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低俗电影【完结】>第二十五章 溯洄从之

  费时宇牵着陶树的手从房间里走出来,外面除了刚才从房间里出去的三个人,还站了另外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费时宇看着那年轻的女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飞怎么样了?”那年轻的女人上前一点,凑过来想看陶树,却被费时宇挡住了,并非是他故意为之,而是陶树完全依赖他的牵引,拖拖沓沓的走在了他的后面。

  费时宇长相好看,却并不温和,轮廓和五官都凌厉,透出一种不好接近的冷淡,女人有些怯,一时不敢越过他去好好看看陶树。

  费时宇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副所长,他现在好像被陶树传染了,对一切靠近陶树的人本能地戒备。

  “这两位是案子的另外两个当事人,您朋友就是为了帮助她们才……”副所长解释着,生怕没说好,再让面前这位看起来已经很不高兴的费总迁怒到其他受害人身上。

  费时宇这才想起是在灯红见过这个女人,不怪他一时看不出来,他原本对这女人的印象就不深,再加上她现在头发凌乱,哭花了妆的脸上还带着些伤痕,看不太出她原本的相貌。

  “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我先带他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他缓过来了再说。”费时宇对着女人说,他语气并不和善,就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的麻烦,陶树才变成了这样,陶树傻兮兮的热心愿意帮忙,他费时宇可没这么不计较,不当面甩脸子就已经算是顾及陶树和派出所的面子了。

  “是是是,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说,”副所长不等剑兰开口,先不着痕迹地把她挡了回去,“费总您先带人去休息,剩下的手续和杂事儿,我们一定安排好。”

  费时宇说了句“多谢”,就回头又去看陶树,他依然没太大反应,把自己藏在费时宇背后,排斥着周围的人和环境。

  “走吧。”费时宇晃了晃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手,陶树就再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些,费时宇带着陶树慢慢向前走,路过人群。

  两个男人在公共场合握着手,牵着一起走,原本是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但陶树现在的状态特殊,一众人倒是一时没觉出什么不对,只女警偷偷看着两人的背影,见费时宇一边走还一边不停侧过头靠近陶树的耳朵哄劝些什么,“他们俩关系可真好啊!”她小声自言自语。

  “这人,看着怪眼熟,”剑兰嘀咕着,又转头去问副所长,“警察同志,他真是小飞的朋友?让他把人带走安全吗?”

  副所长没了刚刚对着费时宇的好声好气,鼻腔里哧一声,“哼,人家是什么人?人家翻一翻手就能把新区整个儿掀一遍,你以为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出来?人家来捞自己的朋友,你们也就是顺带手的事儿,还能怎么不安全?我看就跟你们呆着才不安全。”

  剑兰一晚上惊吓,原本就觉得拖累了陶树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还加上了对于费时宇的担忧,他会不会为了陶树再来找自己一家的麻烦?剑兰想了想,又咬牙下了决心,费时宇要找麻烦便找吧,自己确实欠了陶树的,该还的,她都愿意还。

  “你们签好字了就能走了,你前夫估计会关满十五天再放出来,”副所长斜眼暼着心事重重的剑兰,还得把所长交代的事情吩咐了,“你先跟我来,有些事情要嘱咐一下你。”

  剑兰又不安起来,“不是说放我们走了吗?还有什么事儿啊?”

  副所长摆摆手,“你紧张什么,是为了你们自己好的事儿,就几句话,耽搁不了你什么时间。”说完就示意剑兰跟上自己,往办公室走。

  剑兰让母亲在原地等自己,忐忑地跟上了副所长,进了他的办公室。

  “先坐吧。”副所长拿起了自己的保温杯,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上,揭开盖子“苏苏”地嘬着还烫的茶水。

  剑兰扫视了一圈,谨慎地坐在了副所长的对面,离他最远的沙发上。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灯红那边的人,要是有人问起,关于那个……小飞是吧,关于他的身份问题,他要在灯红做些什么,派出所知道,灯红不能知道,你明白吗?”副所长语气缓慢,却不容剑兰置疑,他们在登记的时候就已经查清了陶树的身份,但他们打着让陶树做卧底的主意,也不能向别的外部人员透露他的真实名字,留了一手转圜的余地。

  “这个不用您吩咐我,”剑兰坚定地说,“不要说小飞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就算是之前他啥也没做,我也不会做这种出卖朋友的事儿。”

  “嗯,”副所长点点头,剑兰合作的态度让他很省事儿,连带着语气也和缓了些,“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最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还是趁着你那前夫还没放出来,赶紧地回去搬家吧,去吧去吧。”

  剑兰站起来点点头,对着副所长说了一句“谢谢”,很快就推门出去了,解决了眼前的一团乱麻,她还要回去照看腰背受伤的母亲和尚未回家的女儿。

  ……

  费时宇带着陶树到了车边,助手很快就从驾驶室出来,看着陶树笑眯眯地打招呼,“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但陶树却一点要回答的意思也没有,只往费时宇身后躲。

  “行了,开车吧,他现在回答不了你。”费时宇就这么站着,做陶树的掩体,“开回家太久了,附近找一家最好的酒店。”

  “好的费总。”助手实在是好奇,但良好的职业素养阻止了他去窥探费总背后藏着的人,作为一个专业的助手,老板让做的事儿,要举一反三地做,老板不让做的,多瞄一眼都是犯了大忌讳。

  费时宇拉开了车门,让开一些,想让陶树先上车,他顺着让开的动作想放开握着的手去推陶树的背,却发现自己的手松开了,陶树反而紧紧抓着不放,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还有了些不安。

  费时宇只得先握回去,“小树,你现在要先上车,门太窄了,我们两个不能同时上去,你先上车,我就跟在你后面,我不会走,陪着你,好吗?”

  陶树理解得很缓慢,他怀疑地松手,迟疑地往车上爬,不停回头确认费时宇还在自己身后。

  费时宇有些无奈,但又乐于被陶树这么依赖,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占有欲的满足是从何而来,也想不明白陶树为什么会在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选择相信自己,也许就像初生的动物将第一眼看见的人类当作自己的亲属,他很庆幸自己成为了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找到陶树,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躲避危险疗愈脆弱的靠山。

  陶树见费时宇真的紧跟着自己上了车,才安定下来,又用眼睛去看费时宇的手,盯着就不放。

  还好费时宇很快就看懂了他的示意,刚一在他边上坐稳,就又伸手过来,用自己的手掌将陶树握着拳放在腿上的手包裹起来,轻轻地去把他的拳头揉开。

  “别握这么紧,指甲不扎手心吗?”费时宇问他。

  其实是扎的,扎得有些刺痛,但陶树一直都无暇顾及这些感受,费时宇问起来,他才渐渐开始感觉到手掌里的痛觉,啊,原来自己拳头握得太紧,掐伤了自己的手心。

  陶树的拳头就这样慢慢不再用力握着,让费时宇一点点揉散开来,掌心贴着掌心,温度带着安心传过去,随着血液流动缓慢地一点点化开陶树周身的坚冰。

  “费总,前面就是新区的中心酒店了,就在这家吧?”助手一直在前面一言不发地开车,到了酒店面前,才小声开口询问。

  “行。”费时宇简短地应答,生怕惊了身边的人。

  助手很快将车停好,拿着费时宇的身份证上大堂去开房,留下后座的两人在原地等,费时宇想拿到房卡通过电梯直接带陶树进酒店房间休息,陶树的状态刚刚好一些,一切有其他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可能刺激到他。

  “待会儿我们要去酒店的房间休息,”费时宇不清楚自己现在说的话陶树能够理解多少,但他还是耐心地和陶树讲着接下来的一切安排,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准备,“我们要坐电梯上楼……”

  “睡……”陶树听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个字。

  “什么?”费时宇没听清。

  “睡……”陶树说得大声了一些,“睡觉……和你睡觉……”

  饶是费时宇知道陶树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什么逻辑和道理,但这太直白的话,好像一下子在心里丢了一颗核弹,“轰”的一声炸开,蘑菇云顺着向上蒸腾,蒸得他大脑有些缺氧的错觉。

  “是……要睡觉,我和你一起……睡,就在你旁边陪着你。”费时宇突然想起并没有和助手说定几间房,定大床房还是标间,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快要应激了。

  车里灯光昏暗,只能见陶树水光迷蒙的眼,和眼中稚弱又坚定的相信。

  手机铃声适时解救了费时宇,助手打来电话,房间已经开好,他们要坐内部VIP电梯直接到顶层套房。

  费时宇先下了车,为了不松开陶树的手,姿势有些怪异。

  “下来吧,带你去休息。”费时宇站稳之后拽了拽陶树的手,等着他慢慢从车挪出来。

  陶树看了看周围,没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车开进来,从车里钻出来,贴在费时宇身边跟着他,亦步亦趋。

  酒店的电梯里四面都是镜子,费时宇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和陶树站在一起的样子。陶树站得不直,只到自己的脖子,他盯着电梯轿厢里的复古地砖,脚尖沿着花纹上划拉着,偶尔抬眼悄悄透过镜子看费时宇,就会和他的眼神对上。

  酒店的所有地面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没有声音,助手已经在房间门口等他们,交接了房卡,费时宇让陶树先进房间,把车钥匙交给助手就让他先下班。

  “费总,需要联系心里医生吗?”助手走前问道。

  “明天早上吧,找以前给徐智家工作过的梁医生。”费时宇点点头,思忖着陶树明天早上应该能恢复到正常交流的状态。

  “梁医生?”助手有些惊讶,“梁医生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给徐智打电话。”费时宇没心思再和助手细说,他发现通过打开的门看不见陶树在哪里。

  助手就这样一个人被剩在了走廊上,他亲爱老板已经将门“咔”地一声关上了。

  费时宇关上门的时候才发现陶树根本没有往房间里面走,就躲在门背后,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夜景将窗框和房间陈设的家具笼上一层微薄的光。

  陶树偷偷靠近,停在离费时宇很近的位置,费时宇的颈窝感觉到了他呼吸带起的气流。

  “我开灯了,”费时宇伸手插卡,在墙上摸索着找开关,“很快就亮起来了。”

  “嗒”的一声,温柔的暖色灯光将房间照亮,陶树有些不适应,抬手揉自己已经有些肿的眼睛。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放水洗澡。”费时宇拉住了陶树还在用力揉眼睛的手,把他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不许用手揉眼睛了,听明白了吗?”

  “好。”陶树乖乖点头,他的理解能力在复原,回话也越来越快。

  费时宇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热水,热气蒸腾上来,能见度开始降低,温度开始变高。

  水放到浴缸一半的位置,浴室推拉门的滑轨响了起来,费时宇闻声回头,陶树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怎么进来了?”费时宇原本靠在盥洗台上,见陶树进来,走到门边问他,“马上就好了,是不是太久了?等急了吗?”

  陶树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急着靠过来,恨不得和费时宇贴着才好,他只是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讷讷地问,“费时宇?”

  费时宇原本想抬起来摸一摸陶树头发的手顿住了,他盯着陶树的眼睛问他,“你……清醒些了?”

  陶树点头,又摇头,话说得颠三倒四,“谢谢,我……麻烦你了,很……烦人吧?”

  是很麻烦,但费时宇没有觉得烦人,他叹了口气,要摸陶树头发的动作换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很烦人,有点儿吓人是真的,”费时宇推着陶树的肩膀让他进浴室,自己往外走,“去洗个澡吧,能舒服点儿。”

  陶树转过来一直看着他,费时宇觉得他应该是处于清醒与封闭的临界点,还是需要知道有一个靠得住的人,随时处在自己看得见、摸得着,或是喊得动的地方,给他一点心里安慰。

  “洗吧,”费时宇站在浴室外面,要把门拉起来,“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了再走。”

  费时宇知道他们今晚的亲昵都是过眼云烟,等陶树一清醒,那些一时情急的盲目仰赖都过去,他们是不是就都要回归原位。

  不,至少不会是原地踏步。

  费时宇坐在沙发上转着手机盘算,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走退路,事情拖着钝刀子磨人不是他的风格。

  费时宇想琢磨下一步怎么办,但浴室里传来水声,顶层的屋子太安静,声音无孔不入,勾引着,带起脑海里旖旎的想象。

  陶树大概是开始洗澡了,他现在先迈进去一条腿,然后再迈进去一条腿,他慢慢坐下去,水温是不是有点烫?

  那些费时宇看见过的陶树都七零八碎地拼凑在一起,细长的脖子现在应该挂着水珠,藏在衣领下面若隐若现的锁骨现在能够一览无余,他的头发现在湿了吗?会不会软塌塌地贴在他的额头上?粉色的嘴唇现在因为水温蒸腾应该是微微张开的吧?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操……”费时宇咬紧了后槽牙,捏了捏拳头,又放开。

  水声还在撩动,费时宇倏地站起来,走到离浴室最远的窗边,向下俯瞰着新区的夜景,那里是派出所,那么那里就应该是棚户区,灯红在哪里?这个角度好像看不到。

  时间被坐立难安拉长,费时宇数到马路上第二十九辆公交车,抬手看手表,才刚刚过去了五分钟,他难耐地叹了口气,久违地想抽一支烟压一压心里的燥郁难安。

  费时宇实在难忍,走到浴室门边,浴室里传出规律的水声,好像是用胳膊撩起水来清洁身上的泡沫,他抬手轻轻敲了两下推拉门上的玻璃,“咚咚”两声,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

  “我出去走走,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想喝什么吗?”费时宇问得很慢,他想出去走走,不能不告诉陶树。

  浴室里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又是规律的水声。

  里面的人大约暂时不想和自己说话,费时宇转身便出了门,拿起备用房卡走到了走廊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买什么,只是难以再在那个房间里沉默地待下去,路过顶层的吸烟区,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抽烟。

  鬼使神差地,费时宇走了过去,“大哥,借支烟。”

  中年男人古怪地看他一眼,从包里拿出烟盒,给了费时宇一支中华,又走到了吸烟区的另一头,明显不想和这个半夜借烟抽的神经病站在一起。

  费时宇嗤笑自己。

  陶树为什么不回答自己?他一个人在浴室呆着真的没问题吗?那规律的水声,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费时宇想得入神又发狠,烟灰掉在手指上也未察觉。

  作者有话说:

  嗯……下一章……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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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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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0特别番外

  某日,费时宇傍晚下班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只鞋柜上置物架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温和的暖光勾勒出费时宇的五官,他有些疲惫,将车钥匙甩在置物架上,蹬掉脚上的皮鞋,换上了陶树前几天买回来的打折折上折粉红色桃子毛绒拖鞋。

  太gay了,费时宇看见拖鞋的时候就嫌弃地评价,但嘴上嫌弃,穿还是要穿的,否则用陶树的话来说,“你这是对勤俭持家极大的不尊重!”,而且,这还是一双情侣拖鞋,自己如果不穿,就会被陶树物尽其用地送给田鹏。

  想都不要想!

  “小树!”屋里没开灯,费时宇还是一边走一边叫着人,“桃子!毛桃!油桃!水蜜桃!”

  “陶树?”费时宇推开了两人的卧室门向里张望,房间空空的,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上面放着个大大的桃子抱枕。

  人去哪儿了?

  费时宇在家里兜了一大圈,终于在位于地下室的陶树专用隔音工作室里找到了人,巨大曲面屏电脑前,陶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旁边还放着没喝完的咖啡。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费时宇捏着陶树的后颈,把人叫醒,“困了就去床上睡,这次这个片子不是不着急吗?”

  陶树困倦地抹眼睛,抬头仰望着费时宇的眼眸,“回来了?”然后就把脸埋进了费时宇的肚子,来回地蹭着他的腹部。

  “别在我衣服上擦眼屎,”费时宇笑着兜住陶树的后脑勺,嘴里说着嫌弃,手上却不肯放开。

  “下午没有剪成片子,”陶树愤愤不平地抱怨,“基金会把今年的竞赛单元发来了,让我做初评评委,那么多片子,看一下午困死我了……”说着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发给田鹏让他帮你看一半不就得了?”费时宇坑老婆的朋友坑得非常顺手,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哈哈哈哈哈……”陶树闷在费时宇的腹肌上笑,“你这么算计田鹏,他知道了得来棒打鸳鸯。”

  “放马过来,”费时宇老神在在,“我看他棒打了这么两年,也没什么效果。”

  田鹏刚知道陶树找到男朋友时,既替陶树开心,又有点担心,他虽然早知道陶树性别男爱好男,但一直都没见他真的开始一段感情,再加上同志圈子没有婚姻的约束,轻离轻散的难有稳定,他也一直觉得陶树慎重些好。

  乍一见费时宇,田鹏就心道“完球”,陶树不说找一个圈子里的人知根知底,怎么还找了个公子哥儿?一聊下来,陶树居然是他谈的第一个男性伴侣,完犊子,陶树倒是一条“弯路”走到底了,万一这个费时宇只是一时图新鲜,玩儿过了之后还是选择“收心”,回归男女传统家庭,结婚生子,那陶树岂不是痴心错付?

  于是乎,老妈子田鹏就开启了漫长的劝分之路,一度让费时宇谈“田”色变。

  直到现在过去了两年多,田鹏才慢慢放松神经,但费时宇却没有忘记“劝分之仇”,时不时绿茶一把,“桃子你是不是更愿意相信田鹏?”“桃子你去和田鹏工作吧,我没关系的,我可一个人度过寂寞的周日。”“桃子,我带你出去玩一周,鹏哥不会生气吧?”。

  如现在这般给田鹏增加工作量的事,费时宇也干得相当顺手了。

  他们准备在下周前往海岛度过两周年的纪念日,两人就得加班加点把工作提前安排好,费时宇轻松一些,现在集团内部大权归拢,各个环节都按费时宇定下的规矩平顺运作,只要提前布置好手上开发项目的进程和时间节点,接下来的具体工作留下助手盯着就没问题。

  但陶树的工作却不一样,导演不仅要把控影片的大节奏,细节的打磨也难以假手于人,就算和田鹏已经合作了很久,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视角,他剪好的初版,往往也会被陶树拆开了揉散了反复修改,为了成片吵架也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眼下这种突然塞过来让陶树做评委的急活儿了。

  “这是费氏基金会塞给你的活儿?”费时宇搓捏着陶树的下唇问他,“谁这么不长眼?这个节骨眼儿上找你做评委?”

  陶树躲开费时宇马上就要塞进自己嘴里的手指,瞪了费时宇一眼,狠狠地说,“谁?你!”

  “不可能!”费时宇矢口否认。

  “谁给基金会说的?‘啊,只要是我们费氏投的影片项目,全部都要给陶理事过目’?”陶树瞪着眼学舌。

  费时宇无话可说,干脆低头使用物理封口方法,含住了陶树还想开口吐槽的嘴唇,堵得他呜呜咽咽。

  陶树皱着眉头,不轻不重地咬费时宇的嘴唇和舌头,毫无杀伤力地抵抗,适得其反地激起对方更凶狠的侵略欲,被按在沙发椅上吻得呼吸不畅大脑缺氧。

  吻到极致,还不满足,费时宇拉扯着陶树挂在身上宽松的家居服,啃咬着嘴下的脖颈,锁骨和肩头,印下一个个充满占有欲的痕迹。

  陶树对于费时宇的所望所求总是纵容,他天生就带着给与的渴望,拱起腰肢,将自己送到爱人的嘴下,攀着扯着爱人的躯体,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木。

  潮水冲击,爱欲沉溺。

  陶树被掐着腰,坐在费时宇的腿上,起起伏伏。

  亲昵没有预兆,自己衣衫尽褪,费时宇却只褪下了裤子,上半身看着道貌岸然,陶树不服气,将他的领带和衬衫扯得七零八落,他的手不稳,纽扣扯坏了一颗,弹出去好远,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费时宇……你快点……”陶树精疲力竭地恳求。

  回答他的是猛烈密集的撞击,陶树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连喘叫也被撞得零碎。

  天完全黑了下去。

  陶树气鼓鼓地和费时宇坐在浴缸里对峙,“说了今天得把剩下的片子看完,一次就行了!你非要……”

  费时宇表情餍足,并不怎么内疚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但是你一直喘,完了还哭,这个……我确实顶不住啊。”

  “你什么都顶不住!”陶树气得撩起浴缸里的水泼了费时宇一脸,“想撒疯了我打个嗝你都能说顶不住!”

  费时宇抹了抹脸上的水,按住陶树还要撩水的手,嬉皮笑脸地耍赖,“这可不一定啊!要不你打个嗝试试?”

  陶树挣了两下,两人体格悬殊,就算是平日里他也没费时宇力气大,更不要说现在被折腾了大半宿,挣脱不开,只好任费时宇抓着。

  “你别跟我插科打诨的,”陶树手不能动,凑上去咬了一口费时宇的肩膀,“我今天晚上就算通宵也得看完,我不睡,你也别想睡!”

  ……

  凌晨一点,陶树靠在费时宇怀里蜷成一团,面对着正在播放的参赛影片睡得香甜。

  费时宇吻了吻他的头顶。

  晚安,小树。

  作者有话说:

  更一个两年后的甜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