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十分相像的发丝被布鲁斯拿在手里，他已经为这两根头发做过了检验，结果马上就会出来。
哈利和绿魔，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仅凭直觉的话，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
哈利在他面前从没表现出过任何异样，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速度，他都像任何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达到的那样。但是绿魔不同，他拥有卓越的体能，以及远超常人的灵敏感官，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异常以及能力。
他们一个敏感而脆弱，给人带来无穷的保护欲，另一个穿着狰狞的盔甲游荡在罪恶之都的深夜，用暴力去保护另外的人。
即使是和哈利以及绿魔都有密切接触的布鲁斯，他也从没想过哈利和绿魔是同一个人这种事。
超级电脑开始闪烁绿色的信号，检验结果出来了。
带着满身比以往更加明显的痕迹回家，哈利身体疲惫又精神亢奋地走进浴室。
他很高兴布鲁斯没有受到这次绑架的太大影响，这让他可以完全放心下来思考之后的事情。
不可否认，蝙蝠侠近十年来改变了哥谭很多，更多人敢在夜晚出现在街头，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他想要哥谭变成真正安全的地方，至少是对于布鲁斯来说的真正安全。
但现在除了更努力找出那些恶棍，更用力地打断他们的腿之外，哈利还没想出任何能做到这点的办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该先做了再说。
给那些罪犯带去更多的恐惧，折磨他们的身体，消磨他们的精神，以此给那些尚且没有来得及犯罪的人以威慑。
穿着浴袍的哈利踌躇满志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伯纳。
“您是认真的？”伯纳沉默了一下：“韦恩先生不会因为您这样做而高兴的。”
“布鲁斯不会知道的，”哈利以往从没这么坚定过这点，直到布鲁斯以带着害怕的眼神看向绿魔：“只要他今后再也不会受到昨天那样的威胁。”
“罪恶永远没办法以这样的办法根除，”伯纳完全不看好哈利的想法：“蝙蝠侠已经用十年的时间证实了这一点。”
“哥谭纯粹的好人已经没有很多了，假如按你的来，这里几乎一半的人都该被你打断腿扔进黑门监狱，但他们真的该承受远超所犯罪恶的惩罚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伯纳！”哈利有些不解，伯纳从来没有这样反驳过他：“有人威胁了布鲁斯的安全，将来的哪一天，他们甚至可能冲进奥斯本家。”
“韦恩先生这次被绑架或许吓到了您，”伯纳轻轻抱住哈利安慰地拍了拍他并不宽厚的背：“他是给您喂了迷情剂吗，让您这样小心保护？”
哈利泄气地将额头抵在伯纳肩上：“或许他本身就是迷情剂呢？”
将浴袍脱下，哈利换上了绿魔盔甲。
旁边的伯纳目不斜视的将注意力放在电脑的监控画面上。
在伯纳曾经试图帮哈利一起换盔甲，结果看到他满身吻痕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在哈利不太需要的时候做这些需要看到哈利身体的事情。一种孩子长大的心酸久久包围着伯纳。
当然，伯纳顺便在内心迁怒了一下哈利的新男友。
周末有两天，夜翼今天依然义务在哥谭帮忙。
“罗宾，你和夜翼一起。”蝙蝠侠看到了不远处的绿魔，他从高楼上跳下去往绿魔的方向移动。
罗宾奇怪地看了蝙蝠侠一眼，在此之前他和绿魔已经默契相互避开很久了，现在是和好了？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夜翼虽然很少见到绿魔，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蝙蝠侠和绿魔已经互相避开了。
“不知道，”罗宾率先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夜翼耸了耸肩跟上偶尔不那么好说话的罗宾。
虽然还没有会和，但绿魔已经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试图犯罪的人。
体型中等微胖的男人戴着兜帽跟在一位拎着挎包的女士身后，他的手揣在衣兜里，似乎紧张地握着什么。
天色很暗，绿魔躲在他们正上方观察着，似乎在等待犯罪的到来。
一个漆黑的身影落在绿魔旁边的屋檐上，他看向绿魔注视的方向，同样看到了下面疑似要行凶的男人。
显然，绿魔并没有想要提前下去制止的想法，他自己也没有。
现在为止并没有人犯罪，他们不能仅凭一个男人走在一个女人身后就判定他有罪。
直到那位女士走进更黑些的小道，后面的男人似乎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绿魔甚至看到了他衣兜里掏出的匕首锋利的刀刃。
正当他们两个打算冲出去的时候，男人面露挣扎，最后竟然重新收起匕首转身走了回去。
他们两个沉默地站在上面，蝙蝠侠看着绿魔：“不是每个人都会犯罪。”
绿魔不为所动：“但一定有人犯罪。”
昨晚蝙蝠侠站在他的滑翔翼上跟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绿魔今天打定主意离他远点，于是他踩着滑翔翼迅速离开。虽然他曾经喜欢过蝙蝠侠，但现在不了。
比起白天的繁华，晚上的哥谭就像变了一副模样。
虽然刚才有人放弃了犯罪，但那只是少之又少的个例，更多的是像不远处正发生的那样。
绿魔踩着滑翔翼加快速度，有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持枪抢劫一家便利店。
透过便利店通明的灯光，绿魔可以轻易看到里面发生的事，他加快速度直接撞破玻璃冲了进去，然后像以往那样用滑翔翼将歹徒撞开。
只不过这个便利店并不大，持枪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撞击晕过去，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枪对准了绿魔：“混蛋，你想死吗 ！”
破碎的玻璃划破了他的脸颊，鲜红的血从他脸上蜿蜒爬下，加上他狰狞的表情，像是恶鬼。
总有些人屡教不改，绿魔认为这一定是其中一个。
这样的人，应该受到更严厉的教训，该用疼痛让他记住什么是不该做的。
滑翔翼两侧同时有锋利的双剑伸出，绿魔声音阴沉：“想开枪吗？试试看。”
他倾斜身体，一侧的剑尖对准了持枪的男人，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冲了过去，剑尖就对准了男人持枪的手臂。
我已经足够留手，甚至没想过要取他性命，绿魔内心不断说服自己，同时毫不留情的想要削下一个人的手臂。
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钩爪枪钩在了绿魔的滑翔翼上。
滑翔翼直接被拽地停滞在半空，而哈利却因为惯性依然向前冲。
与此同时，蝙蝠镖打掉了男人手里的枪，同时被蝙蝠镖爆炸时散发的迷药瞬间放倒。
绿魔倒在地上愤怒地回头：“蝙蝠侠！”
店员趁机从收银台后爬出来疯狂地往外跑走，对他来说，抢劫的人已经不是在场最令人恐惧的一个。
蝙蝠侠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便利店外，他嘴角下撇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商店：“你想做什么，绿魔。”
“给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绿魔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滑翔翼上，他就站在蝙蝠侠面前。
“由谁来判断他该受到这样的教训？”蝙蝠侠面罩下紧皱着眉，他不知道为什么绿魔愈发暴虐：“你吗？”
“事实会告诉我该不该这样。”
“事实没办法允许你斩断一个人的手臂。”
“……”绿魔顿了顿，继续说：“正是因为如此，哥谭才有源源不断的人堕落成为罪犯，他们需要更加恐惧！”
“生成罪犯的不是惩罚的力度大小，”蝙蝠侠难以置信地看着绿魔：“悲惨的生活，这才是大多数原因！”
“蝙蝠侠，我管不了一个人是否悲惨，”绿魔丝毫没有因为蝙蝠侠的话而动摇：“我只要哥谭再也没有人犯罪。”
“以残酷来使人屈服吗？”蝙蝠侠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为什么突然变得急躁。”
此前绿魔从来没有过如此偏执的想法，他像是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哥谭的混乱，然后突然有一天开始发自内心想要改变这里。
蝙蝠侠乐意看到好的转变，他没在意过绿魔如此转变的原因。
直到现在，他再次变了。
“……只是有一个人不该生活在这样的哥谭，”绿魔的声音终于低下来。
蝙蝠侠握着钩爪枪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就连嘴角都抿的更紧。
有一个人不该生活在这样的哥谭，谁？布鲁斯·韦恩吗？
过往的一切重新充斥在蝙蝠侠脑海里，当绿魔喜欢蝙蝠侠被拒绝的时候，他只是以一种为了夜巡的夜巡的态度来对待哥谭，而绿魔的第一次转变，是哈利……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那天。
所以这次，是因为自己被绑架吗？
因为喜欢的人而想要将哥谭变得更加美好，同时也因为喜欢而将自己变得偏执暴虐。
他的哈利原本不是这样的。
蝙蝠侠转身走出便利店:“跟上。”
钩爪枪已经从滑翔翼上取下，不过绿魔并没有站上去，而是就这样跟在蝙蝠侠身后。
直到蝙蝠车停在旁边，副驾驶的门在他面前打开。
“你要带我去哪？”绿魔已经渐渐平复了情绪，他刚才是有些冲动，于是现在态度尽量好一些。
“蝙蝠洞。”
蝙蝠侠要带自己去他的大本营，绿魔直到现在依然有点不敢相信。
尽管他已经坐在蝙蝠车里，而他的滑翔翼就跟在后面。
“你不担心我记住蝙蝠洞的位置然后发现你的身份吗？”
“嗯。”
蝙蝠侠说话越来越少，不过绿魔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有回答。
虽然对蝙蝠侠的身份很好奇，但绿魔并不想那么冒犯，一路上他都很少往外面看，只知道蝙蝠车开进了一片平整的湖面，然后又开进一条幽暗的隧道。
罗宾和夜翼依然在夜巡没有回来，阿福第一时间发觉了蝙蝠车归来。
等在旁边的他看到了蝙蝠侠和从蝙蝠侠副驾驶上下来的绿魔。
“……看来我得去准备点热茶来招待客人，”阿福没有收到蝙蝠侠的提前通知，不过他看得出来自家老爷打算跟绿魔聊聊，于是他贴心的离开蝙蝠洞给两人留出空间。
直到坐在超级电脑前确认了罗宾和夜翼的情况，蝙蝠侠也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他们的话题。
绿魔看着蝙蝠侠。
沉默很久，蝙蝠侠摘下两只手上的战术手套放在桌面上，然后站起身走到绿魔面前：“你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绿魔后退一步，他曾经想，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如果你想说的话。”
随后绿魔看到蝙蝠侠的手毫不犹豫地放在面罩上，然后一点没有迟疑地揭下。
他曾经对蝙蝠侠面罩下的脸有过幻想，不过没有任何一次想到：“……布鲁斯？”
哈利难以置信的语气甚至通过强烈的电音表现了出来。
布鲁斯又上前一步，他的手放在哈利脸侧的面具上：“哈利，摘下面具吧，让我们好好聊聊。”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防风镜和面具折叠回到背后隐藏起来，属于哈利·奥斯本的脸展现在布鲁斯面前。
哈利神情复杂地看着布鲁斯。
“哈利，”布鲁斯微微低头看着哈利的眼睛：“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但这点我们都一样。”
互相向对方隐瞒身份，哈利沉默，这点确实都一样，他没办法因为这点指责布鲁斯：“你是怎么发现的。”
“虽然很不想说，不过……”布鲁斯粗糙的指尖摸了摸哈利的眼角：“绿魔身上有你的味道。”
哈利沉默着，他想起了自己冲出去救布鲁斯之前喷在手腕上的香水以及四个小时之前埋在自己身上说味道很好闻的男朋友。
“我该更小心些。”哈利思绪有些混乱，他天真又需要保护的男友是蝙蝠侠，那个曾经拒绝自己的人：“所以你曾经说，有喜欢的人，其实是？”
“是哈利·奥斯本。”布鲁斯微微抬起哈利的脸亲吻着他的嘴角。
“哈利，”布鲁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原本想要再考虑一下该怎么向你坦白身份的。”
“今天并不是一个十分理想的时机。”布鲁斯甚至没等到夜巡结束就将哈利带了回来。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选在今天，选在这个时候：“是因为我做的事吗？”
“因为我感到很抱歉，”布鲁斯制止了哈利毫无道理的猜测：“我隐瞒身份时故意被绑架，而让对此一无所知的你为我担心。”
“我很抱歉，哈利，为你这两天的恐惧。”
纷乱的内心和压抑的恐惧似乎同时被释放，哈利将布鲁斯推在墙面上和他接吻。
泡茶回来的阿福恰好赶上这一幕，他甚至看到自家老爷在绿魔面前摘下了头罩。
“我得说，布鲁斯老爷，您这样做的时候想过您的男朋友吗？”阿福有点生气，不过他甚至谨慎地没说出哈利的名字。
哈利在听到旁人的声音时突然身体紧绷，他还没有在别人面前和布鲁斯接吻过。
感受到哈利紧张的情绪，布鲁斯揉了揉他没被护甲包裹的腰略做安慰。
“我想我的男朋友他不会介意这个的，”语气就好像前天早上跟阿福说哈利不会介意他的年龄时一样。
阿福皱眉：“您简直不像样。”
尴尬情绪好不容易得到缓解，哈利慢半拍回过神看向阿福，布鲁斯的管家好像误会了。
哈利刚转头想要解释，不过阿福已经先一步看到了哈利的脸。
“……打扰了。”
阿福转身就走，就连手里的茶都忘了留下来。
写这本书的每一天，得到的每一条评论对我来说都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很高兴能遇到大家，我们有缘再见
最后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