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慈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迷迷糊糊从沙发上坐起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何安慈花了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汪东朔的别墅。

  他忘了,自己已经从汪野的别墅离开了。

  何安慈垂下眼睛,表情有一丝失落,整理好心情后,他起身上楼,来到最角落的房间。

  这是他还在汪东朔身边时住的房间。

  这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何安慈在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雾气充斥着整间浴室,冒着热气的水流缓缓浇在他的身体上。

  何安慈失神地盯着面前被雾气熏得湿润的瓷砖,这个时候汪野应该知道他离开的事了。

  他想,他离开了,汪野应该很高兴吧。

  不会再有人在他面前晃悠,让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也能安心地跟夏温谈恋爱。

  想到这里,一股悲痛包裹住心脏,酸涩得厉害。

  以后陪在汪野身边的人不会再是他了。

  从浴室出来后,何安慈开始在网上找工作。

  在汪东朔身边那几年,何安慈一直没有工作,当个随传随到的工具,给汪东朔到处撑场面。

  跟社会脱轨了五年,何安慈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就在何安慈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时,别墅的门“砰”地一声,毫无征兆从外面打开。

  汪野出现在站在门外,一袭黑色西装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冰凉危险。

  何安慈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机从掌心滑落,扑通掉在地板上,一声闷响。

  汪野露出毫不意外的,讥讽的笑容,“你果然在这里。”

  何安慈眼神里充满惊讶,半天说不出话。

  汪野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汪野迈开步子,缓缓朝着何安慈走来,一下一下踩地板上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别墅里异常清晰。

  何安慈心里莫名慌乱,一个踉跄小腿撞在沙发上,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

  再抬头时,汪野已经来到面前。

  何安慈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汪野笑了,笑容里充满嘲讽,“除了我哥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来这里之前,汪野还觉得也许是他想多了。

  然而当他看着久违的亮着灯的别墅时,他就知道他猜中了。

  何安慈果然回了他哥这里。

  汪野一把扯住何安慈的头发,浑身迸发出凌厉的锐气,讥讽道:“何安慈,你对我哥还真是情深义重,宁愿逃离我身边,也要回到这个地方。”

  何安慈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我没有........”

  “没有?”汪野说话带着股狠劲,“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何安慈说什么,汪野冷冷道:“你之前还敢说你跟我哥没什么,何安慈,你真是见过最贱最不要脸的人。”

  何安慈的心像被锋利的刀子割过,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才暂时回到这里。”

  汪野笑了,“难道是我赶你走?还是我让你不辞而别,没地方住?”

  何安慈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起来,“是我自己自愿走的,你跟夏温在一起了,我不能插在你们中间当第三者。”

  汪野冷漠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到底是因为我跟夏温在一起,还是你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我?”

  何安慈喉咙如堵,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汪野轻柔的力道抚上他的脸,却有种毒蛇爬过的错觉,“何安慈,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是你还放不下我哥吧,所以才想回到他身边,即便他死了,你也想回来替他守着这个地方。”

  守着这个两人生活了五年的房子。

  何安慈知道他现在说什么汪野都不会相信了,从赵律师撒谎的那一刻起,他跟汪野就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何安慈颤抖闭上酸涩无比的眼睛,没有再开口。

  这样的反应在汪野看来等于是沉默,他心头掀起一阵狂躁的剧痛,粗暴地把何安慈的脸按进沙发里,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何安慈,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对我哥的情意。”

  “难怪他那么大方,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看来他真是爱惨你了吧?”

  意识到汪野又想做那种事,何安慈用力挣扎起来,手脚胡乱挣动着,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声,“不行.......我们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他挣扎得太厉害,汪野逐渐失去耐心,干脆解下领带把他的手反绑在身后,细白的手腕很快磨出几道刺目的红痕。

  下一秒,一股撕裂般的剧痛袭遍全身。

  “呃——”

  何安慈眼前一黑,泪水顺着冰冷的面容砸在沙发上。

  也许是为了惩罚何安慈的离开,今天的汪野异常粗暴,何安慈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再次裂开,身上的温度也在慢慢流逝。

  汪野扯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抬头,“何安慈,我说过了,什么时候我玩腻你了,你才有资格离开。”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没用的私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背叛我束手无策?”

  汪野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紧,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放过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何安慈手脚克制不住的痉挛,冷汗浸湿了后背,全身的力气被慢慢放干,那瞬间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深渊,被残忍地一口吞噬。

  他不明白,为什么汪野不肯放他离开。

  明明那么厌恶他,那么憎恨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难道就为了惩罚他当初离开,所以让他当发泄欲望的工具吗?

  眼泪从何安慈空洞发灰的眼睛里滚落,他很快无法思考,意识渐渐变得涣散,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中,彻底被黑暗吞噬。

  昏迷之前,何安慈浑浑噩噩地感觉到有人把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耳边响起汪野低沉粗重的嗓音,“何安慈,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