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怎么看怎么是舒服,可是不知为何赵应天就是浑身一颤,然后下意识地下了重手。

  宁一霜吃痛、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赵应天过意不去,道一句“抱歉”之后小心翼翼地重新推拿起来,然后他忽然提议,“腰背上我也给你揉揉吧,听说月圆祭祀的时候你也要跳舞,所以我想你这几日一定很辛苦。”

  赵应天不提的时候,宁一霜本来觉得练这些腰酸背痛很正常。可是肩颈处的酸软在赵应天一番捣腾之后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痛感,这会儿赵应天提议,他自然应允,褪去身上的白色长袍,自然地趴在了赵应天的床铺上。

  眼前玉-体-横-陈,赵应天反而下不去手了。

  宁一霜的肌肤很好,若非是腰上那惨烈的伤口,这具身体恐怕无论在什么时候给人看见了都是绝顶的美味。赵应天咬了咬牙,憋红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让小小天同学不要造次,然后轻轻地覆盖上了那冰冷的肌肤,带着自己手心的热度,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按摩下去。

  “嗯……”宁一霜哼出了一声鼻音,闭上眼睛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赵应天心道你个妖精,要害死我不成。可是手下去不敢怠慢分毫,动作起来时轻时重,将那些摸得出来堵塞的经络都给疏通开来,宁一霜的轻喘伴随在其中,听得赵应天心猿意马、面红耳赤,虽然他不断地在脑海当中灌输着高等数学那些恶心的东西。

  但是,

  没奈何,赵应天是个二十一岁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好男儿,香软在怀、沙哑低吟的声线入耳,小小天同学当然不负众望地挺直身板,骄傲地向赵应天同学,刷存在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你这一次要是委屈了小小天,我跟你没完!

  赵应天:我说娘,这文要是被和谐你自己看着办……

  埃熵: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啊……娘亲真的很伤心……

  、凤求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小天要玩耍,都是赵应天这辈子拦不住的事儿。

  低头看了看越来越闹腾的小小天,赵应天有些尴尬地看了宁一霜一眼,宁一霜浑然不觉,趴在床榻上,舒服地轻哼出声。赵应天远远看着宁一霜的侧脸,长发被拨到一侧,尊贵的颈项上面有一层薄汗。

  不远处昏黄的油灯闪着温和的光芒,外头月色正好,洒落下来一地浅白的月光。

  赵应天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小小天藏起来,吞了吞唾沫,可以看却吃不到的美味摆放在面前,赵应天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重新抖了抖双手,准备继续按摩的时候——宁一霜却回头了。

  宁一霜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和疑惑,或许是因为赵应天磨磨蹭蹭长时间的停顿,或许是因为回头看见了整张脸都已经变成红柿子的赵应天。偏着头看了看赵应天,宁一霜果断地爬起身来,在赵应天僵硬得不敢动弹的情况下,伸出了双手轻轻摸了摸赵应天的脸:

  “你病了么?”

  “没!我没病!”赵应天连忙后退,可是却手忙脚乱地往后一仰躺倒在了床榻上。

  当赵应天手忙脚乱准备从床铺上爬起来的时候,宁一霜却已经猫儿一般探到了他的身上,宁一霜将双手撑在了赵应天的双肩旁边,身子紧紧地贴合在赵应天的身上,宁一霜有些埋怨地将赵应天按住,用手轻轻地碰了碰赵应天的额头。

  “还说没病?”宁一霜有些薄怒地看了赵应天一眼,“额头都这么烫了,莫不是这些日子太辛苦了,我听它们说你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在忙着,东岛上没有良药,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我真没病!”赵应天忙着推开宁一霜,可是宁一霜执着地认为赵应天讳疾忌医,所以一步也不让,要将赵应天压在床上好好休息,偏偏赵应天挣扎着起来要摆脱这种他躺在下面、小小天耀武扬威着,而宁一霜全身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和他纠缠不清的状况。

  ——他可不能让宁一霜以为他是变-态-色-情-狂。

  宁一霜觉得赵应天很奇怪,举止反常、说出来的话也很反常。虽然赵应天和他遇见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可是人类没有生病的时候的热度是多少,他心里有数。如今赵应天不仅胡言乱语、还手舞足蹈,在宁一霜看来恐怕是病的不轻,所以他当机立断动了真力,将赵应天的手脚都给老老实实按住了。

  骑在赵应天身上,宁一霜甚至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病了就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赵应天欲哭无泪,可是双手都被宁一霜举高束缚在头顶,而双脚被宁一霜死死地压坐在身下,赵应天现在是动弹不得、任“鸟”宰割。眼看宁一霜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大病之人,赵应天只能放低姿态哀求,“好了,一霜,你放开我,我的手腕被你弄得好疼了——”

  宁一霜疑惑地看着自己压住的赵应天的双腕,看见了上面确实有浅浅的红印子。想起来他们相遇的时候,赵应天学跳舞的时候脆弱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赵应天的双手。

  下一个瞬间,宁一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呯——”地一声被赵应天按在了床上。宁一霜蹙眉,长叹一口气道,“不要闹了,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才是。”

  “我没有和你闹!”赵应天也来了脾气,拉下脸来狠狠地压着宁一霜的双手道,“说我胡闹!一霜你何尝没有胡闹?明明身体不好的人是你,还总是动不动就动用法术、这几天总是起早贪黑,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好多地方的经络都堵住了,若不是遇上我给你好好的疏通开了!等过几年你老了,你就会腰酸背痛、甚至直不起腰来了!”

  宁一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赵应天的话,任由赵应天那么压着自己,他想了想,似乎有些困扰的样子,却吐露出了一句让赵应天十分崩溃的话。宁一霜说,“可是,等到我老,还要好几千年”。

  赵应天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了没有当场揍宁一霜这只傻鸟一顿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一霜,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是关心你今年几岁!”

  “?”宁一霜满脸疑惑,仰头看着赵应天,最后想不透,只是动了动他的手腕,“你放开我。”

  “不放!”

  “……”宁一霜看着压着自己的赵应天,他从没觉得自己救回来的这个人类的脸有一种别样的英俊,似乎比东岛上所有的雄性凤凰还要爷们儿。

  虽然当时的宁一霜没有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潜移默化的感情,但是日后当他终于明白他对赵应天的感情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和赵应天命定的缘分,无论有没有杨万里故去的情人,他们,终归都是要在一起的。

  然而这是后话,此时此刻的宁一霜将这种内心的悸动毫不犹豫地当成了赵应天在病中的发疯,赵应天那一脸的欲-求未满也被宁一霜理所当然地当成了烧晕了头。

  “好、好、好,不放便不放吧,”宁一霜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皱眉、扭了扭被赵应天压着的身子,压低了声音,睁大眼睛有些委屈地低喃道,“天色不早了,我困了……”

  宁一霜平时就是个死人脸,可是现在露出了这一脸撒娇和示弱,瞬间就将一心一意要“训妻”的赵应天给打败了,赵应天一瞬间就心疼起来,当下放开了宁一霜的手脚,然后一跃而起从床榻上跳下来,给宁一霜好好地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可是宁一霜却十分不配合,从被子下面伸出了两只爪子,像是小猫儿趴在窗台上窥视你一般地盯着赵应天看。

  甚至,为了演出效果,宁一霜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噗——”

  赵应天捂着狂喷的鼻血,瓮声瓮气地说:“别给我整幺蛾子,好、好好睡觉!”

  本该霸气十足的一句话,可是因为鼻子下面两条鲜红的鼻血,弄得赵应天说出来反而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似得。躺在被子里面的宁一霜已经将赵应天今日种种反常的表现归类为发病和发病严重时候的发疯,所以无论赵应天说什么、做什么,宁一霜都十分配合,哄小孩儿一般地配合。

  但是,对赵应天千依百顺并不代表宁一霜准备抛弃他自己的判断,所以他冲着赵应天伸出了一只爪子,可怜兮兮地眨巴眼睛,“可是,我冷……”

  赵应天颤颤巍巍地握住了宁一霜伸出来的那只爪子,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宁一霜给捉进了被子当中捂得严严实实,之后宁一霜的手脚还十分不老实地将他整个人给紧紧地缠住了,宁一霜不管赵应天脸上那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自顾自地在赵应天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甚至美滋滋地冲赵应天笑了笑,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睡觉!”

  睡觉?

  睡什么觉!睡你麻痹起来嗨啊!

  赵应天手脚不敢动弹、浑身僵硬地看着怀中的宁一霜,宁一霜的身体一如既往地冰凉,但是此刻却给不料赵应天任何降温的作用反而火上浇油,小小天同学十分闹腾,不断给赵应天传递一个消息——

  小小天:你再不理我、我就爆炸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