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试谋未遂【完结番外】>第107章 我的钱都是你的。

  刘褚最终在事发的多年以后被绳之以法。

  沈渡津全程没有表过态,复缙临走前见他状态不正常,心知这于盛闵行而言该是场恶战。

  不过与他无关,他好人已经做到了头,剩下的就看盛闵行怎么处理。

  比这更重要的,是他办了这么件大好事,要去向钟期邀功。

  ……

  当年的训犬师投放兴奋剂事件经过十年的沉底,一经挖出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一朝得知当年实情,沈渡津在一朝沉冤得雪。

  刘褚一夜之间成了那只阴沟里的老鼠,沈渡津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新闻里。

  彼时他脸上恰好被砸了个臭鸡蛋,臭鸡蛋的颜色与他的脸色相得益彰。

  沈渡津并没多在这件事上花费时间,一切都由盛闵行处理。

  他其实很无所谓,盛闵行爱做什么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反正只是盛闵行在做无用功,他并不会因此而被感动。

  盛闵行没再出现在他雇主家小区的转角,下班时也不会有一辆小车在路口处碍他视线。

  生活依旧平静,期间盛闵行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用的不是本人号码,归属地未知,他没多想才接了起来。

  而那头熟悉的声线又逼迫他回忆起自己成为自己替身的事实。

  盛闵行问他消气没有。

  这一次依旧是被他恶语怼得体无完肤。

  他反问:“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他问得没错,的确是没有意义的。

  盛闵行那头久久都不说话,他只好先一步打破这诡异得让人很不舒服的平静。

  他告诉盛闵行:“你做了,我也不会变回齐度。”

  “齐度死了。”他又说。

  他像是在对空气讲话,因为盛闵行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他有些焦躁地讲电话挂掉。

  那之后日子就更加平静了,盛闵行没再来烦过他,就在他说完“齐度死了”之后。

  他想,该是这样的。就该是这样的。

  这恰恰更说明,盛闵行只把他当成一个替身。

  说不定现在已经跟什么更像齐度的人滚上了床。

  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人生总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在这其中遇上一些不合适的旅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又过了不久,云城过了深秋,过了隆冬,来到万物复苏的季节。

  立春的那天,沈渡津接到一封邮件。

  是一封来自国际训犬联盟的邮件,邀请他参加当年春末在G国举办的国际训犬赛。

  他怔怔地看着邮件末尾的落款日期,原来距离最开始出事的那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距离那些被剥夺自由的日子,已经过去十年了。

  其实并不是全无所谓的。

  沈渡津想,他该走出来了。

  他该回到阔别多年的赛场,那是属于他的另一片天地。

  做下决定简单,可随之而来还有很多问题。

  首当其中是他身上那份为期五年的工作合同,如今只过去不到一年,解约要赔巨额的违约金。

  这其实并不难办,有复缙在,暗中操作一番便还了他自由身。

  他曾短暂地好奇过复缙的好心,但很快便释怀。

  说不定只是像以前那样,为了讨好钟期而用他当挡箭牌呢。

  他一点都没往那个已经消失两个月的人身上考虑。

  ***

  比赛的日子很快到来,赛前都要进行封闭训练,算上前面的两个月,沈渡津已经有四个月没再见过盛闵行。

  他其实有些不适应。

  总归是在人生旅途中走过一段的人,哪能说忘就忘。受训犬离开训犬师尚有一大段脱敏时间,更何况重感情的人。

  他需要更多时间去冲淡这段经历。

  而比赛当天,他却又看见了盛闵行。

  在远在千里之外的G国,在他阔别十年的赛场上。

  观众席上人声鼎沸,每人都是黑黢黢的一个小点,他偏偏看见了最像他的那个。

  一开始只以为是他看晃了眼,可真正下了场,盛闵行站到面前时才知道不是幻觉。

  沈渡津毫无疑问地闯过了初赛和八分之一决赛,四分之一决赛将会在夏末举行,在此之前他有一大段的休息时间。

  盛闵行买了和他同一辆的航班回国,却没买到和他相邻的座位。他也不必极端到要临时改签。

  而在飞机落地后他便后悔这个决定了。

  盛闵行很精准地找到他,并盛情邀请他坐上陈瀚开来的车。

  这次又是他失算,原以为盛闵行不会再有所动作,他还是低估了这人的行动力。

  车子一路沿着高速开到了山区,逐渐超出了云城的地段。

  他总不能做出跳车这种危险事。

  车子正正地停在一所小学门口。

  下了车他也没有逃离的机会,小学门口悬挂的牌匾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

  “你做这个,又是为了什么?”他望着牌匾上“行渡小学”四个字有些出神。

  不是度,是渡。

  他希望只是他想多。

  盛闵行:“你不想知道我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吗?”

  “不想。”

  盛闵行并不在意:“我大半时间都待在这边,监督这边工程的建设。”

  沈渡津不自觉地瞥了眼盛闵行,肤色比以前的浅麦色更深了些,他说的大概不是假话。

  “你做这些,有意义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以前给一所学校捐过一座图书馆。”

  沈渡津:“所以你要有样学样来讨我欢心吗?这种事情你以前已经做过了,再来一次有意思吗?”

  盛闵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时隔小半年,沈渡津依旧是个一点即燃的火药桶。

  沈渡津:“你做的这些也不是为了我,咱们俩算了吧。”

  他真的以为盛闵行是打算就这样算了的。

  如今不可避免又让他心神震撼:“你这样死缠烂打的又有什么意思——”

  “因为我爱你啊。”盛闵行终于说话,“我爱你。”

  “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沈渡津。”

  他看起来毫不迟疑,可沈渡津就是很难相信。

  盛闵行:“我是骗过你一段时间,那时也将你当做齐度的精神寄托,可我完全能够保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认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你有证据吗?”沈渡津觉得好笑,一张嘴全凭盛闵行怎么说。

  盛闵行的确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一个能为他作证的人。

  所有人都认为沈渡津只是个替身。

  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没有。”盛闵行坦言,“所以让我再原原本本地追你一次,好不好?”

  他想要多一次的机会。

  “可以啊,”沈渡津说,“可是我不愿意做那种事,只谈柏拉图式恋爱,你也愿意?”

  盛闵行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

  就这一下被沈渡津捕捉:“你一定做不到。”

  他因为沈渡津的欣然同意而懵了一瞬,却被沈渡津误会了那后半句,又想解释:“如果你想,我也愿意。”

  沈渡津只是冷笑了一声,钻回车里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也许真是他应承得太过轻松,当晚盛闵行就不知好歹地找上门来。还带着一身酒气。

  沈渡津嫌恶地看着蹲在家门口的烂醉男人,又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盛闵行忽然说:“我养不好它们。”

  沈渡津倚在门框上:“谁们?”

  “丫丫,lulu,还有娜娜。”那是那三只狗。

  “还有我们的火花兰,小雏菊,蓝雪花,细叶昙……”那是他留在盛家的花。

  盛闵行掰着指头就这么蹲在他家门口数起来,嗓门大得不行,吵的整层楼都有回音。

  沈渡津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你起来。”

  喝醉的人不能讲道理,沈渡津深谙这个事实。他并不指望盛闵行能听懂他说的话,此刻更像是拖延时间。

  终于时间拖延不下去了,他将盛闵行半拖半拽着暂时带进了家门。

  他将人扔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盛闵行抱着茶几:“好多都被我养死了……”听起来颇有几分委屈。

  沈渡津勉强答了一句:“那是因为你浇太多水。”

  “没有……”

  “没有就没有。”沈渡津不耐烦道,“我给陈瀚发了消息,他半个小时后就能赶到,你如果还想在他面前有点脸面的话就收拾一下。”

  盛闵行不回话了,但脸还是皱着的,活像受气的小媳妇。

  沈渡津暗自叹了口气,认命般去浴室打湿了毛巾,准备扔给他自己收拾。

  结果出来便看见盛闵行睁着迷蒙的眼睛四处找寻着什么。

  目标出现了,盛闵行忽然挣扎着起来,踉跄着走过去抱住了他。

  “放开!”沈渡津当即挣扎起来,奈何两条手臂都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喝醉了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

  没等他反应过来,盛闵行就已经放开,转而滑下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老婆,”盛闵行死死抱着他,“我错了。”

  “滚开。”他使劲退拒着这人的肩膀,愣是半点都推不开。

  最后终于松了力,喃喃道:“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

  盛闵行已经彻底滑下去,两个膝盖着地,明明醉了平衡力却还不错。

  沈渡津眼睛又酸又疼:“盛闵行,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知道吗?”

  “嗯,我的钱都是你的。”

  ……

  算了,还是不能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