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姜氏的代表, 姜知晚换上了一身西装,不过是一场政治与商业之间混合的常见宴会,她只要在宴会上现个身就行。

  姜知晚一贯喜欢简单又宽松的T恤, 加上浅色直筒裤, 出席宴会也会选择更便捷的西装,而不是晚礼服。

  一身笔挺戗驳领黑色西装, 衬衫掖在西裤里,扣得严丝合缝的皮带, 皮鞋锃亮。

  浅色长发自然披散, 眼神锐利,耳边却依旧戴着一颗蓝色的耳骨夹,闪着莹莹微光,正经又不失恣意。

  只是在整理衣袖时,钟青槐捧着一对蓝色袖扣问道:“姜小姐,这对袖扣?”

  这是柏颜拆下来的那对袖扣,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宝石,但里面的设计独具匠心,用银做了对翅膀, 瑕疵就变成了另一种天然的装饰。

  姜知晚伸出手:“帮我戴上吧。”

  钟青槐先是拿出湿巾在袖扣上擦拭干净, 才按在衬衫袖口处仔细戴上,本就不算单调的礼服更叠几分风光无限。

  宴会从来都一样, 觥筹交错的酒杯、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和暗藏心机的男人,不认识的人上来攀谈几句,身后的钟青槐会轻声告知这是谁,姜知晚会露出客气礼貌的微笑示意, 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不认识姜知晚的人,远远看见女人一身矜贵无双, 也不敢贸然上前来攀谈。

  偶尔几位小领导拘谨地看着姜知晚打声招呼,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在无人看见的间隙,姜知晚掏出一直震动的手机。

  小伙伴们在群里叫嚣着出去玩。

  白城被带着四处玩闹,早就jsg忘了失恋的痛苦,虽然说初恋难忘,但他有一群带他上山招猴子,下海捞王八的好兄弟。

  被峨眉派的猴子九阴白骨爪追着挠,被牧海边的海鸥飞在脑袋顶上下粑粑,尔达西雪地里埋葬白城的鞋子,手机还在蹦极时掉入了崖底粉身碎骨......

  他已经完全不能记得失恋是什么东西,每天的生活都是水深火热,睁眼就是这群操蛋的兄弟姐妹的新花样。

  【小碗儿,你在哪呢?晚上去海边放烟花,你去吗?】

  【我们可爱的小碗儿,最近几天没去疼爱你,你是不是很失落呢~(忸怩)】

  【小碗儿,想哥哥了吗?(害羞)】

  姜知晚脸上还绷着表情,手底下却麻溜回复:【我在参加宴会,好无聊。】

  群里的小伙伴们沉默了,他们都不喜欢去参加这种宴会,摆着一副莫名的笑容,去接触完全不认识的人,有时不免还撞见点豪门那些二三事,只能安慰道:【小碗儿,找个时机赶紧溜。】

  【该跑早点跑。】

  【快出来,我们去放烟花。】

  【我们去海边放烟花。】

  姜知晚说自己只是来露个面,马上就跑路。

  【海边放烟花?现在不是禁烟花爆竹吗?】

  宁安筠温柔地说道:【他们去放仙女棒,不是礼花。】

  群里哈哈哈笑成一团。

  姜知晚连忙回复:【等我溜出去再看看。】

  旁人眼见她正经严肃的表情,只以为是在回复什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在商量仙女棒要五角星的还是长条的。

  顶层硕大的水晶灯闪烁,长桌上精美的糕点错落摆放,侍者举着酒盘,男人清秀的眼眸悄悄打量她:“小姐,需要香槟吗?”

  姜知晚客气又疏离:“不用。”

  钟青槐在身边轻声说道:“姜小姐,我们可以退场了。”

  接下来的宴会将各自抱团,去索求自己需要的东西,人脉、财富、关系等等。

  姜知晚半阖眼眸,径直掠过这群各怀心思的商人和政客,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场无聊的宴会。

  皮鞋踩在空旷的停车场中,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响。

  姜知晚还未卸去表面伪装,但漫无目的地想着,这里还不如柏颜导演的剧组。

  虽然都吵闹,但剧组的吵闹可不像这样,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要从面具的空隙中看人。

  也不知道柏颜导演在做什么,要不然问她去不去放烟花吧?

  拐角处站着一个人,阴影分割,只能看见对方穿着蓝绿波般的吊带长裙,艳丽的红唇上衔着一根长而细的香烟。

  细烟氤氲缭绕,面容模糊而破碎。

  在姜知晚出现的那一刻,她把烟取下,下垂的眼尾弯出一个妩媚的弧度:“小碗儿。”

  姜知晚站立在原地,语气冷淡:“解珠小姐。”

  解珠熄了烟,她知道姜知晚不喜欢这个味道,但见不到她时又抓心挠肺的难受,只能靠微苦的烟稀释心底的苦。

  她没想到能在宴会上见到姜知晚,还是穿西装的少女。

  少女已经完全褪去年轻的婴儿肥,极具设计的戗驳领一直深v,衬衫敞开两颗,脖颈如玉般勾人,色白而细长。

  解珠着迷般一寸寸巡视着姜知晚,体裁极好的收腰设计勾勒出对方鲜少露出的好身材,黑色西裤笔挺,一双长腿笔直匀称。

  偏偏又披着一头浪漫的亚麻色波浪卷发,干练之外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解珠缓缓走近,吊带长裙分叉在大腿处,摇曳行走间露出大片的活色生香。

  “小碗儿,为什么不叫我珍珠姐姐了?”

  浓郁而充满侵略性的香水蔓延,姜知晚攒眉,笔直地站在原地,眼睛没往别处看半秒:“解珠小姐,我记得上次说过,请叫我‘姜知晚’。”

  解珠却只是自顾自地靠近她,内眼角下勾,眼尾也魅惑般轻垂,笑起来时格外撩人:“小碗儿还在生气吗?”

  高跟鞋的声音格外脆轻,她站在姜知晚面前,刚刚和少女的视线齐平。

  似乎有些惋惜:“如果我再高些就好了。”

  姜知晚倒退了一步:“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她说得直白,尖锐地瓦解解珠的城池。

  解珠唇边的笑意僵住,全然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小碗儿,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些。”

  她又靠近了些,迷恋地轻嗅对方的气息,玉颈生香让人沉湎,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姜知晚抬起那双漂亮的猫眼,眉峰紧拢,摄入人心:“你有恋.童.癖吗?”

  解珠抿着嘴,呼吸急促而神经:“我只是想吻你。”

  “你睡在花丛中,绿色的裙摆处满是散乱的花瓣,

  美好得像是精灵一样。”

  卧在庭院花丛中酣睡的少女,绿色纱裙铺在乱花之中,四面花瓣随风飞了一身,满头满脸满裙摆,都是红香散乱。

  她只能不受控制般悄悄走近她,精灵般的少女睡得安静而惬意,卷翘的眼睫落下一层阴影,嫩白唇瓣紧闭,她已经不受控制......

  解珠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迷了神志般伸出手:“我只是想吻你。”

  姜知晚挥手打落对方,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滚。”

  这样的人她见多了,把放纵的欲.望当作寻常,如果不是姜知晚的身世显赫,那就会成为别墅里的一只金丝雀,日夜满足她变.态的需求。

  姜知晚像略过宴会上那些想干的人一般略过解珠,但解珠脑子已经乱了,焦急地抓住要离开的姜知晚:“姜知晚!”

  钟青槐听了满耳朵豪门的秘史,连忙上前挡住对方:“解总,请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我要注意什么分寸?”解珠无法忍受对方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不爱不恨,就像是路上随意对她示好的可有可无的女人。

  姜知晚的视线应该注视着她,只看着她。

  姜知晚确实如她想象得那般偏头看她,拍了拍解珠碰过的手臂,语气冰寒冷淡:“解珠小姐,不要再有下一次。”

  这样的形象和以往乖巧明亮的样子大相径庭,这副模样明明更适合姜道早,那位姜氏的掌权者。

  解珠眼皮痉挛般直跳,语气含恨与爱:“姜知晚,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

  “明明是你先叫我‘珍珠姐姐’的,你说我是‘漂亮的珍珠姐姐’.......”

  姜知晚眉心紧皱:“如果我记错的话,我十五,你二十三,一个成年人对未成年产生欲.望,难道是未成年人勾引你吗?”

  停车场里气氛沉闷冰冷。

  姜知晚似乎是笑了一下,总有人喜欢把自己的过错甩在别人的身上。

  钟青槐头皮发麻,眼皮陡然跳了跳,但对解珠越发不客气,挡在面前遮住那双蛇一样的眼睛:“管好你的眼睛。”

  解珠嗤笑:“你算什么东西。”

  钟青槐微微一笑,镜片泛着冷光:“我代表姜氏态度,您是代表解氏吗?”

  解珠没有回复她,她的眉眼被搭下来的乱发遮盖,妩媚风情的眼睛流露出阴鸷执着的病态:“小碗儿,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她大喊:“你对那个草根导演很感兴趣吗?”

  “你知道她小学的时候就被亲生父亲卖给别人做童养媳了吗?”

  姜知晚骤然转身,阔步往前:“你说什么?”

  解珠笑得阴凉:“我是变态,那被变态欺负的女人呢?”

  “你也会要吗?”

  姜知晚眉心直跳,肿胀难消,浑身冒着寒意:“闭嘴。”

  解珠急促地喘息:“我为什么要住口,那就是一个破鞋。”

  姜知晚猛地掐住对方的脖子,手指修长有力,捏碎骨头般钳着对方:“你敢查她?”

  她露出野兽般凌锐眼眸:“谁给你的胆子?”

  解珠的风情面容变得狼狈,双手软软地搭在对方腕骨上,脖颈被大力掐住,说不出话来,无法呼吸,也合不拢嘴,嘴边口水四流。

  钟青槐快步往前,轻声在姜知晚耳旁说道:“柏颜导演跑了,不用担心。”

  她没有劝阻对方的行为,不过是解氏。

  姜知晚在望城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这里有句话,不是望城的姜氏,是姜氏的望城。

  钟青槐感受到对方舒缓下来的气息,低声解释:“姜董做了不少掩盖。”

  姜知晚很是双标,姜道早能查自己身边的人,但解珠不可以。

  姜道早只是习惯性保护自己,但解珠明显是为了找到柏颜的劣迹加以宣传,破坏柏颜已有的名声。

  当导演的,自然也活跃在娱乐圈,娱乐圈最是在乎这种东西。

  姜知晚随手将人甩在车头前门,发出嘭的巨响。

  解珠虚弱地半跪在地板上,剧烈咳嗽起来,吃力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喘jsg息,语气沙哑含恨:“你喜欢她吗?”

  姜知晚站在原地,俯视狼狈的女人:“解珠,我放过你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复,转身扬长而去。

  解珠伏在车门前,捏紧了手指,染着红色的尖锐指甲嵌入掌心。

  “我只是喜欢你啊。”

  幼年的姜知晚如掉落在花丛中的天使,成年的姜知晚却拥有了不同的魅力。

  解珠痴痴地笑出声来,抚摸着脖颈上的手印:“小碗儿。”

  *

  钟青槐打开车门,手掌放在车门上,恭敬地让对方先上车。

  车辆缓慢驶入夜色中,钟青槐心底还有些凉意,这不是得知豪门秘史即将被杀人灭口的凉意,而是得知姜知晚幼时遭遇而心底发凉。

  姜知晚年幼时喜欢跟在解珠身后叫姐姐,如果对方在水杯中下些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钟青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姜小姐,回庭院吗?”

  姜知晚望着车窗外面,霓虹灯止不住地闪烁,声音没什么精气:“去剧组吧。”

  她低声呢喃:“袖扣还要还给导演。”

  什么烟火、仙女棒、海边,统统没了兴趣。

  钟青槐从容应道:“好,那去望城明信高中。”方向盘一转,往剧组那边开去。

  她舔了舔唇,打破了车里的沉闷:“姜小姐,柏颜导演幼时丧母,亲生父亲打算把她卖给隔壁村里的老鳏夫,但她得知自己被卖后,迅速跑了,谁也没找到她。”

  姜知晚低头擦拭掌心,刚从袋子里拿出的湿纸巾有些凉,按在泛红的虎口处相互刺激,直把心脏都刺激到发闷发胀。

  “这样啊。”

  钟青槐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资料中查到的东西很少。

  其间有三年的时间完全是空白的,空白到私家侦探都无从下手,像是从社会中消失了一样。

  柏颜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岁了,跳过了小学径直去了初中部。

  她远离的原本的家庭,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里,租了一个小房子就这样上学。

  谁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钱,自己去上学读书,按部就班地考试上大学。

  不仅是因为资料很少,姜知晚并不是那种喜欢探查隐私的人。

  姜董喜欢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姜知晚喜欢凭心情交朋友,不在意过往,无所谓贫富。

  钟青槐缓了缓,轻声说:“有好心人资助她上学,高中时被父亲找到发生些小摩擦,也迅速被好心人解决了,她没有再受什么伤害。”

  除了高中时青春懵懂,产生幼稚阶级分层的一些校园暴力......

  但这是柏颜的隐私,如果她愿意说给姜小姐听,那也很好。

  姜董只是想弄清楚某件事,并不想把对方的伤口撕开,所以谁也没说这些事。

  姜知晚伸手盖住眼皮,眼皮有些滚烫,涨涨的,太阳穴在不停地鼓动。

  说不清哪里难受,但哪里都很难受。

  良久,寂静的车厢里响起一个问题。

  “那她被卖了多少钱?”

  钟青槐垂眸,语气干涩:“两百。”

  复杂的心绪涌现,姜知晚只能失笑般呢喃:“两百。”

  “一个星期的饭钱。”

  她想起柏颜导演在食堂里轻描淡写地说:“生活费无上限,也没有下限。”

  “有的人在负债上学。”

  姜知晚把沾到香水味的手指仔细擦干净,这才拿出手机,呆呆地看着聊天页面的照片,拇指在对话框里点了又点。

  不是想说话,只是有些想她身边清冽的气味。

  好吧,就是很想见到她。

  在姜知晚阖眼的刹那,手机振动起来。

  【柏颜:怎么了?】

  姜知晚睁眼时不甚在意,看见消息时却有些命运般的震撼。

  怎么在自己想她的时候,她就会发消息过来?

  姜知晚紧绷的嘴角露出笑,靠在窗边给她回消息:【我想去剧组玩。】

  柏颜:【......】

  姜知晚问她:【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柏颜:【之前不都是直接来的吗?】

  姜知晚笑出声来,彻底打破车厢里沉默的气氛:【我今天想问。】

  【柏颜:不用问,直接来。】

  姜知晚握着手机,明明页面里再没有新的消息,但一身冷漠疲倦都顷刻散去,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钟青槐敏锐察觉到车厢里氛围的变化,但她没有多问。

  她刚毕业就到了姜氏,从手忙脚乱到如今的游刃有余,十一年过去,几乎是看着姜知晚长大的。

  只是从后视镜中瞥见对方弯着嘴角笑起来,她也松了口气。

  虽然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和姜氏二小姐说把她当做妹妹有些不自量力,但人是没办法控制情感的。

  钟青槐把车平稳地停靠在学校里:“姜小姐,到了。”

  姜知晚单手开门下车:“谢谢钟助,我自己回去。”

  钟青槐浅笑点头:“好的。”

  黑色的迈巴赫没有响喇叭,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平稳离开,又停留在拐角的地方。

  钟青槐拨通了一道国际电话,等对面听见停车场里发生的事情时,勃然大怒:“解珠。”

  姜道早揉着肿胀的眉心,一想到十五岁时姜知晚遇到这么垃圾的事情就感到心脏紧缩般疼痛。

  钟青槐抿着嘴角:“姜董。”

  姜道早转着手上的扳指:“手伸得太长了,干脆砍断吧。”

  钟青槐应了一声,放下电话驶入浓郁夜色中。

  *

  姜知晚从侧门走向剧组,剧情里亮着大灯,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中间的那个人,如蒙蒙白光中凌云挺立的苍翠玉竹,在苍白简明中平添几分清绝绮丽。

  姜知晚像是重返人间般,挥着手喊她:“柏导演。”

  柏颜从绯芒光线中侧眸望去,眼神微顿。

  习惯了对方休闲自然的T恤,冷不丁瞧见一身笔挺西装的少女,气质明亮中带着内敛的矜贵,众人的眼神都晃了晃。

  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大明星,闲庭信步在舞台上,脸上带着灿烂明亮的笑容,漫不经心地朝台下的信众打招呼。

  举着灯光的道具师想起一句很俗不可耐的话,她像是点亮了夜色。

  姜知晚迎上大家诧异的瞩目,有些疑惑般停下脚步:“怎么都看着我?”

  傅玉华率先握拳轻咳出声:“没什么没什么。”

  众人回神:“姜小姐好。”

  “你好你好。”

  即使是见惯了漂亮美人的娱乐圈,也难出一个姜知晚。

  确实是上帝的宠儿般的美貌。

  姜知晚挥手打招呼,凑近柏颜身边:“柏导演。”

  柏颜单手插兜,冷冷地站在旁边:“怎么了?”

  姜知晚弯着眼睛笑:“我就想叫你一声。”

  热切的爱意也能和克制并存。

  柏颜半阖着眼眸,让夜风随意吹拂,她嗅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气味:“喷香水了?”

  谁知姜知晚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有些委屈般抿着嘴:“不是。”

  “我才不喜欢这个香水味道。”

  柏颜睨了她一眼:“看来是宴会上不小心沾上的。”

  姜知晚眉头皱着:“嗯,还有个讨厌的人拦着我的路,身上的香水太浓郁了。”

  柏颜没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说:“站着吹会风就没了。”

  姜知晚站在她身边,鼻尖被对方霜雪般的气息笼罩,像游弋于夜色的轻纱,拭去满身的戾气。

  她望着月亮,笑着说:“白城他们还说要去海边放烟花。”

  柏颜问她:“你也想玩?”

  姜知晚沉吟片刻:“我还是想待在你旁边。”

  出乎意料的是,柏颜从道具组拿出两根烟花棒:“玩吧。”

  姜知晚满眼好奇:“为什么这里也有烟花?”

  她就像是百宝箱,随口说的东西都会得到,姜知晚嘴角上翘,露出小颗的虎牙。

  柏颜薄白的嘴扯了扯:“这部戏叫《烟花盛会》。”

  姜知晚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部电影叫什么,猫眼瞪得圆溜溜:“为什么要叫烟花盛会?”

  柏颜抬眼看她:“大概是这场暗恋会在盛夏宴会的烟花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