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婉歪头：“去杭州？如果嫌远的话, 就在晋城也行。”
羌怀笑声出来：“怎么忽然起了兴致？”
“临时决定。”顾平婉自然没有说出是因为看了羌怀的空间日志。
“我可是大明星，”羌怀假模假式地勾起手指：“我算算，一天陪玩多少钱。”
顾平婉衔着笑, 她觉得羌怀很有趣。
“这样吧, 你是我高中同学, 打个骨折，就不要钱了。”羌怀转过头, 水面映照的光阴将她眼眸点亮。
“行，那就麻烦羌怀同学这几天陪我了。”顾平婉弓起腰作揖。
羌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别同学同学的叫了。”
“那, 我叫你什么？”顾平婉也觉得不应该叫同学了，显得太生疏。
“叫……”羌怀思考几秒：“看你喽, 婉婉。”
顾平婉听到这话，耳根子红了起来，她别过脸摸了摸鼻子，手遮挡住腼腆的微笑。
“好的，阿怀。”
羌怀听到这句话内心“唰”地一下被点燃：“婉婉。”
“嗯, 阿怀。”顾平婉回应。
羌怀只觉得人间值得，就像憧憬很久的东西收入囊中终得圆满, 她从来没想过会和顾平婉有这么一天, 在以往的时光中这一幕是求而不得的, 许多年后回忆, 她只记得那天的风不再寒冷, 那夜的景无比美丽。
逛了一会儿, 羌怀开车送顾平婉回家。
到顾平婉家楼下时，已经没什么人了。
“羌怀同学, 之前你的衣服我洗好了。”顾平婉说到。
那件衣服是很早以前顾平婉在公司楼下打车碰到羌怀时穿走的，她在网上查了这件衣服怎么打理, 网友回答“有钱人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穿一次就扔”，不过顾平婉还是找了一家很贵的干洗店清理。
羌怀都有些不记得这件事了：“什么衣服？”
“还有，你叫我什么？”
顾平婉才想起来，俩人已经改口了。
“阿怀……”
羌怀一脸很受用的表情：“噢，是那件衣服呀。”
“嗯，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拿下来？”顾平婉说到。
“不用，你先留着吧。”羌怀说着，启动车辆：“明天早9点我来接你，OK吗？”
顾平婉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好，你回去注意安全。”
“晚安。”羌怀笑道。
“晚安。”顾平婉下了车，目送羌怀离开才上了楼。
顾母还在客厅看电视，已经昏昏欲睡。
“妈，你怎么还没睡？”顾平婉在玄关处脱鞋。
顾母半睁半合的眼动了动：“等你。”
“怎么了？”顾平婉很少见顾母等她，以往都是早早地睡下。
“你和那个同学羌怀是什么关系？”顾母问到。
顾平婉愣了一下：“就，同学关系啊？不过现在算是很好的朋友了。”
“哦，这样啊。”顾母点点头：“她送你回来的？”
顾平婉应声：“嗯。”
“怎么不让她上来坐一会儿。”顾母追问。
“明天我还要和她出去玩，所以就没有让她上来了。”顾平婉如实回答，她总觉得顾母今天奇奇怪怪的。
顾母关掉电视：“可以，我先睡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妈。”顾平婉说完就钻进卧室，躺了半个小时才起床洗澡。
另一边的羌怀正在衣帽间里疯狂搭配，她看着满地扯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明天约会穿什么呢？
她嘀咕：“这套，会不会太性感了。”
手上拎着的是一条包臀裙，准备在外面搭一件棕色风衣，到时候出去吃饭时，屋内肯定要开空调，就把外套一脱，里面风情万种。
羌怀美滋滋地想着，肯定会把顾平婉迷得神魂颠倒。
过了一会儿，最终从一堆衣服里选了一套冲锋衣运动装，因为明天要跑很多地方穿太复杂会很累。
她俩就准备在晋城附近逛一逛，有很多地方羌怀这几年来都没怎去过，在晋城时她就两点一线公司和家里，多时都是在外面拍戏。
第二天。
羌怀一大早起来，把化妆师请到家里给自己化妆。
“羌怀老师，今天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妆容。”化妆师问到。
“想要看不出来我化了哪儿，但哪儿哪儿都好看的妆。”羌怀喝了杯美式消肿。
化妆师：“……您本来就很美。”
“斩女妆。”羌怀思考一番，说出这句话。
捯饬半天，羌怀出门时间刚刚好。
她开着一辆普通的宝马SUV停到顾平婉家楼下等她，今天穿着冲锋衣梳着马尾，感觉瞬间回到了高中时期。
顾平婉出现时，羌怀按了按喇叭。
她朝着车子小跑过来。
“早上好啊婉婉。”羌怀热情的打招呼。
顾平婉今天也是穿着一件运动装，乍一看俩人颜色很相近。
羌怀的是黑灰色，黑色占比多，顾平婉的也是黑灰色，但是灰色占比多。
“早上好，阿怀同学。”顾平婉拉开车门，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背包。
“呐，给你带的早餐。”羌怀把怀里的KFC早餐递过去。
记得高中时经常见顾平婉买KFC的早餐，应该还蛮喜欢吃的。
顾平婉看到后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啦，不喜欢帕尼尼吗？”羌怀问到。
顾平婉摇摇头，“没有。”
她拿起来吃了几口，又喝了豆浆。
高中时之所以经常吃KFC是因为顾母不做饭，再加上老是有活动，很便宜也很方便干净，她早就有些吃腻了。
不过今天羌怀带来的味道却是很好，难道是换了新配方？
“婉婉同学今天我们第一站去哪儿呢？”羌怀笑眯眯的问到。
顾平婉咽下一口帕尼尼，说到：“去道观吧？”
“好。”羌怀让顾平婉输入地址，直奔道观而去，距离8公里。
她俩把车停到山下，这个道观在半山腰，只能走路上去，上山的路十分崎岖，盘沿的山道宽度只能一个人走。
这边几乎没有人，羌怀在晋城那么多年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羌怀走在前面，她从山上往下望，被树木遮挡住的视线穿出去是高架桥和高楼，有种赛博朋克的味道。
顾平婉在后面扶着扶手，“阿怀同学，你走慢一点。”
“婉婉同学，你这体力不行啊。”羌怀在前面，站得比较高。
她们明明昨天才改口，怎么今天又开始同学同学的叫了，可能还是不太习惯。
顾平婉喘着气：“平时运动得少。你吃那么少还这么有力气？”
羌怀从背包里掏出两个保温杯，里面装着淡盐水。
“喝点水。”她拧开后递给顾平婉。
顾平婉接过来喝了一口，自然而然的又还给羌怀盖上杯盖。
“我的体力可不止用在这些地方。”羌怀别有深意的说到。
顾平婉疑惑：“嗯？”
羌怀笑得很放肆，她就喜欢顾平婉身上这种懵懵懂懂的样子，逗起来很好玩。
等到了道观，门口种了很多松树，在一面墙壁后面才是道观的入口，进入道观不需要门票，除了一些修行之人只有两三个游客。
俩人进入道观，她们去香火区买了香，给各路神仙依次上了香。
上完香后，道观内有一棵许愿树。
有位小道长在树下面售卖许愿牌，羌怀和顾平婉走过去，道长抬起头来打量二人。
“小师傅，请问这个牌子怎么卖呀？”羌怀问到。
小道长拿着一块牌子：“10块钱。”
“行，给我们拿两块。”羌怀说着就掏出手机扫码。
“不，我只卖给你一人。”小道长把牌子递到羌怀面前。
羌怀和顾平婉对视一眼：“为什么？”
小道长回答：“有时候一人也是两人。”
顾平婉和羌怀都没明白这什么意思，再问小道长他也不回答了。
羌怀挂上许愿牌，在树下双手合十许愿。
过了一会儿，顾平婉问她：“阿怀同学许的愿望都是关于什么的？”
“都是关于我自己的。”羌怀笑道。
顾平婉点点头，没有说话。
末了，羌怀补充到：“也都是关于你的。”
“嗯？”顾平婉睁大双眼，眼神清澈的望着羌怀。
羌怀用手拍了拍顾平婉的肩膀，“走吧，下山。”
俩人下了山，顾平婉提议去高中学校外面吃小吃，她记得羌怀日志里写到学校外面的炸串很好吃，特别是炸茄盒。
去往学校的路上，人越来越多。
羌怀停到以前老师们经常停的停车位上，戴上口罩和顾平婉去了校门口。
校门口变化还是很大，有些店面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多连锁品牌。
顾平婉拉着羌怀找到拐角处的炸串店，店面小小的，是在一个楼梯间里开的店。
开店的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阿姨看到有客人来立刻关上短视频软件。
“两位吃点什么？”阿姨问到。
羌怀熟练地点出：“茄盒，猪排，还有这个年糕。”
“我跟她一样吧。”顾平婉说到。
“打包吗？”阿姨拿起点好的串串。
“嗯。”
等做好后，俩人一人端了一个纸碗站在街边，四周是元旦节还在上课的高三学生，羌怀拉下口罩吃起炸串。
顾平婉也尝了一口，的确很好吃。
她吃了茄盒，说到：“阿怀同学，可能以后我不能经常跟你这样出来玩了。”
羌怀自然明白：“没事啊，我也很忙的。”
“这个炸串真好吃。”顾平婉笑着说到，她其实很喜欢跟羌怀在一起，只能感觉到羌怀对人的态度很真诚，不管是沁姐还是小鱼，她对身边人似乎都很好。
羌怀也含糊不清地说到：“我高中时，就想带你来的，可是一直没机会。”
此时，一群学生涌到炸串店一阵吵闹，羌怀的声音被淹没在欢笑中。
“你说什么？”顾平婉嘴上还留下一点油渍，显得唇红齿白娇嫩欲滴。
还没等羌怀重复，刚才买炸串的学生一窝蜂的过来：“请问，你是羌怀吗？”
羌怀很熟悉的微笑点头，“嘘，小声点哟。”
“你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嘛？”一个女学生激动的说着，手舞足蹈的四处找笔，最后在炸串阿姨哪儿找了一支记号笔。
“签在我校服上！”小女生拉开衣服拉链，抽出一大截。
其他学生也立马脱下校服，羌怀笑到：“这样不会被教导主任批？”
小女生眼神一横：“管他的，有你的签名最重要！”
顾平婉此时从一旁的文具店买来一个本子，她一页一页撕下来：“签这上面吧。”
“不不不！就要在校服上！”一群学生吵吵嚷嚷，许多人都转过头来围观。
羌怀最终在学生们校服的衣角上签上名字，“大家要加油读书哟！”
学生们拿着签了名的校服激动得连炸串都忘了，此时上课预备铃响了。
校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边的学生聚集在哪儿干嘛？还不快回教室！”
学生们听到后，对羌怀说：“我们会好好念书的！羌怀再见！你也加油。”
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女少男跑着回到校内。
羌怀和顾平婉顺着视线看过去，是教导主任。
主任也看到二人，他抬了抬眼镜，确认是羌怀后走了过来。
“羌怀？顾平婉？”主任疑惑半天。
羌怀笑着跟主任打招呼：“秦主任，是我们。”
顾平婉点头示意，她对这个主任倒是没什么特别印象。
“害，还真的是你俩。”秦主任明显很高兴：“怎么想着回来逛逛？”
羌怀打趣：“这不是想您了吗。”
“你？”秦主任摇摇头：“你不可能，顾平婉到可能会想我。”
顾平婉内心十分尴尬，如果不是羌怀打招呼，她在路上可能都认不出来秦主任，和多年前的那个印象中的主任长相大不一样。
羌怀刚开始也没认出来，只不过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知道是谁了，秦主任头发越来越少，肚子越来越大。
“哈哈，秦主任说笑了。”羌怀笑着说。
秦主任上下打量二人，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态：“不错、不错，你们都朝着我印象中在发展。”
“谢谢秦主任夸奖。”羌怀礼貌回应。
“前段时间，我还听到办公室的年轻老师在议论你，其实当年那情况我也核实了，你……”秦主任还没说完话，就被羌怀打断。
羌怀说到：“秦主任，我可是堂堂正正做人的，没有网上传得那么邪乎。”
顾平婉连忙点头：“秦主任，羌怀是正规演员。”
羌怀在憋笑，怎么顾平婉替她解释都那么官方。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没觉得你是不良少女。”秦主任摸了摸自己肚子，他猜出来羌怀不想提在巷子里的那件事的原因，对顾平婉说到：“顾平婉，你得好好感谢人家羌怀。”
顾平婉一脸疑惑，羌怀拍拍她的后背似乎在说以后再解释。
“秦主任，你说的什么事情，我都忘了。”羌怀说到。
秦主任明了：“下个学期高三开学，有优秀校友交流，不知道羌怀同学能不能赏脸参加作为代表发言？”
“秦主任，您真是说笑，这儿清华毕业保送中科院的学霸您不请，请我这个演员做什么。”羌怀拉了一把顾平婉，这种荣誉应该是她们这种学生的。
秦主任这样一想，确实是：“那，你俩一起来？”
“秦主任，我怕我没有时间。”顾平婉婉拒到。
“就当给高三学子指引方向，顾平婉你可任务很重哟。”秦主任施加压力，他反过来PUA二人。
顾平婉只能应下，羌怀也答应回来，秦主任最近正愁找哪几位优秀毕业生做发言，没想到这儿就送上门了，还是两个顶级优秀的，他笑得都合不拢嘴。
俩人留了秦主任的电话就从学校离开，羌怀把顾平婉送回家，在楼下时又遇到了之前的荷花阿姨。
她贼眉鼠眼的过来看这两SUV，发现顾平婉从上面下来，连忙过去。
“哟，是平婉呀，这又是谁啊？”荷花阿姨不怀好意的说着话。
顾平婉还没说话，羌怀拉开车门从上面下来：“阿姨，是我。”
荷花阿姨见是羌怀，立刻闭嘴，灰溜溜地跑回家。
“哈哈哈，你们这邻居可真逗。”羌怀说到。
顾平婉也跟着笑，很少见到荷花阿姨这么吃瘪。
“阿怀同学，今天很开心。”顾平婉小声说到。
羌怀靠在车门上：“我也很快乐，很久都没有那么放松了。”
她看着顾平婉上了楼，心里说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羌怀刚回到家，就接到沁姐的电话。
刚才羌怀在学校门口吃炸串的照片被发到网上，粉丝们都在夸羌怀很接地气。
羌怀点开微博一看，还好照片拍得好看，旁边的顾平婉也很美，俩人像是刚下课偷偷吃炸串的学生，很有青春电影女主角的味道。
粉丝1：【这个炸串看着很好吃，羌怀看着也好好吃的样子】
粉丝2：【旁边的女生是谁？也好好看！当然我们家怀怀最好看】
黑粉：【装什么装，把你爱马仕捐给山区我才信】
路人：【这家炸串看起来还挺好吃的样子，求地址】
后来，炸串店阿姨每天都非常忙碌，进货量越来越大，她都不明白是什么缘由。
之后两天，顾平婉和羌怀又去了晋城的几个景点玩，每次都能遇到粉丝，羌怀在跟别人拍照签名的时候，顾平婉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时不时还会被粉丝拉过去让她给羌怀和自己拍照，顾平婉拍照技术很拉胯，还会被羌怀粉丝嫌弃，每次都把羌怀拍得很好看，粉丝拍得很耐人寻味。
元旦节过了，羌怀送顾平婉去机场。
离别前，顾平婉把之前羌怀给她披上的衣服拿了出来，装在袋子里递给她。
“谢谢你的衣服。”
羌怀接过衣服，往袋子里看了一眼，叠的整整齐齐。
“过年要回来吗？”羌怀问到。
顾平婉不确定会不会回来，她们做起研究来会有时间不确定性，过往几年都有几次没有回家过年，后来才补的假期。
“我争取。”顾平婉说到。
羌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又要很久不能见到顾平婉：“那你，记得给我发信息。”
“好。”
顾平婉转身过安检，羌怀依旧在原地等她，戴着口罩墨镜的羌怀看不出神态。
她不太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不舍，心里很难受，不想跟羌怀分开。
也许是年少时的伙伴重新在一起，也许是羌怀人格魅力太大。
……
过了一个月，年关将至，大街上都挂满了灯笼，羌怀从剧组回来，她的戏份杀青了只拍了二十几天。
她又去了一趟道观，站在半山腰给顾平婉拍了张照。
顾平婉那边正在忙碌，没有回复，最近她们一直在微信上联系，有时候是一些日常，有时候会讨论APP的市场反馈。
裙裙给羌怀发了信息，她的新书准备上市了。
羌怀刚回到家，裙裙拎着一大摞书就过来，“我靠，这玩意儿好重啊！你快帮我提一下！”
裙裙踉踉跄跄的闯进门，如同高中时发教材一般。
“你这是？”羌怀连忙接过裙裙手里的书。
“出版社送的，我没朋友，就都给你，你可以放到你公司给员工们看。”裙裙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羌怀扯开包裹着一摞书的牛皮纸，这本书出版后的封面变得简约许多，标题倒是放大了。
“行，谢了。”羌怀说到，然后拿起手机在购物软件上搜索出这本书，下单100本。
“你和你顾平婉怎么样了？”裙裙把羌怀的别墅当自己家一样，她走到冰箱掏出一瓶水灌进肚子。
羌怀装傻：“没怎么样啊。”
裙裙勾起食指摆摆手：“骗我，你最近满面春风，看着就已经把顾平婉吃干抹净了。”
“我倒是想，”羌怀放下手机：“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过年去我家吃饭吧？”裙裙说到。
往年羌怀爸妈回了晋城都不会来见羌怀，很多时候过完年羌怀都会去裙裙家蹭饭。
今年可不一样，她还要等顾平婉回来。
“到时候再看。”
等裙裙走后，羌怀拿起书看了起来，书的排版也有些变动。
裙裙的文字让人很有代入感，不愧是以前写晋江文学城脆皮鸭文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