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小心跌入生活的深井,只因脑袋露出水面,人们便以为他们没有下沉】
发胶粘在头发上,贺茸用力抠着,恶狠狠地说:“他让人把我打扮得像个花瓶,等我进了会客室,才跟我说,你外公来了,坐这边。”
“你没看见那两个老东西多虚伪,在我面前讨论我的学业,说我长得高,装出一副关心晚辈的样子。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外公!”
他的眼睛因愤怒而泛红,喘着粗气说:“我简直想杀人,活了19年,没人关心过我,突然间,我成了香饽饽。”
说到这,贺茸沉默下来,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
忽然,他身体一软,仿佛被卸掉了力气,连激烈的情绪也一并卸掉,他无力地说:“可是我只能笑,老师,我只能笑……”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依然挂着一抹惨笑,那笑像是焊在了他的脸上。
许知泽看着他的笑脸,心乱如麻。
“所以你才撒谎,其实你到泉城就是为了找我,对吗?”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贺茸猛地睁大眼睛:“是关静说的?那个女人可没安好心!”
他们已经再次并排坐在一起,捕捉到许知泽不赞同的表情,贺茸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他的手,低头看见自己软趴趴的性器吐出一丝津液,他随手擦去,放低声音说:“我就是想见你,总得找个理由,你别怪我了。”
许知泽心想:我有机会怪你吗。
贺茸接着说:“在那之后,贺总为了让我利用冯家,而不是反过来被冯家利用,他给我听了一段录音。”
此时,贺家书房里再度响起那段录音。
先是一个女声:“这次是他主动找上门的,反正我的美容院急需资金,你把钱打来,我保证从他的世界消失。”
随后是男人冷笑的声音:“从未有人强迫你,你每次都拿这个理由要钱,不腻吗。”
“我告诉你,如果我让他加入冯家,你等着后悔……”
电话被砰的一声挂断。
关静有些嘲弄地说:“真是饱汉子不知恶汉饥,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儿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这个女人居然还想甩掉他。”
车厢内,空气凝重得仿佛可以切割,许知泽不敢相信地问:“保持距离费?”
“她去了国外,但是生活困难,所以想出了这个主意,定期向贺总索要钱,承诺不再打扰我。呵,她真的做到了,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贺茸自嘲地笑了一下,继续说:“她现在还是没钱,一家子都靠她养,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帮她赚钱。”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孤儿般的神情,那比真正的孤儿还凄冷,或许有时没有家人,也比父母健在,却带来无尽的伤害要好。
许知泽看不下去了,他捉住他的手,紧紧抱着他,说:“别难过了,那不是你的家,我们回真正的家吧。”
贺茸重重点头,性器随着他的坚定动作,抵在许知泽大腿上,还轻轻颤了颤。
两人都沉默了,此刻,微弱的阳光照进来,那根东西像是吸足了阳气,逐渐胀大,狰狞地勃起。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他们疯狂地吻在一起。
两人交颈而吻,亲着揉着,擦出了情欲的火星子。
越来越硬的性器急不可耐地蹭着许知泽,又要往里捅,许知泽猛地错开身:“回家继续……”
贺茸凝视着他:“你是属于我的,对吗?”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鬼使神差的,许知泽点了点头。
男人滚烫的吻一路从嘴唇落到脖根,对着那块嫩肉狠狠咬下去,许知泽疼得呼吸一滞,本能躲了躲,但被贺茸牢牢固定。
他的声音嘶哑而炽热,仿佛在刻下烙印:“你是我的,只有你是我的。”
许知泽抓着他的头发,挣扎地看着他。
“老师,车不震就行了吧。”
狭窄的车厢仿佛一个密封的铁盒子,将两个人紧紧地困在其中,为了避免明显的晃动,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四肢难以充分活动。
然而,雄性的本能是侵略,尽管空间有限,他们撕扯着彼此衣服,相互挤压,啃咬,胸膛挤压胸膛,骨头摩擦骨头,兴奋得令人心惊。
冬天很冷,空调外循环开着,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贺茸一边亲他,一边不停小声地喊:“老师老师……”一滴水珠无声滑落,滴入许知泽的嘴里,是苦的。
许知泽抬起头,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眼泪。
水滴却有燃烧的魔力,许知泽绷紧的弦瞬间被烧断,他打开双腿,手瘫在椅座上,默许他进入。
那里仍然很紧,贺茸一进去只能缓缓抽动,同时吻他的身体,这吻很缠绵,看着身下人白嫩的皮肤变得通红,他更兴奋了。那穴又热又紧,他的性器在里面进出虽然有些困难,但快感直冲头顶。
许知泽咬着嘴唇,粗硬的凶器在他后穴寸寸顶入,他能清晰感受到,从龟头到冠状沟到柱身,甚至连上面凸起的的青筋都没有错过,一次一次地刮过他的敏感点,他颤了颤,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他依然担惊受吓,车上虽然有防窥屏,但是不防震,他是局中人,他不确定两人竭力控制的力度,外面的人看到会是什么景象。
可他已经顾不上了,下体一阵一阵的麻痒冲上头顶,一声难耐的呻吟从他微肿的嘴唇溢出。
他想要抓点什么来稳住自己,但目光却失去了焦点,眼前模糊一片,仿佛手边的东西都在不停地晃动,座椅、把手,和靠垫都变成了他的敌人,沾染了他的体液却又不给他支撑。
后穴渐渐被插得松软,每次抽插,都能听到汁水溅出的声音。
远处,一辆车悄然驶来,车轮与地面摩擦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晰。
许知泽猛地抓住贺茸,他的眼神充满警惕:“你先出去。”
贺茸反而很兴奋,擦着他的直肠内壁缓缓退出又狠狠顶入:“这么爽,我怎么出得去。”
许知泽一抖,夹紧他的腰,不让他动,低声说:“小心。”
外面那辆车子继续前行,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嗤嗤”的声音,许知泽心跳加速,他的心被羞耻感牢牢捏住。
任何人只要稍微侧目看这辆车,就会发现它奇怪的抖动。普通人或许会心照不宣地经过,但如果是交警,以他们现在的样子,衣衫不整,大汗淋漓,身体紧密相连,怕是要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贺茸安慰他:“我们又不是嫖娼,抓不起来。”
果然,这狗东西不能带来任何安慰。
他挺直了身体,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贺茸,一言不发。
每当这样看人,他的气质都会散发出深不见底的寒意,贺茸不动了。
他们紧盯着前方的路口,等待那辆车通过,当那车终于拐过路角,离开了视线,许知泽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贺茸毫不犹豫地再次猛力进入他。
两人探索出新的方式,并不是只有大开大合才能获得快感,小幅度的抽插,高频率的振动,顶按前列腺点,一切都因克制而更加刺激。
“别夹那么紧,我都动不了了。”
“那你出去,没人逼你。”
贺茸用手抚摸他们的连接点:“嗯,咄咄逼人。”
这种时候就不要玩成语了!
由于车座狭窄,他们的姿势有些局促,许知泽的腿被分得很开,几乎横跨在座位上,他不得不牢牢搂住贺茸,他的身体和这辆车唯一的接触还是间接的——那根鸡巴。
他紧张地东张西望,希望贺茸尽快,但又盼他尽兴。
贺茸一把摁住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是我让你分心了。”
突然许知泽大声尖叫,奋力挣扎,起初贺茸很兴奋,按住他加快了速度,但很快觉出不对劲,这叫得也太惨了。
许知泽高声喊着:“抽,抽筋了!”
贺茸停下动作,忍着笑给他揉捏,边揉边亲他。
他说:“老师,你筋太硬了,缺乏锻炼。”
“放屁,我的筋软极了。”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气愤地瞪着贺茸。
贺茸将他翻转过来,从正面操变成后入。
许知泽的身体紧贴着前座,每次贺茸撞击时,他都被迫向前蹭,屁股在晃动中形成白色的波浪,阴茎随着他的动作在椅背上摩擦,前后夹击,刺激得他全身发麻。
贺茸个头实在高大,他只能将膝盖弯曲,贴在许知泽背后,两个人汗液交融,腥臊的气息在车厢里蒸腾,通通化作情欲。
贺茸毫不疲倦地深入,他急促的喘息,把性器插进许知泽的最深处,仿佛要穿透他的内脏,直达他的心。
许知泽逐渐被他带入疯狂,但他努力提醒自己他们身在何处。
他睁开双眼,仰头看着窗外一小块天空,太阳的余晖洒在天边,将天空染成淡淡的紫,几朵云像羽毛般轻盈,随时准备飘然离去。
贺茸打断了他的有意抽离:“老师,你又走神了。”
接着,许知泽的眼睛被领带蒙住了。在白天失去视野,本身就是件可怕的事,更不用说还在被操。
贺茸浅浅退出,然后再次猛地撞入,许知泽屁股被狠扇了一下:“你比我胆子大,还叫我小心。”
许知泽屁股抖了抖,难以置信地扭头。
“你跟关静聊得那么开心,真不怕惹人生气。”贺茸不满地说。
什么东西?
“我们只是随便聊几句,贺总有什么好气的。”
“谁说他了?谁管他气不气,你是我的人!”
他的脸被怼到车窗上,他的手扒着玻璃,这一幕很像是在喊救命,他确实很想喊。
他感到整辆车在颤抖。
车内的气温逐渐升高,这并非是因为车内的暖风,而是他们的体温。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汗珠在两人的皮肤上流淌,滚烫而黏稠。
喘息声在车内回荡,彼此交缠,却又被他们自己的心跳声淹没。他们不再说话,此时语言显得多余,身体动作是唯一交流方式。
一只麻雀不怕冷地跳上车顶听了一会儿,被震动得站不稳,羞臊地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贺茸一边用力抽插,一边狠狠亲他,许知泽张着嘴,呼吸急促。
“怎么了?不会换气吗?老师,我来教你。”贺茸恶意地说。
许知泽拍了一下他的脸,但是因为已经没了力气,像是在抚摸。
电话铃声响起,许知泽听到了熟悉的旋律,他伸手企图扯开领带,却被制止,贺茸把他拉回前后座之间,拿到手机贴在他耳边。
电话那头是老大略带兴奋的声音:“我跟你说,严老板那边快完蛋了,他的公司最近被人疯狂做空,是个新兴的公司,叫什么来着?”
小秦在旁边说了句什么,老大接着说:“对,叫扎克,老板听说是个外国人。”
性器浅浅地挺入,许知泽捂住嘴,掐了贺茸一下。
“还好听你的,没参与进去,严老板已经破产了,现在就是负债多少的问题。”
那根鸡巴在他体内轻轻转圈,擦过敏感点,许知泽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你在听吗?”老大问,电话那头能听到很多人的嘈杂声,他的同事们在忙着办公。
他猛地扭头发出警告,但是眼睛被遮住,实在没什么力度。
贺茸没放过他,性器只是退出一小步,然后对准那个点迈进一大步,许知泽的阴茎再度被椅背摩擦,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
“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老大的声音充满关切。
电话那头的人们无从知晓,他们年轻的副总裁,被尊称为老师的人,此刻正蒙着眼睛,被操得神志不清。
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把手机推远,大口喘气。
然后狠掐了贺茸肚子一把,贺茸立刻心领神会,帮他挂断电话。
贺茸的手机也同步挂断了电话。
他将两个手机甩到一旁,手掌用力抓着许知泽的屁股,腰肌绷紧,下了狠劲撞击,那力度像是要把蛋都挤进去。
湿黏的体液被他捣进去,又带出来,一下又一下,两人像是长在了一起,淫乱又亲密。
许知泽已经无法呼吸了,窗户被打开,整个天地的声音瞬间涌入,许知泽惊恐地:“不行!”
“老师,你需要新鲜空气。”贺茸体贴地说,话音刚落,便猛进猛出操干起来,他不再控制自己,什么交警,什么路人,全都去他妈的!
他就是要干这个人。
身后的人越插越狠,越插越热,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下都直击他的敏感点,加上阴茎在前面被快速摩擦,阵阵热浪从身上滚过,又被灌进来的风一激,他受不住了……
那人又在低声呼唤:老师老师……
许知泽脑中仿佛有烟花炸开,只有这个人,对他如此凶猛,又如此依赖,所有感官都在这一刻失灵,只有震撼人心的爽,他再也不能忍,直直射了出来。
贺茸看他一眼,眼睛通红,紧紧掐着他的腰,狠狠撞了几百下,抵着那个点,像水枪一样激射进去。
“啊……”灭顶的快感让许知泽发出失控般的呻吟,他痉挛地再次达到高潮,星星点点的液体喷洒在前座上。
贺茸喘着粗气,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舍不得出去,直到许知泽的腿打颤,掐了一下他胳膊。
性器乍一抽离,浓稠的白色液体从许知泽腿间流下,车座和地垫一片狼藉。
他们披着晚霞,从黄昏干到天变黑,几颗星星爬上天空,发出微弱的光。
贺茸专注地看着他,时不时亲吻他嘴角,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
许知泽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热烈,他从未爱过,也从未被如此炙热地爱过。他以为爱是一种天赋,而他似乎并未被赋予这样的天赋。他渴望亲密,但又害怕亲密,亲密就意味着交出自己,意味着失去的风险。
他不敢赌,越是想要的,越要逃避。否则,他该用什么来保护自己?
而这个人,就像一颗炸弹,轰开他的家门,炸出他的真心。他的爱如此热烈,如此鲜活,如此不容置疑,他让他触摸到生命的火花,他忽然不想再逃了。
在这柔软的,寒冷的,亲热的晚上,那些被抛弃的恐惧,无爱可爱的失望,和依恋的悸动一起兜上心头,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眶湿润了。
人类就像星星一样,看似聚在一起,却各自散落,孤独不已。
但是这个人,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他们是两颗小星星,一颗叫作失落,另一颗名为恐惧。他们不小心跌入生活的深井,只因脑袋露出水面,人们便以为他们没有下沉。如今两颗星相拥,我听到了你灵魂的哭泣,仿佛我的惊骇,你也听到了。不要救我,你听到了就好。
他靠在贺茸的怀里,男人有力的手臂环抱着他,原来,他也是想被人抱的。
“过年去我家吧,”他声音哽咽地说,“一起去看我妈。”
就在这时,贺家老宅接到了一个电话,霎那间,贺家乱成了一团,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这个电话改变了一切。
作者有话说:
车: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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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实在太长了,以后我会控制自己。
连续着两章车中车,加起来超过9000字的作者不知道还有没有了,这两章鼓捣了十来天,虽然主要是我写文慢--
至此所有存稿都交出来了,接下来只能慢慢更,谢谢一直在看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