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心狠, 手也狠。”陆小凤跳到一边,捂着鼻子喃喃道。嘴上虽然还是拿话激她,眼里却没有半分生气模样, 反而有些许多欢喜。

  他不怕阮如苏生他气,不怕阮如苏打他骂他,最怕的就是她不理他, 无视他。那样, 才是真的难以挽回。

  花满楼站在一旁, 他虽目不能视, 却仿佛已看到二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欢喜。琉璃般的眸子暗了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既然还能笑得出,看来是已经有想法了。”西门吹雪望着正扮鬼脸的陆小凤, 忽然开口道。他很少开口, 一旦开口,必切中要害。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陆小凤停了鬼脸, 轻轻笑了。他此时已被剃了嘴上的两撇‘胡子’, 笑起来时,竟也像个偏偏少年郎, 意气风发, 胸有成竹。

  阮如苏顿了顿,心中惊叹,每个世界的主要人物果然都不可小觑。在这样的绝境中,还能谈笑风生迅速找出破解之法, 已是非常人所能及。

  “这笼子怕是有千斤重, 你竟有办法将它打开?”花满楼将心中万千思绪压了下去,好奇地问道。

  “根本不需要打开笼子,甚至不用碰这笼子, 我们就能出去。”陆小凤得意地扬眉,瞧着阮如苏笑嘻嘻地道,“你要不要猜猜?”

  他此刻就像个调皮的少年,面对喜欢的女子总忍不住表现一番,好让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高大起来。

  阮如苏也软和了语气,娇俏笑道:“我也有办法,你要不要猜猜?”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愣了愣,心中难免升起一中古怪的感觉。

  霍休费了千金设计的陷阱,不仅被陆小凤解出来了,阮如苏竟然也解出来了,不知他知道这消息时,会不会气得吐血。

  此时,花满楼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望向阮如苏,迟疑道:“难道是上次……”他不由得想起当初那个破财的门,倒吸一口凉气。

  霍休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随身带着□□,所以才会如此掉以轻心吧。见她果真掏出一枚银光闪闪的圆珠,花满楼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真是每一次都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有时让他担心,有时又让他吃惊,可无论是什么事,在他眼中,都是如此的可爱。

  陆小凤看到她的动作,也猜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飞身握住她的手腕,喝道:“你不要命了吗,这地方将山崖挖空制成,若是这东西一炸,虽然笼子开了,只怕石室也塌了。”

  阮如苏瞧他对自己沉了脸色,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将那□□弹扔出去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问他:“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原来,她根本就没打算用□□炸开笼子,她就是想知道陆小凤有什么办法出去,可是又不甘心开口问,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

  “女人……果然是个大麻烦!”陆小凤松了手,揉揉眉心,无奈苦笑道。他这辈子还真没碰上过这样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将他的心抓得紧紧的。

  “是地面吧。”西门吹雪低头,若有所思地道。花满楼此时忽然转过头‘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愕然。

  只是这愕然很短很短,谁都没有发现,哪怕是一向敏锐的西门吹雪,竟都没有发现。是什么扰乱了他的心……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地面……有什么奇特之处?”阮如苏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地面,和外面的一样硬,一样冰冷。

  “正是因为没有奇特之处,才是最有利的。”此时的地面一般会铺上青砖或者是大理石,他方才假意捶地,就是想试试这砖石有多厚。

  好在,霍休的铜笼子虽然很贵重,这地面却一般,并非厚厚的大理石铺就,而是普通的青砖。若是青砖,以他们的功力,足可在一个时辰内挖出一个通道,通向外面的通道。

  阮如苏不笨,她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拍手笑道:“原来你一开始就想到了,你……你……”她有心想夸他,可是见着那笑意满满的眼,忽然又不想叫他得逞,于是夸奖的话又咽了回去。

  挖坑这中事,无论如何是轮不到阮如苏的。她坐在笼子的一角,将头靠在膝盖上,直愣愣地瞧那三人。

  陆小凤靠着笼子边,气沉丹田双脚一顿,只见他踩着的青砖已寸寸断裂。花满楼双袖一挥,那碎裂的砖块眨眼间已到了笼子的另一侧。西门吹雪将没有出鞘的剑猛地往那除去砖块的地面一插,剑身没入三尺,再拔出时,已是一个大坑。

  这三个都是此界的人中龙凤,每一个的变化都足以改变这个世界,若是他们中有一人死去,岂不是……

  【你想杀了他们?】系统犹豫半晌,到底是问了出来。

  【我又如何杀得了他们。】阮如苏没有正面回答,可是这话却又像是回答了。

  【你好像……变了一些。】系统叹息道。她会这样说,明显就是起了杀心,若不是被天道所限,也许她会用的,就不是这么温和的手段了。

  【哪怕只是一个物件,当它有了情感,知道了痛苦是什么,也会变的。】阮如苏悠悠地道。没人知道她从上一个世界回到正常世界经历了什么。

  时间夹缝的凌迟,一寸寸割在她身上,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以至于她初到此界时,才会那般的虚弱。

  那样的经历,她再不想想起。同时,她的心也升起了渴望,对力量的渴望。她从前只想要一个自由的人生,现在她想要更多……

  这样想着,她竟似痴了一般。直到一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晃了晃,才如梦初醒。迷茫地看着面前焦急的脸,道:“七童,怎么了?”

  花满楼松了一口气,露出个安抚的笑容,道:“没什么,我只是见你许久没说话,以为你又不舒服了。”

  他仍然记得她住在小楼里时,虽然看上去同常人无异,却格外畏寒嗜睡。所以从那时起,他便格外留意她的情况,也许很多情感,就是在这样的留意中生长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