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二妻》首演当晚把“韶戏游园会”顶上了热搜, 这个话题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都比较活跃——许多网友都对最近不断在韶戏出没的明星和大佬们感兴趣,也经常有参加游园会的人在其中发一些感想和repo。但顶上热搜还是头一次,虽然主要是源于钟仪阙的名气和热度。

  钟仪阙有剧后根据repo复盘总结的习惯, 演出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吃海底捞,钟仪阙用手机截图一些repo,等到回去之后再做整理。

  “第一次看话剧, 但《一夫二妻》的文本真的不错,尤其是最后封三娘故事的落脚点, 非常有深挖的可能性。男人眼中的天使范十一娘,实际上把男人当作自己和深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的工具。”一位最近刚得奖风头正盛的作家评论道, “但如果不是嘲讽,而是愤怒和痛苦, 会有更深刻的力量。”

  他的评论引起了一些争议, 但这恰恰是钟仪阙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思考片刻, 直到身边的祖烟云戳了戳她:“你的毛肚感觉老了。”

  “啊啊啊啊啊……”钟仪阙连忙拿勺子疯狂去捞。

  祖烟云咬着糍粑说:“对了,《Circe》的负责人拜托我问你,可不可以授权她们去做网络综艺。”

  《Circe》身为韶戏游园会之后耗费资金最多的项目, 仅仅开放几天——而且大部分都是赠票的情况之下, 是绝对不可能回本的。所以他们一早就和一个视频app签订了合同,可用开放几天的录像剪辑一个综艺。

  “破局部分可谓是《Circe》的精髓所在,但《Circe》开放了五天,加上你也只有两个人成功破局。”祖烟云轻声说道, “另外一个人的破局方法和你截然不同……综艺那边觉得很有意思, 希望你们两个人的授权都能要到。”

  “没有问题啊。”钟仪阙哽咽地嚼着自己老了的毛肚,疑惑道, “怎么感觉我最近要翻红了一样。我刚还看见有营销号说我要回归娱乐圈。”

  韶戏实在是个“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地方, 钟仪阙当年在印艺折腾得话剧界相关硕士论文都有好几篇, 也没有来韶戏摆烂两个月之后在娱乐圈的水花大。

  “那回头报酬问题负责人和你谈。”祖烟云把自己涮的一大勺鸭肠舀给她,“你很介意那些吗?”

  “那倒没有,我不大管这些东西。”钟仪阙礼尚往来,把放在自己这边的炼乳小馒头殷勤地递给祖烟云。

  “……你俩有必要吗,个子都挺高的够得着吧。”杜确孤身一身坐在她俩对面,面对此情此景颇有些无语,“对了我也想问,钟导你当年为什么去拍电视剧啊?”

  “当年我……七岁。”钟仪阙回忆了一下,“我妈觉得我太喜欢打架了不太行,就送我去学芭蕾舞陶冶情操——笑话我从小学书法情操都没陶冶成功。结果没学多长时间就有一个情景剧过来挑演员,老师给了我申请表让我去试试。”

  “然后你就去了?”杜确问。

  “是啊,不过当时我爸妈都不同意,然而我朋友隋星每天都在家里面看那个情景剧,听说了之后大半夜爬墙来我家让我去试试,结果被我家狗咬了……”钟仪阙面无表情,“我们只好送他去打疫苗,路上我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真的信了他命不久矣,所以含泪答应他去面试完成他的遗愿。”她喀的一声放下装满酸梅汤的杯子,“这么看来他才应该去当演员,靠!”

  钟仪阙小时候觉得拍戏比上课好玩,所以在情景剧后又接连演了几部电视剧。当时年纪太小了,家里也没有人从事相关的工作,她并没有选戏的概念,演的作品实在良莠不齐,但好在还是有零星几部非常出色的作品,让“钟瞻”这个名字留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其实仔细想想……”杜确说,“你还是挺有演戏的天赋的,狂奔计划演的那几部也都挺好的……”

  “废话这还用仔细想?”钟仪阙断言道,“我就是很有演戏天分啊!”

  “……钟仪阙你真的很欠打。”杜确彻底无语了。

  钟仪阙嘁了一声以示对杜确的嘲讽。

  “对了,我明天就要回印城了。”杜确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宣布道。“嗯?”钟仪阙一愣,“你不留在韶城了?”

  “我同学在印城弄了一个工作室,我觉得还是别留在韶城鬼混了,还是回印城吧。”杜确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没有朋友就活不下去。”

  “……那以后多联系。”钟仪阙拿着酸梅汤和他碰杯,“明天游园会最后一天,不能去送你了。”

  祖烟云也举起杯来和他轻轻一碰:“以后见,我们最好的灯光设计……之一。”

  “……就算只是临别表扬也只能是之一吗。”杜确无奈道,“你可是我眼中最好的新人导演。”

  “别想了。”钟仪阙打断道,“她心里的最好已经给谢炽了,之一已经算给你抬咖了。”

  “行行行。”杜确叹了口气,“谢谢两位大导,以后多多关照。对了祖导,回头你拍你那电影的时候可以找我,我家可以给你投资!”

  整个《一夫二妻》剧组就这样吃到凌晨,王尘绿在印城的小工作坊待惯了,宠辱不惊,完全不在意这部戏之后的成绩,把首演吃出了封箱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钟仪阙罕见地睡过了头,直到中午才被小苍灵踩醒。紧接着她就接到了王尘绿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家伙兴奋而激动。钟仪阙没从她混乱的表达之中听出个所以然来,却能想象她拿着电话上蹿下跳的样子。

  她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就开车来到了韶戏。她到餐厅约定地点的时候,王尘绿祖烟云

  石黛仪都已经到了。

  钟仪阙过去落座,王尘绿正逮着祖烟云摇晃发疯,她只好打开菜单一边看一边问石黛仪:“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刚没听懂。”

  “林君老师说要改我们的《一夫二妻》去参加燎山戏剧节。”

  “哦。”钟仪阙喝了口水,喝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噗得喷了出来,“咳咳咳咳谁……谁?”

  祖烟云连忙逃脱了王尘绿的魔爪过来给她拍背。

  “林君!”王尘绿兴奋道,“是林君啊!”

  “哦哦,我们先吃饭。”钟仪阙总算平复过来,并示意祖烟云不用担心,她颤抖着手摸上菜单,“就点林君老师的《烈火》吧。”

  十几分钟之后,四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吃着一锅毛血旺。

  “林君老师说:如果同意的话她明天就过来详细谈改编的事情。”王尘绿被辣出来的眼泪,“你们觉得呢?”

  “当然同意了!”石黛仪说,“让她来让她来!”

  钟仪阙也从最开始的兴奋之中冷静下来:“这的确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但决定权在你身上。”

  “小祖。”王尘绿问她,“你觉得呢?”

  “……当然是个好机会。”祖烟云闻言认同道,“我本科时听过林君老师的讲座,仅仅两个小时就觉得受益匪浅。”她包里面还放着刚打印出来的论文开题报告,本来想问钟仪阙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如今这样看来,这个计划倒是可以再向后推迟一段时间了。

  钟仪阙看见她吃辣吃得发红的眼角鼻尖,连忙去倒了一杯冰水给的她:“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啊?”

  “……没不能吃,只是没吃过。”祖烟云拍拍她的手,“没事。”

  石黛仪忽然从“林君”的兴奋之中抽身出来,打量着钟仪阙祖烟云说:“你们知道吗,我今天看repo,发现好多人觉得你俩姬里姬气的。”

  “有什么不对吗?”钟仪阙又给钟仪阙点了一份菠萝饭,闻言茫然地抬头,“咱的戏不就是姬里姬气的吗?”

  “……人家是说你俩戏后交流会的时候也姬里姬气的……哎,算了。”石黛仪低头扶额,“本来因为大家嗑到了我的cp而开心的我,一看见你就麻了。嗑直女cp算我倒霉……”

  “少来,我可不是直女。”钟仪阙吃着毛血旺随口说,“我的眼里没有性别,甚至没有物种,所有美的东西都在我狩猎范围内……讲真我真的没有更喜欢人类,我的xp很混乱邪恶,你不会想知道的。”

  “……谢谢。”石黛仪面无表情,“但我为什么没觉得比直女嗑得起来一点。”

  “好了。”祖烟云打断道,“大家只是看着好玩而已。”

  “是啊。”钟仪阙认同地点点头,“都什么奇奇怪怪的。”

  这天是游园会的最后一天,在餐厅这种人多的公共场合,活动多到应接不暇,随着一场音乐剧快闪活动开始,一向很捧场的钟仪阙又被演员拎走了。

  石黛仪在这欢快嘈杂的氛围中,靠近祖烟云轻声说:“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石黛仪是一个天性相当敏感的人,她一早就看出了很多东西,就像是今天看出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一样。

  但她就是因为这样才感到恐惧。

  “我只是不想让她有压力。”祖烟云轻声回答,“言语是一种有魔力的东西,听多了的人会细想。但如果钟仪阙细想了。”她顿了一下,“我是经不起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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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写吻戏好久了!下个副本一定要整上!

  还是感谢大家阅读,希望多多评论,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