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秋一直盯着手上的戒指, 都忘记自己还站着了。
江离舟等了一会儿,发现闻星秋只想看戒指,站在沙发边也没有坐下的心思似乎要这么站到天荒地老了, 便主动说:“坐下吧。”
闻星秋点点头,勉强移开视线,瞥一眼沙发。确定方向再坐下,还没坐稳,目光又飘到落地灯照耀的戒指上面去了, “打光以后更好看了。”
江离舟没应声, 抬起手把落地灯转了一转。
灯光偏移,闻星秋的视线也跟着那一抹橘色暖光转了过去,落到江离舟身上。
“我也打光了, 我好看吗?”江离舟做着幼稚的事情, 表情倒是一本正经。
闻星秋噗嗤一笑, “你在吃戒指的醋吗?”
“没有。”江离舟轻哼,“只是希望你看看我。”
酸溜溜的味道没有了,委屈的意思倒是毫不掩饰。闻星秋觉得好笑,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能本末倒置,把真正让自己开心的人给忽略了,主动抱过去, “看着呢。你不用打光也好看, 比戒指好看一万倍。”
江离舟揽了腰, 抱得更紧。眼里的欢喜都溢出来了, 嘴上还要故作淡定, “差不多吧。按照重量来算, 我确实是戒指的一万倍。”
闻星秋眨眨眼,“如果我说一百万倍呢?”
江离舟笑了, “按照你喜欢的程度来说,也差不多?”
“好吧。”闻星秋顺着说,“我就是特别喜欢你,戒指完全比不了的。”
平常的话,闻星秋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今天不一样,他经历了各种事情,心情大起大落,终于回到如此幸福的状态,便格外珍惜,话里也自然而然带了甜腻的滋味。
他说完,以为自己会看到江离舟更加开心的笑脸,却没想到江离舟愣了一下,笑容稍敛,眸光却愈发深邃热烈,直勾勾要把人盯化了似的,抱着他的手也变得放肆。
闻星秋被搂过去,贴得更紧。他没有挣扎,闭眼等待。
这一次,是意料之中的亲吻。
呼吸间隙,他微微睁眼,瞥见自己搭在江离舟肩上的手,看到无名指的戒指反射的亮光在眸底晕出一抹暖光,颜色像是融化的糖浆,热乎乎甜腻腻。
如果就这么融化,似乎也不错啊。脑袋里冒出了这个古怪的想法,他觉得好玩,轻笑一下,带出气息凌乱的小哼唧。
江离舟听到了,辨不出意思就停下来抵着鼻尖,低声问着,“疼?”
“没有。”闻星秋回亲一下,没说奇怪的想法,用已经软下来的声音撒娇着,“我在笑啦,你碰到痒痒肉了。”
江离舟帮他揉揉,却没有趁机再黏人,“嗯。”
闻星秋懵了,“不亲了?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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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江离舟无奈,“你怎么总是觉得我生气了?”
闻星秋觉得自己瞎猜也没意思,老实说了,“怕你不高兴嘛。我突然笑,是不是让你觉得莫名其妙,很扫兴啊?”
“没有,别瞎想。”江离舟答得果断。
闻星秋再认真问问,“那为什么停了?”
江离舟这一次犹豫了,稍稍思考才回答:“该吃饭了。”
“骗人。”闻星秋撇嘴,“你不希望我瞎想的话,就不要这么糊弄我,有话直说啊。”
江离舟叹叹气,握住他的手再轻轻回答了,“好,我说实话。我怕自己忍不住,觉得停下来比较好。”
闻星秋低下头,看着他们牵在一起、让戒指交相辉映的手,声音愈发小了,“对不起啊,我身体不好,让你这么憋屈。”
江离舟抚过闻星秋的脸颊,顺势捧着,让丧气垂着的脑袋重新抬起来了,“不用道歉。我不憋屈,等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闻星秋相信这一点,因为他看到了江离舟的眼神。眼神骗不了人,江离舟很喜欢他,当然会因为交往而感到幸福。
可是……闻星秋眉头一皱,又开始为自己的身体虚弱感到困扰了。他不确定自己的调养什么时候出效果,便考虑起某些不剧烈的亲昵互动。虽然他不怎么会,还觉得尴尬慌乱,但是小电影啥都有,他学一学,克服羞耻心也行吧。
江离舟忽而点一点他的眉心,“看着我。”
闻星秋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看过去。
江离舟唇角一弯,柔声说,“这样就好,我很开心。”
闻星秋愣了愣,竟然被这般纯情直率的情话给齁着了。他慌乱垂眸,不期然落在江离舟的身下,发现深色裤子遮掩的真相。一瞬间就忘了方才慌什么,若有所思:噢,江离舟不光是眼神兴奋啊。
“……看脸吧。”江离舟挑着他的下巴,强行对视。
闻星秋看出江离舟的别扭,忽而有了戏弄的心思,“嗯,脸也好看。”
他给“也”字加了重音,目光一上一下地打转着,想把江离舟慌乱无措的样子给逼出来。
可江离舟就不是容易慌的人,脸皮贼厚,在他眨眼的功夫就调整好了,淡定说,“你喜欢这条裤子?我给你买一条,正好当情侣装。”
闻星秋:“……”
江离舟:“要不这条给你?我可以脱。”
闻星秋:!!!
神经病啊。
他大受震撼,不知道说啥好,江离舟倒是兴致颇高,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脸红了。”
“哼!”闻星秋“啪”地拍掉江离舟调戏的手,说不过就走人。
除了发发脾气,他还想借此离开房间,去厨房看一下。刚才阿姨在摘菜,接下来应该要弄鱼了,他打个下手,也算是做了江离舟想吃的菜吧。
江离舟竟然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主动说:“其实我没有想吃的东西,只是觉得吃鱼的时间长一点,能让你留在饭桌上。”
闻星秋真心想不明白,忘了生气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猜的,现在知道了。”
“……”
闻星秋发现自己就是玩不过江离舟。
江离舟拍拍身边的位置,哄着,“我知道错了,不会再乱说话了。你回来坐着吧?今天那么累,不要再尝试做饭了。”
“好吧。”闻星秋打不过就加入,坐回去。
江离舟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保温杯,“温水,喝一点吗?”
“太周到了吧。”闻星秋真是服气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江离舟帮他打开杯子,“刚才。”
“我问的不是水,是奖杯和戒指。”
“戒指早就准备好了,奖杯是你躲在厕所的时候,我让保镖去工作室拿的。听冷睿说,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奖杯。”
闻星秋点点头,不忙喝水,捧起奖杯再看一看,说着自己这么重视的原因。
“这是赢得最彻底的一次。我和宋知柯同时出道,瓜分了那年的新人奖。总体算是五五开,可是我赢的其他新人奖都是不严谨的,要么条件宽松,出道三年还能拿,让宋知柯以后还有机会获得,要么直接搞双黄蛋,给我也给宋知柯。只有这个金音奖含金量最高,只给出道不满一年的新人,宋知柯这辈子都拿不到了。”
还有一点,闻星秋没有说出来。上辈子按照原来的剧情在发展,这个奖是属于宋知柯的。他这辈赢下来,真的给了好大一个耳光。
他回想起来,发现那就是宋知柯态度转变的转折点。原来宋知柯不喜欢他,但是在音乐方面还是公平竞争的。在那以后,就用了下三滥手段了。
他出了新曲,莫名其妙的差评大军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脾气不好的前辈盯准了他各种批评,而宋知柯本人也表现出来极其反感的态度,在养父母表达恭贺和喜欢的时候甩脸色,甚至连崔振翱都要管着。崔振翱前一天给他微博点赞,后一天就会看到宋知柯和别人约会,比音大那棵四季常青的橄榄树还要绿。
闻星秋想起来还觉得好笑,“这个奖让宋知柯破防,最厉害了。”
江离舟顺着说,“得奖的人更厉害。”
“当然。”闻星秋不客气地接受夸奖,“我是这个奖最年轻的获奖人哎。”
“那时18岁?”
“差不多,还差4个月满18。”
江离舟嘶了一声,忽而拿起手机。
闻星秋瞥过去,发现屏幕上是他捧着这个奖杯的获奖照,惊了一惊,“你什么时候保存的?”
“在一起以后。专门建了老婆文件夹存着。”
“噢,干嘛突然翻出来看?”
“看看未成年的你。”江离舟举起手机,在他的脸边对比了一下,“怎么感觉现在更小,逆生长吗?”闫杉町
“我那会儿穿着正装,当然显得成熟一点啊。”
江离舟轻笑,“但是在前辈面前还是挺小一只。”
闻星秋不高兴了,“我又不是小动物,干嘛说一只啊。还有,我那时候就180了,是前辈太高才不显个子。他都超过190了,还把头发梳得这么高。”
江离舟戳了戳照片里的前辈,也嫌弃起来,“他确实不好,居然敢抱你。”
闻星秋听不懂了,“你吃醋的话,干嘛要把这张图片存下来啊?”
“因为这是背影。我的个子和他差不多,可以脑补自己在抱你。”
“……”闻星秋没好气,“变态!”
江离舟受着骂,还诚恳认错,“我错了,我删掉。”
闻星秋哼了一哼,“这还差不多。”
江离舟却还有后话,“现在可以直接抱,不需要脑补了。”
闻星秋:???
*
吃完晚饭,闻星秋订购的睡衣正好送到了。保镖发来信息的时候,闻星秋躺在江离舟怀里玩手机,懒洋洋的,就不想为了惊喜而折腾了。
他直接说了,“我买了睡衣,让他们送上来?”
江离舟:“好。”
闻星秋回了信息,表示不用保密直接送来。
保镖又问:【店长也来了,还带着本季新款。你们要看看吗?】
闻星秋惊讶,把信息展示给江离舟。
江离舟淡定说:“看看也行。”
几分钟后,睡衣送上来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店长、店员和堆满移动衣架的衣服,大晚上的还是挑不出错的营业装打扮,面带微笑介绍自家新款。
闻星秋觉得他们不容易,但还是没什么兴趣。他最关心的还是睡衣,不拆保护袋就在江离舟身上比对着,“好像挺合适?”
江离舟配合不动,在衣架要戳到自己脸的时候才握住了,无奈提醒,“老婆,慢点吧。”
闻星秋听到这句老婆,顺口答话:“放心,我不会谋杀亲夫的。”
“亲夫?”江离舟抓住了重点,笑起来。
闻星秋不想让气氛变得暧昧,不应声,避开对视真的只看睡衣。挑的时候觉得平平无奇,这会儿被情侣戒指一衬,竟然感觉到独一无二的好看了。
话说回来,这个戒指多少钱啊?
闻星秋忽而想到那一次买手表的价格冲击。他拿出一百万觉得自己算是有诚意点,没想到江离舟选定的是将近四千万的定制款。手表这么贵,戒指应当不便宜。
江离舟不知道他的心思,摸摸头,“又开始看戒指了。这么喜欢吗?”
“嗯。”闻星秋还在琢磨,“这个戒指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我只提供了图案,其他细节还是要专业的设计师来把握。”
“噢。”闻星秋暗暗嘀咕:就是设计费免不了的意思。能让江离舟请来的设计师肯定很贵,戒指的身价又水涨船高了。
闻星秋盯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江离舟有点担心,歪头看看,“睡着了?”
“没有。我们只要睡衣吧……哎?人呢?”闻星秋回过神,想给店长结账,却发现客厅只剩下了一排衣服,还有摆满茶几上的礼品堆。
江离舟淡定答:“回去了。”
“可是衣服还在啊。”
“我觉得适合你,就留下了。”
“哈?”闻星秋看着那一大堆衣服,震惊,“你付钱了?能不能退啊?”
“不用退。你的衣帽间这么空,买来填着也好。”
闻星秋只觉得心疼,“我都没看清什么样,你就买了。我记得主推款要几万来着,其他也不会便宜吧,这么算下来……”
江离舟立刻说,“不是这么算的,我是会员,打折。”
闻星秋不相信,但也没有追问,“算了,买了也好。”
他不想让场面尴尬,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他要是按照江离舟的消费习惯来花钱,存款很快就能霍霍完了。
为了官司,为了工作室,他最近花了不少钱,账户千万位的数字从2变成1了。那个数字还是很接近于两千万,但是给他敲响了“坐吃山空”的警钟。
目前来看,他的“入不敷出”还要持续很久。他收到很多邀约,除了音乐合作的本行,还有综艺、直播、代言,甚至有人请他演戏。他不是不心动,但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记忆混乱几乎没有业务能力,去了也是丢人现眼,只能全部推掉。
而赔偿方面的收入也难以指望。宋知柯那么无赖,不肯和解只走诉讼流程,到时候肯定还要上诉拖时间,哪会这么干脆赔钱。
闻星秋想着想着,有一种自己明天就破产的焦虑感,“以后不要这样买衣服了。”
“好。”江离舟小心翼翼地问着,“你生气了?”
闻星秋不想说自己的别扭,开玩笑,“没有,收礼物多开心啊。”
“那我让阿姨把衣服摆进去?”
“嗯。”闻星秋坐在茶几边,挑起那一堆礼物盒,“我开开盲盒吧。”
江离舟跟着坐下,体贴说:“小心点,这种绸带有点硬,用力扯会伤到手。这个盒子有点尖,我来开吧。”
闻星秋实际上就是没话找话,对礼物的兴趣并不大,由着江离舟代劳了。
然而,他们开的第一个礼物盒就是皮带,款式还和江离舟今天用的、被酒瘾状态的他扯下来的那一条差不多。
闻星秋尴尬,转头喝水。
江离舟倒是镇定,放在旁边拿起另一个盒子,“这个是小玩偶。”
“好像是代言人的Q版形象。”闻星秋若有所思,“这种算周边吧?卖的好的话,本人可以拿到分红吗……”
江离舟皱皱眉头,“怎么想到这个了?”
想钱想疯了呗。闻星秋在心里回答,对上江离舟还是一个随意的笑脸,“好奇嘛。那个紫色的是什么?拿来看看。”
江离舟没再问,给他拆礼品。
礼品看起来挺多的,其实有不少是重复的。闻星秋看了一会儿,发现最特别的竟然是品牌联名的手表,“挺漂亮的。”
江离舟竟然被激发了灵感,“衣帽间的抽屉也是空的。我给你买点手表吧?”
闻星秋想到江离舟那个手表的价位就害怕,“不要,我带手环就行了。”
“那就定制手环?”
“不要,我懒得搭配。”
“好吧。”江离舟不勉强了,继续拆礼物。
闻星秋已经没有兴致了,“我困了,去洗澡。”
江离舟当然答应,“好,我也去。”
洗澡的时候,闻星秋还没平静下来,脑内还有存款余额、衣服价格和各种账单的数字在打转,一边想一边洗,没能放松反而更加累了。
半小时后,他才拖着脚步走出浴室,擦头发都有气无力的,甚至想偷懒不吹头发,赌一个湿哒哒不会感冒的概率。
江离舟却在等着,握住他擦头发的手,“我帮你?”
“好吧。”闻星秋对自己虚弱的身体还是没有信心,便顺着了。
江离舟擦好了头发,换了另一个干燥温软的毛巾给他垫在肩上,这才取了吹风机站到他面前,“疼了就说。”
闻星秋看到江离舟身上的衣服,终于明白了,“想让我看你穿新睡衣的样子啊?”
“嗯。”江离舟蹲下看他,表情有点委屈,“你为什么没穿?”
闻星秋尴尬,“忘了,我现在去换?”雁扇停
江离舟已经站起来,慢悠悠给他吹头发了。调了小档的热风是徐徐吹来的,声音也是相配的轻柔温和,“不用,容易感冒。下次再一起穿吧。”
闻星秋已经拿定主意了,“我没那么虚弱,吹完头发就去换。”
江离舟操心个没完,“浴室太湿了,刚才阿姨去衣帽间放衣服,调过空调,现在那儿有点凉了。你先吹一下,我先去调高吧?”
闻星秋拿过吹风机,只往江离舟身上吹,“喂,我可以在这里换吧?”
江离舟诧异,“这里?你不介意吗?”
闻星秋纳闷了,“为什么要介意?”
“好吧。”江离舟折回来,重新拿了吹风机,“先吹头发。”
吹完头发,闻星秋真去拿了挂在一边的新睡衣,拆掉包装,然后开始解自己身上睡衣的扣子。他原来没感觉的,可是在他脱掉上衣以后,另一边的江离舟“不小心”让吹风机撞上柜子,搞出不小的动静。
“抱歉。”江离舟转开目光,迅速放好吹风机并从那边上了床,背对他躺着。
闻星秋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才明白江离舟问的“介意”是什么意思。先前,他睡的迷糊还没有彻底清醒,看到江离舟换衣服都会多看两眼,现在反过来了,他换衣服,江离舟当然也会瞥一瞥。
不过看就看吧,他真的不介意的。
闻星秋想是这么想,对上江离舟的背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换好睡衣,也躺上去,犹豫片刻才戳了一下江离舟,“聊聊天吧?”
江离舟转过来,“嗯,聊什么?”
“你明天上班吗?”
“可以不上。”
闻星秋被这个果断的答案逗笑了,“你不会真的想辞职吧?”
江离舟也笑,侧过身看着他,“不会,只是想陪着你。工作不会受影响的,你忙的时候,我也会处理公事。”
“你还是去上班吧。你在的话,我会分心,没办法写歌了。”
闻星秋觉得自己还是要专心搞搞事业。不仅是为了赚钱,还要让生活充实点。他现在闲下来就想着身体怎么还不好,宋知柯怎么还没死,疯狂内耗,戾气都变重了。
江离舟收起笑脸,但不是生气了,认真答应了,“好。”
“乖。”闻星秋想凑上去亲一下。
可是,他穿惯了棉质睡衣,没料到新睡衣的丝质表面这么滑溜。撑手的胳膊一歪,就这么滑下去了。
江离舟慌了,“撞到了吗?”
“没有。”枕头够软,闻星秋没有受伤,就是觉得特别丢人,闷闷答一声就扯了被子把自己罩起来,不停往里缩。
江离舟没有擅自掀被子,忍笑再问,“真的没有吗?”
“没啦!”闻星秋恼羞成怒,气鼓鼓回一句。
江离舟笑了,但是比较收敛,闭着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闻星秋却觉得震耳欲聋。因为他藏在被窝里,眼前就是江离舟的身体,能感觉到憋笑引起的颤抖与震动。
他没好气,拍去一下。
江离舟没躲,由着他打,但是发出了夸张的喊声,“啊。”
闻星秋更觉得江离舟欠揍,扑过去继续报复。仗着被子盖着、江离舟看不到他的优势,挑着容易发痒的地方去戳戳捏捏。
没一会儿,江离舟就认输了,“停,我错了。”
闻星秋这才冒出头,趴过去得意着,“怕了吧?”
江离舟没回答,直勾勾地看着他。拨开他蹭乱的发丝,轻巧地抚过眼睛和脸颊,在含笑的唇瓣流连不去,声音哑哑的,“怕了。”
闻星秋看着江离舟转深的眸色,听着这个声音已经有点明白了。挪了一挪,就真正确定了。他看到江离舟皱了眉别开眼,知道自己很快就被放回旁边,听到一句隐忍的“早点睡吧”。但他不想听,心一横缩回了被窝。
江离舟想掀开被子,却被拿捏住了。“秋秋”两个字到嘴边转了一下又咽了回去,和上下滚动的喉结一起辗转许久,到头来还是化作情绪复杂的低叹。
他们还是没有一起穿情侣睡衣。江离舟随手拿来擦了,必须换,闻星秋本来不用换,去洗漱的时候不怎么注意,弄湿了,换回自己在吹头发的时候穿了几分钟的那套睡衣。这套睡衣是棉质的,不会滑,但他还是没能睡稳,没一会儿就滑到江离舟怀里了。
江离舟从背后搂着他,在耳畔轻声叫:“秋秋。”
“嗯?”不用面对面,闻星没那么尴尬,应得自然。
江离舟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
闻星秋等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怕自己睡着就主动问,“怎么啦?”
“为什么突然这样?”江离舟还是问了。
闻星秋有点迷糊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你送我衣服……我也想送你礼物,但是没钱……”
说完,他真的睡着了。
因为午觉没睡,他睡得很熟,一觉到天亮。醒来发现九点了,懵懵起身,看到了放在床头柜的小信封。
他打开,抖出一张黑卡就更加懵了。摸到手机想问问,发现江离舟发过信息。
江离舟:【我去上班了。那是副卡,送你。】
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的闻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