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第46章 心机病美人X假温柔真变态殿主

  夹带着碎雪的寒风冰冷刺骨, 尚且年少的萧让尘被迫跪伏在雪地中,他衣裳单薄,冷得直打哆嗦, 一双膝盖没入雪中,下面是暗红的一片脏乱血迹,不远处有许多人看着他这边, 在窃窃私语,萧让尘被冻得意识不清, 断断续续地喘着气,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很好的话,他拢了拢单薄的衣裳,垂眸看着雪地沉默不语。

  孤湖山永乐殿六公子萧让尘的生母, 乃是众位公子母族中最卑贱的一位,萧让尘的母亲,是淮南有名的舞女,天姿绝色, 艺名据说是叫姜挽, 被当时已经年过四十的永乐殿主萧柄坤强纳为妾, 次年生下了萧让尘。

  当时的姜挽舞艺超绝,颇得萧柄坤宠爱,可惜时不长久,萧让尘大约两岁的时候,他的母亲被发现与一书生私通, 被怒火中烧的萧柄坤当场捅了五六剑, 硬生生流血过多而亡,自此萧让尘的日子便不太好过了, 哪怕是小厮婢女,也免不了在背后质疑他的血缘,猜测他是不是姜挽和她的情夫所生下的贱种。

  那年冬天他奉殿主命令送一批货物前往乌桓山庄,被勒令不完成任务就死在外面,送去货物拿到乌桓山庄庄主文楪,视为任务完成,当时他只有十五岁,当时乌桓山庄的少主桓越曾在一次江湖比试中输给了年幼两岁的萧让尘,怀恨在心,又小道消息得知萧让尘血脉不净,可能是奸夫□□生下的贱种,便在他与庄主商讨货物之事的时候故意来拿这些事情刺他。

  见萧让尘面色不变,又千方百计地把他所需要的庄主文楪从他父亲那里要到了手,以此来威胁他,萧让尘无计可施,没有文楪他的任务就视为没有完成,离开永乐殿他无处可去,一狠心便答应他跪了下来,任由桓越侮辱。

  不过就是丢个人罢了,从小到大他经受过的辱骂数都数不清,就连一个婢女都能在他面前摆脸色,又何必在意这一回两回?

  萧让尘想得简单,桓越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他在雪里跪了两个时辰,手被冻得僵冷,桓越却神神在在地拎着文楪,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显然没有想让这事轻易结束的样子。

  萧让尘冻得发抖,那时他想不如直接把桓越打一顿,把文楪抢过来回去完任务,多少给他父亲一个交代,他要是彻底冻死在这儿了,萧柄坤才不会管他……

  他冷得意识不清,险些就要真的从地上摸出石子打向桓越,此刻却有一道声音插入了这片雪地中。

  “萧六公子远道而来,少主何必如此磋磨人?”

  萧让尘抬眼望去,风吹得紧,他只模糊地看清了一个影子,只见一位白衣的小公子撑着伞,轻巧地把文楪从桓越的手里夺了过来,扔给了雪地里的人,萧让尘下意识接过,只听见他淡淡道:“萧六公子请早回。”

  ……

  “想容——!”

  萧让尘昨夜宿醉了一宿,头疼得厉害,他很久没有梦到过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自从他弑父夺位,杀尽前主旧臣后,他很久也没有再听到过来自旁人任何一个侮辱的字眼,可梦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记忆,十分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那是他和想容见的第一面。

  思及此处,萧让尘下床披上了一件外衣,没有叫人进来,自己简单束了个发,他自幼独立,这种事没必要假手于人,昨夜他与花想容下棋饮酒到深夜,已经不记得是几时睡的了,梦中初见心上人,醒来又不见他在身边,萧让尘心里有些气,但这气他没办法发到花想容身上去,只能苦了伺候花想容的婢女琉璃。

  “人呢?”

  萧让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周身的气息愈发冷下来,他心里有一阵阵的狂躁涌上,此时只有花想容才能叫他平静下来,可整齐的被褥,和没有烧地龙有些寒冷的房间,无不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一夜未归。

  小婢女琉璃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战战兢兢地低头回话:“公子……公子昨日还在的……”

  孤湖山第十二代永乐殿主萧让尘,继位方式十分凶残,他横剑逼迫先殿主写下传位诏书,然后一剑将他杀死在桌案前,据说那时司礼宣读诏书的时候,还有血迹在白色的纸业上。

  而后接连刑杀前殿主旧臣三十余人,血腥味儿半月未散,琉璃深知面前的这位殿主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子,但即使再害怕,也得强忍着跪下来回话。

  萧让尘眼眸冰冷,他微眯了下眼睛,沉声道:“昨日还在,今日呢?”

  琉璃跪在地上,吓得发抖,她低着头,眼睛依然不敢睁开,颤抖着回道:“公子,公子昨日提了嘴山下春璎楼的新唱曲儿,大约,大约是下山去听曲子了……”

  这倒是有可能。

  萧让尘闻言敛了神色,手中剑鞘却垂下来,落在小婢女的面前,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他看着琉璃跪伏在地面上,被他一个动作吓得像个鹌鹑,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婢女小家子气,要不是想容说他用得惯琉璃,他早就给他换人了。

  想容的人,萧让尘没有要多吓她的想法,他把剑收回腰间,摆了摆手道:“免礼。”

  “给你家公子的殿里烧上地龙。”

  琉璃低头回道:“是。”

  ……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渐渐转暖,孤湖山是一寸高一寸冷,山顶常年落雪,花想容在山上的时候,总要再裹上一层绒衣,他身体不好,萧让尘每每都怕他受寒,所以叫花想容殿里的地龙从深秋烧到了初春,时常给他备着衣裳。

  昨夜里他们下棋到深夜,花想容棋艺不佳——乌桓山庄有名的客卿谋士,不太会下棋这件事其实挺让人诧异的,可没人说会谋略就一定要懂下棋,萧让尘不忍心叫他的兴致散去,刻意地让着他,花想容悔棋悔了无数次,萧让尘棋艺再好也敌不过他三番两次耍赖,最后那一壶酒,有多半壶都是他喝的。

  戕酒性烈,萧让尘沉沉睡去,醒来却不见花想容人,一问那小婢女,才知道他下山听曲儿去了,萧让尘没什么好气,花想容感个风寒他昼夜不停地照看着,生怕他发热,等到他自己喝醉了,花想容就趁着机会跑出去听那种秦楼楚馆的什么新曲儿。

  那曲子有什么好听的?

  萧让尘心里怀着气,推开房间的门时候刻意地发出了声响,房间里的伶人舞女顿时吓了一跳,看见来人是谁时,尤其是看见了他那把湖熙剑,吓得齐齐跪倒在了地上,只有靠窗床榻上的红衣美人斜靠着软枕,半闭着眼睛不动如山。

  红衣公子胸前垂着半缕发丝,身形修长,简简单单地半靠着床榻的姿态,也十分优雅迤逦,红衣墨发,色淡如水,眼下垂着一片羽翼般长睫的薄薄阴影,眼角处有一颗深红的泪痣,花想容听见声音,也只是微微启眸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

  萧让尘暗暗呼了口气,转而沉声对着跪了一地的伶人舞女发了火,“滚出去!”

  “孤湖山的左护法,也是你们这些人能伺候得的?!”

  他的眼眸锐利,眼尾略微上扬,生气的时候尤为明显,他不能对花想容发脾气,只能逮着这些人骂一顿发泄。

  伶人舞女作鸟雀一般散去,房间里只剩萧让尘和合着眼睛的花想容。

  萧让尘垂眼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他穿得少,叹了口气把身上外袍脱下来盖到花想容衣裳单薄的肩头,轻声道:“别总乱跑,想容,我们回去。”

  花想容睁开眼睛,一双琉璃瞳孔微微泛着淡淡的青色,青色性冷,放在他这张脸上却有一种奇异的魅惑感,他轻轻皱起眉,道:“殿主,你把我想听的曲子断了……这可是新曲儿,不容易听到的。”

  萧让尘没好气地笑了笑,道:“这种艳俗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我们回去,我找世上最厉害的乐师来给你奏曲可好?”

  又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必叫我殿主。”

  花想容的眼睫轻轻颤动,他道:“你听都没有听过,怎么就说这曲子艳俗?殿主不过是看不得属下来这里消遣,怕不是要把属下死死锁在殿里不见天日才好呢。”

  萧让尘眉心跳了跳,他俯身摸了摸花想容的额头,温声道:“你说什么胡话?”

  “我怎么可能那样对你?”

  花想容仰着头看了他一小会儿,忽然抬起头在萧让尘的唇间落下一吻,只轻轻一碰,瞬间分离开,他看着萧让尘有些发愣的样子,笑得开怀,花想容坐起来,正对着萧让尘鸦黑色的双眸,倾身在他耳边问道:“殿主,你来的时候,听见那伶人的唱词是什么了吗?”

  萧让尘来得急,又气恼花想容一夜未归在这楼里听曲儿作乐,把喝醉的他一个人扔那殿里,哪还有心情去听那伶人唱的是什么词,这人也真是直直地这样戳他的心口来问,萧让尘只心里气,伸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肩,沉下声音道:“没听清。”

  花想容乐不可支地任由萧让尘把他抱在怀里,眼角下的红痣又娇又媚,萧让尘简直不知道向来克制守礼的乌桓山庄花客卿私底下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大约只是对熟人这样。

  想到这里,萧让尘的心里松快了一些。

  想容把他当成熟人,已经是很好了,前几月他跟这人提过想要娶他做永乐殿主夫人的事,只提了一嘴,花想容便瞬间冷了脸,也不娇气地跟他说话,也不对他笑了,几次召见都当做没听见一般,闭门不出,足足让他吃了半月的冷脸。

  萧让尘生怕他气出了病,便把这事搁置到一边去,再也没有提过,可不提是不提,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回事,后来他细细地回想了好些日子,才反应过来想容也是男子,说“娶”是不尊重他了,萧让尘思索了半天——想容娶他也可以,都是一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想容靠在他怀中,嘴角噙着笑,双手攀附上萧让尘的脖颈,感受到手下人的身躯倏然一震,花想容挑了挑眉,附在萧让尘的耳边低声道:“方才那伶人唱的曲里,有一句是叫……”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萧让尘耳边染上温热的气息,花想容的身上有股极其浅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萧让尘呼吸一滞,眼底泛起一丝□□,花想容柔弱无骨地搂着他,红色衣袖垂落在臂弯处,冷白的肌肤露出来,细长的眼睛轻轻垂着,声音又低又柔,似乎在刻意地引诱他。

  萧让尘的呼吸彻底乱了,他解下剑放到桌子上,脱下了外衣,倾身覆上去亲吻这人,他用温热的掌心扶着花想容的后脑,在他的唇间流转着,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升腾着一阵灼热。

  花想容容色娇艳,他握上萧让尘的手腕,接力稍稍退开一点儿,看着□□被打断明显有些不爽的萧让尘,睁着眼睛无辜道:“我还病着,殿主要轻些……不能鲁莽……”

  萧让尘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低着声音道:“你又来这一招……”

  “想容怎么知道不是你该轻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