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打算怎么做?”

  “想要治好我的腿, 就必须用到楚熙,可他如今在摄政王府,以司华遥对他的宠爱, 若他出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还需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没想到那个废物还有用处, 若早知如此, 婷儿便不会对他动手,如今想见他都是麻烦事。”楚婷儿不禁一阵懊恼。

  “如今要做的,就是先缓和与楚熙的关系, 让他对我们卸下防备,这样我们行事才能更方便。我行动不便,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来做。”

  “皇兄的意思是让婷儿去摄政王府?”一想到那日司华遥看她的眼神, 楚婷儿心里就发憷。

  楚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为今之计, 也只能委屈你了, 待日后皇兄坐上皇位,定让婷儿尊享荣华。”

  “皇兄说的哪里话, 只要能治好你的腿, 婷儿什么都愿意做。不就是与楚熙交好嘛, 这个交给婷儿便是。”

  楚婷儿清楚楚仪登上皇位, 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自然是满口答应。

  楚仪满意地扬起微笑,道:“那就辛苦婷儿了。”

  转眼过去三日,赵韩青意外地配合, 没再纠缠司华遥,就算有事, 也只在小隔间商谈,随后两人便各回各

  司华遥有些奇怪,心中嘀咕难道是他弄错了,赵韩青并非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是想用这种方法试探自己对他的态度,从而进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以便他放手发展自己的势力?

  虽然有些担心,但相较于感情方面的纠缠,这种较量司华遥还是能接受的,这纯粹是男人的好胜心作祟。

  早朝后,司华遥刚回到王府,齐均便上门拜见。

  看着面容憔悴的齐均,司华遥挑了挑眉,道:“高阳王这脸色……夜夜笙歌虽好,也要适当照顾一下身子。”

  齐均神情一怔,苦笑着说道:“王爷玩笑了,皇妹遇害不久,小王哪有心思想这事。”

  司华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高阳王登门所为何事?”

  齐均抬眼看了看春海,道:“王爷可否屏退左右?”

  司华遥摆摆手,春海便躬身退了出去。

  “高阳王现下可以说了。”

  齐均直接说道:“前几日华素来见王爷,可是说了什么?”

  华素上门已过去五六日,齐均今日才来问询,这有点说不去。

  “高阳王理应清楚才是。”司华遥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高层会面,在说正事之前,总要你来我往的试探、套话,以确定攻略的方向,得到信息多的一方往往占据上风,多年在娱乐圈的交集,让司华遥深谙这一点。

  “王爷说笑了,小王又不在场,又怎知你们聊了什么。”齐均是皇宫里长大的,就算不大精明,也懂得这些交际的奥秘。

  司华遥挑了挑眉,道:“高阳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和硕公主遇害才几日,当日发生的事,高阳王便不记得了?”

  “小王自然记得。”齐均明白司华遥不好对付,若想在他这里占便宜很难,索性不再挣扎,道:“王爷,华素欺君罔上,结局已定,您想怎么发落,父皇那边都没有异议。”

  “齐皇明事理,本王佩服。”司华遥不怎么诚心地恭维了一句。

  司华遥说话滴水不漏,齐均心里着急,直接亮明底牌,道:“王爷,华素自知必死,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做的事仅是他个人所为,与齐国没有任何关系。”

  司华遥明知故问,“高阳王这是何意,本王怎么有些没听懂。”

  “小王不该在王爷面前卖弄,还请王爷恕罪。”

  不过几句话,齐均便认了输,他真的不想和司华遥耍心机,实在是太累。

  司华遥勾唇一笑,道:“高阳王误会了,本王确实没听懂,若是高阳王不介意,不妨为本王解解惑。”

  还真是一点装傻的机会都不给他,齐均索性把话挑明,道:“王爷,百花山遇刺一事,小王其实早有耳闻,本想来探望王爷,奈何俗事缠身。后来听闻刺客都是营中军士,小王便心生忐忑,唯恐是华素对和硕的死心生怨恨,所犯下的滔天大祸,便想派人前往打探,只是刑部衙门又岂是说进便能进的,思索再三,小王还是决定来王府请教王爷。”

  司华遥见齐均把话挑明,明白这场对话的主动权将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道:“以高阳王之见,百花山行刺一事,有几成是华素所为?”

  “小王实在不知,所以才来请教王爷,还请王爷不吝赐教。”华素那边做的滴水不漏,他要是能确定,也不会来这儿和司华遥来回试探。

  “若此事当真是华素所为,高阳王打算如何做?”

  齐均心里‘咯噔’一声,司华遥问出这个问题,就相当于默认了华素便是这场刺杀的主谋。

  齐均彻底坐不住了,起身说道:“王爷明鉴,这场刺杀小王完全不知情,全是华素一人所为。若真是他做的,要杀要剐,全凭王爷,齐国概不过问。”

  司华遥淡淡地笑了笑,道:“华素是齐国大将,所用的杀手又是齐国的军士,你说这与齐国没关系,是否有些牵强。”

  “王爷,和硕遇害那日,您也看到了,华素根本没将小王看在眼里,他手下的兵丁甚至不听小王的命令,此事小王确实不知情,还请王爷明鉴。”齐均躬身行礼。

  司华遥点点头,道:“就算本王相信,楚国那边也定然不信。此次刺杀,楚肖王重伤,或将不良于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身为皇室成员,齐均自然清楚不良于行所带来的后果,道:“小王明白,还请王爷从中斡旋,化解两国恩怨。”

  司华遥脸上浮现为难之色,道:“不良于行对于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高阳王应该清楚,怕是不好办啊。”

  这本是司华遥的设计,他巴不得两国打起来,又怎么可能从中调和。

  齐均忙说道:“只要王爷肯出手相助,小王自会备上厚礼。”

  “高阳王消息灵通,应该清楚本王刚接小美人进府,若此时偏袒齐国,那岂不是让小美人寒心。”

  齐均闻言本能地盯着司华遥看,在他心里这世间最美的人就在眼前,不过很快他便回了神,“王爷,齐国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只要王爷开口,想要什么样的,小王都给王爷寻来。”

  “美人多是多,得招本王喜欢才成。”司华遥顿了顿,接着说道:“此事牵涉甚大,高阳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是不可能。更何况此次刺杀本王也伤了元气。”

  “此事竟伤及王爷?”齐均脸色阴沉下来,本以为只是伤了楚仪,没想到司华遥也受了内伤,简直是雪上加霜,恼怒道:“小王这就把华素绑来,任由王爷发落!”

  “虽然本王不好插手此事,却也不想看着高阳王陷入两难之境。”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司南遥的行事作风,于是司华遥抛下了鱼饵,等着齐均上钩。

  馀一稀一郑一璃……

  齐均眼睛一亮,忙说道:“还请王爷明示。”

  “和硕公主之死是楚国所为,这事你我心知肚明,却因没有证据,而不能有所作为,这也是华素铤而走险之缘由。”司华遥点到为止。

  齐均微微蹙眉,随即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即便他们明知此事是华素所为,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对我们发难?”

  司华遥微微点了点头,“高阳王还需做足了姿态。”

  “那证据……”

  司华遥没有说话,给了齐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齐均见状长出一口气,感激地说道:“王爷大恩,小王铭记。”

  避免出现猪队友的情况,司华遥提点道:“高阳王今日来此,是为和硕公主遇害一事,别无他事。”

  “小王明白。”齐均看着司华遥,此人不仅拥有绝世的容貌,还有超凡的智慧,实在是天下无双,不得不让人敬畏。

  目的达成,齐均轻松了许多,和司华遥又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送走齐均,司华遥刚想回书房处理奏折,春海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楚国三公主、丞相林秀之求见。”

  司华遥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看来齐楚两国的嫌隙是越来越深了。”

  春海笑着说道:“这与我们赵国而言是好事。”

  “没错,这水是越浑越好。”司华遥又坐了回去,道:“好戏开场,本王可不能错过,让他们进来吧。”

  “是,王爷。”

  洪阳进来换了杯茶,刚想离开,却被司华遥叫住。

  “七皇子这几日都去了何处?”

  “回王爷,殿下这几日一直待在院子里,并未出去过。”

  司华遥有些惊讶,道:“只在院子里呆着?”

  “是,从未出过院子。”洪阳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

  “那他在院子里都做些什么?”司华遥有些好奇。

  “头两日只在床上看书。后几日,早膳后,在院子里转几圈,随后去书房看书;午膳后,午休一个时辰,然后去书房习字;晚膳后,依旧是看书,约莫看一个时辰,便熄灯休息。”

  听洪阳说完,司华遥更添了几分兴趣,“都看得什么书?”

  “看得书很杂,有《四书五经》,还有一些杂学。”

  司华遥还想再问,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春海进来通禀,“王爷,三公主和林相已在门外候着。”

  “让他们进来。”

  话音落下,楚婷儿和林秀之相继走了进来,来到近前,齐齐行礼道:“婷儿(外臣)见过王爷。”

  司华遥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免礼,坐吧。”

  “多谢王爷。”两人相继坐在了下首。

  春海招呼内侍给两人上了茶,随后便退出了门外。

  “不知三公主和林相上门所为何事?”

  楚婷儿看了一眼林秀之,笑着说道:“自从我们来到京都,还未登门拜访,实在说不过去,特此登门,拜见王爷。”

  “今日刚好本王有空而已,公主实在不必如此。”

  司华遥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你能进来,是因为刚好我有空,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司华遥对楚婷儿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不待见,他的本意就是要让他们误会,他是因为楚熙才对他们如此态度。

  楚婷儿脸上的笑意一僵,不过很快便调整了情绪,道:“王爷说的是。婷儿这次来一是为了拜访,二是为前几日的事道歉,那日婷儿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不该那般对七皇弟。”

  司华遥敷衍了应了一声,道:“若无其他事,公主可以回去了,本王还有公务要忙。”

  如此直白的撵人,让楚婷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林秀之见状出声解围道:“王爷,外臣来此是为百花山刺杀一事。”

  司华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百花山刺杀一事还在调查,暂时没有结果。”

  林秀之此来的目的是问及百花山刺杀一事,为楚国争取利益,自然不会被司华遥一句话打发,道:“外臣前日去了贵国刑部,在停尸房中看到了那些杀手的尸首,发现他们其中有几人十分眼熟,外臣曾在四方馆见过,应是齐国军士。”

  “天下长相相似之人不知凡几,林相一句长得相似,就断定他们是齐国军士,是否草率了些?”司华遥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看都未看林秀之一眼,明着告诉对方‘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王爷,若只一人相似,或许是外臣认错了,可接连数人都是熟面孔,这怕不是巧合了吧。”林秀之心中气闷,却又无可奈何,甚至不能表现出丝毫愤怒之色,实在是憋屈。

  “呵。”司华遥嗤笑一声,道:“楚国的律法,本王不甚了解,但在我们赵国没有实证不能定罪,若林相有证据,本王便下令抓人,若没有,便不要浪费功夫。本王不会因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下令抓人。”

  林秀之神情一滞,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楚婷儿的尴尬心情。

  “看来林相没有实证,那便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司华遥起身说道:“来人,送客。”

  眼看着司华遥要走,楚婷儿连忙出声阻拦,道:“王爷留步。”

  “本王很忙,若有事改日再说。”不给楚婷儿说话的机会,司华遥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春海上前一步,拦住了楚婷儿,躬身说道:“公主、林相,王爷事忙,实在无暇分身,请回。”

  正事还没办,楚婷儿心有不甘,道:“劳烦公公去通禀一声,本宫这次过来,给七皇弟带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他心爱的物件,希望王爷能准许本宫见一见七皇弟。”

  “公主把东西给奴才便可,奴才定会亲自送到七皇子的院子里,保证一样东西不少。”

  “本宫想当面跟七皇弟道歉,还请公公帮个忙。”

  楚婷儿说着掏出一打银票,塞进春海手里。

  春海低头看了看,推脱道:“奴才倒是能给公主传个话,但能不能成,奴才不能保证,您还是收起来吧。”

  楚婷儿又将银票推了过去,道:“只要公公肯帮本宫通禀,王爷是否答应,本宫都感激,公公只管收好便是。”

  春海犹豫片刻,便将银票收了起来,道:“那奴才便帮公主通禀一声,公主稍待。”

  “有劳公公。”

  见春海出去,林秀之不解地问道:“公主为何执意要见七皇子?”

  楚仪的事,林秀之被蒙在鼓里,所以才会这般问。

  楚婷儿眼神闪了闪,随即叹了口气,道:“我们身在赵国京都,处处受制于人,一个弄不好性命都难保。如今七皇弟深得摄政王宠爱,若我们打好关系,以后办起事来,也能事半功倍。”

  林秀之是进士出身,且是当年的榜眼,内心极端自负。他瞧不起武将,说他们是不通文墨的武夫;也瞧不起太监,背地里一口一个阉人。现在他最瞧不起的就是楚熙,认为他堂堂皇子,居然甘愿被人玩弄,简直是楚国的奇耻大辱。

  “七皇子若还认自己是楚国人,便不会做出这种事。”

  楚婷儿一怔,随即皱紧了眉头,小声说道:“林相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林秀之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随后说道:“公主实在不必为了七皇子委曲求全。”

  “林相此言差矣,本宫是为了楚国,如今我们前有狼后有虎,处境实在堪忧,本宫不得不为楚国打算。”

  楚婷儿可不想林秀之搅乱他的计划,说的冠冕堂皇。

  林秀之感动道:“公主不愧是公主,下官佩服!”

  就在楚婷儿忽悠林秀之时,春海来到了书房门口,朝洪阳点了点头,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王爷,您走后,三公主开了口,求奴才向王爷禀告,让她见七皇子一面,向七皇子道歉。”春海从袖袋里掏出银票,道:“这是三公主给奴才的银票,请王爷过目。”

  司华遥笑笑,道:“既然给你,收着便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谢王爷。”春海重新将银票收了起来。

  “你说这个三公主为何执意要见楚熙?”司华遥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春海想了想,道:“一是他们身处赵国,行事不便;二是楚肖王重伤残疾,即便回到楚国,处境也不容乐观。他们是想通过七皇子巴结王爷,以改善他们的处境。”

  “若有本王扶植,即便他不良于行,也能登上皇位,确有可能。只是本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司华遥沉吟片刻,道:“就说楚熙身体还未恢复,不便见客。”

  “是,王爷。”

  春海躬身退出书房,紧接着来到正厅内。

  楚婷儿见状连忙迎了过去,道:“王爷如何说?”

  春海略带歉意地笑笑,道:“公主,王爷说七皇子病体未愈,不能见客。”

  楚婷儿脸上难掩失望,转头看了林秀之一眼,不死心地说道:“本宫只是去探望,不会打扰七皇弟休息,公公能否再跑一趟。”

  “公主,王爷向来说一不二,若再去打扰,不止奴才吃挂落,恐会连累公主。若真如此,公主以后再来,能否见到王爷都难说。”

  楚婷儿心里一凛,道:“多谢公公提醒,那本宫便不打扰了,待改日王爷有空闲,本宫再登门拜访。”

  “奴才送公主。”

  将楚婷儿和林秀之送出府门外,春海重新回到书房,道:“王爷,他们已经走了。”

  司华遥点点头,头也不抬地说道:“让福禄将他们来过的事透露给楚熙,看看他什么反应。”

  “是,王爷。”

  四方馆内,楚婷儿和林秀之回来后,便直接去了楚仪的卧房。

  “王爷,高阳王在摄政王府呆了半个时辰之久,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紧接着我们登门,司华遥的态度便十分恶劣,话没说两句,就要送客。之后下官谈及百花山刺杀一事,他竟以没有实证为由,赶我们出府。下官以为司华遥和高阳王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想将百花山刺杀一事压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自林秀之坐上楚国丞相一职,已许久未曾受过这种气,司华遥目中无人,看他犹如看街边乞丐,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怎能受得了。

  楚仪闻言心中也难免气闷,只是他足够冷静,道:“赵国势大,兵强马壮,他又手握大权,自然目中无人。若真与齐国联手,那我们楚国危矣。”

  林秀之一怔,头脑顿时冷静下来,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现在只能尽量争取司华遥,即便不能将他拉到我们这边,也不能让他向齐国倾斜。”

  林秀之眉头紧皱,道:“如今他对我们的态度十分恶劣,怕是有些难。”

  “关键在于七皇弟,如今我们只能靠他。”

  “我们居然靠……耻辱!奇耻大辱!”

  楚仪的脸色一肃,道:“林相,七皇弟为了楚国甘愿受辱,这是何其伟大,你怎能如此说他,岂非忘恩负义?我们楚国积弱,只能用这种方式苟延残喘。若知羞耻,理应奋发图强,以摆脱困境,而不是去耻笑为国牺牲者。”

  林秀之被说得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道:“是,下官浅薄,还请王爷恕罪。”

  “林相不必如此,我们还需同心协力度过难关。”

  林秀之是楚仪的支持者,很是欣赏他的才能,但他若真不良于行,林秀之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只是现在还不能过早下结论,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是,王爷,下官受教。”

  “林相先去休息吧,本王有话要和婷儿说。”

  “是,下官告退。”林秀之行礼后,转身离开卧房。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楚仪心疼地看着楚婷儿。

  楚婷儿笑了笑,道:“皇兄说的哪里话,若是能让皇兄快点好起来,就算让婷儿受再多委屈也值得。”

  楚仪握住楚婷儿的手,道:“今日才是开始,以后委屈婷儿的地方还多着,为兄想想就觉得心疼。”

  “委屈婷儿受得,就怕不能让皇兄得偿所愿。”楚婷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下次再去,婷儿需备上厚礼。”说到这儿,楚仪突然停了下来,道:“司华遥虽然强势,身子却孱弱,这些年遍寻名医和名贵药材,只为治好他的顽疾。我们不妨从这里入手。”

  楚婷儿怔了怔,随即说道:“皇兄是说章辙?”

  “章辙的医术可是享誉三国,无论能否治好,这都是我们接近司华遥的机会。”

  楚婷儿闻言松了口气,道:“皇兄说的是,那婷儿下次再去,便叫上章辙。”

  “辛苦婷儿了。”

  摄政王府雪梅园内,楚熙正在书房练字,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福禄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新泡好的茶放在桌上,道:“七皇子的字写的真是好。”

  楚熙赧然地笑了笑,道:“不如王爷万分之一。”

  “殿下不必谦虚,您的字写的已是极好,只是稍逊王爷。”

  楚熙放下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叶是王爷赏的,殿下觉得味道如何?”

  听是司华遥赏的,楚熙笑眯了眼,“王爷赏的自然是极好。”

  福禄沉吟片刻,佯装随意地说道:“方才奴才去取茶,听前院的人说楚国三公主刚刚来了王府。”

  楚熙脸上的笑一僵,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略带紧张地问道:“那你可知皇姐过府是为何事?”

  “据说是为了拜访王爷,顺便过来探望殿下。”

  “来探望?”楚熙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白布,脸上闪过害怕的神色,道:“那王爷怎么说?”

  福禄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道:“殿下莫担心,王爷的气还没消,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三两句就把他们打发了。只是殿下不想见三公主吗?”

  楚熙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想见。虽说我们是兄妹,可皇姐时常欺辱我,上次若不是王爷护着,我怕是已经死了。”

  “殿下孤身一人在赵国,若因此没了楚国的支持,您就不怕……”

  “他们从未将我视作亲人,否则又怎会将我……”楚熙停住话头,急忙解释道:“我对王爷并无不满,你千万别误会。”

  看着他急得红了眼眶,福禄安抚道:“殿下别担心,奴才不会乱说。”

  楚熙听他这么说,这才放松了心神,擦擦眼泪,道:“自我出生以来,便受尽欺凌和冷眼,我们母子过得日子,甚至不如最下等的奴婢。从未有人像王爷这般护着我,我……不想失去这份温暖。”

  福禄见他如此,不由心生怜惜,道:“殿下放心,只要王爷在,没人能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