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春日衍生>第1章 01.嶙峋梦境

  裴悯接诊完最后一位患者后按照时间准时下班,而外面的雨也不知到底下了多久。他今天照例先去诊所附近的超市买菜,买完出来以后再往回走到诊所,拿起玻璃门口旁的置物篮里折叠整齐如新的雨伞。

  裴悯从不担心雨天没有伞,因为只要下雨,置物篮里一定会有那一把雨伞。要么是早上下雨他自己打伞过来,要么下雨的时候那个人悄悄地送伞来,再悄悄地离开。

  他撑伞走出檐下,鞋底带起一小圈积水,雨跟着他亦步亦趋地回家。

  深秋以后天暗得快,不过才六点就已经擦了黑,风也起得凌厉。

  老式单元楼没有电梯,只有一级一级的水泥台阶,泛黄的墙皮即将脱落一大块,声控灯也是时好时坏,一点光也透不进来,裴悯就着一明一灭的灯摸黑上了五楼。

  拿出钥匙对准锁孔轻轻一转,开门后他把雨伞和买来的菜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一边脱掉大衣一边说。

  “咖喱块今天卖完了,要不吃点别的吧?我给你做——”

  一直坐在地板上的人听到声响后光着两条腿就急急地跑了过来,一双缠着白色绷带的纤细手臂环上裴悯的脖颈,他的话还未说完,刚转了个头就被中断在吻里。

  裴悯短暂地愣了一下,但手很快地就抚上他的腰侧,感受到两个舌不断交错滑过复而勾缠在一起。生病的人体温略高,裴悯觉得掌心下的皮肤有些烫人,包括他的口腔内部都带着比平常要高上许多的温度。裴悯心里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明显要急切许多,却还是加深了这个吻,勾着对方细细吮吻,没一会儿面前的人就开始轻微喘气。

  整个舌头都是嫩红又水淋的,舌尖微微探出,裴悯的眼神暗了暗,还没等对方恢复呼吸的节奏就又凑上前去含住他的舌头,于是又是一轮征伐,灵活的舌在对方口腔搅得天翻地覆,水声渐起,激烈得像是在口腔内部模拟了一场性爱。

  两人有些忘乎所以地、不停地吻,像是要融化在吻里。吻了一会儿后裴悯感觉到他撤离口腔,开始舔舐自己的下嘴唇,舌尖朝着三个小孔那里顶,并来回扫过。

  裴悯有唇环和唇钉,是在高考结束以后打的,这是他青春期里少有的叛逆,到现在已有八九年的时间。裴悯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戴,但因为有唇环和唇钉不会给患者留下一个靠谱的印象,上班时间他就会戴上口罩,在下班以后就会把它们取下来,为了方便他回家后接的第一个吻。每次接吻在舌尖退出口腔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吻那里,眷恋又仔细。

  面前的人被吻得早已起了反应,硬起来的阴茎就顶在裴悯的小腹上,正贴着他的阴茎上下磨蹭。再看看面前的人,早已露出了一副痴态,裴悯低声暗咒了一句,正准备握住他勃起的阴茎,他就自己挺了挺胯把流水的阴茎送到裴悯的手心。裴悯一手握住阴茎,另一手探至他的股间,可当在他没有任何衣物的阻挡下碰到那个褶皱处后,他皱了皱眉。

  “闻郁,生病为什么还不穿裤子。”

  语气有些严肃,闻郁吓得抖了一下,手紧紧地揪着裴悯的衣服,头低低地垂着,露出了脆弱后颈凸起的骨头上的疤痕。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裴悯就后悔了,闻郁的心思本就极其敏感,哪怕他无意间说的一句话都能让他想上几个小时甚至一天。

  他抄起闻郁的膝弯把他抱起来,深秋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一双腿被冻得隐隐有些发青的迹象,裴悯在心里微微叹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拿过放在一旁的大衣盖在他的腿上,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语气柔和下来。

  “要多穿一点,如果又发烧我会很难过。”

  闻郁这才抬起头来,对上裴悯的眼睛,专注得仿佛用眼神在很认真地对他承诺,但喉咙里只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嗯”。

  裴悯刚抱起他走了一步,闻郁又追了过来开始吻他的脖子,但不留下痕迹,因为裴悯工作的话会不方便。等走到卧室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裴悯的脖子已经湿淋淋的一片。

  他刚要给闻郁盖上被子,闻郁却把被子踢开,伸手想去解裴悯的皮带。其实他知道裴悯也早就硬了,可手还没靠近就被裴悯中途制止,半诱半哄地说。

  “你生病了不能做,给你用手好不好?”

  然后他就握住了那正在淌水的阴茎。

  闻郁似乎有些不满,可当那个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时候,他还是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裴悯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手自上而下地反复套弄、摩擦红肿的性器,时不时揉搓顶端,逗弄般地轻揉两颗卵蛋,再逐渐加快手下的速度,又忽而放缓用食指指尖轻轻顶了顶马眼,就能让闻郁浑身产生颤栗般的快感。

  顶端的小孔渗出更多透明的前列腺液,指腹牵出液体,再次动作的时候整个阴茎和手心都变得滑腻,仿佛要随时脱离出去。

  后穴渐渐出了水,闻郁难耐地夹了夹腿,拉过裴悯的另一只手朝着穴口的方向去。

  裴悯的指尖刚碰到那个地方,他就放松了身体容纳手指的入侵。肠壁里面已经润出了黏腻的体液,手指要进去的话就很容易,裴悯用三根手指模拟着阴茎,擦过闻郁的敏感点,没一会儿后穴就湿了个彻底。

  “闻郁,你好湿啊。”

  主动要求抚弄的人却羞了起来,整个耳朵尤其是耳垂的地方红得厉害,裴悯发现他连鼻尖都带着一点红。

  前后都承受着快感,可闻郁却还不满足似的,红着脸抱着裴悯的头往他胸口凑,想让他含一含、舔一舔那两个乳头。

  闻郁有乳头凹陷,只有用力吸之后才会硬挺起来,进过口腔的乳晕也会由淡粉转变成淫糜的颜色。

  裴悯如了他的愿,隔着单薄的t恤就把右边的乳头含进了嘴里,连吸带舔,不断扫过乳头,又用舌尖顶着乳孔。胸前的布料被唾液浸湿,微微透明的布料里面掩藏着一片艳景。

  裴悯太清楚怎样舔、如何抚弄闻郁才会爽,他的嘴在动,手下的动作也没停,埋在后穴的手指大力抽插,带出一些嫩肉,握着阴茎的手也加快撸动,马眼渗出的前列腺液越来越多。

  闻郁的脸上潮红一片,急促喘息,三重的刺激让他脑袋有些发空,眼睛微微眯起,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任谁看都是一副媚态。

  卧室里的灯光很昏暗,陈旧的木地板上只有两个厚重的影子交缠在一起,他们在深秋模拟出春色,窗外一滴雨落在枯黄的叶片上,裴悯在闻郁的耳边低声私语,临近边界的欲望就这么泄了底。

  裴悯说:“宝贝,我好想操你。”

  精液射在了裴悯的手里,闻郁靠在裴悯的肩头喘息,身体还微微有些高潮余韵的颤抖抽搐,好一会儿平复之后,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抽纸,沉默地帮裴悯清理手心。

  之后裴悯给闻郁套好裤子,牵起闻郁的手,轻轻地捏着他手指上突兀的骨节,问。

  “今天怎么了?”

  闻郁有小半天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看裴悯,又垂下眼睛。他是下垂眼,眼睫毛也是下垂的,并且极长,如果闻郁不去刻意睁大,平常看人的时候眼睫毛就像一道帘一样能把眼睛遮去半分。那双眼睛里时不时会透露出一种死寂,可裴悯不愿意这样形容,他只是觉得闻郁有时候的眼神太忧郁,但每每看他的时候又活起来。

  过了有一小会儿,闻郁才缓缓开口。

  “做噩梦了。”

  这是一个极其古怪又异常沙哑的声音,仿佛被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给熏坏了嗓子,听起来有些骇人。

  所以闻郁讨厌说话,他总觉得自己的嗓音实在太难听,很多情况下都不会说出超过三个字的话。周围的邻居都觉得他是哑巴,同他说话他也不答,只是点头或者摇头,事实上他只有和裴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多说一点。

  裴悯恍惚想起自己和闻郁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偶尔只有一个简单的“嗯”字,大多数时候都是摇头或者沉默,但裴悯却总说他的声音特别,他很喜欢。或许是被裴悯的话影响到,闻郁也在慢慢改变,说的话稍微多起来,不过说的对象仅限于裴悯而已,因为这是裴悯给他的勇气。

  裴悯把他搂在怀里,轻声问他:“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你走了。”

  闻郁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裴悯要离开他去和别人在一起,梦里的那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以至于他醒了之后都还是心有余悸。一直觉得惴惴不安,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没穿裤子就跑下了床,坐在地板上有些焦虑地等着,一直抠着被绷带缠着的手臂,手心都出了汗。

  裴悯回来的那一刻他才安了心,听到裴悯照常问他想吃什么,可能是后怕的心理还遗留着,于是他不管不顾地就跑过去吻他。

  还好,他没有推开。

  裴悯吻了吻他的发顶:“宝贝,梦都是反的。”

  闻郁抬头看他,道:“那你呢?你会走吗?”

  “不会。”裴悯认真地看着他,庄重得仿佛是在教堂做着宣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于是缠着绷带的那双手臂又重新眷恋地攀上他的脖颈。

  安抚好闻郁以后裴悯去卫生间纾解欲望,其实他忍得很辛苦,但他不想让闻郁又发一次烧。闻郁体寒,一年四季哪怕是夏天也手脚冰凉,只有生病的时候体温才会高起来,而且他的皮肤常年不怎么见光,夏天都是穿着长袖长裤,所以肤色一直透着一种病态的白,每次发烧闻郁的脸色只会更白上一些,看着很脆弱。

  裴悯潦草地解决完就去给闻郁做晚饭。他煮了粥和几样小菜,虽然都很简单却不敷衍,里面的用心只有闻郁能尝得出来。

  吃完饭两个男人一同挤在厨房里,裴悯什么也不让闻郁做,他就在旁边看着,裴悯洗碗他也看得认真,洗完收拾好后两人就走到沙发上坐着,裴悯去房间里取绷带来给他换上新的。

  绷带拆开后的所展露出来的,是每一处都横亘着伤疤的手臂,两条手臂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那些伤疤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深的狰狞凸起,浅的褐色淡化。手臂上的伤疤大多都是闻郁自己拿刀下的手,从中学时代开始累积的绝望以陈年的疤痕横亘交错展现。他是留疤体质,少年时期的苦楚留在细腻的皮肉上,无论如何也消不去了。

  这种自残的情况在裴悯出现以后就好转了很多,因为裴悯在亲吻他身上每一寸不完美的地方都带着极致温柔的疼惜。

  换好绷带以后裴悯就坐在沙发上,而闻郁则是去卧室写日记。

  裴悯知道闻郁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大概是从初中开始保持到现在。闻郁写日记很快,裴悯看过,都是只有几行字,所以闻郁不过几分钟就从卧室出来,再走到裴悯跟前轻轻牵起他的手去卧室,然后他们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