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十三阶【完结】>第16章 新任务

  贺安清一边拍打着那强壮的手臂,一边发出“唔”的声音,但郑惑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跟那只水母是什么关系?”

  贺安清气死了,时隔多年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而且你捂着我嘴让我怎么说话!

  他狠狠咬了那只大手一口,郑惑松开了手,他顺势一脚蹬在墙上往后一顶,错开一个空档转了个身,也就挣脱开了钳制,警惕地问道:

  “你把容麟怎么了?”

  “原来他叫容麟。”郑惑早就听闻过唱诵班那只水母的“光荣事迹”,他摸着合谷上的牙印,说道,“你很在乎他?舍不得他?你们已经亲密到能脱衣服的关系了?”

  “我在我的哨兵面前脱衣服怎么了?我还抱他吻他叫给他听,你要听细节吗?”本来能好好说话,但心里怨气重,出口就是最伤人的语言却不自知,这是旧人重逢的通病。

  郑惑显然是不太信,眯起眼睛问道:“你是向导?”

  “对,你因为我是普通人而离开了我,结果你跑了之后我反而变成了异能人。这按袁印光的话怎么说?“贺安清刚刚被捂着有些窒息,大口喘着气,道,“是缘分已尽。”

  怪不得感受不到他身上向导的气味,郑惑的脸瞬间更加阴沉,问道:“你结合了?”

  “关你屁事。”贺安清故意提起了郑惑的心头恨,说道,“你不是也准备结合了吗?”

  “我未婚妻被杀死了。”

  “那真不巧,我的哨兵还活着。”贺安清有种报复的快感,同时,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郑惑,只能出其不意,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就暗暗观察屋里的陈设。

  这是一间修理工坊,桌上摆着焊接切割的小型机器,墙上挂着许多工具,但离他太远了,离得近的只有一把小臂长短的锯齿,他瞄了一眼,应该伸手就能够到。

  于是故意在语言上拖着郑惑:

  “你在找杀他的凶手,但你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说不定我能帮你打听打听。”

  他边说边慢慢朝锯齿的方向侧身。

  郑惑没有被牵着鼻子走,问道:“你为什么偷偷摸摸从晚宴溜出来?到这要干什么?”

  “观光。”

  “你不说也可以,我看看水母会不会开口……”

  话音刚落,只见贺安清猛地向前一扑抓到了锯齿,照准郑惑的颈动脉刺去,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量,这一击如果不能造成伤害,那缠斗起来他就输定了。

  可郑惑就像预先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向旁边闪身,躲了过去。锯齿尖划过脸颊,瞬间流出血,好在刀口不深。郑惑用大拇指蹭掉了血,生硬地说道:

  “你为了他想杀我?你认真的?!”

  回应他的是贺安清对着大腿动脉又一刺,说时迟那时快,他抓住了贺安清的手腕,抬起膝盖用力一磕,锯齿掉在了地上,一下滑出老远。

  趁他弯腰,贺安清抬起脚蹬上旁边工作台,一个翻身就骑在了他的背上。

  贺安清身型没有优势,必须抓住一个破绽狠命攻击。他从后面勒紧了郑惑的脖颈,大腿盘在腰上,只要坚持一分钟,再庞大的身躯都能窒息。

  而且郑惑显然没有对他下狠手,他要仗着这一点给自己争取机会。

  就这样大概僵持了十几秒,郑惑低着头,防止他勒住气管,抓着他的胳膊倒退几大步,磕在了墙上。

  贺安清只觉得后背一疼,紧接着像脑震荡了一样,泛着恶心呕出一口血,他松开手摔在了墙角。

  肋骨钻心地疼,可能是骨折了,他摸到了身下刚刚掉落的锯齿,直接狠狠插在了郑惑的小腿上。

  可郑惑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一击太无力了,他躺在地上试图爬起来,但又倒了回去。

  鼻血止不住地流出来,工装的前襟全湿了,又腥又涩。他试图用精神图景连接容麟,但头嗡嗡的,精神力无法集中。

  郑惑半蹲下来,拔掉了小腿上的锯齿。

  齿身全是血,一头是他的,一头是贺安清的。锯齿没有把,贺安清也是攥在锋利的齿尖上挥刀的,这是折兵一千自损一万的攻击方式。

  他扔掉了凶器,确认贺安清已经没什么攻击力了,然后扯掉工装衣角上一截,堵在贺安清鼻子上止血,没一会儿也沁透了。

  郑惑蹙眉,说道:“你明知道会受伤,还要拼命。”

  “你放了容麟,我告诉你我来的目的,行不行?”

  这是个伪命题,如今他和容麟都被控制了,把他俩都抓了再严刑拷打就完事儿了,果然郑惑问道:

  “你现在还有筹码跟我谈判吗?”

  “没有。”贺安清每喘一口气都很费劲,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是我的下属,他什么都不知道,放他走,我留下。”

  他越是袒护容麟就越让郑惑有股邪火:

  “你选择了一个很强的哨兵,只可惜比我差太多了。”

  贺安清不忿道:“你哪来的自信,在我的安抚下,你确定容麟赢不了你?”

  “我想弄死他太简单了。”

  贺安清一听这话也破罐破摔了,用尽力气大声道:“那你弄死他,你最好连我都弄死!”

  分别之后,他时不时就会想起跟郑惑在一起的时光,那是一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从内心里祈祷对方能在世界的某处幸福生活。

  但现在他后悔了,还不如当年死了一了百了。

  如今在他面前的郑惑,就是有本事每一句话、每个问题都能准确地激怒他。

  “你就是喜欢18岁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如果能一命换一命,他宁愿此刻跟这厮同归于尽。

  “就喜欢年轻的海错系哨兵?跟当年的我一样。”郑惑的语言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心脏,“那我劝你不要结合,玩玩就算了。”

  贺安清看着郑惑趾高气昂的样子,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撑起上半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一声脆响后,郑惑的脸纹丝不动,负气般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感到骨头一疼,嘴里都是铁锈的味道,沙哑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以前的事,但你别侮辱我的感情。“

  这一句话浇灭了郑惑愤怒的气焰,也许他只是无法容忍贺安清成为别人的向导,更接受不了念了许多年的初恋躺在别人身下喘息的画面,而恶语相向罢了。

  掐住肩膀的手移向后背,郑惑抄起贺安清的膝窝将人抱在怀里,走了几步踢开挡路的椅子,放他在操作台上坐下,又按开一盏昏暗的台灯。

  小小的房间顿时亮了起来,工具、仪器都凌乱地打翻在各处,地上还有不少血迹,记录着一场惨烈的打斗。

  郑惑倒是依旧体面,仅仅是军装略有褶皱,小腿处的伤渗了点血出来。他走到角落,打开冰箱冷冻室拿出两盒冰,抽出挂在旁边架子上的一块不太干净的毛巾,抖了抖,把砖头大小的冰块放进去,徒手在桌案上按了个粉碎。

  返回来后,他扳开贺安清的双腿,站在中间,看着肿起来的眉骨,心疼地吹了吹,用冰毛巾敷上去,妥协道:

  “你把来的目的交代清楚,我答应放你和水母回去。”

  “我要知道我的哨兵现在是否安全。”

  每次听到“我的哨兵”都是那么刺耳,郑惑强忍着情绪,说道:

  “他还在门外盯梢,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又诈我?!”贺安清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明明之前说容麟被抓了。

  郑惑苍白道:“怎么‘又’了。”

  贺安清冷哼一声,道:“不怨你,是我笨,永远被同一个人骗。”

  冷敷了一会儿,眉骨不是太肿了,这张秀气漂亮的脸蛋上被刻入了骇人的伤口,总能让人更加怜爱。

  郑惑放下冰毛巾,一手抬起贺安清的下巴,看到拉链被拉到了最上面,变成了高领工装。

  他一想到在监听器里听见这是那只水母帮着穿上的,就浑身不舒服,拽着领子一拉到底,扯开了上衣。

  “你有病吗?!”贺安清刚要反抗,就被郑惑喝止道:

  “处理伤口!”

  贺安清这才老老实实不再推拒,他按住贺安清的后脑靠在自己胸口,用双臂环着怀里的人,外衣落在了腰间,露出背后狰狞的伤痕。

  一片青紫,还有血印子,郑惑摸了摸腰侧,里面肯定有伤,他自责即使没太用力,也害贺安清伤得不轻。向导是用来保护的,而不是用来制服的。

  他打开一旁的毛巾,拿出几块冰贴在贺安清的后背,接触的一刹那,那瘦弱的身躯一抖,肯定是疼了,却没吭声。

  “疼不疼?”

  “非要没话搭拉话是吗?”贺安清埋在他胸口,咬着嘴唇说道。

  “那我不问,你自己交代。”

  “情报局给了我一个秘钥,只有圣地才有解密终端机,我过来看看。”贺安清脑子飞快编了一个理由。

  “什么秘钥?”

  “不知道。”贺安清从兜里掏出一张秘钥卡片,郑惑接过来,他却没撒手,俩人互相较了半天劲,他猛地一撒手,郑惑差点儿一个趔趄。

  “好玩吗?”他堂堂将军,被小孩子的把戏耍得团团转。

  当然好玩了,没有比看旧情人吃瘪更好玩的事了,贺安清腹诽。

  郑惑只看了一眼,就说道:“你以为拿着天文馆秘钥就能进青川了?”

  这果然是青川的东西,只是他说什么天文馆?

  贺安清实打实得松了口气,因为一切都连上了,看来青川是非去不可了。

  当不知该如何说的时候,宁愿不答也不能答错,他便没有支声。

  郑惑反倒以为自己一语道破了他的目的,把秘钥揣进兜里,说道:

  “不要试图跳过圣地直接找青川谈判。”

  “为什么不?”贺安清反问道。

  “你知道青川是个什么地方?”

  “不知道,所以才想去看看。”贺安清盯着那双细长的眼眸,说道,“你没兑现承诺,我还不能自己想办法了?”

  “你还记得?”郑惑很意外,那一年的海誓山盟、不离不弃早已化成了泡影。

  贺安清冷冷地说道:“别碍我事。”

  无知者无畏,郑惑也不欲过多解释,道:“没有邀请函,你也去不成,还有什么想说的,看在以前的情面上,能做到的我会帮你。”

  “秘钥能还我吗?”

  “不能。”

  贺安清瞪了他一眼,他说道:“真的不能,这是为你好。”

  “那好,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十三阶哨兵?”贺安清只知道那头鲲应该不差,却没想到这么强。

  “离开普元时我高中还没毕业,自然没有记录。”

  “你躲去哪了?我以为你死了。”

  郑惑手心里的冰化了,水从指缝中顺着贺安清的脊柱流下来,滑过后腰进入尾椎骨不见了踪影。

  他们肌肤相贴,余温还未传过来,他便撤回手,甩掉水,用旁边的毛巾简单擦拭一下,说道:

  “无可奉告。”

  “不管你在哪过了这么多年,应该都很顺利吧,还找到了适合的向导。”贺安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淡淡道,“轮到你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谁干的?”郑惑道。

  贺安清知道他在问余念,垂眸道:“不知道,军委的事情一向不告知我,宋陨只会通知我结果,听说尸体损毁得很严重……”

  “送回来的棺材里,有一把军刀,刀身刻有龙纹。”

  “龙纹虽然是贺氏御用,却赠予过无数受表彰的军人。”

  郑惑没再逼问,拿起衣服给他套上。

  贺安清不死心地问道:“你把凶手揪出来要怎么样?”

  “偿命。”郑惑简明扼要,让他心里一惊。

  郑惑帮他拉好拉链,嘱咐道:“你回去抹些外伤的药,我刚摸了你的肋骨,倒不至于断了,但肯定是骨裂,伤筋动骨一百天,别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了。”

  言下之意就是老老实实回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这次便放他一马。

  贺安清从桌上跳下来,落地时震得肋叉子一疼,郑惑扶了他一把,还不忘奚落两句:

  “那孩子太年轻了,这个时候是指望不上的,还得靠自己。你幸好是碰上我,要是碰上别人,你在里面遇险,那只水母还在外面放哨,等他发现什么都晚了。”

  “你有什么立场说这话?”贺安清甩开他的手,抹了把脸,鼻血已经基本凝固了,故作体面地站直了身体,说道:

  “郑将军,希望我们别再相见了。”

  郑惑攥紧拳头,挽留的话依旧未说出口。

  想来每一次分别,都没有好好道别,以至于互相埋怨憎恨。

  而更加糟糕的是,与贺安清不欢而散之后,郑惑居然硬了,他狠狠闭了闭眼。

  贺安清推开彩色玻璃门,一出来就连接了容麟的精神图景。他看了眼表,已经到了约定时间,司机一秒钟都不会多等,糟糕!

  他赶忙呼唤容麟,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怎么样……你受伤了?”

  容麟见他脸上挂彩衣服还破了,低头弯腰看了又看,确定是真的受伤了,焦急地问道:

  “谁弄的?!”

  贺安清拉着容麟往巷子口跑,边跑边说道:“快点,来不及了!”

  “袭击你的人还在里面吗?”看容麟这架势要回去跟人拼命。

  贺安清不想再费口舌,集中精力从手心传导热度,有亮点从容麟的手臂蔓延到后脑,他“啧”了一声甩甩脑袋,讨饶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回去揍他,你别烫我!”

  贺安清收回精神力,他们踩着石板路大步跑着,已经不在意是否会惊动两边住户了。

  气喘吁吁到了窄巷口,却没有车的影子,贺安清朝两头看了看,转身就冲着一个方向追去。

  他们的车已经开走了,但好在贺安清看见了一个尾灯的残影消失在岔路口。

  他奋力奔跑,眼看越来越远,突然腰被缠住了,紧接着脚就离了地。

  “没办法,只能放水母。”容麟一手搂住了他的腰,凑过来说道。

  触须卷着两个人腾空而起,有风从耳边掠过,瞬间就赶了上来,并跃到了车前。

  一根触须拍在挡风玻璃前,留下一层粘液,司机吓得一激灵,赶紧踩下急刹。

  两人总算上了车,容麟收回水母,司机也不敢多问,用雨刷器刮了半天,还是粘粘乎乎的。

  “你刚才碰上……唔!”

  贺安清关上隔板,眼疾手快捂住容麟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摇摇头,传导道:「车里有监听。」

  容麟本来一脑袋问号,突然近距离接触,画面就自觉变粉了。

  透过粉红色的滤镜,贺安清是扑在他怀里,捧住了他的脸,他难免心猿意马,乖乖没有作声。

  在车上两人换回了礼服,贺安清擦干净鼻血,容麟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攥着拳头皱了皱眉,没敢问。

  从后门回到晚宴大厅的时候,他混在了户外看烟火的队伍里,就像是刚去了趟洗手间。

  他在人群里寻找郑惑的身影,没有找到。

  而被前后簇拥的皇帝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递给宋陨一个眼神。

  随着一团巨大的花簇在夜空中炸开,宋陨来到了他身边,欣赏着烟火表演,故作姿态地问道:

  “饭不吃,出去吃拳头了?”

  “我喝多了上厕所摔的。”贺安清不欲多说。

  宋陨还是没看他,只微微倾身说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烂事,是陛下担心你。”

  “我会自己跟他解释。”贺安清从经过的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香槟,用杯子冰了冰眉骨,说道:

  “仪式结束后,你们先回东华联邦,我要留下。”

  宋陨余光撇他,说道:“留在圣地?你挨了顿揍就准备皈依易教了?”

  “我要去青川。”贺安清无视了冷嘲热讽,说道,“你不是本来也准备让An和陆宗域去青川重启情报网的吗?我会带上雨晴和容麟支援他们。”

  宋陨以为自己听错了,总算转过头直面他,说道:“没有一个特工从青川出来过。”

  “我知道,余念的身上有属于青川的秘钥,说明那三人并不是复命坛城,而是青川,所以要找到福音者,我必须去。”贺安清说出了秘钥的信息。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光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美丽绚烂的烟火,也看到了因常年互相看不惯而堆积的怨恨。

  宋陨先移开目光,说道:“陛下不会让你涉险。”

  “你别告诉他,就说我去执行任务了。”

  宋陨思考片刻,说道:“你如果回不来,贺平晏会跟圣地拼命,掘地三尺都会把你挖出来。”

  “你不会让这发生的。”贺安清远远看着皇帝的背影,说道,“而且我会回来。”

  “一个月。”宋陨严肃道,“我帮你隐瞒一个月,如果他知道真相,肯定要宣战,也许会被军委废掉。”

  如果能用福音者牵制圣地,至少能保证贺平晏百十年的皇位安稳,但要真死在了青川,确实有可能像宋陨说的,引起更大波澜。所以他不光得去,还得完完整整地回来。

  踌躇片刻,贺安清朝着贺平晏的方向走去,“我去向他道别。”

  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站到宋陨面前说道:

  “帮我带句话给丰东宁。”

  “你回来自己跟他说。”宋陨不如他意。

  “就一句话。”贺安清难得软下了语气,“告诉他,等我回去就跟他结合。”

  宋陨面无表情,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耀眼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跨年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来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着华丽皇袍的人站在正中,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有的只是无尽的寂寞。

  可当一个身影闯入眼帘时,他眼眸中闪现出一丝生机,那是身体里与他流着同样的血的哥哥。

  贺安清越过守卫和宫人,来到皇帝的身边,在如此正式的场合,他却亲密地帮皇帝拨顺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

  “愿东华联邦永世安宁。”他说道。

  皇帝对他露出了许久未曾见过的笑容。

  这一刻,他们是如此亲密,努力活着,只为彼此。

  在另一边的小巷子里,郑惑平静了许久才从修理店走出来,刚好碰上一队夜巡的军人。

  “什么人,宵禁还敢出来!”

  几个身着二等兵服的军人围了过来,黄钦赶忙挡在郑惑的身前,说道:“放肆,这是郑将军。”

  “什么正将军副将军的,降佛夜里瞎溜达也得被逮去警察局。”为首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站出来说道。

  黄钦厉声喝道:“有眼不识泰山!你们没有看春事活动的直播吗?”

  几个兵痞笑了,说道:“一整天都因为活动巡逻呢,哪有功夫看,再说了,领导们都在里面看烟火,你在这干嘛?少废话,把身份证件先拿出来。”

  黄钦回头看了眼郑惑,郑惑点点头,他从兜里把两人证件交了出去,得意地想,这帮人是撞枪口上了。

  小队长拿着手电照了半天,提起头横眉冷对道:“不光穿假军装,还敢伪造证件,罪加一等!”

  “……”黄钦现在有心把他们都毙了。

  “我国将军是韩律韩将军,没听说过姓郑的。”小队长一副看智障的样子看他们。

  “韩将军去年就逝世了。”黄钦徒手抢过两张证件,这帮兵痞最多认识到自己的直属上司,再多一级都不知道谁是谁,多说无用,不如叫上司机硬干。

  他摸向后腰别的手枪,只听背面呼的一股风吹起,面方的几个小兵抬头一看就跪倒在地,随即,他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一头巨大的鲲出现在天空中,大到极目望去也只能看到局部,要扭头来回才能看尽全貌。

  郑惑从容地大步走出巷子,车就停在路边,黄钦赶忙跑过来拉开车门,他坐上后座的刹那,那头鲲消失不见了。

  “您就这么放过他们?”黄钦坐在副驾,回过身问道。

  郑惑知道他不是在问那几个巡查兵,答非所问道:“近期安排回青川。”

  黄钦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易教主事虽然确认了余参谋三个月前被派往青川,但具体去做什么,只有降佛知道,不如等确认了再……”

  “他一定会去青川。”郑惑打断道。

  小腿上被刺中的地方有些痒,很快就能愈合,如果能平息他的怨气,多来几刀也无妨。

  与他分开时的那场雨,在心里一直没有停过。而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埋藏在内心深处思念终于被唤醒。

  就算时过境迁、斗转星移,难忘的人们,终究会在约定之地兑现那久远的诺言。

  “我要带你去一个不会有人探究我们的身份、我也不会发狂而死的地方,在那里,我能保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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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卷,争取好好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