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迫在眉睫。

  五大国组建了一支人数约为八万的联军,用以对抗晓。而带土则以外道魔像制作出十万白绝,命其穿行地底,先行袭击联军的头阵部队。药师兜则负责操纵秽土转生者,为带土增加战力。

  这场战争,是月之眼计划的最后一步。只要用战争手段得到了八尾与九尾,发动无限月读,那斑与带土所追求的完美世界便会就此铸成。

  宇智波带土与药师兜各自出发,离开据点,而泉又和绝捆绑在了一起。

  泉掐指一算,自从她从冰层里苏醒以来,陪伴她最久的……

  竟然拓麻是绝!!

  泉能怎么办啊,泉也很绝望啊!!

  绝负责传递战况,方便人手不足的带土可以随时变更作战计划。而泉则是个万金油,哪儿缺人手了就往哪儿搬。

  也许是知道战争即将到来,天气一直阴沉沉灰蒙蒙的。家家户户都门户四合,甚至于在有些小村落内,获悉战争讯息的村民们都提前逃走,使得村落内一片空荡。泉走累了想要歇脚,也找不到任何开门经营的商家。

  “战争啊——”她叹了口气,盯着打烊了的茶棚,一脸扫兴:“我还以为战争只是忍界的事情呢。”

  “带土那里好像进展的很顺利啊。”黑绝甩甩包着它的的两片芦荟叶儿,桀桀笑着说:“要是他轻轻松松地就达成了无限月读,那可没有你出场的机会了,泉。”

  “那不是很好?”泉露出笑意:“正好可以让我休息一下。”

  “莲沼泉,你所拥有的血脉,渴求的并不是平淡无味的战争。”黑绝说:“无限月读之后,才是属于你的时间。”

  “……嗯?”泉不明觉厉地看着黑绝。

  说起来,她认识黑绝的时间比斑认识黑绝的时间更久一些。早在黑绝伪装成“斑的意志”之前,黑绝就在悄悄煽动她搞事了。

  她正想仔细问一问黑绝跟自己到底有何孽缘,一只白绝就从地上冒了出来。

  “宇智波佐助离开了据点。不是带土的命令。怎么办?”白绝说。

  “我去吧。”泉望着眼前细密的雨帘,说:“如果他不肯乖乖回去,那我就一路盯着他。他对我们了解不少,如果被木叶忍村的人得到了,难免会惹来一些麻烦。”

  黑绝忽而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泉,依照你的想法来行事吧。只要佐助不站到木叶那一边,就没事。带土好像不太听斑的话……你现在就该开始为了无限月读之后的事情做打算了。”

  泉的眼眸微微一眯。

  黑绝的意思,她隐约懂得一些。

  斑和带土想要的是完美的世界,而他们两人都不是甘愿向对方臣服的人。她想要的是无限月读之中所包含的力量,而黑绝的目标则成迷。

  在无限月读之前,她、斑、带土、绝,都是同一阵线的人。但在无限月读之后,谁是谁的敌人或者盟友,还不好说。

  “我知道了。”她浅淡地点头,随即,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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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佐助的脚步踏过一滩水汪。利落的脚步,溅起一串浑浊的水花。细密的秋雨自铅灰色的天际落下,洒了他一头一身。他乌黑的发梢沾满水珠,白色的衣衫也被雨水晕开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佐助君,你要去哪儿?”

  在他背后响起的声音,让佐助下意识便握紧了剑柄。同时,那双黑眸中也现出了艳红瑰丽的六芒星图案。这象征着强大瞳术的眼睛,此刻正漠然地转向泉。

  “……是泉啊。”他说着,悄然松开了草薙剑柄。

  “最好不要对我放松戒备。”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手:“你的哥哥死后,那‘不能伤害宇智波佐助’的约定便已经失去效用了。只要我愿意,我还是可以杀死你。”

  她的话,令佐助的面颊上浮出一抹愕然。

  虽然她说话的语气还是温柔而浅淡的,但话语的内容却毫无多余的温情,与从前的她截然不同。

  明明在初初相识时,她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令佐助察觉到柔意;而在如今,他和她有了非同寻常的关系之后,她却又变得毫不留情。

  “我从白绝那儿得到了一些情报。”佐助冷然地望着她:“你们在进行战争吧。战争与我无关,我的目标从来都是毁灭木叶。既然如此,那我就离开晓了。”

  “佐助君不能离开我喔。”她扬起唇角,眸中盛满柔和之意:“你的伤还没好。”

  闻言,佐助的面色更冷了。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句关切之语。在她那张温柔的笑面下所藏着的威胁之意,他都悉数接收到了。

  “不能离开你?”佐助轻笑一声:“那么,你跟我一起走不就可以了?”

  “诶……呃……嗯?”她竟然觉得佐助说的很有道理。

  “难道你在害怕吗?”佐助微抬下巴,散漫地说道:“你是我的女人吧。既然如此的话,那跟我走就没问题了。”

  不等泉反应过来,他便很自然地朝前继续走去。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泉在心底扶了一下额头。

  ——佐助还真是想出了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啊……

  反正带土也不需要她参战,那还不如在这儿盯着宇智波佐助呢。

  佐助可比带土有趣多了。

  两人相继穿过茫茫的雨幕。沿途经过的村镇都空无一人,寂静无边。雨水覆盖了四野,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忽然间,她察觉到林间有什么东西匆匆奔过。这股查克拉于她而言颇有几分熟悉,令她在瞬间停下了脚步——那是宇智波鼬的查克拉。

  兜也为鼬准备了秽土转生,但是,按照带土的作战计划,秽土转生者是不会出现在这一带的。

  在她皱眉思索间,身披深红色长袍的乌发青年已经自密林中穿出。他披着一衣雨水,从她和佐助的面前奔过。急促的脚步声未曾停下,仿佛不曾注意到这两个熟悉的人。

  “鼬——?!”

  佐助的瞳眸瞬间扩大。

  他忘记了身后还有泉,立刻朝着宇智波鼬飞奔的身影追去。

  宇智波鼬没有理会追在他身后的少年,只是头也不回地兀自朝着某个目标跑去,任凭佐助在他身后发出恼怒与悔痛交织的质问。

  忽而间,一道冰墙出现在宇智波鼬的面前,硬生生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一堵厚厚的冰墙范围极广,让他一时找不到出路,只能停下了脚步,轻轻落在树枝上。

  “鼬,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现在的你没有受到秽土转生术者的操控吧?”泉慢悠悠地落在了他身后高处的枝丫上,一手扶着树干,低声说:“而且……那个方向……你是想去解除药师先生的术吗?”

  宇智波鼬侧过身去,抬头望向了站在高处的少女。

  不绝的雨水落下来,让鼬的视野有些模糊了。但是在一片雨水之中,她的身影却是极清晰的,白得异常醒目。

  “泉,现在的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他没有多看一眼身旁的弟弟,而是将全部的关注都给了那个少女。于他而言,情况十分紧急,但他的语气不见任何的焦灼。

  泉做好了被他质问和命令的心理准备,但没料到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快……就快得到了。怎么了?”她回答说:“既然知道你想要阻止兜,我便不会轻易放你过去了,鼬。”

  “你曾经很想要‘值得为之付出一切之物’,这份急切的心情,便是现在的我所拥有的。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与必须要守护的事物。……你和晓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是一个温柔的人。那么,我希望我的心愿,也可以由你来完成。”

  细密的雨丝无声地落下,枝头的叶片上滚落着晶莹的水滴。泉扶着树干的手慢慢地缩紧,指甲扣过粗糙的树皮表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鼬低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非要答应你的请求不可呢?”

  止水的请求,她不会拒绝。

  而鼬这是向止水学习,希望她能答应他最后的愿望?

  鼬表情沉静,说:“我也不认为,你真的会答应我的请求,完成我这个愿望。只是,在成为敌人之前,我还是要试一下。”

  “鼬,我现在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恶毒一些,我可以直接用佐助君来要挟你,强迫你再次成为□□控的人偶。”泉叹了口气,说道:“我有可能直接杀死佐助君噢。”

  “你不会。”鼬接的很果断。

  “干嘛……干嘛这样相信我。”泉蹙着眉,却苦笑着:“我们可是敌人啊。”

  佐助在旁看着他们两人对话,内心烦躁不已。

  佐助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宇智波鼬,那些疑惑、困扰、痛苦与后悔一直纠结在他的心底,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迷失在茫茫原野上的人。而在这些无边的乱絮之中,泉的话也为他的烦恼更增了一笔。

  泉与鼬从前就是旧识,佐助一直知道。

  他和泉会有今天这样的关系,也许还是因为鼬的原因。如果不是鼬曾和她定下约定,他甚至无法与她相识。因而,在见到鼬之后,泉的眼里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这份小小的失落,与他对家族和兄长的迷茫困惑混杂在一处,让佐助无法稳定下自己的心绪。他盯着鼬的侧颜,看着他目无他人、自顾自地说着难以理解的话,内心汹涌的情绪,便排山倒海地化为了质问的语言。

  “鼬,我不管你现在要去做什么。现在你就在我的眼前,回答我的问题!我已经……我已经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

  这一声微颤的话,终于换来了鼬的注意。

  鼬望向佐助,视线触及佐助轻抖的肩膀,便悄然一叹。

  “佐助,我们的事,等到以后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鼬说。

  泉垂下手臂,看着鼬。

  忽而间,她在某个方向察觉到了一道遥远的查克拉——这查克拉的感觉如此强大而熟悉,一旦出现,便攫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是宇智波斑。

  果然,兜不仅没有听从她的话抹杀宇智波斑的人格,还赋予了他绝对的行动自由。

  于泉而言,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黑绝已经告诫过她,“无限月读之后的事情要从现在就开始谋划”,作为利益的共同者,她和斑在无限月读后会是什么样的关系,还无法决断——万一他们变成了利益竞争者,争着互相抽大嘴巴子该怎么办?

  她一边感受着斑的查克拉,一边观察着眼前的境况。最终,她抬起手掌,让那堵冰墙渐渐化开消失。

  鼬看着重新显露出来的道路,便对泉低声道谢:“谢谢。”

  “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秽土转生解开的方法也很独特。就算我放你过去了,你也未必可以破解这个术。”她简短地说道:“而且,鼬,掌握了秽土转生之术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噢。”

  “我明白。”宇智波鼬回望一眼泉:“我知道,这是你最后的让步。果然,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说完这句话,宇智波鼬便转身朝着兜所在的地方奔去。

  少女的身影,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在了身后。

  宇智波鼬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对于应当舍弃的东西,他从来不会犹豫磨蹭着,难以下最后的决断。

  无论是族人、亲人还是恋人,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更何况是这份隐约朦胧的、从未说出过口的,也不知道该被归属于哪一类的心意。

  雨势似乎更大了,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将枝叶与树木蒙上一层隐约的纱幕。隐约间,鼬似乎回忆起了一场遥远的雪。那大概是他与她的初见——

  “不是止水君吗?”

  “今年止水君来的格外晚呢。”

  斗笠下垂着的银铃,发出了清渺的响声。于门扇的缝隙间,她慢慢地垂下了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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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走宇智波鼬之后,泉留了心眼,用一个分|身偷偷追踪其后。

  如果鼬得手了,于带土而言是损失了几个战力,让她再次施用秽土转生便可以解决。于她而言,却算是一件好事——她不用再担心宇智波斑脱出掌控。

  斑可是连她都不太看得透的人。

  斑的器量与城府,让泉一直无法彻底猜透他心底的所思所想。一旦斑复活,她和带土可能就会齐齐沦为斑的踏脚石。

  斑大人啊斑大人,就算是秽土转生也是别具一格的秽土转生。意志自由,不受操纵,果真是站在美色巅峰的男人。

  泉循着隐约的查克拉,赶往了某一处战场。暮色渐浓,天悬星河,白天的战争似乎已经告一段落,白绝们与秽土转生者暂无新动向。而在宇智波斑所在的战场,战斗却还在继续。

  远远的,泉便听见了石块碎裂的轰隆乱响。这响动撼彻天宇,所造成的威力显然不是普通忍术可以拥有的。扬起的烟尘即使在夜色中也浓重可见,而在一片烟雾之中,数个蓝色的须佐能乎巨人正肆意任性地四处破坏攻击着。

  “这是……”

  泉登上了高处,立刻为眼前的场景所惊。

  数个忍者被须佐能乎团团围住,艰难地在须佐的攻击间求生。仔细一辨认,就会发现他们便是各忍村的领导者——五影。然而,即使是身为最优秀者的他们,在宇智波斑须佐分|身的攻击下也显得极为吃力。

  而攻击着他们的敌人,还只是斑的分|身而已。

  至于斑的本尊,正盘着腿坐在某处,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五影们与他随手制造出来的小玩具艰难战斗,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原本这一片的战场上应有着一整支部队,但宇智波斑的到来却打破了战场的平衡。他凭一己之力,以绝对的优势轻而易举地倾覆了整一支部队。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惊惧、恐慌与绝望后,五影迫不得已齐齐来到此处,与斑作战。

  不过,据现况来看,即使是五影,也无法与宇智波斑这样的强者抗衡。

  斑听见泉的脚步声,视线的方向不改,用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泉,到这边来。”

  “斑大人,这是……”她盯着面前的场景,还在为之愕然:“在五影大会上还互相猜忌不已的五影们,竟然联合起来对付您吗?”

  “过来。”斑好像对她的话题毫无兴趣,不悦地加重了语气。

  “是。”泉立刻应了,低头走到他身旁。

  不等她依从斑的指示坐下,宇智波斑便将她拽入了怀里,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即,他轻笑起来,愉快地说:“正因为战斗的无聊而苦恼,恰好你就来了。”

  泉:……

  五影要气吐血了吧!!

  怎么会有这种斑啊!!

  斑用双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高高托起,凛然的目光扫过了她的面孔。

  “上一次被带土打搅了,没来得及仔细看一下你,这让我的心情也变得很不好。”他禁锢着泉的手指渐渐缩紧:“这一次应该没人会来妨碍我了。”

  他刚插完这个FLAG,土影大野木就一鼓作气,用尘遁将数个须佐分|身连同地面一起化为分子。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露出十分凶悍坚毅的表情,给其余的四影加油。

  “绝不要放弃希望!”

  大野木的声音,让斑不耐地松开了怀里的少女。他站起来,不悦地说:“虽然大人是不应该跟孩子较真,可你们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享乐啊。”大野木说:“这可是应该敌人的尊重。”

  “给敌人的尊重?”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有着疑惑:“那至少也要够资格做我的对手吧?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

  他的背影落在泉的眼中,让她有了恍惚之意。

  宇智波斑的威严与气度,一如从前,分毫未改。不仅如此,死亡与数十年蛰伏生活的磨砺,还令他拥有了更为沧砺的气势。一举一动,都显露出他身为战国名忍的强大。

  她跟着斑站了起来,不过她可不敢像斑那样张狂地放话,只能站在角落里笑一笑了事。然而,便是那份柔和的笑,让一直紧密关注着她的土影大野木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大野木在五影中是最有资历之人,他在年轻时曾与斑有过一战。因此,对木叶忍村初初建立时的几位风云人物也略有了解。

  “这家伙……怎么也被秽土转生出来了?”大野木盯着泉,喃喃自语:“不,她不是转生者,是在这个时代复活了吗?怎么办到的?”

  “这家伙……”火影纲手也咬住了指甲,露出严肃的神色。

  雷影猛眨两下眼睛,粗着嗓子,问道:“喂,火影,土影,那个女人是谁?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厉害的忍者。”

  “没记错的话,她是木叶忍村二代目火影的夫人。”大野木扫一眼纲手凝重的表情,慢慢说道:“她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忍者,但是木叶能有今日的辉煌,与她当年和二代目火影联手做下的功绩密不可分。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何又活复活在战场上?”

  “难道敌人想用她来制约我吗?”纲手仰起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就算她是祖父的家人,她对我而言也毫无制约。”

  几个人低低的议论声,让斑漠然地横叠着双臂。伴随着盔甲摩擦的锵然响动,他的身上重新流溢出蓝色的查克拉。巨大的须佐盔甲包覆了他的躯体,以庞然之姿矗立在众人的眼前。

  在一片夜色中,须佐能乎的身躯有着悚然的威慑力。五影们不由纷纷后退一步,水影甚至微微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小鬼们,没人教导过你们,对于祖辈的事情,不要妄加议论吗?”他蹙着眉头,低声说道。

  蓝色的勾玉自须佐能乎手中飞驰而出,带着强大的查克拉以迅疾之速朝着五影们落去。

  “有一件事我必须纠正一下——”

  被须佐的查克拉所环抱着的斑,忽而睁开了眼眸,红色的双眸中满是慑人的高傲冷意。

  “千手扉间之所以能娶到她,那是因为我把她让出去了。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宇智波斑:千手扉间之所以能娶到她,那是因为我把她让出去了。仅此而已。

  五影:您能先把身上的蕾丝蓬蓬裙脱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