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紧张地扫查逃跑的头目,生怕自己错过蛛丝马迹。
结果,在转进一个巷子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令他瞳孔紧缩的一幕。苏格兰被那个卷毛混蛋用槍抵着头。
在那一瞬间,降谷零想要开槍杀死了那个威胁苏格兰的家伙。可是,他没办法动手。他想,自己如果动手的话,苏格兰一定会迁怒他,甚至导致他这几个月的一切前功尽弃。
降谷零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杀意,悄无声息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两个人的对峙。
“之前我还不愿意相信,现在想想,一直相信你不会冲动行事的我好像一个傻子。”卷毛混蛋嗤笑了一声,语气中是数不尽的苍凉。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的手臂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苏格兰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但还是说道:“难道我就要放任那个杀害我全家的凶手逍遥法外吗?我的痛苦你难道不清楚吗?松田。”
卷毛混蛋怔了怔没说话,目光也不再那么坚定。
“人是会变的,我也一样。这些年的打击已经让我面目全非了,所以你要怎么处置我呢?”苏格兰轻轻地笑了一下,宝蓝色的眸子里是降谷零从未见过的温柔。
卷毛不再去看他,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攥紧了槍柄。
“看来你已经作出选择了,这样的话,我大概马上就要解脱了吧。”苏格兰说得轻巧,“我马上就要解脱了。”
降谷零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苏格兰送死,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用槍抵着卷毛混蛋的头:“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这里,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对于他的出现,还在许久的两个人不由得惊讶了起来。尤其是苏格兰脸上的紧张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他看向自己为卷毛混蛋求情道:“波本,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对他——”
“我全听到了。”对于苏格兰的求情,他的心中只有烦躁,看着喜欢的人为另一个人求情,真的会让人杀意倍增。他忽然理解了电视剧里恶毒配角的想要杀掉主角的心情了,自己那么宝贝对待的一个人,竟然被别人弃之如敝履。
这种滔天的怒火快要将人焚烧殆尽,甚至都不能呼吸了。
但是他不能示弱,也不能没有理智,更不能发疯。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苏格兰就会被打上老鼠的标签,到时候别说是苏格兰自己就连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千辛万苦争取到的地位,绝对不能让这些意外毁于一旦。
“离开,还是死,你自己选择。”他的声音越发冷列,他想自己的表情恐怕更是可怖。
正常人为了伴侣和自己的安全肯定灰溜溜地离开,然而这个该死的卷毛混蛋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只听他道:“呵,你觉得我会怕死?”
“松田!”苏格兰高声叫着卷毛混蛋的名字,想要止住对方的口出狂言。
可是,松田阵平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继续跟身后的自己对峙:“如果我怕死的话,就不会在这了。这些人拿的东西,是你们的东西吧。”
降谷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锁定了前因后果。甚至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百利甜都不知道他的发现。
这样的人留在这世界上,对他,对组织来说都是一个隐患。要不要——当他看到苏格兰后,那股杀意又让他抑制了自己心中的杀意。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手槍,看了一眼苏格兰:“你自己想办法说服他。否则,你我还有他一个都别想活。”
苏格兰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而降谷零则是背对着他们去查看头目的情况。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可是他不想让苏格兰讨厌自己。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松田你先听我的,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你会真的没有命的。”
“在你没解释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听着两个人翻过来掉过去的话,降谷零只觉得头疼。这个卷毛混蛋是听不懂人话吗?都说现在不是时候,烦死了,能不能有人打昏给他拖走。
就在降谷零郁闷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转身想要苏格兰带着那个不依不饶的混蛋赶紧离开。
结果有个人比他更快,只见百利甜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一手砍在了松田阵平的颈侧,让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降谷零:“……”
苏格兰:“……”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而百利甜则是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冲着降谷零比了个手势。这是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他跟百利甜关系不错时约定的手势。
如果遇到了紧急不可言说的情况,两人就用这个手势提醒对方,接着互相给对方台阶度过这次危险。
而现在能算得上紧急情况的好像就是苏格兰和已经混过去的卷毛混搭的事情了。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爱尔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审视的目光落在三人的身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降谷零收敛起自己烦躁的神情,保持了一张冷冷淡淡的神情。他抬眸看向两个不速之客问道:“皮斯科呢?”
“先生去应付警方了。”爱尔兰患者手臂,“而且我现在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自己,波本。”
看到站在爱尔兰身后露出看笑话神情的黑麦,降谷零就知道这个混蛋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该死的家伙,他就应该抓住上几次的机会,干掉这个混蛋。
“苏格兰你应该告诉我们你跟这个警/察的关系了吧。”爱尔兰轻笑一声,“还是说你想让别人替你讲。”
降谷零的眼刀直直扎在黑麦身上,该死的家伙。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踢出组织。
爱尔兰的这一问很显然是黑麦打的小报告,而这一点恰中诸伏景光的下怀。他还不避讳地讲出了自己之前的经历。
“这些事情我没有刻意隐瞒,只要调查就能调查到。”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们不知道,那就是你们本身的失职。
自己的这番话果然得到了两道赞许的目光,波本的他倒是理解,但是百利甜为什么要露出赞许的目光?他不是跟波本有仇吗?这种能够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抓住呢?
爱尔兰蹙眉:“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坦白。”
波本立刻反唇相讥:“笑话。组织那次吸纳新人的时候,哪次不做背景调查,在确定对方没有威胁之后才会派人接触。你身后那个不就是个例子吗?说起来你真的了解他吗?这可是能躲过我的追杀的家伙。”
波本的这一招祸水东引,直接把视线从苏格兰的身上引到黑麦身上。
百利甜靠在墙上,明贬暗保道:“哦?还有你调查不到的人,你倒是退步了。”
波本冷哼一声:“是我退步,还是某人太危险了?”
黑麦眼见情况不妙,马上开始反击:“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话题就扯到我这里了。”他耸了耸肩膀,脸上倒是无辜。
波本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苏格兰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知道?”爱尔兰眯起眼睛,“那为什么不上报。”
“上报?”波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这种小事还要我来上报?你要不要再听你说什么。训练营那边出了差错,关我什么事情。”
百利甜继续辅助:“可是训练营那边的人员调查,不也归情报组管吗?波本,你可责无旁贷啊。”
“呵,”波本讥讽道,“那真是抱歉了,苏格兰进入训练营的时候,我在处理叛乱。那个时候管理情报组的人是贝尔摩德,你们要是想要追究失责的话,找她去。前提是你们有能力动得了她。”
说完,他还挑衅地看了一眼黑麦。
而黑麦的脸色不太好,诸伏景光想,大概以为能靠着这一局扳倒波本,结果没想到杀出一个百利甜,处处堵着他说话。然后给波本开口子,让波本把这件可以被打成卧底的事情,说成了只是底下的人出现纰漏。
估计黑麦现在还在疑惑,百利甜为什么要帮忙。这点,不只是他疑惑,就连自己也疑惑。明明百利甜和波本矛盾很深,却在百利甜打昏松田比了个手势后,两个人竟然默契的配合了起来。
难道以前都是障眼法?诸伏景光颇为怀疑。
即使黑麦有心给波本挖坑,但也架不住被操纵在鼓掌之间的爱尔兰先一步跳进了那两个狐狸挖的陷阱。
爱尔兰:“既然如此,那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个警/察?杀了?”
诸伏景光察觉到波本瞧了他一眼,说道:“给我处理吧。这个人幼年遭遇不公容易策反,而且拆弹技术高超,训练好的话,会是组织插在警方心脏上的刀。”
深知波本是个什么性格的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波本竟然会求情?他本以为这件事情要自己开口的。
他看向波本,看着对方背影,他又有了透过假象看到本质的真实感。就好像现在才是波本最真实的样子,在意身边人的感受,即使自己会因为在意别人的感受而变得难过。
真的是非常奇怪的人啊。
萩原:波本打个商量,我们先合作一下
降谷:可以
诸伏:我好像什么都没干,事情就顺利解决了
松田:靠,老子是让人解决这种尴尬局面,不是让人打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