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甜梦>第二十二章 | chapter.22

  【迷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知白甚至很真心地笑了一声,看着脚下触不到的地面,还有闲心想了一下这两三年里盛景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十字架加高了,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可伸缩的?

  天花板上的隔板已经收拢,夏日的阳光又是那样刺眼灼热,这和四五年前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真是神奇,即使是痛苦的日子,原来也能过得那么快。

  盛景是把没醒的他就直接吊在了这里吗?这是吊了多久,汗水大颗大颗地从皮肤里冒出,在十字架的底座台面上积起一个小水洼,金属质地的十字架被晒得发烫,与十字架相贴的皮肤仿佛也已经融化粘连在上面。

  并没有力气去挣扎。

  真疼啊……手臂大概要脱臼了吧,啊,没事,说不定因祸得福能让手臂再长些,像长臂猿。

  哈,哈哈,哈哈……陈知白被乱无边际的想象给逗笑了,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很干,起皮了,想撕,哦,手还绑着。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夫人一点。”

  垂着头的陈知白看着视线里出现熟悉的拖鞋,他很想抬头看一下盛景现在的脸色是什么样的,是还能像以前那样随时挂着笑?

  “夫人生命力的韧性超乎我的想象,失败,挫折,仿佛都不能在夫人身上停留一分。”盛景停顿了一下,折身走到了房间另一面,“这或者也叫粗神经?记吃不记打?”

  咻……啪,粗粝的鞭子打在了陈知白身上,紧跟着又是一鞭落在了大腿上。

  “你们筹备了多久呢?又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呢,李青阳?楚黎?祝明萱?还有谁呢……”

  带着破风声的一鞭这次又落在了腿上,“李青阳和楚黎和你的友情可真是令人羡慕呢,还能这样坚持为你赴汤蹈火。”

  盛景每说一句话就有一鞭落在了陈知白的腿上,惨叫声?并没有,陈知白紧紧咬住了嘴唇,将所有的痛楚含在唇齿上,摆明了没有回应盛景的意思。

  “至于那个小姑娘……信息素的高契合度就能让她为你这样冒险……”盛景拿着手柄抵在陈知白的下颌,将他脸抬高露出,“夫人,为了你所谓的自由,你有想过他们会怎么样吗?李青阳刚步入正轨的公司,祝明萱家里的产业,能经受得起多少冲击?”

  “夫人,你可真是无情呢……”

  “呵,张嘴第二性别,闭嘴信息素……咳咳。”陈知白笑着,“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却坚信着什么第二性别的天生吸引,信息素决定爱情?天真的是你,咳咳……你说爱我?你只是在爱这个信息素而已,说我无情,真正无情的是你才对。”

  盛景沉默,将手柄移开,失去支撑的陈知白脑袋又无力垂下。

  十字架侧面的按钮被按下,锁链开始放松,被垂吊已久的陈知白跌倒在地,胸腔仍然泛着疼,脸摩擦着不知何时换成的粗粝地毯,但他还是呵呵地笑着,这个四楼的玩具屋,他每次踏足这里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如一团烂泥伏倒在地,看不见转身就能仰望的天空,眼前地毯上细小的绒毛才是他眼里的森林。

  盛景将一个铁质托盘放在陈知白边上,单膝跪地,装有蓝色药剂的针管抵在陈知白的后颈,又是那副温柔的嗓音,“第二性别是正确的,我确实信这个天命,他将你送给我一定是有意义的,不是唯一又怎么样,我会将他变成唯一。”

  嘶……陈知白倒吸着冷气,往后颈处注入药剂的疼痛比他想象中疼得多,不是单纯的皮肉之痛,像是直接在心脏上泼上硫酸,像是将灵魂丢进火焰中焚烧。

  本就因暴晒而满头大汗,不过一只针管的时间,额头上的汗水又叠了好几层。

  捏着下巴将陈知白的头抬起,放凉的饮用水铺头盖脸地淋下,干涩得下一秒就要起火的喉咙让陈知白本能地大口大口咽着,盛景一直倒着,按着他自己的速率,不在乎陈知白是否能及时吞咽。

  直到瓶子里的水全部倒完,才算完事,任由对方在地上不断咳嗽,起身来到了房间里的角落里,那里一直放着一个被黑布遮挡住的东西,方方正正。

  黑布揭开,那是一个黑色的看上去就非常沉重的铁箱,盛景取下箱子上挂着的铜锁,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些什么东西,回到了陈知白身边。

  哼,陈知白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那些,眼罩,口塞球,束缚带……

  盛景瞧着陈知白逐渐往后挪动的动作,“虽然我还没弄清楚你们沟通的暗语,但我想夫人的朋友大概没把夫人的母亲今年刚检查出怀孕的消息告诉你吧,高龄产妇,出点意外似乎再正常不过了,对吧?”

  “威胁人的手法除了迫害本人就只剩下残害家人对吧?”

  “可是,真的有用,难道不是吗?”盛景语气平淡地说道,“闭上眼睛。”

  比想象中更薄的眼罩被覆盖在眼上,好像是橡胶的质地,非常薄,完全紧贴皮肤,挡着了所有光线。束缚带扣住了肘关节和腕关节,双臂之间只有短短的锁链相连,双腿被折起也套上了束缚带。

  视觉失去后,听觉和触觉开始占主位。陈知白感受到盛景将他抱起,前进的方向应该就是那个方正的铁箱。身体被放下,触及皮肤的仍然是冰凉的橡胶。

  “不用担心呼吸。”

  “夫人,你害怕黑暗吗?”

  咚,箱门被沉重盖下,索拉索拉的声音响过,铜锁也被扣上。

  “亲爱的夫人,期待你再次睁眼的那日。”

  咚咚咚,这是敲击铁箱的声音,是被锁进来之后的第九次,陈知白在心底计算着。

  咔咔,这是钥匙捅进锁孔开始旋转的声音,咔哒,坚实的铜锁被打开,然后一声被拉长得有些刺耳的吱呀声,箱子应该是打开了,玩具屋应该是所有遮挡物都合上了,只从体表感知,不能分辨出到底是更深露重还是日上三竿。

  盛景……应该只可能是盛景,盛景将他的身体从侧躺翻正仰面躺着,这并不能让舒服多少。

  “张嘴。”

  听着耳边的指令,陈知白缓慢地张着嘴。他想象不出盛景是在用什么器具给他喂食,这九次他食用的都只是无味的液体,滴下的速率像是开得非常小的水龙头,不是一滴一滴,而是极细且稳定的水流,足够他有条不紊地完成吞咽动作而不影响呼吸。

  盛景每次大概会喂食的时间是陈知白在心里数过六十个数的样子,然后是软趴的阴茎被揉搓得微微硬起,硅胶的导尿管从马眼插入,阴茎里不是第一次被插入东西,但导尿管相比下来更粗,插入得也更深。

  他每三次才能有一次排泄机会,在喂食之间,膀胱就已经涨得慌,盛景又会用稍重的力度按压他的小腹,本就临门一脚,被这样一搞,简直就像瘫痪在床的病人无法控制排泄,积蓄的尿液从导尿管里流出,打在器具上的水声,在耳朵边放大。

  被失禁的耻意洗刷大脑,但每次一想到,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在“伺候”他,给他端尿盆,陈知白又能笑出声来。

  喂食排泄结束,陈知白又被翻过身子侧躺,沉重铁箱的盖子又压了下来,随着咔哒一声的锁扣声,世界又完全安静下来。

  耳朵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但似乎又有什么充斥着大脑,陈知白脑海里搭建的剧院又拉开了帷幕,手臂被束缚带绑在一起,手掌和手指还能动作,十只手指点来点去,像是自己在自己配着节奏音乐,红色的花,绿色的草,浅蓝的水,一样一样物体在脑海里铺陈开来。

  嘿呦嘿呦,唱着号子的船工划着竹筏从高得看不见的山涧划出,红色裙尾的金鱼一条一条出现在水下,噗通,一只金鱼跃进,在阳光下短暂地变成了美人鱼,美人鱼在阳光下优雅地转了身轻盈地在竹筏上坐下,红色的裙尾在水面荡起一圈一圈涟漪。船工将浆扔开,任由竹筏顺水流,也坐在竹筏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比字典还厚的书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美人鱼手臂向上伸出,将头顶的太阳摘下,剥开薄薄的橘子皮,将白色网状的橘络往水面抛去,又将网收拢,渔网里兜着红通通沾满调料的小龙虾,纤细修长的手指剥开小龙虾壳,吞吃下虾肉,将壳往水里丢去。渐渐地,竹筏后跟着一长串的龙虾壳。

  美人鱼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再露出水面的时候,双手捧着一颗洁白圆润的珍珠,美人鱼轻轻跃起,将珍珠挂在了天上,在明亮的月光下,龙虾壳冲出水面,是一条喷着火的红龙。

  美人鱼双手捧着姣好的脸庞问着船工,你在看什么书啊?

  船工将比字典还厚的书立起,把封面展示给美人鱼看,亚当斯密的《国富论》。

  美人鱼伸出手一掌将书拍下再抬起时国富论变成了一面海盗旗,学经济没出路的,不如我们一起出海当海盗!

  一阵巨浪袭来,小小的竹筏被一艘巨船顶起。

  呵呵呵,这都是什么发展啊,一定会被楚黎吐槽神经病的吧,但是李青阳会蹦着圈夸他天才想法……陈知白乐呵呵地笑着,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放大。

  笑着笑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全身的感官又集中在了后颈,所谓腺体的位置。那里自从注射过药剂后,就会不时发热,没有规律,在第一次喂食后出现过,第三次喂食后出现过两次,第四次后又出现了一次,第五次后又没出现,第七次后出现,第八次后没有出现,现在这个热感又开始了。

  热度只出现在后颈,随着高热出现的是瘙痒,小小的一处肌肤,痒意从肌肤深处爬出,注射的药剂仿佛在那处皮肤下种下了一颗种子,种子在生根,在蔓延,在生长,又像是一整个蚁巢的工蚁在肌肤的土壤里行进构造出庞大的蚂蚁王国。

  十指紧紧相扣,指甲深入手背的肌肤……忍过去就好,如同前面不知道多少次一样,忍过去就好了……

  哈呼……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热感终于下降,流出的汗水将头发全部打湿,在逃跑时就剪短的头发没有经过多精细的打理,粗糙的发尾搔着后颈,全身的汗水让皮肤变得无比滑腻黏湿,铁箱里冰凉的温度又让他不住颤抖着,束缚带禁锢住他所有的行动,连蜷缩身体取暖都做不到。

  哼哼哼~陈知白开始低声哼着歌,声音渐渐小去,他又陷入了睡眠。

  昏沉沉地醒来,是过了多久呢,少量的营养液不够他果腹,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按理说应该来了的吧,负责喂食的人,还是说其实已经来过了?

  上一次来是多久,是才来过,还是过去很久了?

  要不要再睡一觉呢……

  咚咚咚……,这是敲击铁箱的声音,这是第多少次来着呢,陈知白昏沉沉地想着,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舌面上。

  人一生的梦有多少呢,若是有定额的,那陈知白大概已经赤字甚至可能已经透支,回忆与幻想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相互交错,那么一刻,陈知白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再次醒来是因为小腹的闷涨。

  在有限的空间里,被缚住的身体难耐地扭动,耳边好像听见了咚咚的声音,可下一秒却没有开箱的声音,是幻听了吗?

  不应该啊,盛景之前的每一次都仿佛全知全能,总能掐到最合适的时机来给他排解……怎么会还没来啊。

  陈知白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什么话,也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材质,也许是自己的声音实在太过小声,总之传出去的声音仿佛被真空吞噬没有一点回应,声音只在自己的耳边转悠。

  可不管怎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下身的生理反应都忽视不了。

  完了。陈知白“睁着眼”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后颈没预兆地又开始发热发痒,忍吗?这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呢?

  陈知白开始竭尽所能地扭动身体往箱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可箱子内部都是柔软的泡沫覆上光滑的橡胶,他所有的撞击都被温柔地化解,像被捉进小盒的昆虫,无能为力。

  “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

  哭声一点一点地填满箱体。

  腺体的位置突然一阵突锐的刺痛,让他整个身体都绷紧,短暂的刺痛后,来自后颈的攻击暂时褪去了,陈知白吐了吐口气,放松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了哗啦啦的声音……

  啊……

  除了营养液外并未摄入其他食物,其实也没有腥臊味,但是光滑的橡胶并不吸水——感受着下身的湿润,陈知白停顿了片刻,然后如发疯的公牛在箱子里更加剧烈地撞击。

  得到的结果却是尿液随着动作在橡胶面上流动,逐渐沾满了后背的每一处。

  “快来啊!快来啊!”

  眼泪无可抑制地流出,被薄薄的眼罩全然吸收,又更加紧贴眼周。

  咚、咚、咚。

  吱呀——

  呵。

  是谁的轻笑声。

  “不过耽误了一些时间,夫人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呢。”

  多久没有听过自己以外的声音,被剥夺了视觉的陈知白循着耳边的声音转动着脑袋。

  是温热的皮肤触及自己身体的感觉,盛景不止是将他翻身,体表感觉到高度的变化,他这是终于被抱出了箱子?

  盛景看着怀里一塌糊涂的陈知白,了无血色的唇抿成一线,消瘦得仿佛骷髅一样的手拽紧着他的衬衣,身上绑着束缚带都还在努力缩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

  把人放进浴缸里,刚接触到一点水面,就像活着扔进油锅的鱼,要往外跳出,手心里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乖,只是给你清洗一下,这里是我们房间的浴室,你很熟悉这里不是吗?能想象出来吗?”

  陈知白空白很久的大脑随着盛景轻柔的声音走动,在黑暗的空间里,逐一跳出浴室的门,冰凉的洗漱池,温热的浴缸,迷蒙的水汽,炽热的暖灯。

  盛景将似乎放松下来的陈知白完全放入水中,拿过钥匙将他手臂和大腿上的束缚带解开,双手浸在水下揉着僵化的肌肉将陈知白的双腿舒展放松。将洗发液在手心按摩打出泡沫再涂抹在发上,指腹轻柔按摩着头皮,莲蓬头带着哗哗的水流声冲走了泡沫。

  盛景又将人抱出放在浴室的小椅子上坐着,拿过蓬松的浴花挤上沐浴液,“夫人,我不会离开的,松开我的衣服吧,不松开,我怎么给你洗背上呢?”

  陈知白一想到自己背上有着什么东西赶紧松开了一直拽在手里的衣服自己摸索着将后背展示给盛景。

  擦干身子回到被窝,陈知白在床上辗转反侧,大幅度地动着手臂,藏在被子下的腿不断伸展弯曲,有种不切实际的愉悦,耳边也不是死寂,也不再是只有自己的声音,浴室传来的哗哗水流声在此刻看来仿若天籁。

  带着热气的身体回到床上,将陈知白揽入怀中抱着。

  陈知白推了推盛景,嗫嚅道:“……眼睛。”

  “现在不行,你还不能见强光。”

  “……现在不是晚上?”说完,陈知白就茫然了,他以盛景给他喂食和排解的次数来定时间,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时间间隔较久,他想当然地以为那就是晚上了,但那也不一定啊……

  “怎么不想睡一会吗?”

  “……”陈知白没有说话。

  盛景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仰躺着,让陈知白趴在自己身上,耳朵贴着胸口。

  “听见了吗?我的心跳声。”

  陈知白听见了,听见了那颗心脏自胸腔传出的声音,规律的,咚、咚、咚……

  他好像又听见了咔、咔、咔的声音,他也问出来了,盛景告诉他,那是他手表走针的声音。

  “哦……”

  陈知白感受着盛景手指刮弄头发的触觉,在心跳声中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是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

  陈知白“睁开眼睛”,感受着手臂和大腿上的束缚,脸上挂着的笑容又垮落下去。

  “原来是梦啊……”

  咔哧……咔哧……

  在睡梦中的陈知白皱进了眉头,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声音,像是尖锐的爪子刮着墙或者金属板的声音。

  远处好像有什么其他声音传来,似乎还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只高大雄壮的公狗,浑身上下泛着肉眼可见的热气,一步一步接近,行进中似乎还能看见从皮毛中冒出的嚣张跋扈的性器。

  野狗一只爪子轻飘飘地落下便将束缚带碾如齑粉,黑色的三角鼻呼出着热气将双腿拱开,丑陋的性器抵上了穴口——

  咚、咚、咚。

  惊惧未定地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温热的手指将汗湿的头发捋开,陈知白感受着额头上的冰凉感逐渐意识到那是在做梦,呼吸渐渐平缓。

  盛景捏着他的下颌往嘴里喂着营养液。

  世界又完全陷入死寂。因为刚刚的事情,陈知白现在暂时还不太敢睡觉,但是他在箱子里的时间好像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情干,茫然着放空自己——

  他听见欢呼声,各种各样的欢呼声。

  “这次的是个绝品啊!”

  “把腿掰开,老子要看他后面。”

  “用鞭子!”

  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脑子里吵闹,他看不见,但是传进耳边的声音让他越发心凉,他好像知道这里是哪个地方了,是盛景带他去过的那家sm酒店。

  充斥着肮脏下流发情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有数不清的手摸上他的身体,光滑的,粗糙的,紧致的,松垮的,有人扒开他的嘴要将臭乎乎的阴茎塞他嘴里——

  咚、咚、咚。

  胸腔里的空气都不够他呼吸,等到箱盖被掀开的那一刻,新鲜的空气洗刷着肺部和噩梦下紧绷的神经。

  他已经很久没有数过盛景喂食的时间,在感受到没有下一滴液体进入口腔后,陈知白连忙出声叫住了盛景。

  “盛景!”

  “怎么了,夫人?”

  听见除自己以外的声音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响起,比起听见敲击箱子的声音,喉咙吞咽食物的感觉,更让陈知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呼吸的频率瞬间平稳。陈知白咽了几口唾液,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惩罚我也惩罚够了吧。”

  这次没有听到回应,但是也没听到盖上箱子的声音。

  “盛景?”

  “……盛景?盛景!你他妈到底在不在啊!”

  不安的恐惧感再次蔓延上来,陈知白焦急地在箱子里翻动,想试试能不能翻出去。

  沉重的睡意在这个时候仍然攀延上来。

  又是一个非常不妙的梦,他梦见有歹徒进了这间玩具屋,发现了躺在箱子里的他起了歹心,准备强奸然后杀害。

  这次的梦太过接近现实,加上盛景忘记盖上的箱盖,让陈知白不可抑制地想象着也许几步开外就站着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的刀沾着人的血。

  这个梦是做完了的。

  被凶暴地强奸,水果刀插进小腹旋转搅动,喉间热血的流出,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只是这一次没能等到来自盛景的休止符。

  陈知白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是病人怎么会反复把自己丢进那样残忍的幻想里,盛景有时候会赶在噩梦的开始出现,有时候却是在噩梦结束的时候出现。

  陈知白双手合十,指甲掐着自己手心的肉,撑着精神等着盛景。

  咚、咚、咚。

  “盛景,我害怕。”

  盛景将陈知白从箱子里抱出,陈知白把脸深深地埋在盛景的怀里,不知道紧绷多久的精神终于崩断了。

  “我一睡着就要做噩梦,那些噩梦太可怕了……我不敢睡……好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怪物,你不要关我了好不好啊……”

  盛景安静地听着陈知白的哭喊声,一直抱着他。

  听着陈知白的抽噎声,盛景亲吻着陈知白腺体的位置,一口咬下。

  “额……”

  在盛景咬下的那一瞬间,两股香气爆炸性地出现在房间里,以前也有闻到过,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实质浓郁,更可怕的是,明明不存在,但是就好像有那么一股绳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