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饭店歇业后,两人无事可做,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凌晨时分,在睡梦中的石伍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转头望去,睡觉前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正亮着光。

  摸过来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

  石伍困得很,以为是打错的电话,便没有接,按掉静音后随手塞进了枕头底下。

  可是没过多久,铃声再次响起。

  石伍烦躁地把头埋在被子里,这下想睡也没办法睡,他按了静音,伸出头看了眼蜷在被子里睡觉的陶止,担心把他吵醒,拿上手机,关着脚去浴室接听。

  “你好……”石伍声音带着困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听筒里传来一道男声:“请问是石先生吗?”

  “是啊……”石伍茫然道:“请问你是?”

  “哦,我是送货的,你订的桌椅已经到了,麻烦来取一下。”

  石伍一愣,“这么快?不是说后天送到吗?”

  对方说:“本来是后天的,但是今晚正好有批货送到附近,所以就连着你们的一起送了。”

  石伍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说:“能不能明天再派送,我已经休息了。”

  那人话里带着歉意,“实在不好意思啊,因为我明天还要赶去别的地方送东西,所以你们这一批货要先送出去。”

  石伍是个心软的人,听到电话那头一直在低声下气道歉,他也不好意思再为难,答应十五分钟后赶过去。

  挂了电话,石伍走出浴室,来到床边,看见陶止睡得很熟。

  犹豫再三,石伍没有吵醒他,穿上外套后便独自出门。

  深夜的寒冬是刺骨的冷,马路上车辆稀少,石伍等了好一会也拦不到计程车,于是扫了辆共享单车朝石子饭店骑去。

  十五分钟后,石伍来到店门口,他锁好车,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货车的影子。

  “奇怪……”石伍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司机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司机在那头说:“你那条路不好倒车,我把车开到了隔壁这条巷子,你走进来就能看见了。”

  不远处的烧烤档人声鼎沸,有人站在桌上高歌大唱,石伍收起手机,朝隔壁的巷子走去。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见有辆私家车停在巷子里面。

  石伍正要打开手电筒确认,忽然间,一道刺眼的车灯从眼前骤然亮起,破开了黑暗,直直照向石伍。

  石伍一下子被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抬起手臂,遮住脸部。

  他从胳膊后面睁开眼睛,发现有个人站在车前,背光面向着他这个方向。

  那张脸,即便化成灰,石伍也永远忘不了。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如坠冰窖,背上窜起一股寒意,从脚心凉到了头顶。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窜出两名保镖,把他推进了巷子里面。

  石伍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右腿钻心的疼痛密密麻麻爬了上来,蔓延四肢百骸。

  下一秒,一双锃亮的皮鞋进入了他的视线。

  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控制不住涌了上来,石伍浑身哆嗦起来,连牙齿都在打颤。

  高寻文蹲在石伍面前,捏起了他的下巴,“好久不见了。”

  石伍眼里有泪光在闪,是从深处透出的绝望和恐惧。

  这幅惧怕的样子落在高寻文的眼里,心情却意外的好。

  看来石伍还没忘记当初是怎么被他调教的。

  高寻文一手夹着烟,往石伍脸上吹出一口烟雾:“见到我不高兴吗?”

  石伍双眼发红,睫毛抖得不停,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寻文温文尔雅地笑,“你说呢?”

  石伍说不出话,喉咙仿佛被刀子哽住,疼得他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发哑的声音:“是不是你让人来店里捣乱的?”

  高寻文勾起嘴角,并没有否认。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麻烦终于有了解释。

  难怪那些人会在店里捣乱,原来都是受了高寻文的指使。

  石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你到底想做什么?”

  高寻文视线下移,拇指摩挲着石伍红润的嘴唇,磁性的嗓音低沉道:“我想你了……”

  高寻文是真的想石伍。

  想到下面都涨的发痛。

  他甚至就想在这个巷子里把石伍剥光,狠狠地干他,干到他哭着求饶为止。

  石伍呼吸紊乱,发抖得更加厉害,“陶止已经……已经把我买下来了。”

  高寻文听到这话忍不住低笑一声,他抬起手,掌心抵着额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两指间夹着的烟缓慢燃烧,烟雾在车灯的照射下缕缕飘散。

  高寻文忽然说:“买下你又怎么样?只要我反悔了,你还是要回来我的身边。”

  石伍瞪大双眼,那一刻好像有液体顺着眼角滑了下去,他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

  “你不能这样……”石伍的喉咙几乎是失声的状态:“你说好会放我走的!”

  高寻文收回手,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个文件袋。

  正是当初陶止带来度假村和他交易的。

  高寻文一句话没说,当着石伍的面,撕碎了那个文件袋。

  一阵风吹来,卷走了掉落在四处的碎片。

  高寻文摊开手,微微一笑,“好了,交易结束,我们的约定不作数了。”

  石伍心里绝望到极点,他挣扎起来,两条腿胡乱蹬着,几乎是带着哭腔大喊:“你不守信用!”

  高寻文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叫,低低地嘘了一声。

  “对一条狗,我需要守什么信用?”

  如果不是当初顾忌陶止是向正诚的人,这两人估计连度假村的门都走不出去。

  如今让石伍在外面风流快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高寻文低下头,温柔地吻去石伍眼角的泪,“跟着我不好么?一辈子不愁吃喝,只要躺好了分开腿让我操就行。”

  石伍用力摇头,脸上布满了泪痕。

  高寻文望着自己被泪水打湿的手,眉头微微挑起,看向石伍,“你不想和我回家,是因为陶止?”

  石伍放大的瞳孔微微颤动起来,倒映着眼前那张魔鬼般冷漠的面容。

  高寻文冷冷盯着石伍的双眼,凑近道:“你喜欢他?”

  石伍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哭声,再次摇头。

  高寻文冰冷的视线没有移开半分,仿佛想透过这双清澈的眼睛探进内心,“你喜欢他……”

  这次是确认的语气。

  石伍眼中一闪而过的畏惧终于被他捕捉到,高寻文嗤笑一声:“看来向正诚以前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有一腿。”

  紧接着,一股无由来的怒火瞬间占据了高寻文的胸腔。

  他养了这么久的狗居然认了别的主人。

  高寻文虎口不自觉用力,紧紧捂住了石伍的口鼻。

  高寻文露出发狠的微笑,“可惜了,以后你都见不到他了。”

  听到这句话,石伍猛地挣动起来,他嘴里发出无法辨认的呜咽声,双手紧紧抓着高寻文的手臂。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陶止还在出租屋里!

  “唔——”石伍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用惊慌失措的眼神望着高寻文。

  高寻文却不再看他,眼神飘得很远,像在沉思什么。

  过了很久,他说:“反正向正诚还没找过来,只要在这之前把他解决了,没有人会知道。”

  石伍脑袋里『嗡』地一声,整个人僵住了。

  高寻文要杀了陶止!

  “我可不喜欢我的狗总是跟着外人乱跑。”高寻文低下头看他,“尤其是喜欢上那个人。”

  石伍像条脱水的鱼,死命挣扎起来,他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知道高寻文做的出来这种事。

  这人就是个疯子。

  石伍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抓住了高寻文的袖子,眼神里尽是绝望的哀求。

  高寻文挑眉,“你想求我不要对他下手?”

  石伍用力点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从脸颊滚落。

  高寻文扔了烟,抬手擦去石伍脸上的泪,嘘声说:“晚了,谁让你喜欢他?”

  一想到以后在他胯下呻吟哭泣的石伍心里想着别人,高寻文就觉得无法忍受。

  就算是条狗,也只能有一个主人。

  那瞬间,石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张口狠狠咬住了高寻文的手,嘴里瞬间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同时用尽全力推开高寻文,连滚带爬地朝马路逃去。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

  身后的保镖们没料到石伍会突然逃跑,全部拔腿去追。

  高寻文望着手上的伤口,鲜血顺着纹路滴落在地面,他拍拍裤腿,从地上站起来,深沉的双眼望着石伍逃生的背影。

  身后是逼近的皮鞋声,石伍拼了命地往前跑,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他拖着有旧伤的右腿穿过斑马线,眼看就要到达对面,一道强光忽然从侧面照射过来,同时耳边响起刺耳尖锐的喇叭声。

  下一秒,寂静的街道传来一声巨响。

  剧烈地『砰』一声,石伍被疾驰而来的私家车撞得飞起,砸碎了挡风玻璃,整个人在车顶滚了一圈,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高寻文站在原地,手上的烟掉落在了地上。

  那溅出的鲜血一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置之死地而后生,辛苦石伍同学,你的好日子马上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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