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神田花衣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浑身都肿了, 连手都很难抬起来,她艰难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略微在被褥里醒了一会儿神。

  原本是很想再赖一会儿床的,但多年养成的良好生物钟让她到点就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神田花衣只能留恋地看了一眼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太阳, 缓缓从被褥中爬了出来。

  “早上好……”神田花衣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洗漱过后走到了客厅,半路正巧看到了蹲在花园里不知道是在浇花还是在干什么的社长。

  “早。”听到神田花衣的声音,福泽谕吉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僵硬了一下,然后很快站了起来,朝着神田花衣神情自若地打了声招呼。“时间还早, 不再多休息会儿么?”

  神田花衣眼神敏锐地看到对方在回过神的一瞬间将手上的某个东西藏了起来。

  那个好像是……小鱼干?

  然后她又看到了蹲在福泽谕吉社长脚边正试探性地凑近又警惕的小花猫。

  “阿拉,好可爱,是社长养的猫吗?”看到毛绒绒的小东西就会心生愉悦大约是所有女性的通病, 神田花衣看到眼神充满灵气的小猫咪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连身体上的疲惫和疼痛都忘记了,她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走到了花园里, 半蹲下身,手试探性地朝着小家伙伸了过去。

  “不是我的猫,只是跑到这里来玩的小野猫而已。”看到神田花衣兴致勃勃地伸出手试探性地朝着小猫咪招了招,刚才还警惕地看着他手上小鱼干的毛孩子居然一步一步朝着对方靠近, 最终非常软萌地把自己的小脑袋蹭在了对方的手上, 福泽谕吉感觉有些嫉妒。

  “小家伙, 你是饿了吗?”神田花衣揉着小猫咪的下巴, 一边小声和它说话,在自己说道“饿了”的时候小家伙非常应景地喵呜了一声,身后的福泽谕吉社长忽然递上了刚才那条被自己收到袖子里的小鱼干。

  “这个。”

  “啊,谢谢。”大概了解到社长某些不为人知的爱好,神田花衣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她从对方的手上接过小鱼干,捏着尾巴送到小猫咪的面前。

  “乖孩子,吃吧。”

  “啊——饿啦——”在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看着小野猫喵呜喵呜地吃着小鱼干时,不远处的江户川乱步忽然从走廊尽头探出了头,朝着两人不耐烦地叫道。“赶快来吃饭啦,社长,花衣酱——”

  “咪!”被江户川乱步的喊声吓了一跳的小野猫尾巴毛竖起,叼着小鱼干三两下地就跑得没了影子。

  “啊……”神田花衣手上还摆着抚摸小家伙脑袋的造型,看着毛绒绒的小野猫叼着小鱼干逃之夭夭。

  “走了,去吃饭。”福泽谕吉只是很短暂地惋惜了一下,不过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招喵喜欢的他对这种吃完就跑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他看了眼半蹲在地上的神田花衣,主动伸手扶起了她。

  等到吃饭的时候,神田花衣才感觉到满身的疲惫。

  刚才喂猫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她一时没有察觉到肌肉的酸痛,这会儿在吃饭的时候才真正察觉到痛苦。

  和昨晚那种因为肿胀而麻木的感觉不同,今天神田花衣端起碗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差一点都要把汤水洒出来了。

  “花衣酱你没事吧,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哦。”看出神田花衣拿着筷子的手抖晃得很明显,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喝着汤的福泽谕吉社长,指了指她托盘边上的小勺子。

  “可以直接用勺子啦。”

  从善如流的神田花衣在江户川乱步的建议下总算安稳地吃完了一顿早餐。

  眼尖的她当作没看到江户川乱步以及福泽谕吉两人的托盘中并没有勺子。

  “今天

  继续吗?”等到吃完了早餐,好像彻底活过来了一样的神田花衣神采奕奕地问福泽谕吉社长,然后就看到对方非常决绝地摇头。

  1“今天先休息,等养好了再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

  “咪唔~”神田花衣刚走出福泽谕吉社长的家里不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喵叫,她转过头循声望去,恰巧是刚才她和社长两个人一起喂食的小野猫。

  对方此刻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表情里满是友好。

  “小家伙,刚才的小鱼干已经吃完了吗?”她半蹲下来朝着小野猫伸出手,对方乖巧地走了过来,甚至躺在了地上露出小肚皮。

  柔软温热的躯体让神田花衣忍不住摸了又摸,很快就有了上瘾的感觉。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把小猫咪抱起来。

  “喵!”小家伙没想到神田花衣居然把自己抱了起来,它伸出了两只前爪胡乱地在半空中挥舞,藏在猫垫里的爪子也伸了出来。

  “没事没事,我就抱一下!一下下!”神田花衣没有在意小家伙胡乱挥舞的小爪爪,只是将它贴在了自己怀里,好好揉了一把才把对方放开。

  “喂。”回程的路上,神田花衣又偶遇了中原中也,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对方忽然叫住了她。“怎么了?”神田花衣转过头,心想武装侦探社最近应该和港口mafia还处于蜜月期,对方也不至于来找自己一个普通人的茬。

  “……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回事?”中原中也的视线很敏锐,况且神田花衣也没有怎么掩饰自己身上红肿的印记,对方眼睛盯着神田花衣露出袖子的几道痕迹,眉头紧皱,“被家暴了?”

  “才不是啦。”听到对方这么离谱的猜测神田花衣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摇摇头,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被竹刀抽打的痕迹,“是训练啦。”

  “……你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为什么要经历这种训练啊?”中原中也身为港口mafia排名第一的体术大师,自然能够看出神田花衣手臂上的伤口的确并非胡乱遭受家暴所致,在她身上留下这种痕迹的人很明显是在指导对方,只是这样一来他又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并没有发觉不对的神田花衣。

  “当然是因为想要变得更强啊。”神田花衣倒是很好奇以中原中也的经历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中原先生在被太宰先生用异能无效化消除了自身的异能力时,是如何摆脱对方压制的呢?”

  不等中原中也回答,神田花衣就自己替对方说出了答案,“是用了体术吧?”

  “那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为了在被太宰先生恶作剧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地用拳头教训他,我也要好好训练吧?”她这么微笑着反问,说出口的原因的确是让中原中也无法反驳。

  “……”并没有抓住重点的中原中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太宰治会对神田花衣做出恶作剧的行为,换句话来说,为什么那个心里满是阴谋算计的青花鱼会算计神田花衣。

  对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令太宰治如此注意。

  “嘛,总之是我多管闲事了。”看着神田花衣的微笑,总觉得对方此刻的眼神有些烫人的中原中也压了下帽子,很潇洒地转身离开。

  话说回来,他本来和神田花衣就没什么交集,双方甚至是对立面上的人,他又何苦自作多情去关心一个未来注定是敌人身上的伤痕。

  他仅仅只是……

  对于打女人的混蛋非常看不过去罢了。

  现在既然知道是误会,那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虽然是个误会,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中原先生的关心,”神田花衣冲着对方的背影笑道,“中原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才没有啦,笨蛋!”

  原本以为只有中原中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然而当神田花衣出现在武装侦探社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调查员几乎都发现了神田花衣的不对劲。

  “花衣酱,你怎么了啊?为什么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谷崎直美从谷崎润一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神田花衣跑来,她伸出手抓住神田花衣的手臂时发现了对方手上的印记。

  “哇!都肿成这个样子了!”谷崎直美吃惊地捂住嘴,“你到底是遭受了怎样的毒打啊?”

  “……诶?没有啦,我就是看起来稍微惨痛了点,其实都是皮肉伤而已,好了都不会留下疤痕的!”看着谷崎直美突然就眼泪汪汪的模样,神田花衣突然就慌了神。

  她知道用微笑来应对中原中也的关心,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谷崎直美的眼泪。

  “花衣酱你别说了……国木田君今天一大早来武装侦探社的时候连魂都没有了呢。”坐在椅子上将双脚搁在办公桌上的太宰治倒是没有谷崎直美那般的多愁善感,或者说在港口mafia的时期,他训练芥川龙之介的时候要比福泽谕吉社长对待神田花衣的训练残酷得多,这种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的伤口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国木田先生看起来比我更严重啊……”看着国木田独步木着一张脸机械地处理着文件报告,活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神田花衣这个当事人反倒并没有太大精神上的问题,这让侦探社的其他事务员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福泽谕吉社长到底是有多么不怜香惜玉,才会把自己的仰慕者打成这种样子啊?

  甚至还把一边旁观的国木田独步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