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十三阶【完结】>第82章 成为将军夫人

  贺安清疲惫地睁开双眼,浑身的骨头像被拆散了重装一般,每个关节都充斥着摩擦留下的酸涩。

  虽然能感受到天已大亮,但仍旧看不清楚,眼前模模糊糊一片。他想这也许是在彼岸台留下的后遗症,无法适应光与暗的交错和转换。

  他恍惚觉得有几个在移动的点,下意识撑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有些改善,于是他又揉了好几次。

  视力总算恢复了,最先映入瞳孔的不是床前那几个陌生人,而是挂在房间正中那张巨大的余念画像,占据了整面墙的三分之一。

  昨晚郑惑抱他进来的时候,这张画像被黑色的麂皮布罩住了,他当时沉浸在哨兵强而炙热的气息中,没太在意。

  画上的余念穿着圣地的传统服装,面带微笑,神情温柔似水,仿佛在注视着浑身斑驳且一丝不挂的贺安清。

  “哦,您别介意,只是还没来得及摘下来。”

  说话的是其中一名穿军装的人,声音偏细,贺安清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见那个人来到床边,双手背后歪着头,说道:“我是郑将军的右副官黄钦,受将军之命侍奉您。只不过您还没有正式名分,不能称您为夫人,当然我们对您也不会直呼大名。先委屈您几天,等大婚之后降佛会赐予您称谓。”

  “你们怎么进来的?”贺安清一说话,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仿佛飘在半空,没有重音,嗓子哑得音调都拐了弯。

  黄钦下意识咬了咬嘴唇,道:“郑将军去轮圆殿见降佛了,怕您身体不适,让我来照顾您的起居。”

  贺安清蹭了蹭腿,他只裹着一床白色被单,很不适应被陌生人凝视,这让他不舒服。他看着面前四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僧人,其中两个端着盘子,他问道:

  “这是什么?”

  “先恭祝您有幸能与将军结合。”黄钦勾了勾手指,让僧人上前一步,将托盘呈上来给他过目,说道,“这是您的展颜服,在结合期穿的,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贺安清扫了一眼,托盘上根本没有能称作布料的东西,何来衣服可言。

  “还有一点,您现在是将军的向导,已经从联邦弃暗投明,不再是皇族的身份,请您谨记。”黄钦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侧身让出一边,道:

  “我带您去衣帽间,会有人帮您穿戴,请放心,都是僧人中的向导。”

  “我要去洗手间。”贺安清的手抓紧了被单。

  “在您昏迷的时候,已经有人帮您清洗干净了,您不必过于拘谨。”黄哲做了个“请”的姿势。

  贺安清咬着牙,下颌骨露出了棱角,他掀开单子,一条腿下床点地,刚想站起来,有两点红痕的脚踝一受力,人就扑倒在床下。几名僧人并未放下手中的托盘来搀扶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冷眼看着。

  “您还好吗?”黄钦垂眸看着他凸起的蝴蝶骨。

  贺安清浑身较劲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

  他浑身赤裸,走在一群衣冠楚楚的圣地人中间,不像将军的配偶,反而像个被制服的犯人。

  通过狭长的走廊,他才意识到将军府邸的装饰有多么朴素,除了暗色系的墙壁和地面,其他多余的摆设一概没有,甚至连易教的法器都少之又少。

  他赤脚走在冰凉的大理石上,脚上的伤口裂开了,渗出点血,在亮得反光的地面,留下一串暗红色的印记。

  黄钦推开双扇门,示意他进去。

  这是一间会议室大小的椭圆形房间,两边的弧形墙壁上是衣柜,上下四层,有的是木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有些玻璃门的,能看到挂着的军装。

  地上铺着圆形地毯,正中间立着一面比人都高的三面镜。

  贺安清走到镜前,镜子里映出一张美而苍白的脸,额角的伤口还未愈合。身上虽然血迹和液体洗干净了,但皮肤上的擦伤,以及昨夜的痕迹,依旧深深浅浅,无比鲜活。尤其是胸前和大腿,指印都能看清楚。

  僧人们两两一组,分别站于贺安清的两侧,一个举着托盘,另一个拿起盘中的珠串,从后面系在了贺安清的脖子上。

  另一边的信徒同样拿着长短不一的银链,由宝石和珍珠串成,一端挂在脖链上,另一端垂下来。

  镜子背后是大大的落地窗,外面天阴了下来,大概又要下雨了,一根根银链在皮肤上缠绕,散发着凛冽的冷光。

  这就是所谓的展颜服?

  一条接一条的拼接方式,遍布全身,像是穿了,又像是没穿,让贺安清想起了青川的秀场。特殊部位的密度略高,但并不能遮挡什么。

  他看着一个僧人将喉结下的链条接了一截,又在胸前分开两段,从肋骨处绕于后背,他问道:

  “我要怎么出门?”

  黄钦从镜子的反射中与他对视,道:“结合期无需外出。”

  “你们囚禁我?”

  “这怎么能算囚禁,这是为了郑将军的方便。”

  贺安清头皮发麻,刚想反驳,这时大门被敲开,一个僧人拿着平板,低头弯腰走了进来。

  黄钦与之耳语了几句,问道:

  “有多少?”

  僧人将平板给他看,他点点头道:“看来释放量很不错,发狂指数下跌了这么多。”

  “释放什么?”贺安清回头问。

  “我忘了汇报,在清洗的时候,(省略5句话),如果您能主动一点,让将军可以好好……”

  “放肆!”贺安清吼道。他眼睛通红,瞪着在场所有人。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一下,您不再是贺氏皇族,与郑将军结合的那一刻起,就把姓氏抛弃了。”黄钦不以为意地继续道,“别动气,晚上还要继续,我相信您能做得更好。”

  贺安清上前一步,抬起手却抓了个空,黄钦后退一步,眼底露出了凶光。

  他手腕上和腰上的那几条银链,一端都被僧人牵扯着,整个人无法向前一步。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黄钦先开口说道:

  “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希望您能理解,如果这几个人让您不满意,是要被拉去忏悔室受鞭刑的。”

  贺安清慢慢放下手,僧人将银链穿过(省略四字),压进(省略两三字),另外两根珠链从(省略两字)绕过,三条链交汇于脊柱骨的最末端。

  但差一点怎么都系不上扣,两名僧人捏着两边用力往一起凑,勒得贺安清只得向前挺着腰肢。可再用力,还是差一截,僧人的手上一使劲儿,只听刷拉一声,银链断了,珍珠一颗颗掉下来,弹了老远。吓得僧人们赶紧跪在地上,怕黄钦生气。

  “怎么回事?”黄钦蹙眉看着一地白色的珍珠。

  其中一个躬身埋首于手背的僧人,小声说道:“尺寸是之前照着余参谋量的,与……与这位不太合适。”

  贺安清攥紧了拳,没有说话。

  黄钦轻哼一声,道:“回去把臀围改大一点,先找余参谋的外袍给他穿。”

  信徒们赶忙四下散开,有的收集地上的珍珠,有的打开了弧形柜门,拿出棕色暗纹的长袍给他披上。他记得这件衣服,是卧室画像上余念穿着的。

  贺安清这才意识到,虽然将军府邸素雅而庄重,但却处处充斥着余念留下的痕迹,他像一个鸠占鹊巢的掠夺者,不讲理地占有了余念的一切。

  这不是他的家,他的亲人,他所牵挂的事,通通不在这里。

  田佑乡用生命救下了他,不是为了让他被困于金丝笼中,也不是让他作为将军的附属品而活。

  与郑惑结合,就意味着要忘掉联邦,忘掉皇族,忘掉平晏?

  他做不到。

  贺安清屏退了僧人,扣上胸前盘扣,系紧腰上的缎带,径自走到了镜子后面的矮桌前,随便找了一双布鞋套上,与那些大一截的军靴相比,这双鞋应该也是余念的。

  只是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他还在乎用谁的衣服,穿谁的鞋吗?

  他挺直腰板,即使腰酸得不得了,也保持着趾高气昂的姿态,走回黄钦面前,问道:

  “郑惑什么时候回来?”

  “天黑以后。”黄钦道。

  “既然他晚上才回来,那我要出去一下,你不放心可以跟着。”说着贺安清就往门外走,黄钦一把拉住他,说道:

  “等等,我要跟将军报备,才能……”

  “带我去看田佑乡的遗体。”贺安清打断了他,两人身量差不多,只是贺安清微微抬起下巴,有种俯视别人的感觉。

  黄钦松开手,他对贺氏厌恶到了极点,如果罪人说要去忏悔,那他又有什么必要阻拦?

  “他已经下葬了。”

  “那去墓地。”

  黄钦踌躇片刻,答应道:“我去准备鲜花。”

  贺安清应了声“好”,抬脚走出更衣室。

  云层渐渐变厚,压得越来越低,密谋着一场大雨。

  一辆黑色的公务车飞驰在琉璃大道上,前后共四辆军用摩托开道,交通灯一致亮起绿色助其畅通无阻,很快便消失在一个岔路口。

  贺安清坐在后座,看着窗外。车转弯路过彼岸台,东南西北的方尖碑不再发亮,大门用铁链封死,还有一小队圣地军在巡逻站岗。

  黄钦不合时宜地说道:“你出来之后就封台了,清理工作非常繁重,你在这几天里经历结合热,而许多人在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贺安清只见他的手在座椅中间的空隙比划起来,侧脸上表情很是嫌弃:

  “就那些东西,很难擦干净。”

  彼岸台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贺安清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他无休无止的奚落。

  烈士陵园离城区不远,在一块高地上。走了一段盘山路后,贺安清明显感到空气稀薄,温度也变得更冷,而憋了半天的雨,终于下了起来。

  车停在山上的一座寺庙前,贺安清推开门下来,黄钦命军人将后备箱里几束淡蓝色绣球花和一些祭祀用品拿出来,他打了把伞走在最前面带路,提醒道:

  “门槛要迈,不要踩。”

  这间寺庙很小,红瓦白墙,屋檐一圈用镶金工艺雕刻着花纹,即便被雨水洗刷数年,也依旧光亮如新。

  信徒们将黑色的大伞撑起,贺安清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只供奉了一尊半臂多高的降佛佛像,绕过去再走几步就能从后门鱼贯而出,紧接着就是百十阶台阶。

  雨水淅淅沥沥打湿了地面,贺安清一步一步走上去,任由下摆托在地上,颜色变深。

  过了寺庙那道门,好像便远离了世俗,这里飘着草木的味道,幽静而肃穆。

  黄钦也没再说话,一行人默默地走上平台。

  一上来,就能看到成排的松柏屹立在道路两边,贺安清站在正中,看着逐渐收窄的石板路,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静得让人发毛,因为别说飞鸟,这连昆虫都没有,一片死寂。

  走过了一排排墓碑,墓地的面积渐渐变大,碑也更稀疏了,证明越往里走,越是曾经重要的人物。

  就快到尽头时,黄钦拐上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这里的草坪像是刚被人打理过,颜色比其他墓地上的更鲜嫩,后方有两棵高大的紫藤树,其中一株正值花季,一串串饱满的花苞垂落下来,像浅紫色的珠帘。

  “田上师被佛会追封为尊者,丧葬标准是按照尊者的礼数进行的。”黄钦站定于一座墓碑旁边。

  贺安清接过信徒手里的绣球,上前几步半蹲下身,将花立放在写有“田佑乡之墓”的碑前。

  他掸掉了碑上的紫色花瓣,雨太大了,燃香肯定是燃不起来的,只得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黝黑的皮肤,胖墩墩的身躯,看上去那么不着调,最后却比谁都靠得住,难怪袁印光会对他委以重任。

  贺安清心里默念:

  “我该怎样才能不让你失望?”

  可是这问题,当事人再也回答不了了。

  他不愿让黄钦发现他软弱的一面,咬牙忍着没掉一滴泪,站起身来,道:

  “走吧。”

  “既然来了,还有个地方你应该去。”黄钦不是在提议,而是变相的命令,他走回到小径上,眼睛看着另一边。

  贺安清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视野之内还有一座墓碑,远远就能看到被扫得很干净,还有许多新鲜的花环和花束装饰着,看来是一直有人在精心打理。

  他外袍的下摆粘了不少泥,由于里面什么都没穿,冷风夹杂着雨点从领口灌进来,让他不住发抖。

  虽然还看不清字,但他已经猜到了那个墓地里埋葬着谁。

  黄钦嫌他走得太慢,扔掉了手里的雨伞,将他也拽出伞下。

  两人踩着泥泞蜿蜒的小路,脚下趔趔趄趄,肩头湿透了,发丝贴在额头和鬓角上,黄钦连拖带拽将他拉到墓前,说道:“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着他!”

  一个醒目的名字刻在墓碑正中——余念。

  “他们还未成婚,余参谋甚至不能以将军夫人的名号下葬。”黄钦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袍子,说道:

  “这里很干净对不对,但不是我雇人打扫的,而是余参谋活着的时候就受人爱戴,死后大家依然在怀念他,自发来悼念他,替他惋惜。”

  黄钦心中的悲愤忍了许久,就像这场大雨一样,泪水终于在此刻倾泻下来,对他大吼道:

  “你应该下跪忏悔,你这个杀人犯!”

  声音在寂静的墓园久久回荡,最终留下的只有黄钦的抽泣声。

  贺安清抚上黄钦握紧的拳头,传导了温热的精神力过去,随后黄钦松开了手,却依旧瞪着眼要杀人的模样。

  他拿过绣球花,摆在墓碑两边,雨越是大,花的颜色越是鲜亮。

  余念是他犯下的无法修正的错误,任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如果忏悔有用,他愿意跪拜降佛换回余念的生命,因为余念一定比他更珍视郑惑,这样也许大家都会更幸福。

  而事实上,在青川的爆炸中他没有死,又在彼岸台里侥幸活下来,让他总算明白了,人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对余念有些莫名的羡慕,活着的时候能孤注一掷去爱一个人,提前退场也不用再管这些糟烂事。

  而他,只要还活着,就会犯更多的错误,会做出更多追悔莫及的事。就算面对爱的人,也能狠下心伤害,遭人憎恨,再憎恨自己。

  作为一个加害者,他不必再说请求谅解的话,因为任何话语听起来都苍白无力。如果余念在天有灵,看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即使与郑惑结合,成为了将军夫人,也依旧进退两难,这大概能让余念放下执念与不甘。

  贺安清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抬头看到天色渐黑,说道:

  “走吧,郑惑快回来了。”

  黄钦还在抹眼泪,他是发自内心地伤心,一对璧人就这么被联邦这妖人害得天人永隔,不知他对将军下了什么蛊,还爬上了余参谋的位置。

  贺安清看他落泪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个画面,上一次同样是哭得不能自已,只不过背景是十几年前的学生宿舍。

  黄钦……对,他姓黄,难怪这么眼熟。

  碍于郑惑的面子,黄钦没再对他恶语相向,他捡起雨伞,挥了挥手指,军人们排成一队走在前面返回大门口。

  就在他也跟随过去时,贺安清快走两步来到他身边,偏过头快速跟他耳语了一句:

  “你的父亲是黄永利?”

  黄钦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与他对视,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只见那张漂亮却带有伤痕的脸逐渐凑近,内勾外翘的眼睛逐渐放大,像有魔力一般让他无法动弹。紧接着,那丰满却干裂的唇上下开合,后半句话却淹没在了雨点落在伞上的声音中。

  说完,贺安清没作停留,提着下摆走下楼梯。

  一行人回到将军府邸时,郑惑已经在大厅中。

  见贺安清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泥巴,他站起来问道:

  “你去哪了?怎么还淋了雨?”说完将军服脱下来,裹在了他的身上。

  这问题看似是关心贺安清,实际上是在质问黄钦。

  “我们去……”黄钦赶忙解释,话没说完就被贺安清接了过来,道:

  “是我非拉着他们去城外转转,这几天都在府邸,头有点懵。”

  “我怕你身体乏。”郑惑捋了捋他湿乎乎的头发,说道,“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向导在结合期很容易发烧,郑惑在这三天里又没什么节制,很担心贺安清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贺安清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踮脚吻了上去,这样主动的亲密动作,郑惑根本无法拒绝,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他顺势一解腰带,抖了下肩膀,外袍和军服都滑下来堆在地面。黄钦和几名僧人见状赶忙转身回避,只听身后粘腻的声音响起:

  “换了也会被脱下来。”

  贺安清将手放在郑惑胸前,赤脚试着前进一步,轻轻一推,郑惑后退半步。看到这个反应,他手再推又迈出一步,郑惑继续后退。他扬起头露出分明的下颌线,看着郑惑不语。

  一步一步将人逼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滑坐在那宽厚温暖的怀里,郑惑闭上眼睛准备吻他,他却向后一躲,随后那只大手就来扣他后脑,又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郑惑眯起眼睛,说道:“不想?”

  贺安清直起腰身,滑入穿着军裤的腿间,跪坐在大理石地板上,沉下了腰。

  他的手从膝盖轻轻移向健壮的大腿,(省略6句话)。

  郑惑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间,指腹揉搓着他耳上的位置,一次比一次用力。

  贺安清下意识发出带鼻音的呻吟,喉结上下滑动起来。

  精神力浓度陡然升高,黄钦虽然背对着大厅,却能从门口那些站岗的哨兵军人惴惴不安的表情中,看到暴涨的情欲。

  这种干扰比吃药还令人失控,浓度到达一定程度,那些哨兵就会像猛兽一样开始寻找发泄的出口,黄钦赶忙低声命令:

  “都出去,我来关门,所有哨兵务必戴加强抑制手环。”

  军人们头上已经出了汗,听到命令赶忙离开,回到门口站岗。

  黄钦转身抓住了左右两扇门的把手,用力拉上,视野逐渐收缩,他忍不住瞄向沙发。贺安清确实如他所说在服侍将军,可他却更加看不明白这人的内心所想。

  这淫艳亵狎的画面,以及不堪入耳的声音,充斥在他脑内,而凌驾于这之上的,是在墓园里,贺安清对他说的话:

  “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