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期把明如月迎入东宫,奉为上宾,只不过,除了明如月是她师尊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急需明如月救命,再不把祈泠治好,她对祈泠再大的爱意也迟早烟消云散。

  祈泠听她喊师尊,也傻兮兮地跟着喊。

  姬以期揭了她蒙眼的白布,把她往明如月跟前推了推,“师尊,你赶紧看看她吧,她不止瞎,还傻了。”

  明如月抬起手,掀了掀祈泠的眼皮。

  祈泠眼珠已经变白,几乎与眼白一般颜色了。

  “你信里说,她是从雪里爬出来才变成这样的?”明如月收回手,又捏住祈泠手腕。

  姬以期连连点头,“那时候雪崩了。”

  “她这脉象乱得很。”明如月丢开祈泠的手,“雪崩后雪层冷且厚,她应是在雪里闷得太久了,压迫了经脉,又长时间盯着雪,故而目盲,且……傻。”

  祈泠小声嘀咕,“我才不傻。”

  “那该怎么治?”姬以期按住祈泠不让她乱动。

  明如月沉吟一会,吐出几个药材名。

  秋榆连忙拿纸笔过来,姬以期铺平宣纸,用镇尺压着,一笔一划地把明如月说的药材名和用量记下来。

  “秦嫣,你去太医院抓药。”姬以期吩咐。

  秦嫣折好药方,匆匆去了。

  “师尊,那么大的量得喝多久啊?”

  明如月嗔她一眼,“泡的,不是喝的。”

  “哦哦,秋榆,吩咐下去烧水。”

  明如月端坐着,“陆莲给我来信,说她见你了。”

  “都怪陆莲!”姬以期气呼呼的地控诉,“师尊你是不知道,她给我们添了好多麻烦,本来我们是要去西北的,被她这么一闹只得又跑回来,我们差点死在半路上。”

  明如月抬眸,“麻烦?你是指她拆穿太子身份?”

  噎了一下,姬以期勾头,对了对手指。

  “麻烦不在揭露真相的人,而在真相本身。你回京三年,一心扑在太子身上,一朝入深宫,为师本以为你觅得良人,现下看来,反而是你心心念念的太子给你招了不少灾祸。”明如月嗓音温润,面上也一派平和,“眷眷,你后悔吗?”

  姬以期沉默,祈泠似是感知到什么,回身圈住她,双手箍得很紧。

  祈泠乖觉地拿脑袋蹭她,讨好地勾她手指。

  “……不后悔。”姬以期艰难地吐话。

  明如月又问:“若为师治不好她,该当如何?”

  “会治好的。”姬以期生硬回道。

  明如月叹息,“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到底做了多年太子,姬家又势力滔天,假以时日,你又当如何?”

  “我只能尽我所能,保姬家一时,我入东宫,也是为此。”姬以期低着头,掌心轻抚祈泠发顶,“只不过,除此以外,太子……还是我欢喜之人。”

  明如月轻轻摇头,“罢了,随你心意。”

  师徒二人交流结束,四下静默,祈泠仰着脸笑,姬以期狠揉她后脑,祈泠挨上去亲她。

  秦嫣回来,宫人把浴桶抬进内室。

  明如月去清点药材,姬以期帮祈泠褪衣。

  起初,祈泠还不让她碰,攥着她解衣带的手红着脸嚷着让秦嫣进来,姬以期把秦嫣轰出去,非要亲自伺候她宽衣解带。

  “乖乖夫君,不要害羞。”姬以期推开她的手,指尖扯开她衣带,“往后都让妾身给你更衣可好?”

  祈泠往后退,“不好。”

  “不好也得好。”姬以期把她拽回来,褪下外衣。

  祈泠抗拒不得,只好闷声不吭。

  姬以期一一褪下她中衣和里衫,露出冷白的肩颈和裹得严严实实的束胸,祈泠缩了缩身子。

  姬以期再度伸手,慢慢解下缠绕结实的束缚。

  甫一裸.露,祈泠就抱住自己,“不许看。”

  “我们都成婚了,我看看怎么了。”姬以期才不听,直接拉下她的手,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深深的勒痕。

  束缚终年不去,祈泠胸口一圈都是勒出的红痕,在她冷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姬以期嗓子干涩,“不疼吗?”

  “啊……”祈泠似是没料到姬以期会问这个,揪着自己的头发想了想,“还好。”

  姬以期撩开她的乌发,把掌心覆上去。

  冷不丁被碰到,祈泠几乎要跳起来,当即打掉她的手红着脸嚷嚷,“登徒子!无耻!下流!”

  “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成婚了。”姬以期好整以暇地抚了抚手,噙着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再者,其实我觉得,你不裹束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祈泠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味重复那几个词。

  “好了,乖乖夫君,你可以进去了。”姬以期伸手指了指冒着热气的浴桶,“治病要紧呢,凶我可以迟些。”

  祈泠用看不见的眼睛瞪她,长腿一伸去碰浴桶,差点把浴桶踢翻,姬以期想起她还是个瞎子,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抱进浴桶。

  泡在水里,祈泠抱着胳膊生气。

  姬以期戳她脸,“宝贝夫君,怎么了嘛。”

  “哼。”祈泠自闭地把头也缩到水里。

  姬以期把手探到水里,“热不热?好烫啊。”

  “哼。”水面上冒出几个泡泡。

  姬以期戳破那几个泡泡,“小鱼夫君,理理我。”

  “哼哼哼!”

  姬以期透过水面看她,“好吧,哼哼夫君。”

  哗啦一声,祈泠冒头,“师尊!”

  明如月循声而来,祈泠委屈得不行。

  “眷眷,出去。”明如月给她主持正义。

  姬以期没动,“师尊,我给你打下手。”

  “不要她!她欺负我!”祈泠带着哭腔拒绝。

  明如月耳朵都快被震坏了,直接赶姬以期走。

  姬以期不情不愿地出了内室,秦嫣走进去,帮明如月把药材扔进浴桶,祈泠总算安静下来。

  原本清澈的热水逐渐变色,姬以期轻手轻脚地迈进内室,一眨不眨地盯着祈泠,虽然她只能看见祈泠可爱圆润的后脑勺,但还是津津有味。

  秦嫣瞥见她,直接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

  “可恶!”姬以期咬牙,又悄悄挪了地。

  祈泠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明如月指腹抚上她额侧,帮她疏通筋脉。

  “师尊,你是给师祖穿孝吗?”祈泠脆声。

  明如月怔了怔,答,“是。”

  “陆莲说,师尊和师祖两情相悦,所以师姑才痛下杀手弑师,是真的吗?”祈泠‘童言无忌’道。

  明如月面上无波,“是。”

  “那师尊喜欢师姑吗?”祈泠好奇宝宝一样。

  明如月的手移到她细颈处,轻轻捏住。

  “师尊!”姬以期连忙冲进来。

  明如月淡淡地移开手,“我厌她至深。”

  “这样啊。”祈泠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方才处于危险之中,还抱怨姬以期,“你又进来干嘛!快出去!”

  姬以期冷汗直冒,祈泠是真会作死,平常她稍稍触及那些往事就会被明如月痛斥一顿,祈泠却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明如月一闪而过的杀心绝不是假的。

  秦嫣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忙让姬以期看顾一会,她则端过来一盘蜜橘,剥了皮塞到祈泠嘴里。

  祈泠果然被蜜橘吸引注意力,“好吃,我还要!”

  姬以期敲她脑袋,“傻瓜。”

  “你才傻!”祈泠不高兴。

  姬以期按住她的肩,“好好泡,不许说话了。”

  “你真讨厌!”祈泠气呼呼的。

  姬以期从果盘里拈了个蜜橘,细细剥了皮喂她,“橘子不讨厌,吃橘子。”

  祈泠咬她食指,几乎要含着果肉吞下去。

  姬以期却觉得她贝齿似羽毛般扫来扫去有些痒,很想俯身亲她一口。

  倏地,祈泠张嘴喊,“好烫!”

  她扑腾了一下就蹦到姬以期怀里,姬以期稳稳接住她,祈泠却还是嚷着烫,难受得动来动去。

  “还没好。”明如月沉声。

  姬以期又把祈泠塞回浴桶,按着她的双肩不让她动,祈泠呜咽着哭。

  不一会,祈泠又哭着叫冷。

  她不停发抖,秦嫣面带忧色。

  姬以期狠心地牢牢按着她,水中仿佛冷热交替,祈泠不停挣扎,却根本逃不出浴桶。

  明如月面色沉静,继续往里放药材。

  不知过了多久,祈泠哭累了,枕着姬以期手臂睡着了,眉头却还拧着。

  明如月又出声,“可以了。”

  姬以期连忙把祈泠抱出浴桶,拿软巾裹住她。

  “等她醒了看看情况再着手下一步。”

  姬以期点头,“辛苦师尊。”

  秦嫣下去安置明如月,姬以期把祈泠抱上榻,盖上厚厚的被子守着。

  祈泠乌发还湿着,面颊红润,长睫紧紧遮着眸子,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指尖戳戳她脸蛋,嫩得能掐出水,姬以期扒开一点被子,凑到她雪白的细颈处吮了吮。

  沉睡的太子殿下一丁点察觉都没有,姬以期心头痒痒的,很想再进一步。

  忽然,祈泠翻了个身。

  软巾滑落,露出白嫩的肩背。

  姬以期咽了咽口水,忍痛给她盖被子。

  内室陷入安静,殿外风声依旧。

  腾!

  祈泠一骨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白茫茫的一片消失了,眼前一片昏暗。

  使劲揉了揉眼,祈泠看到身旁的一团灰影。

  伸手摸了摸,祈泠又躺回去。

  姬以期睡得很沉,祈泠挨近她,用力眨眼睛,但眼前还是一团灰影,她只能用眼辨出姬以期的位置,别的,还是只能靠触觉。

  挫败地躺倒,祈泠生气。

  可随即,她想起姬以期的捉弄。

  冷哼一声,祈泠把手探到她衣襟里,慢慢解开衣带,褪下她松松垮垮的中衣。

  再往里,祈泠却摸到了和她束胸不一样的东西,后面只有细细的几条带子,轻轻一挑就开了。

  月光转弯照进窗口,祈泠烫了一下似的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