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府前,冬雪未消。
鲁智深、刘元武及岳飞领五万厢军自金兵后方而来,种师道则领城中禁军破门而出。
完颜宗干为防金兵被宋军夹击,他当即下令调整大军阵型,只可惜为时已晚。
“给我杀,为韩将军报仇!”
“杀杀杀!”
完颜宗干反应也很快:“斡鲁补、粘罕,你二人领五千重甲与一万拐子马去拦截宋军的援军,阇母、银术可,你二人领余下铁浮屠给我击杀宋军精锐。其余骑兵听令,随我斩杀宋军,铸我大金千秋万代!”
“杀!”
几声令下,两军迅速交战在一起,高俅立于城墙之上未动分毫,完颜宗干这次却亲自骑马上阵。
高俅心知如此气候下并非是交战的最好时机,不过我军士气正处于最高点,全力一拼或可以一战定乾坤。
战场之上
岳飞很快分析出敌军计策:“鲁都虞,金兵是想以重甲拖住我们,而后令拐子马绕路到后方击杀我们,完颜宗翰和完颜银术可曾领不到两万金兵以此法歼灭辽军数十万人。”
鲁智深平日里虽不拘小节了些,可多年征战也让他积攒了不少经验。
“鹏举,我与元武去破了他们的重甲骑兵,你领兵拦杀他们的拐子军。”
岳飞点头:“都虞,金军的重甲与铁浮屠与西夏军的铁鹞子如出一辙,你千万要小心。”
“洒家明白了!兄弟们,给我上!”
鲁智深骑马趋近后岳飞看向身旁几人:“张宪、牛皋,你二人带兵从东拦截,刘锜,你随我往西拦截,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金兵绕到我军后方!”
“是!”
另一边
城中禁军将围困之怒尽数发泄于战场之上,种师道等人亦是五步杀一人,数里不留行。
然高俅本以为金军毕竟攻城已一月之久,此刻作战应当疏于疲敝才对,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他们。金军此时犹如猛虎觅食般扑杀嘶吼着,恐怕他们也明白若此战失利,他们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性了。
“太尉,让我去增援张郎吧。”仇琼英看着远方战场焦急道。
高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张清等人对上了犹如杀神的完颜阇母,此刻张清的脸上已经挂了伤。
完颜阇母乃完颜阿骨打异母之弟,他与完颜阿骨打一同攻下临潢府,其勇猛之姿在女真人眼中不输金兀术。
“琼英,你去配合张清杀了阇母。”
仇琼英闻言笑开,他就知道太尉从不是迂腐之人:“属下领命!”
“天武军和我走,斩杀贼首!”
“是!”
仇琼英转身走了两步后又退了回来,她神色淡然:“爹爹,若是我与张郎能平安归来,希望您能为我们举行……唔唔唔。”大婚。
高俅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他死死捂着仇琼英的嘴巴:“小娘子唉,旗子什么的,立不得呦!”
“唔唔唔!”太尉,你先松开我!
“别乱说话,听到没?”
“唔系得了。”
高俅松开仇琼英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去吧。”
被高俅这么一搞,仇琼英眉宇间哪还有什么悲壮的神色:“太尉,待属下取回阇母首级!”
仇琼英出城后直奔张清,她并未与张清交流过多,而是直接扬起自己的方天画戟向阇母刺去。
完颜阇母单手擒住方天画戟夹在腋中,而后举起弯刀向仇琼英砍去,仇琼英射出手中飞石。
叮!
完颜阇母来不及讶异便觉胸口一痛,他下意识松手。仇琼英看准机会便再次朝完颜阇母刺去,完颜阇母反手格挡住方天画戟。
“唔。”
鲜血滴落,张清的梨花枪在完颜阇母的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张郎,太尉命我等取阇母首级!”
“张清得令!”
完颜阇母这才发现自己胸口那击乃这男子所射,这一男一女使得是同一种功夫。
完颜阇母双眼充红:“阿浑说得没错,汉儿尽是能人异士,但你们今天都得死!”
“说得什么叽里咕噜的,张郎,扁他!”
另一处
完颜银术可周围三米之内无人敢进,尽管周围兵刃相接声不断,可就是无人敢靠近这位杀神,只因他双手持刀,全身浴血,却无一滴是自己的。
种师道眼睛微眯,短短一个时辰,完颜银术可已击杀我军精锐数千人,如此行径使得周围禁军对此人生了惧意,完全不敢上前与之匹敌。
完颜银术可每向前一步,其周围禁军便往后退一步。种师道深知不能再放任其向前,他提起长枪亲自上前与之对阵。
五个回合过后,种师道手臂不受控制的轻抖。
“受死吧!”
眼见弯刀袭来,种师道惊怒一声翻滚避开,可随之而来的第二刀却是避无可避。
砰!
火光映照,武松及时赶到。
“种将军,你没事吧?”
种师道迅速起身:“二郎,与我一道杀了他!”
交谈声只在一瞬,银术可被戒刀逼退后再次欺身上前,武松与种师道一同与之对阵。
战场上,马蹄声、兵刃相接声、惨叫嘶吼声不绝如缕,场上局势呈五五之分,直到半日之后,雨落声起。
手持弯刀的完颜宗干穿行在人群中,他将弯刀从眼前的宋军身体里抽出来,而后看着天空凝了一瞬。
刘凯旋用尽最后一口气想要将银枪刺入完颜宗干胸口,只可惜这位敌军之首还是发现了自己并一刀刺入自己腹中。
倒下前,刘凯旋有些不甘,他从军十年,他一路见证着大宋禁军由衰至强,他一路历经着大宋军队的各种胜利,他还想看见大宋疆域辽阔的盛景,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只不过,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并且嘴角含笑。因为他的母亲、娘子与大郎二郎都会过的很好,太尉不会亏待他们。
还有就是,太尉一定会取得胜利,他坚信着。
完颜宗干又杀掉一人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下雪了。
不过一刻中,天空中的毛毛细雨变成了鹅毛大雪,纵使身经百战的完颜宗干也感受到了这股冰冻刺骨的寒意。
“高俅,你看到没,此战,天意在我。”
城墙上,高俅努力克制住发抖的身体。吴用将羽绒大氅披在高俅身上。
“太尉,已经准备好了。”
高俅轻轻点头,说出的话带上缕缕白气:“攻!”
“是!”
高俅抬头看向天空,完颜宗干,难道你没有发现,从一开始,我军出城的人数就不对劲吗?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花荣与燕青领一万弓弩手出城,他们人人手持一柄神臂弓,这是高俅守城一月有余的成果。
“先射马,再伤人,若误伤了自己人,自觉给我回去挨板子!”
“属下领命!”
战场的局势随着弓弩兵的入场发生变化,若非万不得已,高俅其实不想出动弓弩兵,纵然这批弓弩兵乃花荣燕青等人精心培养,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花荣那般百发百中的。
吴用看到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发出感慨:“太尉,纵使金国有最强的铁骑,但我朝的弓弩亦是无人可敌!”
高俅轻笑:“谁说不是呢。火炮确实厉害,但却无法在战场上使用,而我朝的神臂弓当得一句冷兵器之王。所以两军交战,在人,不在器。”
“还是太尉深谋远虑。”
高俅不再答话,深谋远虑算不上,只是老祖宗留下的美德,万事,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高俅虽棋差一招未取得黄龙府,但他也给自己留了后手,就是苦了军器监的那些人,估计他们现在还在骂骂咧咧吧。
远方战场上
鲁智深一刀断了完颜宗望的头颅:“他奶奶的,上次叫你跑了,他们可没少笑话我。”
接着,鲁智深用衣绳将完颜宗望的头颅缠在自己的禅杖上策马扬鞭。
“走,随洒家杀了那完颜宗干!”
另一边,刘元武与岳飞会和。
“鹏举,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脱臼了而已,你可千万别和太尉说,不然他又要让我留下来守城。”
刘元武学着鲁智深的动作将完颜宗翰绑在银枪上:“你自己小心瞒着吧,我可不敢跟太尉说谎。”
“驾!”
岳飞无奈轻笑:“走!”
禁军悉数远去,此地只留百里血痕,完颜宗望及完颜宗翰所带之人被岳飞等人尽数歼灭!
而完颜宗干在弓弩兵出城时便觉心忧,当他看见自不远处奔袭而来的禁军后更觉无望。
“斡鲁补、粘罕……”
完颜宗干悲痛不已,而后手中力道更盛,他便是输,也势必要高俅付出惨痛代价!
“张郎小心!”
仇琼英极速射下一飞石想要击落阇母手中兵刃,然张清觉得此刻机会难得,便不退反上。
“张清!”
“噗……”
张清口吐鲜血,左腹实实的一刀让他痛到意识模糊,不过他却嘴角上扬。
完颜阇母直到死都紧握着手中兵器。
'阿浑,我实现了对你的诺言,为我女真一族战至最后一刻。'
仇琼英一枪结果了想要补刀的金兵,她将布条紧紧缠在张清腰间,而后背起张清翻身上马。
她强忍眼中泪水一路杀敌行至白龙府门前。
“张清就交给你们了。”
仇琼英虽然很想陪着张清,但承蒙太尉赏识让她一位女娘得以上战场,她不能辜负任何一位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士!
“杀!”
此刻的战场上,金国大将接连战死,金军终于目露惧意,其猛虎之态已然消失不见。
完颜银术可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他左腿和右臂皆中了两箭,若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已命丧黄泉,而他却凭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强撑至此。
完颜银术可不再向前,他一刀击退武松后借金兵掩护退到完颜宗干身边。
“大太子,你快走,我掩护你。”
完颜宗干摇头:“我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会宁府还有数万大军镇守,只要联合塔塔尔、王纪剌、科尔沁等部落,再以重金相诱蒙古斯、茶赤剌部,我们依然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蒙古诸部贪得无厌,以重金相诱谈何容易,最重要的是……”
完颜宗干绝望闭眼,没时间了。
“斡本!我女真一族走到今天何其艰难,汉儿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卧薪尝胆的故事还是你告诉我的,就是退至蒙古草原,我们也能伺机而动!”
“你说的对!”
完颜宗干握紧手中弯刀:“银术可,你随我一起走!”
“撤!”
完颜宗干下令撤退后,金兵这才敢往后退。
高俅见状莞尔:“完颜宗干,你若是与我死战我还敬你几分,可你终究还是退了。须知,退了便是真的输了。”
“学究,击鼓。”
战鼓声起,得到命令的禁军当即追击金兵。
种师道背上中了一刀后不得不退下战场,武松在银术可退走后便对其穷追不舍。
银术可眼见武松对他们穷追不舍,他心下一横跳马砍向武松骑下马腿。
“银术可!”
“呜~”
武松跌落马下,他侧身躲过银术可一击,银术可一击不成便想重新骑马奔逃,武松岂能让其如意,他一刀砍向银术可,银术可反手挡之。
武松寸步不让逼近银术可,银术可眸中发狠,他索性放开马匹转身与之对敌。
三五回合后,银术可任由武松刺中自己,他左手发狠,而后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刀穿透武松左臂将之钉入土中三分!
银术可大口吐着鲜血,而后转身欲离开。
武松强忍痛意伸手死死拉住银术可:“休…休想…离开…咳…”
武松嘴角大口大口的流血,身上全无一块干净。
银术可意识已然模糊,他想朝前走,他还想为族人征战。
“噗……”
又吐出一口鲜血后,银术可再也站不住,他跪坐在武松身前。
“勇士,若,若你是金人,我们一定会成为…成为朋友。”
武松强忍痛意开口:“若你是宋人,我愿意与你…与你结交。”
银术可轻笑一声:“可惜…”
银术可举起弯刀砍向武松,自远处奔袭而来的花荣见状惊怒:“二郎快松手!”
呲!
完颜银术可倒落地下,他自小在冰天雪地里锻炼,对冰雪的适应能力自不是他人可比,只是这次,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武松也应声倒下,花荣转身,只见燕青收回手中弓弩,而后轻吹扬起的发尾:“怎么样,还算及时吧!”
花荣动如擂鼓的心渐渐平息,他呼出一口白气:“还不快帮忙。”
另一边
眼见银术可并未追上来,完颜宗干眸中含泪,不用多想他便能猜出银术可的结局。
当初随先帝征战的开国大将一个个死去,完颜宗干心下难掩悲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再挣扎了,可他想起银术可的话后又重新振作。
就在他重燃战意后,前方的宋军打破了他的希望。
“完颜宗干,太尉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布置了人马,这一次,你就别想逃了。”
完颜宗干眼睛微眯:“扔!”
鲁智深意识到什么后连忙下令后退。
砰砰砰!
爆炸声后烟雾四起,鲁智深摸了摸被炸懵的脑袋:“他爷爷的,还好火力不大,若换了我军的霹雳弹,洒家就真的要去见爷爷了。”
“还愣着干嘛,追啊!”
另一边
白龙府前的战场已经落下帷幕,此战虽胜,但我军亦损失惨重,尤其是几位大将受伤颇重。
“报!太尉,鲁都虞传来消息,完颜宗干往北方逃了。”
“竟是黄龙府方向,若换了我,我便往西逃。”
“完颜宗干到底不如太尉聪慧。”
“学究,此地交给你了,花荣,领余下两万禁军随我追击完颜宗干,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他逃掉!”
“是。”
高俅亲自带兵追击,大军行至三十公里后看见了正在交战的完颜宗干和鲁智深。
“去帮他。”
“是。”
半个时辰后,包括完颜宗干在内,金军剩余兵力尽数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