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春日衍生>第22章 22.泪如云雨

  裴悯开车开了一小会儿,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拿之前落在家里的一本比较重要的心理书籍,他想还没有开多远,又掉头回去,在经过超市的时候给闻郁带了一块草莓蛋糕回家。

  他停好车后提着蛋糕正要上单元楼,却碰见了邻居周阿姨,他们平时的关系不熟,连话都未曾说过几句,可这次周阿姨却叫住了裴悯,面上一脸犹豫,但最后还是开了口。

  “小裴啊,我最近总看到一个男的在你们家门口朝里面看呢,面相看着凶的很,怪让人害怕的,我一出门他就走了,而且啊我每次出门都能看见他。”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他了,但是这次他没走,你快上去看看吧。”

  裴悯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非常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滋生,对周阿姨道过谢,报完警后他飞速上了五楼,到达家门口时看见敞开的门以及背对着门站着的男人,他一只手揪着闻郁的头发,另一只手高高地扬了起来,正准备重重落下去。

  蛋糕“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裴悯几步就到了男人身后,在男人回头还未反应过来时,抬脚狠狠踹在他的右腰,闻江嚎叫一声,捂着腰部痛得蜷在地上。

  裴悯颤抖着手臂把闻郁抱进怀里,不断地抚摸他的后颈,开口时声音都艰涩,“去卧室里待一会儿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吃草莓蛋糕。”

  闻郁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轻重不均的呼吸落在裴悯的颈侧。裴悯垂头凑近闻郁,两唇轻轻相贴,安抚的是两个人的疼痛。

  一旁蜷在地上的闻江看见他们抱着吻在一起的画面,目光一下子充满了厌恶与憎恨,下一刻便咒骂起来,“你是同性恋?见不得人的东西染一身病。”

  闻郁却像听不见一样,整个人看着都乖起来,轻轻捏了捏裴悯的指尖就慢慢走进了卧室。

  闻江怒火中烧还欲再骂,裴悯在这时回了头,他一下子畏缩起来,临到嘴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你吗?是你把他弄成这遍体鳞伤的样子?”裴悯话说得轻,好像一点情绪也不带,却让闻江觉得胆寒,“你知道我花了多久的时间把他拉出来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听到这里闻江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他也不怕了,冷笑一声,“我是他爸,你是什么东西掺和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你......”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裴悯掐住了颈,头不受控制地撞向木质地板,一下一下地,沉重的声响回荡在室内。闻江丝毫反抗不得,最后额头被撞出了血来,他不停地破口大骂,又求着裴悯放过他,到后来只剩下了恶毒的咒骂声,额头上的血留了他大半的脸,像极了来索命的恶鬼。

  他在此刻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所学的心理学好像并没有实际地用到自己的身上来,他还是容易情绪外露,在闻郁伤心难过的第一时间没能做到真正让他安心的行为,说出带有慰藉的话语。

  包括他在大学上的课教他的是不要用以暴制暴这个方法去报复恶人,而是应该换另一种更明智的解决办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裴悯很快就想通了,他只是在闻江身上留下那些不值一提的伤痕,怎么比得起闻郁满身的疼。裴悯松了手,站起身让人猜不出他下一刻会干什么,赤红的双眼显出他此刻确实愤怒到极点。

  然后尖促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从警局回来以后天已经黑了,刚刚下完一场雨。雨停以后只剩下飞扬跋扈的狂风像是要硬生生地破开天空,撕掉人身上厚厚的衣服,树被吹得歪向一边。

  路过超市的时候裴悯又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草莓蛋糕,透明的盒子盖在蛋糕上,草莓大也红,在这个季节里显得尤为鲜艳。

  闻郁喜欢草莓蛋糕,所以裴悯买来以后他轻轻笑起来。

  “裴悯,这个草莓蛋糕好漂亮,看着好好吃。”

  “那我们快点回家,这一整块都是你的。”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

  “好。”

  回到家以后裴悯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他们坐下来一同分食蛋糕。

  闻郁说想和裴悯一起吃,但实际上裴悯只吃了两口剩下的全部留给了闻郁,直到看到他吃完一颗草莓后,嘴角留下了草莓上的奶油。

  “宝宝你这里有奶油。”

  裴悯指了一下闻郁的嘴角,然后倾身上前想把他擦掉,闻郁却伸出胳膊攀上了裴悯的脖颈。

  他垂下来的眼睛被睫毛盖着,又掀起来看着裴悯,如此反反复复,眼神纯澈得像是春天的一滴晨露,带着一种天真的勾人。

  “裴悯,你想接吻吗?草莓味的......”

  裴悯没等闻郁说完就有些急切地吻了上去,口腔里残留的草莓香瞬间裹挟了裴悯的唇齿,舌尖所及之处都留下了那个味道,他甚至在两个不断缠绕的唇舌里感受到了越来越浓的草莓香。

  大手探进闻郁空荡荡的毛衣,从他的脊梁游到微凸的纹身,荆棘的形状由指尖一遍遍绘过,裴悯摸着摸着竟真觉得那些荆棘就好像活了起来,掌心抚过的纹理似乎在缓慢地游动。

  又湿又烫的吻带着两个人也热了起来,裴悯抱起闻郁去了房间,床垫陷下去一些,裴悯脱掉了闻郁的毛衣,手又开始在肋骨和肚脐之间打转。清浅的月光透过窗户跌落在闻郁苍白漂亮的身体上,赤裸地流过每一个地方。

  手指进来的时候闻郁很轻地呜咽了一声,但很快止住,渐起的水声有些盖过了闻郁的轻喘,直到手指按压一个要命的地方,闻郁被激得一抖,身子忍不住佝偻起来,眼睛变得水红,直染上媚意。

  裴悯解开裤链掏出阴茎,滚烫的性器直直地戳在后穴上,扩张好后的穴进得容易些,进到一半以后就开始被穴腔带着往更深的地方吸。裴悯被吸得有些头皮发麻,克制住了想射精的欲望,停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抽插起来。

  阴茎一下一下挤压着穴道里的软肉,褶皱都仿佛要被粗大的阴茎撑平,裴悯专心地攻略着那一处敏感的凸起,只重不轻的抽送让阴茎每次都插到了底,硕大的龟头碾过敏感的前列腺,快感刺激得闻郁的肠道有些痉挛。交合处传来的水声有些沉闷地响在不大的卧室内,闻郁的心跳得快起来,连带着耳鼓膜都似乎在震动。闻郁湿淋的头发被裴悯拨到脑后,整个五官柔软得像是泡在水里一般,眼眶聚起的泪花把他的眼睛模糊得似雾,又从脸颊滑过变成晨露,被月光淡淡笼罩的身体下的瘦骨如藏匿在远处的青峰,美得像梦。

  娇嫩的穴道不停地吃着阴茎,吞吐自如地含,裴悯更发狠握着闻郁的胯骨往里撞,穴心都被撞得发麻不知是痛还是爽,高潮的快感如潮水一般覆盖了闻郁所有的感官,下一刻就抽搐着射精。

  闻郁在性事里多容易哭,可今晚持续的时间却格外长。从刚才开始的无声到射精以后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冰冷的泪水流进鬓角,那一处的头发变得更湿。

  裴悯还在继续抽送,一边抽插一边伏下身轻轻舔着闻郁的唇,苦涩的泪被他卷进舌尖,连带着这个吻都好像有些发苦起来。他又轻轻捏着闻郁的后颈,温柔的声音似乎能够融化这寒冷的夜,“不哭了好不好?”

  闻郁有些胡乱地点头,可眼泪却流得更凶,他抬手挡着眼睛,不想让裴悯看见自己这副丑样子。他一边快活于性爱所带来的欢愉,让他从里到外的骨头都变得酥软,四肢也舒服到使不上力,一边又为自己不能控制住眼泪而感到有些糟心与难过。他还在小声哭,却突然被落在手臂上的一滴液体烫得一抖。

  那是裴悯的眼泪。

  闻郁不敢动了,拼命忍住抽噎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眼泪打在他手臂上,源源不断地,灼得他似乎都有些痛。

  闻郁移开了手,愣愣地看着哭得比他还要厉害的裴悯,心里一下子慌张得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急急地想擦掉裴悯的眼泪,却在这时听见他开口。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都不敢想,我今天要是没有返回来你会怎么办,他会把你怎么样,我一点都不敢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办啊。”

  “我看到你的时候真的感觉你马上就要碎掉了,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也快要死了。”

  一句一句的话透过裴悯压抑的哭腔传来,狠狠地砸进闻郁的耳朵里,他的哭泣再也止不住了,嗓音混着哭声变得更粗更涩更哑,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能一声一声地叫着裴悯。

  这场性事最后没能继续下去,两个人在床上紧拥着痛哭。闻郁在这之前从没见裴悯哭过,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共同以这样直白的方式袒露悲伤,就好像是一次世界的倒塌和搭建,两个季节的更迭与重演,眼泪轻得像云,又重得像雨,溶解他们彼此的脆弱,托住两人的郁结。

  哭泣持续了很久才慢慢止声,两双通红的眼睛里都映有对方的模样,距离不断地拉近再拉近,近到鼻息交换,睫毛都已经相触,他们终于又开始接吻。

  窗外薄雾漫过远山,黑夜染透植被的绿。风卷过云,云卷过月色,月亮又卷过室内两具年轻的身躯。所有的苦楚、恐慌与心有余悸再也来不及说,全部浓缩在一个滚烫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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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快乐呀大家 后面几章本来想写快点但是假期有兼职所以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