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城主府中。
他们鱼贯进入,踏平了城主府的门槛,被狗城主口中的奖赏蒙了心,一个个摩拳擦掌,巴不得现在就比试一番。
人群混乱,乌泱泱一大片,沸反盈天。
“哎呀,挤什么挤,没看见本大爷周围都是人吗?没空位了!”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怒道。
人群本就混杂,毫无素质可言,他还生得壮大,不安分地挤着前面的人。
燕之游被身后新来的那波人群推了下,站不住脚跟,就撞在了大汉背后,磕到额头生疼,正抬手揉着,“嘶。”
他原本被人推了一把撞了人,还正想着要道歉。
但下一秒,燕之游就听见面前这个肌肉虬节的大汉发怒,朝他撒火气。
燕之游这下子可不想道歉了,他冒了火气,跟对方讲道理:“这里人这么多,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凭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拽走,拉到应松枝身侧,只听应松枝道:“不用废话。”
接着,应松枝抬手,冰凉的剑鞘抵着大汉心口的位置。
意识很明显,不服就打一场。
大汉见他有剑,心里忌惮着,眼珠一转,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转过脸去。
狗男男。
……
“哎呀呀,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我替美人向抽空前来的各位道声谢了。”
城主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像扩声的音响一般,自声源处一圈圈散开,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又兴奋起来,开始躁动。
“事先说明,凡事参加比试的人,都必须签下生死协约。”
此时的狗城主还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捏着一样东西,他就是用这样特殊灵器进行传音的。
“对了,还有。”狗城主笑的灿烂,“每场比试双方中的获胜者必须要杀死失败者,只有用最红的血液,才能应今日喜景不是?”
比试最后的获胜者名单只有一个。按照狗城主所说,最终获胜的人将是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只有在比试场上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才有资格迎娶美人,获得奖赏。
以命作赌,赌自己会不会是那唯一的获胜者。
那些被奖赏蒙了心的人,渐渐犹豫起来了,胆小怕死的,毫不犹豫地连滚带爬从人群挤出,逃出了城主府。
就这么些功夫,走的人已经有原本的三分之一了,剩下的大都是其他的宗门子弟和一些城内之人。
“那么,留下的各位是想好了?”狗城主躺在榻上,抖着腿,兴奋地盯着影石上同步的画面。
一场由狗城主制造的血雨腥风将会掀起。
狗城主眯起眼,贪婪地看着那些宗门子弟。
他们身上有着浓郁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
一旦比试时,有人释放灵力攻击对方,将会破坏他亲自定下的规则,而来生城上方的黑雾将会吞噬他们。
而他们如果要是没释放灵力,狗城主也能从被杀死的修士身上得到好处,反正稳赚不赔。
到时候,他就有足够的修者灵力逃出来生城,重获新生,再不用待在这樊笼之中。
“那各位请吧。”
狗城主丝毫没露面,但他下达的指令却很有效。
之前那两位守门童子,不知又从什么地方飘来,端着生死协约,一一递给决定留下比试的人。
轮到燕之游的时候,他犹豫了几秒,接着就摁下了血印。
他摁完,童子又端给他身侧的应松枝。
应松枝就快要摁下血印时,燕之游忙抓住他的手,“师兄,我一个人来,你看着。”
应松枝顿住手,表示怀疑道:“你能行吗?”
明明他说这话的语气,没有带一丝的嘲讽,但就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快。
这也算是应松枝的一种天赋了。
燕之游挑起眉梢,自豪道:“师兄你又小瞧我?我别的不敢说,但打架还是很厉害。”
应松枝被他一顿自卖自夸逗乐,微不可查地轻笑了一下,带着担忧,“那行,记得点到为止。”
他和燕之游在城主颁布规则的时候,就商量好了。
比试的时候,燕之游先定住对方穴位,再象征性刺对方一剑,造成被他一剑杀死的假象。
需要悄无声息地点穴,刺的时候既不能太浅,容易被狗城主识破,也不能太深,容易真杀人。
这当然很考验修者实力。
应松枝担心的是计划败露,狗城主气得跳脚,到时候狗城主指不定怎么追杀他们。
那名童子给末尾最后一人摁下生死协约后,正准备离开。
但他刚走几步,视线飘忽了一下,发现末尾还有一人。
难道是遗漏了?
童子疑惑,但刚才那儿的位置上明明没有人的。
踟蹰几秒,童子还是端着生死协约向那人走去。
那人不知是不是修者,一身的玄色锦袍,面容隐在长袍之下,看不清,浑身透着股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而他的腰间却别了一只柳枝所做的精致兔子,与他整体的诡谲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童子走到他身前,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转动,他竟然嗅不到这人身上半分的灵气。
不是修者?
“请。”童子莫名害怕,对强者实力恐怖的颤栗,“这位尊者,请。”
他用上了“尊者”二字,可想而知,对方实力的恐怖。
黑色长袍之下,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漫不经心地摁下了血印。
即使靠近,童子也不敢去看对方隐在黑袍下的脸,他低着头,端着生死协约离开。
童子离开后。
身后的黑袍被掀开,那个人露出面貌。
他的眉目修长,眉骨深邃,挑着一双红色眸子的眼。
气质有几分像魔尊,但又比他更加癫狂,相貌又有几分像少年江州,但又比少年时期成熟精致了不少。
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腰间兔子,他猩红眸子变了几分柔和。
瞬息间,手指掐住兔子,眼神再次变得疯狂凌厉。
某人,别想逃掉了。
他眯起红色血眸,回忆起上回在密林中发生的事,似乎在细细回味、贪恋那种令人愉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