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罪犯总喜欢挑一些毫无新意的地方。
“那辆货车的归属权在一家刚刚倒闭的建材厂手里，”伯纳全方位搜集着有关这辆可疑货车的信息：“虽然他们一路上躲避监控，但有人最新发布在社交网络上的自拍照无意中拍到了这辆车，看方向和位置，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家建材厂。”
“建材厂在哪？”
“哥谭老城。”
哈利第一次以绿魔的形象中午出现，他已经完全顾不上隐藏踪迹，屈膝站在黑色的金属滑翔翼上维持平衡，将滑翔翼的速度驱动到了极致，行动间带起一阵强烈的风在哥谭街头闪过又直向半空升去。
无数人看到了这个飞在半空的身影，但他没有往地面投向一个眼神。
滑翔翼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哈利在半空中毫无阻碍完全不用闪避时。
布鲁斯确实被带到了一个建材厂，那些绑匪随意将他扔在厂房内布满灰尘和脏污的地面上。
按照迷药的剂量来说，他这个时候还不该清醒，于是布鲁斯依然闭着眼睛。
从脚步声他可以听得出来这次的绑匪一共有七个，几乎都是没经过什么特殊训练的普通人，除了手里的枪支武器之外，他们本身不足为虑。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枪支落在普通人手里，危险程度总会大打折扣。
“他还没醒，”这个声音就是刚才拦下布鲁斯的假巡警，他们往布鲁斯这边走过来了。
不过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有些异样的沉重。
布鲁斯干净整洁的西装早在待在货车车厢里时就已经染脏，现在又被扔在更脏的地面上滚了两圈，就连头发上都难免沾到了灰色的尘土。
不过即使如此，布鲁斯·韦恩依然是布鲁斯·韦恩。
“把他叫醒。”
联想到那个沉重的脚步声，布鲁斯已经完全能猜到他们要用什么办法叫醒自己了，他重新屏住呼吸。
下一秒，一桶冰凉的水整个泼在他身上。
布鲁斯假装惊慌地睁开眼，看到他们之后立刻往后挪动身体。
他精心打理定型的头发全被冲了下来，滴着水搭在脸侧：“你们是谁？”
原本就布满灰尘的地面变得泥泞，湿哒哒的泥水沾在他的衣服上。
“布鲁斯·韦恩，”依然穿着巡警制服的高大男人走上前，将脚踩在布鲁斯身上：“你被绑架了。”
哈利停在建材厂外，他看到了那辆可疑的货车停在厂区内。
半空中他无法隐藏身形，不过整个厂区唯一能藏人的只有一间正开着门的厂房。只要想到布鲁斯有可能遭受的虐待，哈利根本等不及仔细调查，他大脑晕涨到无法思考，只知道朝着布鲁斯有可能在的地方冲过去。
甚至还没冲进厂房，哈利已经通过开着的门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的布鲁斯狼狈地躺在地上，而那个下贱的绑匪竟敢把他踩在脚下。
旁边围着的几个恶棍正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哈利踩着滑翔翼再次加快速度，厂房半扇木门被直接穿透，他踩着滑翔翼像是旋转的刀片一样在那群站着的绑匪中转了一圈，不过毕竟不是真正的刀片，只能将他们最快从布鲁斯身边甩开。
那些绑匪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力甩到了墙上晕了过去，而其中唯一穿着巡警制服的那个，哈利的滑翔翼一侧伸出双剑对准了他的腿冲过去。
布鲁斯在绿魔出现在外面时就发现了他。
他没想到最先找过来的会是绿魔。
距离他被绑架到现在甚至还没一个小时，迪克说不定还在回家路上。
不过今天绿魔行事格外冲动以及暴虐，在他用沉重的滑翔翼将旁边的人全都撞开时布鲁斯就发现了这点，不过到此为止还算在可控范围内，直到他发现绿魔的滑翔翼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了锋利的双剑。
他曾经扫描过滑翔翼的构造，以蝙蝠侠的名义，他敢保证之前绝对没有这个结构。
“停下！”布鲁斯震惊地看着绿魔将双剑对准绑匪冲击过去，甚至顾不上考虑会不会暴露身份朝他喊着。
双剑停在距离绑匪的腿不足一公分的位置。
哈利听到了布鲁斯的声音。
他暴虐的想法在布鲁斯的喊叫声中停滞，闭上眼用力深呼吸，哈利终于操控滑翔翼收回双剑，一个旋转将滑翔翼的机翼甩在面露惊恐的绑匪身上砸晕了他。
布鲁斯依然狼狈地躺在地面上，眼神里有惊讶和一些害怕。
他吓到布鲁斯了。
看着布鲁斯眼中的慌乱，哈利停在离他不远的位置。
或许他该立刻离开的，他的布鲁斯害怕他，但至少走之前要把布鲁斯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
哈利跳下滑翔翼走到布鲁斯面前蹲下，原本想要用臂刃割开绳索，但又担心一不小心割伤布鲁斯的皮肤，于是他只好耐心解着绑匪胡乱绑上的绳子。
解开手上的绳子之后，哈利将布鲁斯扶起来靠在旁边的方形柱子上，而他继续低头为布鲁斯解着脚上的绳子。
而布鲁斯，他在绿魔的双手扶在自己肩上时已经愣住了。
熟悉的淡香从绿魔身上传来，如果不是他埋在哈利颈窝中闻过太多次，他一定会忽视这一点若隐若现的味道。
眼神复杂地看着低头为自己解绳子的绿魔，布鲁斯为他的猜测而感到荒谬。
只是同样的味道，这并不能证明绿魔就是……
但是想到刚才绿魔疑似失控的样子，布鲁斯又无法不这样怀疑。他想说些什么来试探，但绿魔在彻底解开他脚上绳索后一点没有停留地转身离开。
布鲁斯找回自己的手机给哥谭警局打了电话，戈登很快带人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后续。
直到被送回韦恩庄园的路上，他还在想绿魔刚才奇怪的表现以及他身上的味道。
他敏感又脆弱的小男友，其实是每天晚上都踩着滑翔翼出来跟他夜巡的绿魔？
哈利和绿魔，这两个形象无论如何没办法在布鲁斯脑海中融合，他需要更多证据。
迪克在回家路上接到了阿福的消息，他已经尽量快地赶回了蝙蝠洞，不过等他到家的时候，布鲁斯也刚好坐着哥谭警局的车回去。
“警局现在效率真不错啊，”迪克偷偷跟阿福感慨。
而哈利，白天实在不利于隐藏踪迹，他不想将不必要的视线引到家里，于是停在了哥谭最高的塔尖上。
防风镜上并没有安装任何辅助视线的装置，只是起到单纯的防风作用，站在塔尖上，地面的车辆在他眼中也只是很小的一粒。
他看着不远处显眼的韦恩集团大厦，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布鲁斯看向他时眼中的慌乱。
曾经在内心发誓要保护好布鲁斯，但他依然会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被绑架，被伤害，被侮辱。
这座城市病了，就连天下最应该无忧无虑的人都无法安稳生存。
今晚夜巡时绿魔一反常态并没有特意避开蝙蝠侠，蝙蝠侠也没有提起分头行动的事。不过罗宾和夜翼一起行动，于是绿魔和蝙蝠侠走了同一个方向。
刚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哈利踩着滑翔翼离蝙蝠侠并不近。
直到他们合作解救了一个被胁持的女孩儿。
“哥谭很危险，”绿魔的说话时永远带着明显的电音。
“所以才需要我们。”蝙蝠侠站在韦恩集团楼顶俯视着整座城市。
“或许这样还不够。”仅仅这样，他们需要花费多少年才能完全扼住罪恶的咽喉，他的布鲁斯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提心吊胆生活多久？
绿魔的滑翔翼紧贴着楼顶，蝙蝠侠沉默片刻朝他走过去，不顾绿魔的反对跳上滑翔翼后和他面对面站着。
“什么意思？”绿魔的声音冷漠还带着些疑惑。
蝙蝠侠伸手叩在绿魔脑后，自己微微低头凑近绿魔戴着面罩的脸：“你曾经说过喜欢我，现在呢？”
“只是曾经，”绿魔用力将蝙蝠侠的手从自己头上拽下来：“别再提那些。”
将指尖夹着的一根金棕色发丝塞进万能腰带，蝙蝠侠转身跳下滑翔翼。
比起绿魔，布鲁斯想要拿到哈利的头发要容易得多。
“抱歉，哈利，”布鲁斯将哈利抵在床上，右手解着他的衣扣：“为我昨天的失约。”
“只要你平安无事，”哈利将手放在布鲁斯的侧脸上与他接吻：“布鲁斯，你不应该再遇到这些。”
昨天布鲁斯惊慌的眼神不时在哈利面前浮现，他看着此时眼含爱意的布鲁斯，无比希望他的男朋友再也不要露出那种狼狈的神情。
灼热的掌心掀开衣服扣在劲瘦的腰身上，听到哈利说这句话的布鲁斯没忍住更加用力。
如果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单纯只是哈利，布鲁斯不会因为这句话而联想出不太好的想法，可是现在他正怀疑哈利就是绿魔。
他的鼻尖在哈利身上颈侧移动，隐隐约约中又闻到了那个冷冽的香水味，当哈利赤.裸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时，更明显的熟悉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在此之前就很喜欢，热情的身体和冰冷的味道，融洽又矛盾。布鲁斯重新将鼻尖埋在哈利颈窝，炽热的呼吸打在哈利身体上。
“我们已经隔了一整天没见，而你只打算像只大型犬一样嗅来嗅去吗？”哈利的手抚摸着布鲁斯黑色的头发：“布鲁斯，你是不是不……”
喉结被咬住的一瞬间，哈利倒吸一口凉气吞回了没说完的话。
只剩下最后一章番外就正式完结了
有点舍不得结束哈利和布鲁斯的故事，
不过在文字之外，他们会有更广阔而幸福的生活。