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试谋未遂【完结番外】>第105章 那你就让他相信。

  沈渡津一瞬间有点无言以对,盛闵行从来都算不上良人,他有些后悔今天将家门打开放人进来了。

  他又发现一个更好笑的事,盛闵行说出那句“很重要”的时候,一副错全在他的样子。

  可真正的受害者明明是他,凭什么盛闵行要摆出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

  他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当即就要把人赶出去,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

  盛闵行却一把抓住他,力气出奇的大,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捏折,“我只是要一个分手的理由,这都是不能多说的吗?”

  “因为你骗我。”沈渡津干脆毫不使劲地让他抓个够。

  盛闵行一怔:“我骗你什么?”

  沈渡津垂下眼:“在M国,新开的酒吧里,我看见了,也听见了。”

  他其实不想在前男友面前表现得这么脆弱,但此情此景,他强硬不起来。

  他就是很伤心,就是很颓丧,就是对当了一年多替身这件事感到绝望。

  盛闵行终于有些醒悟过来,“那天你也在酒吧里?”

  沈渡津笑道:“我在啊。”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笑,大概是在笑话自己。

  “那天的实情你不了解,我可以解释,全都是他胡说八道。”盛闵行继续坐着不动。

  “你回去吧。”他深吐出一口气,拒绝再继续交流。

  盛闵行:“不可能,除非你跟我回家,我们也不分手。”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骗了我,我没办法原谅你,”他勉强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就不怕半夜被我弄死在床上吗?”

  他差点就得手了的。

  盛闵行斩钉截铁:“你不会的。”

  他不想再纠结于“会与不会”,比起会与不会,他其实在M国时有很多话想问盛闵行。

  不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用且幼稚,那都是在冲动之下产生的多余想法而已。

  他想问盛闵行,既然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呢?

  想问为什么要向所有人公开,他盛闵行找了个男朋友呢?

  都不重要了。

  他想通了,至多是盛闵行也和他一样,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而如今还在努力挽留,不过是因为玩具被调教得恰到好处,不想这么快撒手罢了。

  既然如此,他可以再做一次退让。

  但人都是有底线的,这次以后就不能再退了。

  “昨晚是没有爽吗?”他说,“我以为这个度就够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盛闵行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错愕最后成了恼怒。

  这很怪,开开心心接受才是正常的。

  盛闵行:“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那他妈是分手pao?”

  沈渡津点点头,又提出不够还可以再来一次。

  他很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渡津:“因为你就是这么个人。和复缙一样的混蛋。”

  复缙?这又关复缙什么事?

  盛闵行捕捉到一些关键信息。他刚准备开口求证,沈渡津却没有耐心再等他,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你不走我就走。”

  听起来很荒唐,明明是自己家,最后自己却成了离开的那个。

  他有种直觉,盛闵行今天大概是不想做的,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奉陪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下次他不会再说这种话。

  盛闵行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那扇绿色铁门走出去,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空间里一下子静下来,盛闵行从来没觉得沈渡津这家这么宽敞。

  他以为那人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放不开让自己这么一个“前男友”待在家里。

  然而到了晚上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沈渡津敢做,并且做得到。

  ……

  沈渡津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从盛闵行那儿带出来的东西都胡乱地撒在茶几上,里面就有他的身份证件。

  没有证件他哪儿都去不了,家里还有个盛闵行守着,这下是真的无家可归。

  他又鲁莽行事了,明知那人真有可能就常驻他家守株待兔,还非要跑出来这么一趟自讨苦吃。

  深秋天黑得快,气温也迅速地下降,他只穿了件薄毛衣就躲了出来,现在缩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不知下一步去向何方。

  ……

  盛闵行的确还没离开,证件放的位置太显眼,他知道沈渡津今晚除了回家无处可去。

  这是个极大的便利,他大可以利用这个绝对优势就这么守在这里,等着沈渡津自投罗网。

  可他不准备逼他了。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没有说开,他现在步步紧逼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挽回。

  所以他给沈渡津发了微信。

  【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那边很自然是已读不回。消息石沉大海。

  算了,他不追究,眼下这样的情况,那人不把他删了都算好的。

  但他依旧觉得自己无辜,明明什么都没做,事情忽然就发展成了这样的局面。

  【我走了,你可以回家了。】

  发出这条信息时,盛闵行的确已经回到郊区那处别墅。

  他还不至于阴险到这种事都骗人。

  ***

  郊区别墅。

  家里除了少个人其实没多大变化,沈渡津没有带走什么东西,甚至连他带来的衣服都没带走,所有东西都规整地摆在相应的地方,管家也眼观鼻鼻观心地没有多问什么。

  只有盛闵行躺到床上时感觉少了点什么。

  右手边的位置空了。

  还有在书房不经意间拉开抽屉的时候,会发现本来半满的抽屉空了一大块。

  又过去三天时间,沈渡津一次都没联系过他。

  他有些按捺不住,着人查了他到达M国那天沈渡津的行程。

  沈渡津没说谎,应该是原原本本听完了所有。

  可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那全是别人的一面之词,为什么沈渡津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妄自下决断呢?

  只能说明他信用岌岌可危。

  人走茶亦凉,他总想让双方、尤其是沈渡津好好冷静冷静再行谈判,但现在看来可能不行了。

  冷着冷着就真的冷彻底了。

  盛闵行还没来得及策划下一步行动就被事情绊住了脚。

  复家老爷子生日快到了。

  盛闵行并不想到场,他与复家的人来往并不算多,奈何这是老爷子七十大寿,他不得不去。

  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得他出些力。

  老爷子生日当天,他在前厅应付完该应付的就兀自多到了后花园里。

  复家后花园很大,名贵品种不少,他想,沈渡津如果人在这一定会喜欢的。

  他都想好了的,沈渡津想要多少盆,他们就带多少盆回家。

  郊区别墅的顶层空间很大,当初建造的玻璃花房只占了一半不到的空间,如果楼下不够放的话,他们也可以再多建一个花房。

  这两天沈渡津人不睡在旁边,反倒是入了他梦。

  在此之前,盛闵行没想过会用情至深到这样的地步。

  也是这些天以来他更加认定一个事实——无关齐度,他在意的是沈渡津。

  无论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他都选择后者。

  也不存在他是否对不起齐度这一说法,二十八岁前的盛闵行不可否认是属于齐度的,但二十八岁以后的盛闵行只属于沈渡津。

  他也终于搞清楚一点,沈渡津对于过往有难言之隐。既然是难言之隐,那就不便打听。

  他更乐意沈渡津亲口将一切告诉他。

  可头痛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已经被单方面分手了。

  想念无休无止,一点动静便引起轩然大波。

  他现在就想离开这鬼地方去找沈渡津说清楚。

  这么想着,眼前还真是出现个人。

  只可惜不可能是沈渡津。

  复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复缙:“一大把年纪还玩这种小孩儿的东西?”

  他指的是盛闵行现在正坐着的秋千。

  那是复老爷子退居幕后以后闲来无事,给家里最小那一辈做的,现在和盛闵行放在一起,怎么都算不上相配。

  盛闵行不理他这半嘲笑半打趣的开场白,“你怎么也也来这里?”

  复缙:“里面闷,出来透气。”

  盛闵行:“老爷子能放你出来?”

  复缙笑了:“我哪不能去?”

  盛闵行:“也对。”说到底只有他妈不受待见而已。

  不受待见有不受待见的好,他有随时脱身的机会,可刚燃起去找沈渡津的想法就被复缙这个不速之客一把拍死。

  复缙哪壶不该提哪壶:“听说你和夜幸里找的那个掰了?”

  盛闵行不自觉皱起了眉:“他叫沈渡津。”

  “好好好,”复缙满不在乎道,“我只记得他是小沈,编号A35。”

  眼看盛闵行又要发作,复缙只好随意附和一句:“他叫沈渡津。”

  盛闵行这才缓了神色:“钟期怎么样?”

  复缙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怎么样,差不多了。”

  他没兴趣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抖落出去,比如他差点就下跪道歉了。

  复缙走到他身边的凉亭里坐下,看起来是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了。

  “别说我,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掰了?”

  “没掰。”盛闵行简短道,“不过我知道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亲口说的,他就是齐度。”

  复缙有些讶然:“他告诉你了?”

  这反应不正常,盛闵行:“你也知道?”

  “知道,还答应帮他瞒着。”

  很显然这个秘密已经不能算是个秘密了,见盛闵行已经知情,复缙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承认了他与沈渡津之间的交易。

  钟期教他并且要求他做到的,做人要坦诚。

  不过他到现在也忘不了钟期用沈渡津作为例子教育他时,他接受得有多么咬牙切齿。

  钟期说:“做人要像沈哥一样坦诚。”

  天天沈哥长沈哥短,他都怕忽然有一天墙角就被沈渡津撬了。

  所以在盛闵行说他们俩没闹掰时,他是有一瞬间感到安心的。

  不过再看盛闵行的表情,情况好像又没有他预想的好。

  盛闵行听了复缙的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合着是所有人都知道,沈渡津只瞒着他一个?!

  沈渡津或许是个坦诚的人,但对于爱人却做不到应有的坦诚。

  也不能这么说,也够坦诚的,毕竟提分手的时候干脆得很,说分就要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盛闵行:“我们俩没分,只是我觉得。他觉得我和他分了。”

  ?!!复缙心里一瞬间警铃大作。

  “找找原因,你都做了什么?”

  盛闵行比较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做,他听了点闲言碎语,对我不够信任,以为我还想着别人。”

  复缙:“你不是吗?”

  “我不是!”

  复缙:“我都没看出来,你觉得他能懂?”

  盛闵行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他怎么不能?”

  是啊,怎么能呢?他对齐度的情感从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小一块长大的复缙知道,圈子里那一群玩得好的知道,就连大学时期走得稍微近点的同学都知道。

  他不能怪沈渡津什么都不说,因为他也刻意隐瞒。

  说到底,这些信任危机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他不信我。”复缙还坐在旁边,他却有点放空自我。

  复缙:“那你就让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