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魏浩和其他几人又挑起话头，季树只淡淡地应和，许是不满他这种态度，魏浩几杯酒下肚后，一拍桌板，让服务员又上了几瓶酒——度数偏高的白酒。
因为胃不好的缘故，季树已经好几年没有沾过白酒，之前还没离婚时，段璟也会管着自己，无论酒精含量高不高都不会让自己喝太多。
他看着服务员听从魏浩的吩咐后将酒打开倒满好几杯摆在自己面前，放在桌面下的手攥成拳头，抬头状作不经意般扫过面前几人。
席间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亦或许是为了应承魏浩，带头吆喝一句：“季先生不喝一杯给魏总面子吗？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魏浩僵笑着看向季树。
“抱歉，我不会喝酒。”季树知道今晚喝了酒之后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即使现在他也很难脱身。
“放屁！”魏浩喝得有点高，直愣愣站起身，拿起一杯酒发泄似的放在季树面前，酒顺着惯性洒在桌面上，他此刻也顾不上那张对外的嘴脸，全都撕破在饭桌上，“你不会喝酒？那十年跟着的金主不让你喝酒？还是说，你不喝酒就已经很好干了？”
毫不掩饰的羞辱。季树的指尖已经攥得发白。
他抬头看向魏浩，不卑不亢：“我从前怎样，和魏总无关，画展作品有很大一部分的底稿都是那十年创作出来的，你没有资格对我过去的任何选择评头论足。”
季树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被酒水浸湿的桌布上：“你还不配。”
说罢起身，端起洒了一小半的酒杯，直直地往朝着魏浩脸上泼过去。
“酒好喝，你们慢慢喝，恕不奉陪。”
季树转身朝向门口走去，就在手搭上门把的那一刻，身后才突然传来一声如梦初醒的怒骂，椅子被人推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你他妈说谁不配？！”魏浩快走两步冲上来，趁季树还未转身，凭借身形差死死地将人压在门板上，一直手紧紧地扼住季树的后颈，“别给脸不要脸。”
半边脸贴住冰凉的门板，身后人身上带着一股肮脏的酒气，季树闭上眼睛，侧过去往魏浩脸上啐了一口。
这是他做过最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魏浩被他弄得一懵，手劲松了下，季树便开始激烈挣扎，转身抬脚往魏浩下半身狠狠一踢。
“啊！”身前的人捂住下身，神色痛苦地佝偻着腰往后退了几步，眼里充斥着血丝，盯着季树，“你走吧，我看你能不能走出今天这个门！”
话音刚落，包厢内的暗门应声而开。
七八个保镖似的人物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去搀扶因为疼痛而直不起身的魏浩，其余几人将季树围了起来，压制住他，拿出一副手铐把他拷了起来。
“把他给老子带过来。”魏浩被人扶到座位上，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冲季树抬着下巴，“今天，要么把这一排酒喝完，要么，跪下来，给我道歉。”
季树挣扎一下，来自后面的钳制却更紧了几分，他厌恶道：“不让你的人松手，我怎么喝酒？”
“这不是能喝么？刚刚装什么假清高？就你那卖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身子，还值得我在酒里动手脚？”
“不过不用松开你，”魏浩抬了下手，他身旁的保镖立刻会意，端着一杯酒送到季树嘴边，“让他们喂你喝，连杯子都不用拿，多轻松。”
嘴唇被酒杯压住，季树盯着对方，终是顺着力道慢慢扬起头，一口口喝下了那杯酒。
酒喂得太快，顺着他的唇角沿着下颌线流到领口处，更勾起几分魏浩的歹念。
“接着喝，还有好多呢，你应该还能喝吧？”
“别废话。”酒精在胃里灼烧着，火辣辣地疼，季树强忍着不适。
“那就接着喂。”
一杯，两杯……桌面上刚倒的八杯酒全都被灌进了季树嘴里。
他神志已经有了些许不清，却仍执拗地挺直身子，被拷起来的手也在暗中和身后保镖较量。
手铐在手腕处勒出一圈红痕。
“现在，可以让你的人松开了？”
“欸？”魏浩身上的疼痛这会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走到季树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却被对方嫌恶地躲开。
“死到临头还不服软呢？”魏浩狞笑着，“我刚刚只是让你二选一，可没说你选完之后我就会放人啊？季先生怎么连这都没懂呢。”
季树深知对方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无耻。”
“骂得好啊，”魏浩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无耻，无耻的人就得干点无耻的事，是不是！”
包厢内几人稀稀拉拉迎合着。
“那就先让你们试试？”魏浩漫不经心地伸手擦过季树下颌处未落的一滴酒，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我怕我玩过之后，你们没得玩。”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家庭背景并没有魏浩那么硬，倘若今天沾上了这档子事，以后被人揭穿，也够他们自己喝两壶。
“怎么？不敢？”魏浩看向他们，“你们今天和我在一起，无论你们干不干，都在场，以后查出来照样一个逃不掉，但是如果听了我的话，我倒是会保你们这一次。”
这才有人答应。
魏浩满意地点点头，手一挥：“带他去暗室。”
被人压进灯光暧昧的暗室后，季树才看清这内部的构造。
什么休息间……这满屋子的用具，分明就是魏浩一早下好的套，就等今天自己来。
他被人锁在一个特制的椅子上，双腿也被绑住，整个人敞开。
得做点什么。季树身后已经浸满了冷汗，因为酒的缘故，他的意识愈发不清醒，他得拖着。
可是有谁会来呢。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十七岁之前那段日子，也是这样被一圈人围着，狼一般地审视，凭借着自己的体力和莽劲，从来没被得逞过。
不如死了吧。
季树内心突然又冒出这种念头，既然怎么都逃不过，不如死了吧。
心疼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