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欲成纨绔却为仙>第十二章

  蓝启仁的武力虽说不是上佳,但压服个怂怂金宝宝却还是绰绰有余,自然不费多少力气,他急的是,仓促之下,自家并无良策以助友。

  金宝宝是个怂包蛋不假,可这怂包蛋也不是个全无是处的,至少兰陵金氏典藏他没记下十成,七、八成是有的。

  而兰陵金氏典藏中便有本金氏先祖的札记,里面不光记录了山川风物四季美景,也记录了那位先祖夜猎之心得及处置手法。

  其中之一,便有这类异属之骨妖。

  唯与今时不同者,乃是那物所善者却是控金而非火法。

  金宝宝记得是记得,却没那脑子转换处置之术,自然就只能指望博闻广记的蓝启仁,于是便急声道:

  “藍二哥哥,我金氏先祖所遗札记中提过,曾在夜郎之地遇得异属控金之骨妖,当时乃以水火之法用符炼之术灭之。

  我脑子不够用,想不出有何借鉴之处,二哥哥你可有法子吗?”

  “水火之法?金为火炼,水而生金,却又是以水火之法除之……,难道,是利用……炼器原理。”

  蓝启仁眸光忽闪,他不似其兄精于各种道法之术、阵法符箓,可是他善音律,音通五行而应天地之韵,一理既知,百理皆晓,自知个中之奧:

  “金家前辈当是看穿那骨妖可控金,却其身依旧仅为妖骨,纵是强大,也逃不开事物本源,乃以水、火之法将之做为炼器之用。

  骨妖纵可控金,其身终归是骨,火灼水激而炼之,其骨自裂,其魂自损,妖魂受损,水火以击,自然可灭。

  眼前此妖,亦可以此处置,只需将之改为雷击与冰封之法,相信应该是有用。”

  “那还等什么?我来引雷,二哥哥施冰封术,帮忙拍死它!啊~,不对,它本就是死的。”

  金宝宝一脸的跃跃欲试,他别的本事没有,施法的速度到是不慢,蓝启仁还不及嘱咐他,这活宝已虚空画符完成,抬手就往骨妖头上砸下去,蓝启仁拦之不及,只叫出句:

  “别砸……!得了,聂兄这下非砍死我俩不可。”

  金宝宝的寒冰符没打中骨妖,却正正砸中聂嘲风的后脑勺,把聂嘲风的脑袋给冻住,若不是魏长泽眼急手快拉一把,就让骨妖一口把脑袋给啃下,当冰碗子(解暑冰品)给享用了。

  温若寒都被吓得汗毛直竖,一剑拦下骨妖横扫之力,被抽飞一旁,还不忘分神冲蓝启仁喝道:

  “兄弟,不是叫你看好这祸头子吗?多来几下,咱们几个真成烤猪了。”

  “对不住、对不住,小善也是想帮忙。”

  蓝启仁忙将金宝宝拉到自家身后,捂住他那张惹祸不嫌事大的嘴,对着抬手给自己脑袋解去冰封术的聂嘲风直赔笑脸,心里却哭唧唧的想着:

  ‘清河聂氏可是最不象屠夫的屠夫,这下算惹着了,以后只怕连吃饭也不得安心。’

  心里汪着泡泪,蓝启仁面上却犹不显,到还记得自家并非是在旁看热闹的看客,急声相告于围着骨妖,却让骨妖抽得满天飞的三人:

  “此物以骨为依,虽可控火,却非连其魂其骨亦可拒火,只是我等力怯于它,到可施冰封辅雷之术以灭。”

  “启仁果然是不负众望,给咱们寻了个可行之法。”

  温若寒长笑退身而出,手中结印欲施冰封,而魏长泽也极默契腾身而起,收剑掐法诀以布引雷之符,独留聂嘲风执刀以敌骨妖。

  不是温若寒与魏长泽有意拿聂嘲风顶缸,而是三人之中唯聂嘲风才有能耐在臂助有失之下,还能力扛骨妖力击,此为三人心照不宣,浑然天成的灵犀之处。

  蓝禅语高立枯竹梢头,身似轻絮全无片叶之重,随着风拂枝摇而起伏悠然,他修长似削葱的尖削指尖有微光凝动,指间那片薄薄竹叶宛若翠玉般艳绿可爱,叶尖凝露,将滴未滴。

  冰封千里不敢当,但温若寒这冰封之术下,百里是冻住了的,为求能一击得手,温若寒可是连吃奶力气都用上,一举抽尽自家全身灵力,出招之后连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魏长泽也是深恐骨妖历害一击不灭,引下的紫雷足足水桶粗细,宛若雷电所化紫蟒般直击骨妖,他的灵力也耗个干净,立足不稳直跌在地。

  骨妖因是蛇属,又身形庞大,身躯自有一半在水,被温若寒迎头而下击中,连头带尾与湖水冻在一处,脑袋又正正被雷电击中,只见那紫电化为万千紫色电蛇游走过骨妖的白骨后,那妖物便发出声裂魂之吼,尽成灰飞散去。

  蓝启仁与金宝宝方才正欲松下口气,便闻听得声让人牙酸的,仿佛金属互刮之音,一尾青色巨蛇探出头来,张口便要将温若寒吞入腹中。

  幸得聂嘲风未曾放松警惕,扬刀便斩,正正削在青蛇的枚蛇牙之上,发出宛若金铁之音的撞击声,算是救下温若寒一命,却也将自负臂力无双的聂嘲风震飞,反是巨大青蛇连蛇牙也没磕掉一颗。

  “这、这、什么玩意儿?怎么打死了,还又活了?开什么玩笑!”

  金宝宝立变金怂怂,两条腿直弹琵琶,死死拽着蓝启仁的胳膊不撒手生怕那蛇转头看他肉嫩香甜,对他来上一口。

  蓝启仁也是吃了一惊,幸得他虽武力不济,可却脑子好用,记起方才那骨妖一直不曾将尾部出水,灵光一闪间似有所悟:

  “那骨妖历雷劫身殒时,当是身负有孕,此物乃是其腹中所遗,随其共殒却又相伴化怪,再借方才雷电之力而化生。

  便如同凡俗所言的‘棺材子’一般,所不同者,它乃是同殒后再借雷电之力化生,非是死者亡后生下的活婴那般为活者,而是亡后化生之怪。”

  “我去,蓝家兄长,果然是在认真考我们。”

  温若寒微微轻磨后槽牙,他与魏长泽均已力竭,只剩聂嘲风带着俩拖后腿的,还能翻盘吗?

  别是一个不巧,他们这五只猪,真得去祭湖吧?

  温若寒相信,他们五人性命当是无忧,可要完完整整点惊不受,丝苦不承的离开,却是妄想。

  果然,无论为师为长的,都是喜欢乖学生,讨厌皮猴子,一有机会就虐猴呀!

  做为个不讨喜欢的“皮猴子”,温若寒觉得,若今日流下泪,定从前在云深不知处玩了太多水。

  清河聂氏向以勇武称著,可再勇武,聂嘲风也不认为自己一人,再加俩助力都称不上的软脚虾能敌过此般妖物。

  这位也是够绝,居然缩头藏脑躲过蛇尾狠击后,果断大叫:

  “怀桑哥,救命呀,要被吃了!”

  我去,聂老屠,脸呢?!

  温若寒觉着自家眼珠子和下巴一起,吧嗒,砸在地上。

  真绝,他是真没想到,第一个开口求救的,竟是向以勇武示人,陷险境入重围也死战不知退的聂嘲风。

  蓝禅语抬腕弹指,指间绿叶盈盈似花瓣轻灵,落在追咬聂嘲风的青蛇巨头之上,迸溅开万千冰蓝光华,也将那尾青蛇瞬间冻结成晶莹剔透冰雕一般,随之冰雕寸寸崩裂,碎成一地冰屑落入湖水。

  继而,便见蓝禅语拂袖之间,宛若冰玉的丝桐“千机”现影,素指雪弦,清音缭缭似松涛竹风,白雪冰泉般响起,将湖面上逸动的怨气黑雾缓缓涕尽化去。

  蓝启仁被金宝宝扯得身子一歪,一跤跌在地上,瞪着缩头缩脑怂怂的象只顾头不顾腚的胖鼠似的金宝宝,没好气的开口道:

  “成了,你去扯温兄便是,在下这小身板,可经不住您一压!”

  “兄弟,你不厚道啊!”

  温若寒以剑拄地,半跪在当场气息难平,浑身骨头都是酥软疼痛,苦着脸,望着当真听话转身扑向自家的金宝宝,有些绝望:

  “我都这样了,还能架得住肉砣子砸?嗷~~”

  语声未尽,金宝宝已扑到,直接将温若寒给压得惨嚎出声,也让聂嘲风幸灾乐祸的叉腰而笑,丢了句:

  “压死,活该。”

  “聂老屠、爷记住你了……”

  温若寒让金宝宝“砸”得差点儿两头冒泡,翻着白眼想骂人,可对上小怂包那肉嘟嘟的小包子脸,与那双不明所以,干净得过份的黑眼睛,却又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只能自认倒霉。

  亏得魏长泽厚道,忙上前扶起温若寒,总算没让温若寒成为大劫已过却被猪队友砸死的仙门第一人。

  聂嘲风对温若寒的窘样看过也就罢,他注意的是,明明前后两尾妖物已灭,又是蓝禅语亲自出手净化,如何这湖面之上还有不绝怨煞之气在氤氲水雾间浮动?

  要知,姑苏蓝氏家主蓝禅语,但凡出手净怨,纵是再重怨煞的邪祟也撑不住半柱香时辰,有时一曲未尽已化尘烟。

  如今时这般,已是三曲之数,实是罕见。

  蓝启仁也惊住了,搭着魏长泽的胳膊起身,连舌头都有些捋不直,磕磕绊绊的开口:

  “长泽,这、这、我哥他,弹第几、几首了?”

  “青衡君,这是第三曲了。”

  魏长泽与蓝启仁一样,皆是在蓝禅语膝前受教,他也同蓝启仁一般,被此湖怪异之处吓着了,有些舌头打结:

  “这底下,什么事儿啊?!”

  蓝启仁下意识抠着衣带上的青玉小饰,脸色有些青白不定,语带微颤:

  “怕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