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程锦正准备离开，招商副总罗凯叫住他，冲他使了一个眼色，“先别走，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程锦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围在中间的杨又明，心里有数。
罗凯和他的上司何新博是多年好友，他来启悦以后，何新博特意做局介绍他们认识，罗凯这人爽快仗义，混熟以后挺照顾他。
罗凯一片好心，程锦不好驳他的面子，况且，他还不清楚杨又明到底想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老同学的身份，只能笑道：“那就麻烦凯哥引荐了。”
罗凯带着程锦走过去，招呼了一声，“杨总。”
杨又明闻言抬起头，看到他们勾了勾唇角，跟身边的人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和罗副总还有点事，咱们下次再聊。”
打发完周围的人，杨又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罗凯则是拍着程锦的后背往前轻轻带了一下，笑着对杨又明说：“杨总，跟你介绍一下，这是sk启悦店的现任店总，程锦。”
杨又明看了一眼罗凯落在程锦后背的手，像是真的不认识程锦一样，朝他伸出手，意味深长的说：“你好，杨又明，启悦总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杨总。”程锦配合的跟他握手。
杨又明掌心很热，比程锦高了好几度，手掌交握的时候，程锦感受到指尖在他掌心搔刮了两下，又轻又痒，他手臂一震，猛的看向杨又明。
杨又明脸上笑意不变，眉毛微微上挑，透着几分故意而为的挑衅。
“我看着程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杨又明握着程锦的手没松，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把程锦和罗凯分开，一副真的在仔细回想的表情。
程锦克制的抽回手，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是吗，那大概是杨总记错了，我没有印象。”
罗凯立刻就发现气氛不对，出来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如果真的见过程总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忘记，再说了，杨总美国留学刚回来，程总在b大念的书，不大可能。”
语气一转又说：“不过相识就是缘分，五湖四海聚到一起不容易，要是没什么事儿，今晚我做东，咱们一起吃顿便饭，杨总，你看能不能赏个脸？”
杨又明看着程锦笑了笑，对罗凯说：“别人请我得考虑一下，罗副总请客，那必须得去啊。”
程锦自然没有说不去的道理，罗凯特意为了他做局，他今天要是敢拒了，那日后这关系怕是也到头了。
餐厅是罗凯选的，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他考虑得周到，怕冷场，还特意叫了两个下属作陪。
罗凯边倒酒边帮程锦说话，“他酒精过敏，是真的一点儿都沾不了，那咱们就以茶代酒，来，程锦，敬杨总一杯。”
程锦抬起眼睛，看见杨又明对着他玩味的笑了笑，他端起茶杯跟杨又明喝了一杯。
后半场，基本上就没有程锦什么事儿了，两个陪酒的下属都能喝，罗凯也是酒中豪杰，但杨又明也不差，几轮下来，除了程锦都明显上头了。
罗凯摸着肚子打了个酒嗝，有些含糊的商量道：“歇，歇会儿，嗝，再喝得吐了。”
杨又明的衬衣扣子解到胸前，脸色潮红，一直蔓延到脖子附近。他身体后靠，胳膊肘搭在椅背上，抬着轮廓流畅的下巴得意的笑了笑，显出年少时的几分意气风发来。
程锦看到抿了抿唇角，眼里露出浅浅的笑意。
杨又明这时摸了摸身侧的兜，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我去趟洗手间。”
程锦看着门口掐点儿等了三分钟，见他还没回来蹙了蹙眉，对还没缓过劲儿来的罗凯说：“凯哥，我出去看看。”
罗凯虚着眼点点头，冲他摆摆手，“去吧，别，别让人睡厕所里了。”
程锦推门进去，就看到杨又明靠在洗手池的台面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烟，嘴唇轻吮烟头，火星微闪，袅袅的烟雾升腾。??l
杨又明的表情很淡，掩在薄雾背后，有些模糊，让程锦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和七年前那个爱笑的少年相去甚远。
程锦盯着他看了片刻，才慢慢的走过去，“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杨又明低头吐了口气，把烟掐灭了，“六年了吧，刚去美国留学那年。”
程锦看着他盖住眼睛的睫毛阴影突然问：“在那里过得好吗？”
杨又明闻言怔了怔，抬头看着程锦笑，“好啊，拿了斯坦福的经济学硕土学位，你看，现在学成归来。”
程锦“嗯”了一声，又问：“为什么来启悦？”
杨又明目光黏在程锦脸上，身体微微前倾，离他更近了一些。
程锦闻到了像那天晚上一样独特的木质香，里面夹杂着浓郁的酒气，他没躲，杨又明也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停在了比安全距离却更亲密的位置。
对他笑了笑，像是玩笑似的说：“为了你，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