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灿烂涅槃【完结】>第二十八章 假若他日

  江郎还在里面,李一戈怕节外生枝,引出不必要的麻烦,赶紧叫上两位祖宗回车里。

  李一戈识趣地坐在副驾驶上,把挡板放下来,给他们两个人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

  边泊寒紧紧握着周泽楠的手,眼睛黏在周泽楠脸上,周泽楠回握着他。

  边泊寒想问你怎么会在这,但不用细想就明白,周泽楠答应了要来,因为不放心,私底下联系了小十一。边泊寒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上一刻边泊寒还处在对人的厌恶之中,下一刻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脑袋。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像陷落在云层里。

  从前他不明白坠入爱河是种怎样的感受,如今纵身其中,才发现,用语言,用音乐来描绘都太过浅薄。

  边泊寒问:“什么时候到的?我还以为还要过好几天才能见到你。”

  周泽楠笑笑:“原本也是打算过几天再来的,可那晚你给我打电话,我又问了下小十一污蔑你抄袭这件事的进展,我实在不放心,就过来了。”

  周泽楠顿了顿,接着笑着说:“你一直陪着我,我也想陪陪你。”

  边泊寒的整个心窝都被熨帖得暖暖的,明明自己一个人见惯了风雨,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当有个人郑重其事地为你担心,守候在你身边心疼你,你会下意识地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边泊寒不想逞强,江郎刚才把他恶心坏了:“我需要你。”

  周泽楠把手放在边泊寒的脸上,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低低地说:“我知道。”

  边泊寒安心地把脸在周泽楠的手心蹭了蹭,像只乖巧的讨人喜欢的猫。

  李一戈的智商难得在线,他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边泊寒家。边泊寒虽然在云层里穿梭,但总归还是记得要紧的事,他交代李一戈:“这次我不打算只是简单的民事赔偿,我想走刑事诉讼,你和宋辞讲一声,让他做好准备。”

  李一戈张了张口,想让边泊寒自己和宋辞联系,前几天的绯闻过后,他最近都不太想见到宋辞。可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老大。”

  边泊寒看出了李一戈的心思,感情的事他不好评说什么,他问过向阳,宋辞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向阳不可置信地发出大胆言论,是哪个想不通的要自虐。

  无论是宋辞,还是李一戈,边泊寒都希望他们的感情有个好的结局。就算不是和对方在一起。

  边泊寒想让他们俩单独见面聊聊,他也不知道小十一会如何抉择,但最起码应该说清楚。

  边泊寒朝小十一招招手,李一戈以为他还有事要说,把头探出来。

  边泊寒把手放在小十一肩膀上:“你去问清楚,不要自己一个人瞎想,要继续,或者要放弃,我都支持你。”边泊寒拍了拍小十一的肩膀:“别怕,老大站你这边。”

  李一戈最近这几天都不好过,他想过要走,但是又舍不得边泊寒。边泊寒这样一说,他立刻红了眼圈。

  边泊寒喜欢小十一高高兴兴的,不爱看他焉了吧唧、哭戚戚的模样:“给我收回去。”边泊寒吩咐司机:“赶快把他拉走。”

  司机笑着,开车走了,李一戈坐在车里一直扭头朝着他们看。

  边泊寒叹了口气,周泽楠走过来:“或许,宋辞不是看不清,而是需要时间。”

  边泊寒说:“但愿如此。”

  边泊寒住的小区是一户一梯,他带着周泽楠上了楼,他万分庆幸阿姨才来打扫过卫生。

  边泊寒打开门,莫名地有些紧张,明明刚刚自己才吻了人家,这会说不上来的局促。他从鞋柜里翻出拖鞋,放到周泽楠脚边,站起来和周泽楠解释:“除了小十一和宋辞,我没带过人回家,这双鞋是新的。”

  周泽楠笑着说:“我知道,你以前讲过你没谈过恋爱。”

  边泊寒刚想说,这不正常,总有几个人要晚恋。他就听见周泽楠悠悠地来了一句:“刚才你那架势,我还以为你是个情场老手。”

  边泊寒一下急了,没有询问,擅自亲吻别人,的确是不君子。他不想周泽楠感到不舒服,他也不想周泽楠对从前感到怀疑。边泊寒急忙告解:“我真的没有其他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宋辞。你真的是第一个。”

  周泽楠的嘴角往两边翘,知道是一回事,可被在乎是另一回事。

  边泊寒看见了周泽楠的笑,反应了过来,他也不恼,他去牵周泽楠的手晃了晃:“真的只有你一个。”

  周泽楠逗了人,这会忍不住地为边泊寒的小动作心动,他也拉着晃了晃手,笑着说:“知道了。”

  周泽楠转开话题:“不带着我参观参观?”

  边泊寒做起了小主人,带着周泽楠从玄关开始参观。边泊寒家整体的色调都十分温馨,木质地板,原色或米色的柜子,阳台上还有许多植物。

  边泊寒顺着带周泽楠一一参观,还附带讲解,这是我经常写剧本的地方,我偶尔会在这喝酒,厨房我很少用,顶多弄个咖啡……

  走到卧室门口,边泊寒想起里面挂在墙上的风筝,他不想这时候唐突地送给周泽楠。边泊寒没打开门,拉着周泽楠的手直接参观下一间:“这是我卧室,有点乱,等我收拾好了再给你看。”

  周泽楠也没坚持,卧室毕竟是别人的私密空间,他和边泊寒也才刚开始。他笑着说:“好。”

  家里一圈绕完,也才十几分钟,边泊寒把周泽楠拉到沙发上坐好:“我去看冰箱里有什么喝的?”

  周泽楠想让他不用忙,又看着他心焦的样子,了解边泊寒是第一次带男友回家,想极力做到最好,又只好放着他去。

  边泊寒还没来得及让阿姨添置食品,冰箱里空空如也,连瓶矿泉水都没有。他走出来,面带羞赧地和周泽楠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你想喝什么吃什么,我去买。”说完一副立马要走的气势。

  周泽楠赶忙站起来拉住他:“我不渴,我也不饿,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

  猛烈的情绪过去之后,边泊寒开始止不住地担心,自己还没有表白,就把恋爱的亲密事提前了,周泽楠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周泽楠像是看出了边泊寒的担忧,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坐好。沙发柔软,人跟着陷下去。

  周泽楠笑得一脸温和,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边泊寒在外那么耀眼,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只觉得自己笨拙:“我刚刚吻了你,我觉得不对,我不想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受尊重,我很……喜欢你,很喜欢,我……”

  边泊寒把话说得七七八八,可周泽楠听懂了,因为喜欢,所以不想让对方觉得轻浮、不珍重。

  周泽楠笑着,靠近了,在边泊寒唇上映下一吻,头顶着头,两只手放在他的脖颈处,低低地笑着说:“那这样呢?我还回来一个,可以吗?”

  边泊寒愣了愣,脑子里炸出了无数的烟花。岂止可以,甚至想多来几个。

  周泽楠喜欢看边泊寒因为自己脸上透出的小小懵懂、天真和隐藏不住的兴奋,像极了一颗亟待被人探寻,剥去外壳,汁水饱满的荔枝。

  周泽楠探过去,郑重地怜惜地落下一吻。

  边泊寒迎了上去,抱着周泽楠的腰,把几秒前的担忧抛之脑后,他动情地忘我地和眼前人交换爱意。

  这个吻很快就分开,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周泽楠摸着边泊寒的头发,用接过吻后不稳定的低哑气音说:“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吻,我很高兴你吻我,边泊寒。”

  边泊寒的睫毛扑闪着,不受控地屏住呼吸,他害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会被听见。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好了,好得像一场从未做过不敢想的梦。

  可能是因为江郎提到那一天,边泊寒才拥有,心里有个奇异的声音不自觉地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边泊寒抱着周泽楠的手不自觉收紧。

  周泽楠察觉到他轻微的变化,把边泊寒揽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边泊寒,说:“别害怕,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边泊寒“嗯”了声,周泽楠的怀抱宽广又安全,让激烈的、挣扎的心缓下来。边泊寒贪婪地享受这一刻。

  周泽楠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你一直都这么好,这么棒。”

  边泊寒听过许多人说话,却是第一次听情话,他想起那个遥远古老的传说,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只好回家围坐在火塘边,慢慢地把话烤来听。

  他们两个人的胸膛相贴,左心房贴着右心房,右心房贴着左心房,边泊寒感受到,他们的心跳是一致的。

  边泊寒无声地笑了笑,周泽楠也为他着迷。

  边泊寒把脸埋进周泽楠的肩头,鼻腔里全是周泽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新的植物香气,混着属于秋天的桂花香气。

  他在此时此刻,想把沉寂多年,无人知晓的心事倾泻而出。

  他趴在周泽楠肩头,露出一对眼睛,他像跪在神庙前的信徒般虔诚告解:“周泽楠,我的父母不像外界写的那样,恩爱有加。其实,他们早就分开了,他们离婚是我要求的。”

  尽管边泊寒曾在月色的麦田里向周语鹤坦诚过,但周语鹤从未对周泽楠透露过一个字。周泽楠也是今日边泊寒开口才得知。

  周泽楠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诧,他只是越发觉得怀里的人很勇敢。他低头去找边泊寒的眼睛,想通过这双眼去找到从前的少年。

  周泽楠的眼睛里全是柔情,他爱惜又心疼地地摸着边泊寒的头发:“原来我的小小少年,从前就这么勇敢。你能不能替我向小边泊寒说,从前辛苦了,以后不会了。”

  边泊寒的心像是被人揉搓成一团的纸,很好地小心翼翼地拉着,慢慢地抚平,害怕把哪个角扯坏。他酸涩地在眼睛里沁出一层雾气。

  这个结在他心里放了很多很多年,他不想让父母分开,他也曾质疑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或许他们只是吵过这一阵,绕个弯就阖家团圆了呢。

  可是这些他都不敢想,越想越害怕,害怕父母的婚姻还能拯救,是自己一刀斩断。

  边泊寒的喉结滚动着,那从前拎出来讲给周泽楠听。

  ——我小的时候,他们很相爱,比媒体上写得还过之不及。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妈喜欢花,我爸每次在外拍戏,就会让花店送不同的花到家里。等到他拍完戏回家那天,他会亲自去花店给我妈买一束再回家。

  每次我爸要出远门,我妈都会给他整理好行李,也会在箱子里放好提前准备的信。我妈说,在外的人有牵挂,才会万事小心,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们恩爱了很多年,等我上高二的时候,家里却不知不觉变了。我爸那时候已经不再出去拍戏了,刚开始只是两个人拌上几句。后来,一丁点小事,就成为导火索。

  我那时候,特别怕回家,家里让我觉得喘不上气来,很压抑,特别窒息。我妈总是在争吵过后,躲在房里哭。我爸就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我爸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我第一次见他发火,是因为我妈对着我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婚,不要这个家了。我爸那天发了很大的脾气,也是那天,我第一次希望他们分开。

  他们吵了两年,那两年,我很煎熬,成宿整夜地睡不着觉。可我谁都没说,我只是祈祷时间过得再快一点,我想赶快高考,远离他们。

  后来,我高考成绩出来了,我本来打算去北京。可我拿着志愿表回家,看到我妈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电视剧发呆,我又舍不得了。可我不想他们再这样继续下去。

  我宁愿要一个不完整的家,我也不想他们这样牵强地过下去,太痛苦,也太折磨了。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我想他们分开。

  他们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直到我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熄了,都没人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们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我妈开口说,好,明天吧。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妈当时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他们离婚后,我爸搬了出去,我妈也不想住在老房子里,整日看着旧物伤心。她把房子卖了,去欧洲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俩经常给我打电话,可我偶尔才接一个。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就好像我是把幕布扯开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我,或许他们还能假装下去,做一对别人眼里艳羡的恩爱夫妻。我好像是那个罪人。

  边泊寒眼里的水汽因为回想起过往,终于凝结成水滴流下来,在周泽楠衣服上烙了个洞。

  周泽楠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他没让边泊寒抬头,他只是轻轻地拍着,安抚着:“你不是罪人,你只是想让他们快乐。感情的事很难评判和定夺谁对谁错,但是在一起连开心都做不到,那么或许分开是更好的决定。”

  边泊寒想起江郎说的那一天,他不会忘记,也没法忘记。此前对着江郎,边泊寒不想也无法开口诉说。直到此刻,他才愿意把当年的事全盘托出。

  边泊寒的声音闷在周泽楠的骨血里,像是夏日午后乌云密布,闷热不透风的天气:“他们拍到我父母、评委在松鹤楼吃饭那天,其实是个巧合。那是我父母分开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面,他们知道我想拍电影,想把圈子里的大佬引荐给我认识。殊不知,我早就见过他们口中的大佬了。我知道那些人只会表面奉承,不会看我的东西,但我还是想试试,我就把《蓝色骨头》最开始写过的那个版本打印了出来,拿着去。”

  边泊寒顿了顿,把痛苦的部分尽量减弱:“那天刚好电影圈的几个老前辈也在松鹤楼吃饭,在我们隔壁,恰好他们是那一届的评委。我爸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坐一会就先走了。我也是直到那时候才知道,我爸妈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可是他们明明分开才没多久。我从来不觉得我没有家,可那天,我觉得……我没家了。”

  周泽楠感受到边泊寒极力忍耐的痛楚,他偏低着头,心疼地在他耳边说:“不会的,我就是你的家,宝宝。”

  家这个久违的概念让边泊寒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本对于父母之间的事,边泊寒只是觉得难看,从相爱走到相厌,曾许下诺言一生爱护你的人最后却拔刀相向。

  可这些,边泊寒都能想通,也都尽力避免他们真的伤到要害。可在他们双方组建新的家庭之后,边泊寒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失落,这个家彻底散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不再是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形的一边,而是被排斥在另一个集合里。

  边泊寒说:“或许那时候我不要那么冲动,他们是不是还会有转机?”

  周泽楠讲起自己喜欢的两个行为艺术家的一个作品:“我曾经看过一个行为艺术的视频,叫《情人》,他们在一起十二年后决定分开。他们用了一种属于他们的浪漫的独特的方式,玛丽娜从山海关出发,乌莱从嘉峪关出发,他们最终相遇,彼此拥抱,然后挥手一别。”

  “分开的原因是玛丽娜做了个梦。在我看来这个理由很荒诞,很不切实际,怎么会有人因为一个梦而分开。可我们毕竟不是当事人,我们认为不值一提的恰好是他们最在意。”

  边泊寒知道周泽楠说的这一对行为艺术家,二零一零年的纽约博物馆,玛丽娜静坐,与人对视,无波无澜。直到乌莱出现,她才颤抖着流下眼泪。

  他还记得网友用拜伦的诗评价道:假若他日你我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边泊寒想起周语鹤说的视频,他抬起头来,眼尾红通通的,问:“你发给阿姨的也是他们的行为艺术视频吗?”

  周泽楠“嗯”一声:“是他们,那个行为艺术叫做《潜能》,探讨信任。”

  《潜能》里玛丽娜和乌莱两个人面对面站立并专心地注视着对方,乌莱手里紧拉着一支带毒的弓箭正对玛丽娜的心脏。整个场馆通过扩音器,能听到他们心脏急剧加速的跳动声。他们的身体往后倾斜,乌莱稍不注意,毒箭就会离弦而出。

  边泊寒理解又不那么理解周泽楠发这个视频的用意,他问:“为什么?”

  “因为爱情是场赌博,而我赌我们射向彼此的箭没有毒药。”

  边泊寒听到这句话心都快碎了,他怎么可能忍心刺痛周泽楠。他看着周泽楠的浅色瞳孔:“我们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们就告诉对方,我们好好说,不要吵架,也不要冷战。就算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你也可以告诉我。”

  周泽楠见了太多失去,也早就明白有些事勉强不来。他本该是最早习惯失去的人,可也在边泊寒说出这些话时,止不住地难过。因为边泊寒说的失去,是还爱着,是你想走,那我就成全。

  周泽楠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不想一段感情才开始就谈分开,这不吉利。他问:“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边泊寒摇头:“不是,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谁要是喜欢你我都觉得理所应当。我对你心动,从来都不曾因为同情和心疼开始。我喜欢你,爱你,就只是因为你是你。我不想你在一段感情里难过,我可能不会那么爱人,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爱你。我想让你快乐,一直开心。”

  边泊寒把爱意说得坦诚,他的眼里平平稳稳的,他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交到爱人手里,只祈求自己能多爱对方一点。

  没人会不被这样的告白蛊惑,你要问周泽楠爱边泊寒什么?

  他可能回答不出来。但你要问具体的是哪一个时刻,周泽楠可以描绘很多。

  周泽楠自我怀疑时,边泊寒毫无理由的相信。在公园喷过水的午后,为他放的风筝。在星空下的麦田里,一起走过的田野。

  许许多多,让周泽楠确信,边泊寒是暴雨过后,蝉鸣轰响的下午,路过水坑,对视浅浅一笑,便笑着一起踩水的人。也是窗外皑皑白雪,窝在沙发上盖着棉被,看着电影,手里一勺一勺挖冰淇淋,冻得直哆嗦,但仍然愿意陪你犯傻,一起对这世界充满好奇的人。

  周泽楠看着眼前人,止不住地心动,他亲吻边泊寒的眼睛,笑着说:“傻瓜,和你在一起,是我至今为止最开心的事。边泊寒,可以给我个机会,做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