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有那么一瞬间动摇,她险些心软将事情全盘托出。

  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说什么都不想让杨思彤来蹚这波浑水。

  见江晚棠死活不开口,杨思彤感到一阵颓败。

  她试图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垂头丧气,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实在不想笑就别笑了。”江晚棠看着她抽动的面孔低声道。

  杨思彤听了这话顿时起了反骨:“少管我,你又不是我的……朋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晚棠“噢”了一声,耸了耸肩:“那你继续吧。”

  杨思彤更气了:“你都不反驳的吗?”

  江晚棠对不上她的脑回路,一脸茫然:“反驳什么?”

  杨思彤误以为她同意自己不是她朋友的观点,气上头的她一把拉过江晚棠就要低头吻对方。

  “诶!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搞强吻!别以为我不会打你啊!”江晚棠眼疾手快的伸手挡在自己唇前,要不是她反应迅速,现在俩人已经以路人之名进行“唇友谊”了。

  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见江晚棠浑身上下写满了“莫挨老子”,杨思彤主动后退一步,拉开了二人距离。

  “你要真想和我绝交,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别再拿那些拙劣的借口糊弄我了。”

  江晚棠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是为了你好。”

  杨思彤嗤笑一声:“为了我好?你都要和我绝交了我还怎么好的起来?”

  江晚棠语塞,杨思彤深谙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于是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江晚棠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没有江晚棠的日子她一天都活不下去之类的话。

  以她的口才不去干传销可惜了。

  江晚棠听得头都大了,她做了个“停”的手势,杨思彤立马收声。

  “你说得对,我不该打着对你好的名义将你蒙在鼓里,这不公平。”

  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那个杀人魔可能盯上了我。”

  杨思彤听到她把三名死者联系到一起,一边惊讶于她的敏锐,一边感到有些好笑。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我绝交的?”杨思彤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江晚棠皱起眉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呢。”

  “没有万一。”杨思彤摇头:“因为这是两个凶手,而且前者暂时不会对你出手。”

  除非她想和自己打的两败俱伤然后一同被那个疯子撕吧撕吧当小零嘴吃了。

  江晚棠:“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杨思彤单手抄口袋,缓缓掀起眼睫,半扬下颚吐出两个字:“秘密。”

  “……”

  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好了。

  杨思彤的话虽然没能让江晚棠彻底放下心,可她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不再像之前一样提心吊胆夜夜难眠。

  出于歉意,江晚棠同意了杨思彤的约会请求。

  约会当天杨思彤起了个大早,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又是卷头发又是化妆,忙碌了许久之后,眼见即将迟到,她终于停手出门直奔市里的游乐场。

  游乐场里欢声笑语不断,杨思彤站在门口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江晚棠。

  她心里涌上一股不安,难道是江晚棠反悔了?

  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杨思彤实在等不下去了,她给江晚棠打了个电话。

  来电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杨思彤意识到江晚棠很有可能出事了。

  前天是江晚棠奶奶的忌日,她独自一人回老家给奶奶扫墓。

  杨思彤本来是想跟她一起回去的,结果被江晚棠拒绝了。

  她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到见家长那一步。

  为此杨思彤还生了一晚上闷气,甚至连搂老婆睡觉的心情都没了。

  早知道江晚棠会失联,杨思彤说什么也要让触手跟着江晚棠。

  也许她先回花店了,杨思彤默默安慰自己,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杨思彤化作阴影飞速来到花店,花店里只有林夏晚一个人。

  “她没来吗?”杨思彤声音冷冽。

  林夏晚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的靠在墙上:“谁?哦你说店长姐姐啊,她没来,怎么了?”

  完了。

  杨思彤在原地徘徊了几圈,转得林夏晚脑子发晕。

  “停停停,这地烫脚吗?”林夏晚调侃道:“怎么一副老婆丢了的样子?难不成是被店长姐姐抛弃了?”

  杨思彤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焦急让林夏晚的笑容逐渐消失。

  “真丢了?”林夏晚试探着开口。

  “她对你挺好的,现在她出事了你肯定做不到袖手旁观对吧?”

  林夏晚打断了杨思彤的话:“我觉得你可能有什么误会,她对我好不好并不影响我的态度。”

  她弯起唇角继续道:“毕竟你知道的,我是个以人类为食的怪物,虽然会因为没有吃到美食而感到惋惜,但她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思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林夏晚忽略了心里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异样,继续守着花店等待顾客上门。

  -

  江晚棠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最开始她只是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江志强而已。

  时间倒退回五小时前。

  在去游乐场的路上,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按理说她不应该如此在意自己多年没有联系的亲弟弟,可她不知道脑子里的哪根弦搭错了,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她想弄清楚江志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离家几百公里外的县城里,父母把他当眼珠子一般疼爱,肯定不会放任他一人出远门,可她跟了半天也没见到父母的身影,对方总不可能是在机缘巧合下才来到这里吧?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江志强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在江志强的设想中,江晚棠看到死而复生的自己一定会害怕的双腿发软,说不定还会昏过去。

  可没想到对方非但不害怕,还跟着自己一路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

  送上嘴的鸭子,哪有让它飞了的道理。

  江志强直接把人迷晕拖回了老巢。

  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林夏晚并没有复活江家姐弟的父母,只复活了江志强一个。

  江志强虽然活了过来,可世上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存在过的痕迹,就连他的未婚妻都嫁给了其他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直接消失不见。

  当他说出未婚妻怀过自己孩子时,所有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已经变成他人妻子的未婚妻气得脸都红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自己百分百会沦为村里的笑柄。

  于是他直接被人用扫帚和铁锹赶了出去。

  别说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就连装载了他二十多年回忆的房子都变成了一片残砖碎瓦。

  这种被全世界遗忘的感觉属实不好受。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江晚棠和她勾搭的那个怪物。

  每天晚上江志强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梦到自己被触手杀死的画面,吓醒之后他对江晚棠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如果不是江晚棠,自己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林夏晚在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少女接近江晚棠之前一再强调不许他私自动手破坏自己的计划。

  可他一想到死无全尸的父母和自己如今的这幅鬼样子,他就迫不及待想把江晚棠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起初江志强还会顾忌林夏晚的话,直到他看到对方和江晚棠相处融洽,完全没有要为自己报仇的打算。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然而江晚棠整天和那个怪物待在一起,两个人晚上虽然各回各家,可他敢保证如果自己对江晚棠出手,不出半分钟那些恶心的触手就会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撕个粉碎。

  兴许是老天开眼,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机会。

  “你醒了?”江志强把玩着手里的小刀,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江晚棠。

  江晚棠低头看到自己手上和脚上的锁链:“你要干什么?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江志强似乎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晚棠心生警惕,她怀疑江志强的精神不太正常。

  “你看你,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江志强拍了拍江晚棠的脸,咧嘴笑了。

  江晚棠努力向后缩:“你什么意思?”

  江志强死死盯着江晚棠,在确定对方眼里的不解与茫然是真的不是演的时,他的脸直接因为太过狰狞而变得扭曲:“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尖锐到几乎能划破江晚棠的耳膜:“你凭什么不知道?明明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因为你爸妈才会死!都是因为你我才变得不人不鬼失去了一切!”

  几年不见,这家伙怎么疯成这样?

  江志强神色疯癫,他手里的刀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逼近江晚棠。

  吓得江晚棠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眼前的这个神经病一言不合把自己捅了,到时候自己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毕竟他是神经病,运气好的话都不会被判死刑。

  想到这江晚棠正色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前段时间伤到脑子了,所以失忆了。”

  作者有话说:

  没什么好说的给大家表演一个一天写两万(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