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与“妻”书>第二十二章 再着旧时衣

  花一墨又缩回头,在屏风后头解着衣衫,直到半响也没听见人言语,花一墨这才慌了神。

  一身里衣跨步走出来,只见人圣旨已经在他手上打开,人却呆呆的一直不动了,信步走到人身边,低头就是一个亲吻,见人仍不动作,就绕到人身后,伸手故意由后往前的贴着衣裳,轻滑着他腰间的骨肉,最后绵软的一声“娘子?”

  俞相濡并没有走神,只是在仔细端详,上面一字一句都冲击着他的大脑,害的说出的话都有点慌张“皇上。。要重开聚贤阁?”

  花一墨念着与他多多亲近,圈着的手臂一点也未松懈,头抵在他的耳边,贪婪地吸着他皮肤上的清香,张嘴在他脖子上亲呢一吸,轻声呢喃“明日早朝一起入宫谢恩吧。”

  脖颈处被弄得瘙痒酥麻,俞相濡有意躲了躲,言归正传的看着圣旨,又想起人家接旨都是要下跪的“是皇上让你传旨的?那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接旨?”

  嘴巴移到他的耳垂,俞相濡敏感至极缩了缩,花一墨笑着“关上门,谁管是你跪我,还是我在床上跪着你?”

  突然地荤话让俞相濡无力招架,挣开他手臂的束缚,拿着圣旨就走到里间床边,闷不吭声的脱鞋上床,一个翻身脸向里。

  花一墨知道他没有恼,颇有心情的吹了灯,前后脚躺在床上,长臂一捞就将人圈在怀里,黑暗里他感受到俞相濡的气息不稳,大手抚着他的背,慢慢给他缓着气。

  被抱着的俞相濡手搭在对方的腹部,两人隔着衣衫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听着花一抑制的呼气,背后的手好像在变相的撩骚着他,自打那日之后,两人一点也不知道节制,每日花一墨都是生龙活虎的上朝,他却在床上修养到日上三竿,虽然欢喜两人心神交合,但是他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只能闭眼睛头埋在花一墨的肩窝里,坐着无声的反抗。

  花一墨知道自己有些纵欲了,生怕怀里的人因此又抵触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动作老实规矩“今晚上我不做什么坏事,你且养足精神,嗯?”

  俞相濡在他肩窝里点头,头不抬,手却缓缓往下,摸着他涨大紧要之处。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花一墨想要阻止,微微起身时,忽觉得肩膀一疼。

  俞相濡咬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压着他的身子躺下,手上没有松开的地方果然膨胀,手勉强将其包裹,动作也快了起来。

  良久后,花一墨恢复了平静,粗略的清理了下自己,又抱着他躺下,全程房中没有掌灯,床帐里也恢复了静谧。

  顺着胳膊牵起他的手,花一墨心疼的给他轻轻捏着,捏到虎口的地方,能感受到他发酸张了张手,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问道“以后不用这样给我纾解,今天是怎么了?”

  人依旧不做声,夜色里也没什么表情。

  “既然你不说,为夫就猜猜。”

  “嗯.......”花一墨故意做着冥思苦想的模样“为夫如果猜错了,娘子可别怪罪。”

  “重开聚贤阁,娘子欣喜万分,无以为报就动了以身相许的念头,可惜又身体不适,所以。。。”

  俞相濡越听越羞愧,躲着他怀里,觉得自己真是蠢急了。

  花一墨将人翻身压下,尖鼻相对“相濡,我不是禽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我现在强了你,那也一定是气急了,绝不是因为简单的欲望。”

  眼泪无声滑落在枕头上,俞相濡捧着他的脸,不知如何自处的哭泣“我知道,可是现在我有的都是给的,能给你的只有我自己了。”

  话就这么扎在花一墨的心里,他绞痛的难以自持,紧紧拥着俞相濡,与他一起倒在床上“为夫就是娘子的啊。”

  都说人的得越多就越贪婪,俞相濡就是如此,从再遇到花一墨时,他就不只此而已,渴望要的更多,他的人,他的心。

  他惶恐不安的是自己已经二十八岁,而花一墨小自己两岁不说,在任何地方都如此耀眼,他怕自己掌不住他,想到以后自己先老去,取悦不了他,就觉得胸膛某处发疼。

  此时的江南先行一步的热了,长籽的垂柳铺散在河岸上,风中也夹着一股热气,薛子翁打开了花一墨的书信,上面写着四个字‘开仓赈灾’。

  从姚主簿那取来账簿,薛子翁搭眼一看,账上的粮食足足够够姜水县吃上三年的。

  一早被叫醒的姚主簿躬身在他薛子翁面前,他没想到治水患的京官会管这事,账上还有些粮没有做平,为此他在一旁捏了一手心的汗。

  “账上怎么还有那么多的粮?”

  姚主簿急忙陪笑道“回大人,本来年后应该连同账簿一起送往京城的,但是年后就一直阴雨,粮食怕潮,路又不好走,所以这粮也一直没交。”

  “拖了这么久,户部就不来征收押运?”

  “这。。。。”

  “姚主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下瞒上”这行为无疑是漏税,看来这江南一带的管辖简直是不堪一击,最可气的是有京城管员庇护,所谓侯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今日算是真见着了。

  “不不不,下官不敢,都是知县大人的主意。”

  时间紧迫,薛子翁不敢再多耗一刻,当即下令下午开仓赈灾,至于漏税结党一事,他毕竟不是钦差大人,不敢越权太多,只能将娄知县停止查办,暂且以儆效尤。

  站在门口,薛子翁望着一个个闻讯赶来的百姓,衙役们组织好秩序,让他们排队领粮,人群中他看到了鹿研秋,头上的布褛拦不住的发丝被晚风吹乱,但她却毫不在意,反而是一脸欣喜的望着前面长龙似的队伍,手里的空口袋在风中晃着。

  薛子翁舀了一家该得的三斗米,抱在怀里,踩着官靴向她走去。

  鹿研秋早就看到他,望着他递过来的米袋,她眼神闪躲的捏着自己的旧色衣摆,张皇失措的望向别处。

  身边的楠儿一见到薛子翁的官袍,吓得不敢上前,又见他微微一笑的蹲下,才放松警惕的上前两步,却又不敢太靠近。

  揉了揉孩子的头,将衣袖里随从买来的肉包放在他手上“吃吧。”

  楠儿回身看了眼母亲,得她允许后,才张开米牙咬下去。

  这个微小的举动让鹿研秋酸了眼睛,她的楠儿懂事的让她心疼,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楠儿本该是给会要糖吃的小孩子。

  “江南的事处理的差不多,剩下的朝廷会再派人来,这个月底我就要返程了,鹿小姐。。。”见到她突然而至的眼泪,薛子翁再说不下去,捧着米袋站在原地。

  “人我都嫁了两回,孩子都四岁了,你还叫鹿小姐,也不怕人笑话大人不知伦理纲常。”

  从上次一叙,薛子翁就知道她性子刚烈,不与她顶撞,温和一语“纵使你乌丝变白发,我还是会叫你一声鹿小姐。”

  眼泪断不开的垂落,引得周围人瞩目,鹿研秋终于接过米袋,手一抹擦了脸上的眼泪,牵过楠儿闷声甩下一句“既然要走,我就不送你了,明日家中备几个薄菜,大人若不嫌弃,就来吧。”

  人渐行渐远,薛子翁目送她离开,久久人早不见了身影,才浅笑着往回走。

  西边晚霞铺散了半边天,只照的睁不开眼,薛子翁买了些糖心糕点,让老汉送他来到岸边,独身一人披着霞光,往鹿研秋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路口,薛子翁就隐约看到路上有一人,身上穿着明亮的青纱衫,想着鹿研秋现如今已经不会穿这衣裳,也就不再多看,只低头走着路,也不多想这偏僻的村落,怎么会有人穿成这样。

  到了她家中,薛子翁挪开篱笆,抬步走了进去,入院幽静至极,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鹿研秋,那一身青纱衫正穿在她的身上,虽然是早过时的妇人衣衫,但是她今日放了发髻,长发梳成了未出嫁的模样,霞光微红拢在她身上,煞是好看,一时就迷了薛子翁的双眼。

  鹿研秋早就已经等着了,她一遍遍的抬头张望,最后还跑到路上去,看到他来,她就放心了,嫣然一笑,就此融进对方心里。

  晚霞后就是夜幕,鹿研秋点上了对这个家来说极其珍贵的蜡烛,尽管它细小的可怜。

  桌子上她已经备好了菜,天不冷,所以菜也没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应该是下雨时,水漫进了房间里,尽管水干了,但是潮湿却遍布各处。

  关上门,没了风丝悠悠,屋内更加寂静,鹿研秋将打的酒放在桌上,再将桌上盖着盘子打开,里面都是几个家常菜,难得的是居然有肉“这些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都是用你塞在米袋里的银子买的,你都尝尝。”

  薛子翁对她的态度无奈,昨日本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了,就偷偷塞了身上的几锭碎银子,没成想被她说成这样,非得与自己分的那么清楚。

  “楠儿去哪了?”

  鹿研秋倒着酒的手抖了抖,又很快地恢复平静“家里太潮了,送他去邻居奶奶家睡的。”

  薛子翁想想也是,这屋子这般确实不能住人,掀开衣摆从腰间拿了一包银子,他没带这么多钱下江南,有部分是他问同僚借的,毕竟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这里有五百两,再买一处院子,够你和楠儿住,剩余的就留你做个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