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没有停下航行的速度,在禁军行军前,高俅就和他们商定好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对应的解决办法。
高俅相信即使他没有传回任何信息,岳飞他们也会知道该怎么做。
“太尉,再往前十五里便到了金地的巡视范围了。”
“继续航行。”
“是。”
五十余艘军舰骤然出现在金军眼前。
“敌袭,弓弩手准备,射击!”
金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们没有丝毫废话,直接下令射击,漫天箭雨袭来,高俅令众人升起铁盾阻挡。
虽知无用,但高俅还是让呼延庆用女真语喊出了投降不杀四字,结果也如高俅所料,金军在听闻此言后进行了更猛烈的攻击。
“开炮。”
随着高俅的一声令下,爆炸声响彻云霄,早在高俅平叛梁山水匪那次,他就趁机给平海军装上了最新研究出来的火炮,如今这火炮在射程和威力上都不是当初征辽时可比。
火炮在水陆作战中的优势在此时可显,尽管金军试图用火箭逼退水军军舰也无济于事,短短两刻钟,驻扎在曷苏馆路的近万金军被悉数剿灭。
“太尉,金军已撤,我们是否登陆?”
“不必,继续向北航行,助禁军重夺广宁府。”
“是。”
高俅率平海军继续向北航行,待军舰行至婆速路时,他们不出意外的遇到了金国水军拦截。
不过称他们一句水军显然是高抬他们了,纵使金军在陆上作战无人可比,但在水上,他们犹如新生婴儿一般,嫩得很!
平海军三两下就将金国水军打得四散奔逃,连战船也被火炮轰成碎渣。
水上行军的速度比陆上要快上许多,在陆地要走两月的行程在海上一月就能结束,也难怪水运盛行后可以快速取代陆上丝绸之路,沿海地区也逐渐发达。
不过只要道路通畅也可缩小这个差距,高俅也在为此努力着。
先不想以后,待水军行至锦州后高俅派人送去信函,三天后,两路大军合攻广宁府。
种师道派岳飞领两万精兵在广宁府西道拦截兴中府援军以及随时可能增援的蒙古诸部,他自己则带大军主力进攻广宁府。
高俅领水军炮轰广宁府边地,水军一路袭来,辽阳府辖下领地只剩丹东还驻扎着兵力,没办法,面对平海军,他们就算补充兵力也只是送人头,更何况就算守住边地,辽阳府一旦失守,那些地方就如同瓮中之鳖一样任宋军宰割。
种师道之前已经攻下过一次广宁府,这次有平海军相助,他攻下广宁府未费多少波折,当然,高俅猜测金军如今主力应当全部镇守在辽阳府。
高俅不可能一直留在船上,等种师道入兵广宁府后,高俅率一千厢军上岸。
“呼延庆,你领水军驻守海境,待我下令攻辽阳府那日,拿下丹东。”
“属下领命!”
水军只有在水上才能发挥优势,比起登陆,让平海军驻扎此地更能让金军惶恐。
高俅领厢军登陆时恍惚了一下,在海上漂了那么久,这脚踩实地的感觉还有些不真实。吴用则眼角含泪:“太尉,还是站在土地上更让人安心。”
高俅微笑不语,显然对此话无比认同。
广宁府
“情况如何了?”
“禀太尉,完颜宗干一直驻守在辽阳府,如今完颜宗弼也赶了回来,王纪剌部驻守在兴中府,此次围攻广宁府那边虽然没动静,但汪古部和塔塔尔部的人都在往兴中府赶,显然,他们是想从东西两侧将我们围困在此。”
高俅凝眉:“看来完颜吴乞买已经完全做出选择,不留后手了。”
“情势危急,还请太尉定夺。”
种师道此言是将行军大权交还于高俅,高俅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种师道是赵佶亲任的行军元帅,而他是水军的统领,他帮忙出出主意就算了,但越权指挥这事不能干。
“如何出兵还是由种都统决定吧,本官从旁协助即可。”
种师道点头:“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先攻兴中府。”
高俅点头赞同:“本官也是这般想的。”
金军既然想从东西两侧围攻宋军,那我军为何不能同施此举呢?
种师道当即写信联系陈遘,令他派赤云府大军配合他拿下兴中府。高俅也写信传给合不勒,蒙古诸部始终是个隐患,现在就对付他们不太现实,但要让乞颜部先牵制他们还是可以的。
与密函一同送去的还有五千枚震天雷,合不勒对此垂涎已久,有了这五千枚震天雷后乞颜部若还挡不住几部援军,高俅就要重新考虑和他们的合作了。
几日后,乞颜部袭击塔塔尔部的消息传来,高俅很满意合不勒的选择。
种师道随即率大军进攻兴中府,高俅只留两万禁军镇守广宁府,若辽阳府派兵增援兴中府,高俅能在第一时间察觉,而且金军若想行兵兴中府就绕不开广宁府。
从前是军事白痴时高俅也有过疑问,为什么两军对垒要一座城一座城的去攻,而不是绕开某些城池去攻打主城,现在他明白了,若金军想绕开他去增援兴中府,高俅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还有一点便是因金军勇猛无畏的作战方式,火炮和炸药在攻城时显现的优势不大,不过在防守时其作用就不一般了,除非金兵倾巢而出,否则高俅有信心挡住他们。
事情比高俅想象的还要顺利些,合不勒成功挡住了塔塔尔部的增援,且用震天雷重创了王纪剌部,现如今草原上已经无人不知乞颜部合不勒的大名了。
更重要的是经过广宁府两战,禁军已经习惯了金军的作战方式,当初广宁府首战他们属实是被唬到了,两军对垒,最忌讳心生惧意,那一战也是禁军迄今为止死伤最多的一战。
不过禁军也不是吃素的,当初与西夏的铁鹞子对战他们都未曾败,金军的确比西夏军还要勇猛,但他们亦是大宋百姓口中的不败之师。
随后几场战事也让禁军重新找回自信,与此同时,岳飞在禁军中的声望也愈发高,军中传言若非岳小将料事如神,他们很有可能在之前的围攻下悉数丧命。
高俅到了广宁府后禁军们就更加有自信了,不是高俅自恋,他的存在确实有如定海神针一般,他一来,禁军们说话间都轻松了些。
总之,种师道联合陈遘后很快就攻下兴中府,而辽阳府那边却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在憋大招。
高俅也无心去猜测金军有什么阴谋,呼延庆那边已经领五十余艘军舰准备登陆丹东,合不勒也成功绊住蒙古诸部,只种师道那边被兴中府百姓绊住了手脚,当初契丹人投降的有多快,如今的女真人就有多难缠。
金地各府的契丹人和汉人倒是还好,短短几载,他们不至于对金国死心塌地,但女真人着实衷心,比之西夏有过之无不及。
若是这些女真人拿起武器作战还好,但他们确实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种师道不可能将他们尽数屠戮,所以只得恩威并济,徐徐图之,如此这般才耽误了些日子。
高俅原以为完颜宗干会有所动静,不过他一直待在辽阳府不出,直到种师道脱身回到广宁府后,高俅才得知另一个消息。
完颜宗弼已经赶回辽阳府,与此同时,完颜吴乞买派完颜宗望、完颜宗辅、完颜杲、完颜娄室领三万金兵增援辽阳府。
岳飞凝眉:“太尉,这些人没一个好对付的,我们需要速战速决。”
种师道明白岳飞的话是什么意思:“乞颜部挡不了那些草原部落太久。”
高俅浅笑:“完颜阿骨打最厉害的五个儿子来了四个,还有完颜杲和完颜娄室两个大将,不得不说,他们还是很看得起我们的。”
“不过只来了三万金兵,看来本官的离间计还是很有用的。”
吴用也笑:“若他们真的聪明,就该像夏主那般集结全部兵力来战,大敌当前还要彼此防备,他们必败无疑。”
“学究,不可太过自满,永远要记得,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岳飞闻言看向高俅,他的眸子满是清亮:“太尉此言,某受益良多。”
种师道也叹道:“太尉,下官也同样受教。”
高俅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准备一下吧,三日后,攻城!”
“是。”
高俅等这一天很久了,想必完颜宗干也是,当初小院初见,高俅便知道此人雄心,如今他们终于可以正面对决了。
辽阳府一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