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强上下打量了江晚棠一番,语气狐疑:“你……失忆了?”

  “对啊。”江晚棠直接瞪着眼睛说瞎话:“我要是没失忆能毫无防备的跟着你走了一路最后被迷晕吗?”

  江志强冷笑道:“说不定是你太蠢了。”

  硬了,拳头硬了。

  这话江晚棠可就不爱听了,她敛起眉眼,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江志强蓦地沉下脸,他眼神阴翳的看着江晚棠,她凭什么给自己甩脸色,难道她还没有为人鱼肉的自觉吗?

  杀意涌上心头,江志强握紧小刀,准备切下江晚棠的一根手指作为教训,让对方长长记性。

  还没等他动手,江晚棠就开口了:“蠢怎么了?你看不起蠢人吗?我蠢我骄傲,我蠢我自豪,你三十七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就算世界崩塌我也要大声说出那句话,蠢门永存!!”

  江志强:?

  总感觉江晚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你发什么疯?”江志强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冷飕飕道。

  “你说我是发疯,你根本就不懂我内心的忧伤,你只在乎你自己,错错错是我的错,怎么忍心怪你怨我,没关系的,没人理解我也会坚强活着,你……”

  江志强忍无可忍:“闭嘴!”

  江晚棠瞬间静音,她沉默的躺在了地上,安详的闭上眼睛。

  “你又在搞什么鬼?”江志强额头青筋直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地方这么脏她也不管不顾的准备梦会周公。

  江晚棠睁开眼,长睫倒影忽闪,眼中有一分疑惑三分茫然和六分疲倦,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江志强怒吼道:“说话啊你哑巴啊?”

  江晚棠叹了一口气,这人好难搞哦,一会儿让自己闭嘴,一会儿又让说话的。

  万一等下他反悔了,因为自己说话所以决定割她舌头怎么办?

  江晚棠想了想,用手比划个没完,可惜的是江志强压根看不懂。

  “你耍我是吧。”江志强怒极反笑,他一把扯起江晚棠的头发,用刀划开了她的上衣。

  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江志强却丝毫不心动,他现在的身体属于活死人,那个地方早就烂没了,有心无力的时间久了便也没了想法。

  江晚棠慌乱的将胳膊挡在胸前,她大声解释道:“我就是想睡个觉,这你也生气啊?”

  江志强动作一顿,他垂眼看着江晚棠微红的眼眶,突然放开了对方:“江晚棠,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啊?”

  江晚棠深以为然,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就被亲弟弟绑架到这里,她不委屈谁委屈?

  “这是你应得的。”江志强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离开了。

  江晚棠身上的锁链另一端连着墙壁,手铐和脚镣紧紧贴在皮肤上,因为刚才挣扎时的剧烈动作,手腕已经被磨破了皮,现在疼得厉害。

  她想法设法试图挣脱束缚,无奈力气太小,又没法斩断手脚,只能放弃逃跑的念头,专心摆烂等待未知的结果到来。

  地上时不时窜过去一只老鼠,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臭味,闻得江晚棠直反胃。

  因为急着回来,她已经大半天没吃饭了。

  现在的她格外怀念早上的那顿飞机餐,尽管只是一个小面包和一杯酸奶。

  江晚棠强迫自己尽快睡着,这样就能减少一些消耗,保留体力以便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恶劣的环境让江晚棠无法陷入深度睡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将她惊醒。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哀嚎和惨叫声驱散了江晚棠本就不多的困意,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半天也没能得到答案。

  随着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江晚棠打了个寒颤,她怀疑被关在这里的远不止她一个这么简单。

  江志强不会是误入了什么非法组织吧?

  比如说拐卖妇女儿童,做黑心手术嘎腰子之类的。

  说不定他还打算把自己卖到国外边境,到时候她只能被迫过上猪狗不如的日子。

  想到这江晚棠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行,她必须得赶紧逃出去!

  她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信江志强会转性子。

  话虽如此,怎么解开手铐和脚镣成为了最大的难题。

  她总不能用牙啃吧?

  江晚棠愁得要命,她把希望寄托在杨思彤身上,希望对方早日发现自己被绑架的悲惨事实,带着警方一起将坏人一网打尽,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杨思彤自然是报警了,但江志强提前踩过点,避开了所有的监控,他还特地把自己的痕迹全部抹除。

  再加上案发时没有任何目击者在场,事情陷入僵局,进展尤为困难。

  雪上加霜的是,之前杀死孙阿婆的凶手又一次出手了。

  这次它直接杀了一整层楼的人。

  楼上楼下的居民没有一个人听到异常的声响,直到血水渗透墙壁流到楼下,惊慌失措的居民连忙报了警。

  电梯门刚打开,映入警察们眼帘的是一片血色世界。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内脏、血肉、人体组织散落了一地,每个受害者都死不瞑目,灰蒙蒙的瞳孔上满是深深的绝望。

  哪怕是经历过无数案子的老刑警都忍不住脸色大变,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堪比人间炼狱的场面。

  经历了四小时的煎熬,受害者信息终于被统计了出来,最小的受害者才刚刚出生三个月,而最大的刚过完八十岁大寿。

  整个13楼20多个住户无一生还。

  很快来自各地的记者闻声赶来,想要得知关于这门惨案的详细信息。

  这是怪物第一次向人类伸出爪牙,也是第一次让人类意识到有恐怖的存在正在悄无声息的入侵世界。

  -

  江晚棠一脸恍惚的睁开眼睛,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被困多久了。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也许是更久。

  期间江志强只来过一次,丢给了她一瓶水,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味来,感情江志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自己活啊。

  江晚棠有些绝望,她不知道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天依然没有人来救自己。

  即使她已经尽量不去动那瓶水,可它最终还是见底了。

  江晚棠在小口小口喝水争取多苟活两天和一口喝光之后早死早投胎之间犹豫了许久。

  最终对水的渴望战胜了理智,她拿起瓶子将里面所剩无几的矿泉水全部倒入口中。

  清凉的液体滑过肿痛的喉咙,缓解了她目前最大的难题,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开始琢磨用什么方法能够快速无痛的去世。

  她盯着自己脏兮兮的裙角出神,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

  手腕上的伤口因为感染而高高肿起,她能感觉到自己额头的温度一天比一天高。

  难道自己的结局注定如此吗?

  谁能来救救她啊……

  在江晚棠因为体力不支而陷入昏迷后,一道人形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杨思彤的眼底密密麻麻充满了血丝,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日没夜的寻找着江晚棠,其中坎坷自然不必多说,幸好在她彻底陷入绝望前得到了一个好结果。

  她伸出触手,稍稍一个用力,铁链直接断成两节。

  “我带你回家。”杨思彤低头闻了闻江晚棠,把人打横抱起,往门外走去。

  这里应该是林夏晚的老巢,除了江晚棠还有许多男女老少被关在这里,每天都有“幸运儿”被拖出去抽干血开膛破肚贡林夏晚手下的活死人享用。

  杨思彤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里有不少活死人,每一层都有守卫巡逻,就算想方设法逃离了房间,也无法穿过戒备森严的走廊从大门离开。

  救一个也是救,救一群也是救,杨思彤直接用触手将所有房间的铁链弄断,紧接着打开房间的大门,大喊着让所有人快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食物”们的逃跑激起了活死人的杀心,他们不再顾及“食物的可持续性发展”,全都拿出武器同食物们厮杀到一起。

  为了活命的“食物”几人一组,和活死人们打的火热朝天,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断有人倒下,而他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杨思彤趁乱抱着江晚棠冲向大门,刚跑到一半,她的心头猛地一跳。

  她几乎本能的回头,对上了来人漆黑深长的眼睛。

  对方一个抬手,不管是活死人还是“食物”都倒了一大片。

  它不疾不徐的徒手划开一个尚未断气的“食物”的肚子,从里面扯出来一个还在跳动的心脏放在口中咀嚼,然后弯起唇角笑吟吟道:“味道还不错。”

  “食物”们的第六感叫嚣着让他们快逃,可刚才那残忍的一幕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双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哆嗦个不停。

  “它”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沾满鲜血的手指,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瞧瞧我的记性,忘了做自我介绍了。”

  “我叫gula。”

  “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

  “暴食。”

  作者有话说:

  我好困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

  没想到吧之前的疯子叫做暴食,没错就是七宗罪那个。

  嗯准确来说所有怪物都有点克苏鲁来着,但是我写不明白那种设定干脆全揉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