仪见过无数美人的舞,余姝并不是跳得最好的,可胜在灵动随性,每一个动作都足够洒脱肆意,太过符合她本身的性格,看久了竟然也能让人看出几分闲适,彻底压下方才的暴躁来。

  她想起了自己许久许久前听过的古旧曲调,托着腮轻轻哼起来。

  桌上的余姝闻言,明润的眼又亮了几分,开始和起她的曲儿来,换了个舞她便显得有些笨拙了,大概那酒劲终于到了她四肢,令她动作都做得断断续续起来。

  傅雅仪早就在下头等着了,果不其然,又转了两圈后余姝彻底晕了起来,踉跄着跌下了台,跌进了她的怀里,可却没有半点后怕,反而还笑了笑,一把揽住傅雅仪的脖颈,搭着椅子扶手的双腿还要晃一晃。

  “我就知道,每次我出现危险,夫人都会救下我。”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夫人刚刚哼的调有词吗?”

  “夜半酒熏熏,欲把愁肠抛。鸳鸯暮暮踏歌来,人如朦胧艳李,娇若花面,朱唇点点,斜阳断梦,魂不知何处。(1)”傅雅仪凝视着她的眼,一字一句轻轻唱了出来,声音有些低哑,“这是一首无名氏写的词。”

  余姝坐在她怀里用被酒意浸染的朦胧嗓音跟着唱了一遍,“调子那么欢快,词怎么这么悲凉呢?”

  “嗯,词人大概再也寻不到那个嬉笑怒骂的鸳鸯了。”傅雅仪淡声说道。

  “也不一定是爱人,说不准是知己呢。”余姝笑道:“我们那儿谈得志同道合的知己也叫鸳鸯。”

  余姝的目光是飘忽的,被酒迷昏了头脑的人并没有什么专注力,常常想到什么是什么,她刚刚便一直盯着傅雅仪说话的唇。

  傅雅仪的唇型是偏薄的,并且透着殷红,上下两片时常紧闭,带出独属于她的威严。

  余姝盯了许久,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股对她嘴唇的冲动,这股冲动一直存在一直被克制,连接着一个又一个被她压进心底深处的绮梦,破笼而出的那一刻一同带出来的是光怪陆离令人不忍直视的交缠,这让她眸光略微失神,眼底多了几分奇怪。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傅雅仪做过这些事呢?难道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她下意识抬眸,撞上了傅雅仪盛着几分忍耐与压抑的眼,再凑近些才发现她的眼原来不是那样漆黑一片,而是略暗的深棕。

  可这样近的距离,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一般,余姝舔了舔唇角,没忍住真的照着脑子里的想法做了。

  她揽住傅雅仪的胳膊用了点力气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在对方猝不及防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贴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离开。

  傅雅仪浑身都僵了僵,她骤然捏住余姝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抬起那一汪惹人怜惜的秋水目,浑身上下的威压逼得余姝都瑟缩了下。

  “你在干什么?”

  余姝眨了下眼,露出了些傻笑,“夫人,我与你算是知己吗?知己做这样的事是不是越界了些?”

  “是很越界,”傅雅仪居高临下地摩挲着她的侧脸,凝视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突然冷笑了下,“但是还不够越界。”

  她一直很想克制些,再克制些,可是余姝实在是个肆意且步步紧逼的人,连醉酒了都这样难缠。

  “余姝,”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余姝拉出一道长长的鼻音,懵懵懂懂地望向她,像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有多越轨。

  傅雅仪再次抬高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柔软的唇摩擦贴合,果酒的甜香仿佛已经蔓延到了唇上,令余姝连唇都是甜软的。

  “张嘴。”

  傅雅仪低声命令道。

  余姝攀着她的肩听话地启唇,随即便再无法招架,只能软倒在她怀里,任她作为。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月亮依旧高悬,四周寂静一片,只能听到低浅的风,余姝靠在傅雅仪怀里急促地平复着呼吸。

  她依旧紧紧揽着傅雅仪的脖颈,眼底依旧保持着醉酒之人的迟缓,等到这个吻带来的影响过去,她才哑声说道:“夫人,我们好像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傅雅仪靠在椅背里也在平复呼吸,声音里都带着难得的春情,话尾也有了些上扬。

  余姝思虑片刻,却没有想通究竟是为什么不行,于是大着舌头说道:“不行,就是不能这样,这样是越线的,我和你之间你说过不能这样的。”

  “我说过吗?”傅雅仪反问道。

  余姝于是又开始费力去回想她是何时说过的这些话,可想了半晌依旧没有结果,只能重复道:“你确实这样说过,你不要反问我,你要自己去回想。”

  傅雅仪给她逗乐了,也真笑了笑。

  她抬手摸了一下余姝的后脑勺,“人醉了,脑子倒是还好使。”

  “你打断了我做事,又喝得大醉,受点惩罚不为过。”

  余姝闻言认真点点头,红扑扑的脸上满是严肃,“确实不为过。”

  傅雅仪逗够了人,一把将她扣进怀里,缓声说:“那你睡吧,喝醉酒的人,是不会记得醉酒时发生的事的。”

  她幽深的眸子中含着一点倦意,难得温柔地一下又一下拍着余姝的背。

  就像余姝说的,她和她还没有到这个时候。

  所以今晚,只需要她记得就行了。

  一个只有傅女士记得的吻嘤嘤嘤

  我真的好喜欢年上被年下引诱,抛弃克制的感觉啊。(虽然傅女士根本就经不住半点引诱)

  (1)我编的,如有雷同只能说我和那个古人一样有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